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不惜一切代價

  「會不會真如傳聞所言，面具怪客本就是五級生物？」

  若非如此，實在是無法解釋他那逆天的升級速度。

  自打靈能在這個世界出現，各類天才人物就層出不窮，可從來沒出現過面具怪客這麼變態的。

  哪怕是當初那位機械族的主宰，在升級速度上似乎都比不過面具怪客。

  「該不會真是『鐵拳金狼』大佬吧？」有人下意識說道。

  「可如果是他，他這些年去了哪裡？真被機械族抓住抽靈能了嗎？」

  「……」

  眾人議論著，彼此交流，試圖以這種方式分散自己對痛苦的感知。

  畢竟，在聊天的時候，時間總是會過得很快。

  還有人取出手機，雙手顫抖，勉強點開一個5v5的多人團戰遊戲，用遊戲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眾所周知，玩遊戲的時候，時間也過得很快。

  只有上課和上班的時間過得慢。

  為了不拖累遊戲隊友，酒館裡的成員們自己組隊，五個一隊進入遊戲，每一個都顫抖著，抽搐著，像是一群帕金森患者，靠在牆邊艱難地玩遊戲。

  「去倉庫里，鎮定劑和止痛藥還有不少，先給受不了的注射。」劉銀甲作為本地店長，對倉庫物資情況很清楚。

  他深吸一口氣，忍著難受，帶領一群普通成員去倉庫搬運物資。

  平日裡，這些沒有靈能的普通成員大多是酒館的底層。

  可如今，他們卻成了重要的中堅力量。

  要沒有他們，僅靠那些難受得走路都發顫的靈能生物，根本沒法把倉庫里的東西搬出來。

  「現在，就看機械族能什麼時候擊斃面具怪客了。」胡瀚海輕嘆一聲，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立場裝置一開，哪怕是面具怪客，也沒有多少反抗的力量了吧？

  如果再來一次轟炸，他還能死裡逃生嗎？

  海馬城裡，許多人都在等待蘇夏的死亡。

  即使是胡瀚海與劉金甲這種五級生物，也認為蘇夏沒有任何機會了，被擊斃只是早晚的事。

  然而，一切結論都為之過早……

  ……

  此刻，蘇夏正在靠近城市邊界的一片區域裡。

  「呼……」

  他呼吸急促，在泥濘的大地上狂奔。

  夜風呼嘯，冷冰冰的，像是刀子一樣在身上割，這個夜晚依舊冰冷，但雨水小了些。

  早在市中心出現那道貫穿天地的藍光時，蘇夏就感覺不妙了。

  這一次立場裝置的出場，不僅出乎了那些人的意料，同樣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怪不得任務提醒要注意立場裝置。」

  蘇夏也跟許多人一樣，覺得樓頂沒有那種小型金屬短棍，立場出現的可能性就不大。

  可現實擺在眼前，不得不面對了。

  好在，由於距離過於遙遠，市中心的那個立場裝置對蘇夏的影響並不大。

  他趁著其餘立場裝置開啟的空隙，又往前奔跑了很長一段距離。

  【根據當前速度計算中……】

  【計算結束，距離城市邊界還有最後兩分鐘路程】

  【請加快速度……】

  小納米機器人承擔了所有計算與偵查的工作，每隔一頓時間就會向蘇夏匯報各種數據。

  是的，只剩最後兩分鐘了。

  可這兩分鐘，漫長得令人難以想像。

  整整九根光柱，直衝雲霄，封閉了整座城市。

  無論在城市的什麼位置，都會受到嚴重的波及，哪怕逃出城市也會受到影響，除非逃得足夠遠。

  「呼……呼……」

  蘇夏喘著粗氣，他也同樣難受不已。

  這種感覺，他已經體會過一次了。

  這次再度體驗，那些不好的記憶不斷湧上心頭。

  上次在魚鱗城，要不是犧牲了大量四級納米機器人，蘇夏可能真會栽在那裡。

  這一次，他沒法再用納米機器人進行破壞了。

  「距離太遠，九個裝置分散在整個城市中，根本來不及，只能另想辦法。」

  蘇夏皺著眉頭，體內的靈能似是沸騰了，根本不聽使喚，紊亂至極。

  在立場裝置的影響下，他已經沒了足夠的能量去供應極速之靴，速度慢了下來。

  而這種緩慢是致命的。

  機械族的地面部隊就在他後面，隨時都可能趕過來。

  而天空部隊更是寸步不離，就在他頭頂盤旋，像是等待獵物死亡的禿鷲，一直纏著他。

  唯一讓他感到安心的是——或許是實力比上一次更強了，經過升級之後的他，比上一次的情況要好一些。

  蘇夏心念一動，停止了對極速之靴的能量供應。

  「只能換老辦法逃了！」

  這雙靴子就是個無底洞，正常狀態的他勉強能滿足，可現在已經成了拖累。

  蘇夏集中最後的力量，強行壓制體內的不適，動用控制金屬的能力，讓自己懸浮於空中，開始貼地飛行。

  「刷——」

  他的身體好似一道幽光，在黑夜下速度不慢，貼著地表，繼續往城市外面逃。

  只要能逃出去，遠離九個裝置就行！

  然而，機械族似乎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面具怪客！立即停止逃竄！」

  天空中雷聲轟鳴，那些飛行機器人的聲音也夾雜在其中，聽起來毫無感情。

  下一刻，十多枚飛彈就呼嘯而至。

  蘇夏心頭警覺，隨手一揮，丟出一大堆鐵片撞向那些飛彈，他現在已經沒有力量去精確控制了。

  「轟隆隆……」

  爆炸聲在他身後響起，碎片飛濺，熾熱的衝擊波緊隨而至。

  蘇夏渾身緊繃，沒有回頭，抓緊時間繼續逃跑。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天空中那些戰鬥機器人，分明都攜帶了反立場裝置，此時根本沒受到任何影響。

  他們戰鬥力完整，對蘇夏的威脅大大增強。

  「面具怪客，最後一次警告！」

  「停止逃竄，立即投降，否則你將迎接死亡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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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一個個空優戰鬥機器人極速飛行，聲音機械且冰冷，像是催命的死神。

  忽然，十多個空優機器人俯衝而下，開啟加力，尾焰絢爛，宛若捕食的魚鷹，雙翼割裂無盡黑暗，呼嘯而至。

  他們冷漠至極，實力強大，對著蘇夏就是一輪俯衝轟炸！

  轟隆！轟隆！

  爆炸聲不絕於耳，遍地都是炮彈的火光，像是一朵朵轉瞬即逝的鮮花。

  硝煙滾滾，味道刺鼻，灰白色的煙霧再一次籠罩大地。

  緊接著，這十多個戰鬥機器人折返回高空，另外十多個戰鬥機器人緊接著俯衝而下，劃破黑暗，從蒼穹直奔大地！

  在這個精確制導炸彈橫行的世界，俯衝投彈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顯然，這些戰鬥機器人在之前對蘇夏的轟炸中用光了制導炸彈，現在只剩下普通炸彈。

  這說明他們的結構設計有問題。

  這麼優秀的戰鬥軀殼，居然用來投擲普通鐵炸彈。

  當然，設計師多半是考慮到他們在大多數戰場上擁有對人族的絕對制空權，所以才會留出普通炸彈的空間。

  「呼——」

  高空中，成百上千枚普通炸彈呼嘯而落，一枚接一枚，天上仿佛下起了炸彈雨，相當壯觀！

  他們交替俯衝，掌控節奏，一輪輪俯衝而下，宛若沒有個體意識的純粹機器，要把蘇夏留在靈能裝置波及的範圍內！

  在曾經的兩族戰場上，他們就是用這種方式一次次屠戮了人族的有生力量，將人族打得崩潰。

  「還敢來？」

  蘇夏眸光一冷，他可不是只會被動挨打的。

  這些高傲的機器人將他當成了純粹的獵物，認為蘇夏在靈能立場中的力量所剩無幾了，居然敢從天空中俯衝向他，主動拉進雙方的距離。

  這是在自尋死路！

  「呼——」

  又一隊戰鬥機器人俯衝而下，引擎的咆哮聲震天動地。

  他們強大且無情，氣勢強盛，在戰場上像是所向無敵的戰神。

  哪怕是在機械族的軍隊中，空天軍也是絕對的高級戰士，享有絕對的優待，天生就是優秀且高傲的！

  「找死！」

  蘇夏冷喝，一躍而起，好似一道流光，從大地搏擊蒼穹！

  雙方的距離瞬間極速拉近，像是在雙向奔赴。

  那些戰鬥機器人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在靈能立場封鎖中的蘇夏，竟然能在眨眼睛驟升至數百米高，仿佛根本沒受到影響！

  嗡！

  他們機身震顫，立即開啟反向加力！

  必須儘快拉開距離！

  但蘇夏可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只見他大手一揮，神色冷漠，猛地扯碎高處的敵人。

  「咔嚓——」

  那十多個戰鬥機器人齊齊扭曲，變形，外殼開裂，靈能燃料灑落，優雅的流線型金屬身軀瞬間就變成了一堆廢銅爛鐵！

  眨眼的功夫，這十多個機械族單位就徹底廢了！

  這還不算完，蘇夏五指一張，對著遙遠的天空猛地一擲，那十多個廢銅爛鐵就好似炮彈般逆沖蒼穹，呼嘯著直奔天空中其餘戰鬥機器人而去。

  「轟——！」

  他們在半空中爆炸，分裂，化作一團又一團火光，像是解體的流星。

  天空中那些戰鬥機器人速度極快，立即躲閃，受到的影響並不大。

  但，蘇夏這一招像是冷漠的一巴掌，直接打在了他們臉上，聲音清脆，告訴他們，哪怕是在立場中，蘇夏也不是他們能惹的！

  「面具怪客，你的行為正在加速你的死亡！」

  「放棄無畏的反抗與掙扎，立即投降！」

  「這裡是機械族海馬城第三空中大隊，伱的一切行為都在我的監視之中，你的所有反抗都是徒勞……」

  「……」

  他們又開始了喊話。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全都拉升了高度，距離蘇夏相當遠。

  蘇夏淡然一笑，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事實上，剛才那次爆發，耗盡了他身體裡大部分還能使用的靈能，讓本就不富裕的他雪上加霜。

  「得省著點了。」

  身處立場裝置中，說不難受是假的。

  每一次動用靈能，都會讓他有一種快要抽搐的痛苦感覺，仿佛是硬生生從身體裡抽出脊髓骨骼。

  現在的他，實力還不到之前的五分之一。

  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九道能量光柱閃耀的藍光越來越濃郁，包裹了整個海馬城。

  遠遠看去，整座城市仿佛變成了一顆橢圓的藍色巨蛋，光芒忽明忽暗。

  【立場裝置對你的影響正在逐漸增強，請快速離開】

  在行進中，蘇夏收到了小納米機器人發來的提示。

  這種漸漸變弱的感覺相當糟糕。

  幸好，前面就是邊界了。

  最外圍的四根能量光柱，就在海馬城的邊界外，距離邊界莫約一公里。

  只要越過邊界，再跨越這一公里，繼續往外跑，受到的影響就會漸漸變弱，直到徹底消失。

  然而，就在這時，天空中那些戰鬥機器人忽然收到了陶德的消息：「你們怎麼回事？為什麼停止進攻了？」

  有個戰鬥機器人解釋：「大人，我們的制導炸彈用光了，補給部隊還沒回來，之前去補充彈藥與能量的幾個大隊也還沒回來。」

  「什麼意思？沒有飛彈，你們就無法戰鬥了嗎？」陶德冷漠質問。

  「大人，如果按我們的設計理念來看……」

  「閉嘴！」

  陶德呵斥，不容置疑：「你們的戰鬥意志呢？這些年過得太好，都廢了嗎？還是說對人族那些普通生物俯視慣了，遇到面具怪客這種高級生物就不敢打了？」

  「大人，不是這樣的。」這隊戰鬥機器人的領袖急忙解釋。

  「是嗎？」陶德質問。

  「大人，請你相信我們！」

  「真是可笑，機械族戰士若都是如你們這樣，還不如早點向人族投降，放棄現有的控制區域算了！」

  「大人，您別生氣。」

  「去戰鬥！」

  陶德冷喝：「用盡你的所有彈藥！飛彈打完了就丟普通炸彈，普通炸彈也打完了就用你的身體作為最後一枚炸彈！如果你做不到，就讓我接管你們的控制系統！」

  「是！」

  這些空優機器人都不敢反駁了，他們能感覺到陶德的憤怒。

  那樣的憤怒足以將他們焚燒成灰燼！

  這一戰的所有機械族戰士都有數據備份，他們可以光榮戰死，然後再帶著榮譽復活。

  他們可不想被陶德當成怯懦的逃兵，那樣比直接死了還痛苦。

  在機械族這個崇尚科技力量與強大實力的種族裡，怯懦的個體，會被其餘生物嘲笑，會被周圍同伴排擠，甚至會丟失現在擁有的一切——比如這具戰鬥軀殼！

  當高層認為他們不配擁有這具軀殼時，就會強行將他們從中剝離，然後把他們丟進最廢物的身軀中，讓他們從事整個機械族最底層最悲慘的工作。

  到了那時候，他們將再無翻身的餘地。

  那樣的暗無天日的生活，想想就不寒而慄。

  「繼續戰鬥！」

  他們咆哮，機身劇烈震顫，不再敢有半點的猶豫。

  這一戰決定了他們的榮譽，他們決不能有任何怯懦之舉！

  「不惜一切代價，把面具怪客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