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渾身難受

  那還是立場裝置嗎？

  看到那直破蒼穹的能量束，許多人震驚不已。

  在他們的印象中，立場裝置應該是一個個很小的金屬短棍，與成年人的手臂差不多長，方便攜帶。

  在這之前，立場裝置已經出現過幾次了，都和魚鱗城那次的一樣。

  但這一次，他們看到了什麼？

  那宛若神罰的光束，幾乎不像是這顆星球的科技產物！

  市政大樓的頂部，巨大的金屬構造物緩緩旋轉，通體呈現暗銅色，表面刻滿銀灰色的紋路，周圍是一片又一片裂開的花瓣狀金屬板，好似盛開的荷花。

  花的最中心，那聚合的能量璀璨得幾乎令人睜不開眼。

  「嗡——嗡——」

  它在一明一暗地變化，遵循著某種規律，明亮的時候就會釋放出巨大的風暴，暗淡的時候則會收斂。

  在城市各個方向，還有八個一模一樣的，令人震撼的巨型立場裝置。

  這超乎了無數人的想像！

  前不久，當封城消息傳出來後，許多人都認為是那種小型金屬短棍。

  因此，他們經常觀察城市裡各個建築的高樓樓頂，查看是否有人在樓頂上安裝。

  可他們並未看到任何短棍裝置。

  隨著時間推移，不少人都不把這東西當回事了，認為機械族的封城只是說說而已。

  可他們沒想到，封鎖全城的立場裝置，居然會以這種形式出現！

  此刻，在各個組織的駐地里，都有驚叫聲傳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人大叫，聲音裡帶著恐慌。

  對靈能生物而言，這突如其來的風暴實在是太恐怖了，殘酷得難以想像。

  有些身體素質弱的，竟然當場昏厥了過去，而且昏厥的身軀依舊在顫抖抽搐，根本止不住。

  紊亂的靈能似乎干擾了他們的神經反射，以至於他們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連基本的肌肉顫動都難以停止。

  「那是什麼鬼東西！」

  「誰能告訴我？那些藍光，那是什麼裝置？」

  「那就是安洛公司弄出來的立場嗎？」

  「該死啊，安洛公司，那群走狗！他們怎麼能研發出這種玩意，他們還當自己是人族嗎？」

  「……」

  有人倒在地上怒罵，將安洛公司成員的祖宗十八輩都罵完了，直接將其開除人籍。

  事實上，安洛公司根本這些不在乎這些謾罵。

  當初還在兩族大戰期間，他們就投敵了，從那時候就開始被罵，被各種口水淹沒，現在多半已經產生了抗體。

  在機械族的扶持下，安洛公司員工們現在的生活可比以前好得多，幾乎都過著人上人的生活。

  「媽的，等這裡的事結束，老子一定要去干幾個安洛公司的員工！」有人咒罵，下定決心，要讓那些研發這種裝置的人付出代價！

  「算我一個，一起去做了那些龜孫子！」當即就有人大聲應和。

  「老子也要去！」

  這突如其來的痛苦，讓許多人都難以承受。

  就算是經歷過生死危險的高級酒館成員，在這一刻都快要破防了。

  對普通人而言，哪怕只是簡單的一小塊肌肉抽搐，比如小腿或者小臂，都會難受好一陣子。

  靈能生物的忍耐能力要強一些，但強的有限，畢竟都是血肉之軀。

  現在，許多靈能生物全身都在抽搐。

  而且不是短暫的！

  隨著時間的增強，那恐怖的藍色風暴居然也在變強，幾乎快要讓他們瘋狂！

  「痛，太痛了！」

  「誰有止痛劑？」有人大聲求救，「我的止痛劑用完了，快給我來兩針！」

  「怎麼會這麼痛啊！」

  難受，從未有過的難受！

  這是一股由內至外的，根本無法抗拒也無法醫治的苦痛。

  在酒館角落裡，許多人一邊抽搐一邊嘔吐，將晚上吃的晚飯以及凌晨喝的酒全都吐出來了。

  他們臉色慘白，簡直比屍體還要白，沒有一絲血色，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翻滾，似乎連內臟都在一起抽搐。

  吐到最後，胃裡實在是沒有東西了，只能痛苦地縮在牆角，捂著肚子不斷乾嘔。

  別說是他們，就連酒館裡兩位五級生物都不好過。

  劉金甲用力按著額頭，臉色一陣變化，死死忍著身體的不適，一隻手臂有輕微的顫抖，但似乎還能忍住。

  「老胡，你怎麼樣？」他聲音沙啞，詢問身旁的胡瀚海。

  「我還行，沒什麼大問題……嘔……」

  胡瀚海乾嘔一聲，面色也好不到哪兒去，強行壓制著那股難受的感覺。

  直到這一刻，眾人才明白——當初在魚鱗城，面具怪客到底遭受了何等的痛苦！

  魚鱗城那一戰相當經典，因為是大白天，有許多目擊者，還有大量視頻資料的存留，所以經常被人拿出來研究。

  無論是面具怪客的實力，還是立場裝置的第一次亮相，都是值得研究的。

  那場大戰後沒多久，就有人開始質疑立場裝置的真實威力。

  有一部分人覺得，立場裝置也不過如此，安洛公司把這個產品吹噓得天花亂墜，可最後還是被面具怪客破解了。

  因為他們看到，視頻中的蘇夏，被立場裝置籠罩後，依舊還能飛行，還有力量反擊，只是不小心被立場裝置自帶的能量武器命中了幾次。

  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關於【立場裝置沒什麼用】的言論甚囂塵上。

  即使有那一戰的親歷者站出來反駁也無用，反駁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了。

  許多人認為，那些裝置頂多有弱化的作用。

  這也就導致，封城消息傳出來後，那些人不僅不怕，還囂張地表示要留下來體驗立場裝置。

  在他們看來——面具怪客行，他們也行！

  現在，他們總算是體驗到了。

  「嘔！」

  一個虬髯大漢趴在電梯邊，一邊抽搐一邊嘔吐，嘔吐物粘得渾身都是，狼狽不堪，神色痛苦，半條命都快沒了。

  有人認出來，這壯漢就是之前喊得最囂張的那一批人之一。

  現在的他，可沒有當初喊話時的意氣風發。

  「他媽的，怎麼會這麼難受啊，還要持續多久？」另一人在旁邊哀嚎，他也是當初喊著要體驗立場裝置的人之一。

  「該不會要持續一整晚吧？」

  現在他後悔了，一臉慘澹，無力地躺在角落裡。

  早知如此，在封城的消息傳出來後，他就應該趁機跑掉，而不是留在這裡，像個傻子一樣等待立場裝置搭建好。

  後悔的不止他一個！

  「這是什麼喪盡天良的發明！」

  「前幾天就該跟著那群兄弟一起走，我留在這裡找罪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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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多人快要哭了，哀嚎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種裝置的功能，已經超過了他們可以想像的上限。

  起初，還有不少人覺得，哪怕被削弱了，他們也會比普通人強一些。

  但現在……

  看看那些酒館的普通成員，他們居然什麼事都沒有！

  那些令靈能生物痛苦不堪的藍色風暴，席捲過普通成員的身體後，沒有給他們帶來絲毫異樣感覺。

  此時，正是這些普通成員承擔起來照顧眾人的責任。

  「兄弟，你沒事吧？」有人扶起那個壯漢。

  「我要掛了啊！兄弟，給我整點鎮定劑，把我一榔頭敲暈也行！」虬髯大漢哀求，現在就算是昏過去也比清醒要好得多。

  他懇求這個普通成員把他打暈，因為他現在連把自己打暈的力氣都沒了。

  他根本就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這種極致虛弱的狀態，可能連小學生都打不過！

  現在的小學生都恐怖得很。

  「兄弟，快給我一錘子吧，敲暈就行了，別猶豫啊！」壯漢祈求道。

  「不行啊。」

  這人搖頭，一臉為難：「兄弟，酒館裡不能動手的。」

  壯漢哀嚎：「媽的，我從來沒這麼恨過這個條約！」

  這一刻，他們終於明白了面具怪客當初的心情。

  酒館裡憑什麼不能動手？

  這條約實在是太死了，自誕生後就沒改過，連任何附加條件都沒有！

  以往還不覺得有什麼，可現在一看，這條約簡直有違人道！

  「那面具怪客是什麼怪胎啊？」忽然有人想到，「他當初在立場裝置里，居然還有力量行動，還可以反擊那兩個家族的人！」

  「那傢伙已經不能用怪胎來形容了……」

  在場幾乎每個人都看過魚鱗城之戰的視頻。

  現在回想起來，視頻里，蘇夏的表現，可比他們現在要好得多。

  換做是他們在魚鱗城之戰的現場，估計會直接成為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兩大家族宰割，連反抗都做不到。

  很明顯——面具怪客行，但他們不行！

  這些人一想起他們最近說過的話，就忍不住想扇自己幾巴掌。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賣。

  他們只能硬扛著，扛到這一次立場裝置關閉。

  「兩位老大，機械族有沒有說他們什麼時候關閉裝置？」有人實在是受不了了，在這一刻連等級尊卑也不管了，直接詢問兩個五級生物。

  放在平時，他們可不敢這麼詢問。

  「有。」

  劉金甲給了個肯定的答案。

  不止酒館內的成員在問，別的組織也在向酒館詢問。

  大家都清楚，在海馬城，零點酒館是最有資格和機械族對話的。

  聽到這個「有」字，眾酒館成員的心裡多了希望，只要會關閉就好。

  可劉金甲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他們陷入了痛苦中：「之前商談時，他們曾說，只要擊斃了面具怪客，就會關閉立場裝置。」

  「啊……」

  還得等到擊斃面具怪客？

  那要等到猴年馬月啊？

  這樣說來……之前那恐怖的大爆炸，都沒能把面具怪客炸死。

  面具怪客的生存能力，簡直強到逆天了，比南方的大蟑螂還要頑強！

  要知道，機械族對炮火的控制與計算是相當強大的，他們火炮覆蓋的區域，必定會有敵人的存在，幾乎不會出現浪費。

  也就是說，當時的面具怪客，有很大概率就在爆炸的中心區域！

  「他還活著啊！他什麼時候才能死？」

  「面具兄，雖然我佩服你的勇氣，但伱快些死吧，我不想這麼難受了……」

  到了這一刻，哪怕是之前持中立態度的部分成員，現在也希望蘇夏早點死了。

  他死得越早，立場裝置就越早關閉。

  「萬一機械族殺不了他，這立場裝置豈不是不關了？」

  「不可能，看開點，這麼多能量，機械族也浪費不起。」

  現在，眾人的希望不僅在面具怪客身上，還在機械族的能量儲備上。

  眾所周知，機械族的靈能儲備並不多，每一個成員都是由靈能驅動的，對靈能的需求遠比人族大得多，以至於他們不得不四處抓捕蟲子，甚至養殖蟲子。

  培育蟲子作為靈能韭菜，生長一批就收割一批。

  「外面那個沖天的光柱，是純能量構成的，使用一次的代價必定難以想像，哪怕是機械族也承受不住，各位放心吧。」

  胡瀚海開口，忍著自己的難受，安撫眾多酒館成員。

  有人問道：「胡老大，怎麼你看上去和沒事人一樣？是不是有什麼訣竅可以抵抗這種裝置啊？」

  胡瀚海搖頭：「忍耐，控制，這就是訣竅。」

  「胡老大，我不行啊，感覺身體裡面亂成一團了，五臟六腑都在造反。」阿風趴在吧檯上，有氣無力地說。

  「這說明你本身對靈能的控制力就不強，無法壓制。」

  胡瀚海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所有難受。

  只見他隨手一揮，刷的一聲，不遠處的一排酒櫃就應聲倒下，柜子里的酒碎了一地。

  見到這一幕，許多成員驚呆了。

  「胡老大，你居然還可以動用靈能力量？」

  「就和當時的面具怪客一樣！」

  「難道……難道……」

  他們相當吃驚，全都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絕大多數人現在連活動都成問題了，更別說動用靈能力量。

  哪怕是本地店長，作為四級生物的劉銀甲，現在也幾乎喪失了所有能力，他還能正常行動，但也僅比普通人強一些。

  在胡瀚海展露出這一手後，許多人都想到了魚鱗城的面具怪客。

  「難道……面具怪客當時就是五級生物了？」他們忍不住這樣想到。

  「是的，酒館對面具怪客的評估應該有誤。」

  胡瀚海輕輕點頭，並說：「如果我沒猜錯，在魚鱗城的時候，面具怪客的實際靈能強度就已經達到五級了。」

  「嗯，我們兩個單獨對上他都不見得能有勝算。」旁邊的劉金甲認可了說法。

  事實上，他們兩個都知道樊爐的死亡，在心裡早就對蘇夏的實力有了評估。

  面具怪客的變強速度遠超常人，跟開了掛一樣。

  誰曉得他現在多強了？

  聞言，酒館內許多人不由得覺得慶幸——他們就是為獵殺面具怪客而來的。

  「幸好……幸好沒碰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