第十五章 玄門習武（四）

  練武是一個苦活，累活。虎星這近三年內得到充分地體驗，可是他內心總是快樂地，他想永遠呆在這裡，任由時光匆匆而過，一直陪在師父身邊。在這裡他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生活規律和習性，也可以說是把這裡當成了他的家。

  虎星起來剛洗完臉，師父已經在門口等他了。虎星對師父一笑，跟在藍妙的身後，向山頂走去，現在天色朦朧，還沒有真正的明亮。等他們到達後山的山頂時，天色已經大亮。就在離虎星不遠處，有著一個同樣的石人，這裡也是虎星的練功場所之一。

  虎星面東而立，思意集中，以待日出。當太陽霞光射出雲層時，虎星從容閉氣，靜心穩神，開目定睛以視之。約一炊時辰，虎星自覺眼眶中有一縷熱氣而生，飛快地閉上雙目，暗點身後石人之要穴，然後啟目驗證是否準確。

  虎星這三年裡，已經到了點穴術中期最後關頭，馬上快達到更高一層的要求了。虎星上面做的練習，已經形成近三年之久，他前面已經練習了夜間視物，現在虎星的眼已經達到視黑夜為白晝。其間虎星每天夜裡在室內吊一燈籠，燈內點燃蠟燭，以褐色紙糊蓋，虎星坐在對面，逐次減少光焰，或逐次加暗燈紙的顏色，使燈紙變成深褐色或黑色，漸而無光。在此暗室中練點石人穴或識臥室中的東西。久而久之，虎星再移至明室或曠野視物，已經眼光四射，視清八方，再點擊石人，無不百發百中。此為眼力第一步功夫（也稱外層功夫）。早上觀看太陽，這是中期最後一層的練習。

  藍妙走到石人面前看著虎星點下的痕跡，點著頭朗聲道：「不錯，眼力已經達到一個全新的高度，已經合格了。」

  「真的嗎？」虎星激動道。

  「不錯，虎星這練眼力，在武術中極為重要，點穴法中也是如此。習點穴法不僅要精通點穴理法和點法，而且要深知「眼力為點穴法之魁」。眼力者，重在轉動靈活，要在視移之銳，關在疾速了物。呵呵，你已經通關了。今天給你放假一天，明天我們開始進行高級訓練。」藍妙說完，多看了一眼虎星，雙手背後，看上去有些落寂，向山下緩緩走去。心裡暗嘆道：「三年了，整整三年了！這其間我把你當成親兒子一樣看待，明天教會你精通內功的運用，也是你出師之時，我也該回到了我三年前的生活，時間苦短，我真的老了，老了。」

  虎星看著走下山的師父，心中一陣激盪。他沒有動，山風颳得他白髮亂舞，露出他那白皙，英俊的面龐，虎星流下眼淚，牙齒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嘴唇，他隱隱也感覺到了什麼。心裡道：「師父多謝你這三年來的無私教養，你把我當成你的希望，殊不知在我心裡早已經把你當成我的父親我的偶像，是你讓我點燃了新的希望。」

  虎星看著四周含煙抱石的山脈太多的感觸，難以言表。太陽這時已經慢慢升起，虎星同時也默默地走下山去。

  當新的一天來臨時，師父還是早已經到了院子中。

  虎星剛開門就像以往笑道：「師父早。」藍妙點了點頭。

  「來把，今天我就教你最後一層的功法，點穴之術總分三層，前面兩層你已經學會，第一層識穴，第二層擊穴，第三層就是最終的奧秘，人們也叫他奇功(通氣之功）。也就是你常背的：點穴妙法貴三功，三層功夫步步生，唯有奇功第三層，十步之外製人痛。」藍妙朗朗長吟道。

  「師父，十步之外真的能點擊穴位嗎？」虎星好奇道。

  「你看，前面五十米的那棵巨樹。」藍妙說著，右手拿扇揮過。藍光耀目，風馳電掣一樣向前邊沖了過去，撞擊在樹身上。虎星一陣大驚，張大了嘴巴，因為虎星現在的眼力已經非常高明了，他竟然看到大樹被那道勁氣刺穿一個小洞。

  「師父，這，這就是內功的奧妙嗎？」虎星期望夾帶著欣喜地問道。

  「不錯，前面之所以我沒有教會你內功的運用，就是因為它太強大了，怕你產生自大，自負的情緒，以你現在的身法和外家功，就是不用內力我想在你們玩家中也算是數一數二，你這三年的常年打坐，內功的功底已經不薄了，內功一直是華夏人的驕傲，也是武林人所追求的精華之一。第三層功夫的要領是以勁推氣，以氣變力，遠能制人也。前面你常常練習的頂勁，也可以說是內功的一個前身，你又深知身體內的靜脈走向，應該理解起來不是太難，就是將身體的真氣通過丹田，氣海穴匯聚在一點，然後釋放出來，你盤腿坐下，心要靜，跟著我的意念走。」藍妙說完，一指手點在虎星的背後，運用自己的內力，開始引導虎星身體內的內力，讓虎星跟著他的流線走。另藍妙沒有想到的是，虎星短短三年經脈竟然如此寬廣，疏通。

  「你試一試怎麼樣？」藍妙引導完，坐在一旁說道。

  虎星靜下心來，按照藍妙的內力的走向，果然一團內力在慢慢凝聚，越來越大，虎星引導著它們達到自己的中指和食指，突然中指食指金光大作，讓虎星一陣驚訝。

  藍妙笑著走了過去，：「你現在用力點下你經常練習的石人，看看會如何。」

  虎星聽聞，走了過去，食指中指向前點去，奇蹟發生了，石頭如同一團軟泥，虎星的兩指輕鬆擊了進去，虎星張圓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一時傻在當場。

  「哈哈，這就是內功的好處。」藍妙仰天長笑道。

  「虎星收回內力，一陣頭暈力泄，坐倒在地。」藍妙趕忙過去扶住了他說道：「內功雖然強大，但是它極其浪費心神，你才懂其道，不知控其量，今後慢慢熟練就好了，記著不要浪費一絲內力，往往就是那麼一絲內力就可以要對方一條命，所以你下一步的目標就是要學會如何牽引內力，如何控制好內力，加以熟練。」藍妙在一邊認真地教導道。

  虎星目不轉睛地聽著，身子這時也慢慢恢復了過來，說道：「我相信日後我會熟練掌握的，絕不會玷污師父聖明。」

  「這就好，這就好，徒兒，你已經在我這裡習得真功，今日也該是你的出山之時了。」藍妙別過頭，強忍著淚水說道。

  「什麼！師父我可不可義不出山，我想永遠陪在你老人家身邊。」虎星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聽到師父說出口時，還是心頭一沉，眼淚奪眶而出，跪倒在藍妙身前。藍妙扶起虎星道：「你已經不小了，你本身不數於我這個世界，你應該回到你那個世界去，那裡才是你永久的歸宿。」

  「可是我不喜歡那個世界，我願意呆在師父身邊。」虎星不斷搖著頭道。

  「你難道才開始喜歡我這個世界？那是你對你那個世界缺少接觸，缺少體會，在那裡我相信你的武術才得以施展，更快進步，臨走前師父也沒有什麼好送你的，把你手裡的扇子給我。」藍妙安慰地說道。

  虎星將腰中的那把平時練習的扇子遞了過去，藍妙接過後，雙手從頭到尾摸過，一道光彩沖天而起，直衝雲霄，賽過天空驕陽。「這是我少年出遊時，因姻緣巧合之下得到一位高僧贈送。現在我就將它遞給你了，此扇極其有靈性，或許在你們玩家眼中叫他為神器，你收好了，這也是為師惟一一件能拿得出手的物品了。」

  虎星跪倒在地上，雙手恭敬地接過靈扇，嗚咽道：「謝師父。」

  你收拾收拾，即日起程把！」藍妙嗓音堵塞地說道，別過頭，走進自己的房間。虎星看著師父寂寞地背影，再次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頭，一步一跪地向門外走去。等他走出門外時終於放聲大哭起來，坐倒在地。三年的情景歷歷在目，他真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紅塵渺茫哪裡才是他的歸宿。看著前面的主峰，虎星咬了咬牙，低下頭仔細地撫摸著那把彩光四射的扇子，這也是師父給的他唯一物品，小心地將物品放入戒指當中。虎星站起身子，哭著大聲喊道：「師父謝謝你三年來的苦心栽培，我會回來看你的。」說完，頭也不回，向懸崖邊懸木橋走去。當他看到懸木橋時，淚水再次流了下來。轉過身再次跪倒在地，向師父庭院方向再次磕下三個頭，向懸木橋上走去。

  虎星剛走上去，一棵巨樹上枝葉繁動，藍妙站在樹枝上，看著虎星穩如磐石地走在懸木橋上，擄著長須，白眉抖動喃喃道：「這才是真的長大了。」

  虎星剛走到對面，只聽「嘩啦」一聲，整個懸木橋墜入峽谷之中。虎星一愣看著墜落的懸木橋，條件反射地看向對面橋頭。一身白衣的一個老人揮著手喊道：「你真的長大了，男子漢拿的起放的下，好好努力把！如果有緣定會相見。」聲音空鳴，如同天外之音，老人已經消失在對面。

  「師父——」虎星朝著老人消失的方向，長嘯道，坐倒在地上。

  足足兩個小時過去，虎星這才站起身子。可是就在這時，一道白是影撲來，虎星邊件反射地運足內力，那道白影被彈飛了出去。「啊」一聲女音從中傳出。虎星消失在原地，一把抱過整在下墜的白影。

  虎星第一感覺是很軟，好似無骨。虎星低下頭，看到原來是殘葉，雖然還是遮著面紗，可是眼神中透露著憔悴。就在虎星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一陣幽香繚繞鼻息，嘴巴被軟軟的一團堵上了。虎星愣在當場，馬上反應過來「唔」了一聲，抬起頭道：「不可以，殘葉，不可以。」虎星心頭不由得怦然一跳。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抱著人家，趕忙將殘葉放在地上，站起身子。

  「虎星，你還好嗎？」殘葉睫毛眨動，顫聲問道。

  虎星點了點頭，自己的心也漸漸平靜了下來，看向殘葉。

  「虎星我漂亮嗎？」殘葉突然問出這種怪異的道。

  虎星聽後，不假思索傻傻地點了點頭。

  「我願意做你的女朋友？你願意嗎？」殘葉眼眸一亮，心臟怦怦直跳，好似一頭狂跳的小鹿，期望夾帶著羞澀地說道。

  虎星搖了搖頭，轉過身子。

  「為什麼？」殘葉全身一顫，呼吸緊促，臉色發白，晶瑩的淚水滾滾而下，她跑到虎星的正面嗚咽道：「你知道嗎？我苦苦等了你三年，每一次我就是站在這裡都盼望著你能夠出現，我一直憋了很久的一句話就是要在再看到你第一眼時告訴你嗚嗚。」殘葉抓著自己的修發，軟到在地。

  虎星聽後傻了眼，呆呆地看著殘葉，他冰冷的心出現了一絲溫暖，一道很深的裂痕在慢慢癒合，可是那還需要一個過程。虎星強忍著自己的淚水，來到殘葉面前，輕輕地擦下殘葉眼角的淚水道：「對不起，殘葉，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你還是再去找一個好男人把。」

  「什麼？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殘葉聽後眼皮狂跳，五臟六腑好像瞬間錯位翻騰，手腳發冷，如同進入了萬丈深淵。

  「這是真的，你應該相信我，我的心只屬於她一人。」虎星眉眼黯然，抬頭看著西方天際，好像在回想著什麼。心裡道：「阿靈我的心只屬於你一個人，你在天堂還好嗎？」虎星轉過身子，一個人寂寞地沿著小道向玄門主峰方向走去。

  殘葉在原地失魂似的莫名顫抖，發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