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廢土之神

  一個淡藍色的全息界面彈出：

  【請選定種族特性】

  【異化】半血肉半機械化生物自發地厭惡那些擁有著血肉軀殼的生物，在面對血肉生物時，力量，體質，精神提升30%

  【殘忍】轉變自惡魔種族特性混亂，在進行屠戮時，全屬性提升20%

  【冷漠】繼承自機械種族特性機械化心智，不會受到精神類法術影響，精神提升50%

  沒有什麼猶豫，許翊直接選定【殘忍】，特性這種東西，觸發頻率越高才越強。

  無盡神域，可不止有血肉生物，機械生物，元素生物，靈體生物比比皆是。若是進入一個不以血肉生物為主場的世界，【異化】這個特性就只能是個白板。

  至於【殘忍】，殘忍起來不讓別人看到不就等於沒有負面效果，許翊撇了撇嘴，繼續聽系統提示。

  【叮，監測到用戶靈魂中攜帶神域抽獎系統，抽獎系統開啟中……】

  作為一名穿越者，許翊自然幻想過系統的存在，只是神性未覺醒時沒能指望上，也就慢慢忘卻，不成想在神域登錄艙中，它來了。

  【抽獎系統加載完畢】

  【系統開啟，免費贈送一抽，首抽必得神祇化身】

  【目前抽獎等級：0，請用戶努力抽獎，提升抽獎等級。】

  這系統味兒有些不對，許翊暗自想到，不過有免費抽，還必出極為稀有的化身卡，他自然是笑納了。

  意念所至，選取免費選項，一張卡片開始旋轉，免費字樣也就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單抽和十連。

  單抽的消耗是四千信仰值，十連則是三萬八千八。

  沒及多想，旋轉減緩的卡片發出一圈紫色的透亮光澤，將許翊的視線拉回，

  史詩級化身-腫脹之巨像，紫色卡框中，一個巨大的灰白人型嵌於其上，如同被水泡得腫脹一般的皮膚上有著一道道黑色的縫合痕跡，隱約可以看到，被撐開的縫合線下是密布細紋的漆黑內里。

  象徵史詩品質的炫目紫色在這張化身卡的形象渲染下都顯得陰鬱起來，相反的，許翊的心情卻是一片晴朗，紫色化身卡，聽說過有半神階段就凝聚化身的，可沒聽說剛覺醒就有史詩級化身的！

  【是否以化身腫脹之巨像降臨神域？】

  初始的信仰要建立是十分困難的，沒有這個化身，許翊還要花一番手腳，而這就需要時間，這個化身能省下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能趕上同屆學生的時間。

  許翊的時間不多了，他神性覺醒的時間太晚了，距離高二最後一次月考，只有一周，而距離決定能否進入重點班的分班期末考，不到一個月。

  那意味著整個高三，許翊能從學校獲得資源的多寡。

  選擇【是】。

  ……

  似乎在天空中飄蕩了很久，許翊的意念穿透一片厚重的雲層，下方土地樣貌也完全展露在他「視野」中，知曉這是絕佳探查周邊環境機會的許翊立馬集中精力全力感知著。

  正下方是一片深棕色的土地，幾無植被覆蓋，南方有一小片黑色森林，更遠些則是大片蔥鬱的綠色森林。西方是一片黃土地，北方是高聳的光禿山脈，東方則是籠罩在一片迷霧之中。

  兩道意念或兇狠，或溫和地出現在許翊的感知中，前者來自西方那片黃土地，後者則源於南方遠處的蔥綠森林中。

  意念緩緩下降，深棕色土地逐漸將視野占據，想來自己的初始神域就在這片土地之上吧。

  廢墟，數之不盡的廢墟，北面有大型生物，好像是……廢陋巨人？東面有好幾處地穴。意識沉降地愈發快了起來，穿透過一些金屬管道和廢舊鐵板，聚集在一個高大的黑色物件中……

  西方，木製的城寨中，猩紅的眸子微微抬起，注視遠方，長長的獠牙透露著其主人的兇狠。南方，高大的樹木間，柔順的黑色長髮下，擁有精緻面容的少女眉頭緊蹙，帶著一絲警惕。

  這位新鄰居會是什麼樣的呢？

  ……

  無盡神域一處荒蕪之地，幾十名衣衫襤褸之人分散在一片工廠廢墟之中忙碌著，廠區門口一豎排字在常年風化下依稀還能辨認出兩個，「罐」，「加」。

  廠房外的天空常年飄著像是凝結在一起的灰雲，灰暗的天光透過開得高高的渾濁玻璃窗照進廠房，為室內提供了些許光亮。

  廠區中央矗立著一座高超過四米的黑色神像，一名體型高壯，幾近兩米，神情冷硬的男人站於前側。

  他的心頭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最近神像上的黑色紋路日漸清晰，只是現在沒工夫去查看了，還有三十三秒便是下工時刻，他將帶領眾人禱告。

  隨著「叮呤呤」的刺耳鈴聲響起，大部分人從一條生產線那邊聚集過來，小部分人則是從另一個車間走出。

  眾人匯聚在神像面前在高壯男子的帶領下，低聲祈禱著，大部分人都叨念著自己的訴求，僅有十餘人祈求著神的回應。

  「偉大的廢土之神在上，請關注一下這片被神遺忘的土地吧。」

  「偉大的廢土之神在上，我們的罐頭原材料快要消耗殆盡，周遭還有另幾批廢土人的覬覦，懇請您的幫助。」

  ……

  六十多聚集一處禱告之人個個皮膚蒼白，皆是一幅年輕的樣貌，除開隱隱露出的黑色皮肉縫合線以外，與正常人看不出區別。

  為首的壯漢名為傑伊，待眾人低聲祈禱了幾分鐘後，便要開始日日重複的總結，將一天的成果揭示，給與眾人希望。

  廢土之上的生活實在過於艱難，若不是生存資源的透明公開，以及對於廢土之神存在的那份念想，可能大伙兒早就撐不下去了，若是神的目光能夠注視到這片廢棄之地就好了。

  輕嘆口氣，傑伊開始總結，語氣冷硬，似乎這樣能給大夥多一些信心：「今日壓縮餅乾罐頭生產212份，車間修復一柄霰彈槍，手槍子彈製造56發，為罐頭原料消耗後的狩獵活動打下了基礎。目前，罐頭儲量剩餘1311份，夠所有人20天的用度……」

  許翊意念隱蔽在黑色神像中，無一人察覺，他的意念早上便已降臨，只是初臨精神有些不振，需要一些時間來適應。

  精神力放大器將他的意念發散到了極致，這裡的時間流速與藍星城的時間流速比值達到了24：1，屬於無盡神域中十分深入的區域，一開始能僅憑天賦便將精神力發散至此的神祇寥寥無幾。

  他記得藍星文明的初始極限神域時間流速記錄是30：1，他的成績已屬前列，相當於神域發展一天，藍星只過去一個小時。

  一個白天的時間讓許翊已經稍稍熟悉了黑色神像的觸感，四肢關節以外的地方有些僵硬，不如人體那般靈活，真正操控它動起來戰鬥，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

  這黑色神像便是腫脹之巨像載體，他仔細查看著更新的神域界面和信仰界面。

  【神域界面】

  【神域類型】焦土

  【神域大小】25平方公里

  【神域之核】未設定

  【設施】工廠廢墟（包含一條罐頭生產線，一個半廢棄武器車間），地下研究所（未探索）

  【資源】硫化礦（這條礦脈直接裸露在地表，你甚至不用挖掘，包含豐富的銅鐵資源）

  【植物】苔蘚（嚴重的污染下，只有這種植物頑強地存活了下來）

  【生物】黑齧鼠，灰斑兔，條紋鬣狗，？？？（未探明）

  評價：命不夠硬在你這片神域活不下來。

  【信仰界面】

  【教派】無

  【信仰類型】原始教派

  【神術】無

  【聖徒/狂信徒】0/0

  【祈禱者/狂熱者】0/0

  【虔誠者】0

  【真信徒】0

  【淺信徒】11

  【泛信徒】54

  【信仰值】60

  這片神域水有些深，還有登錄艙無法直接探明之處，表明其下藏著更深層次的秘密，在開展神域周邊的探索前，這25平方公里的神域內就有許多需要探明之處。

  不過在之前，許翊需要一個合適的「神臨」時間，21世紀穿越而來的許翊自信在套路上不輸81世紀僵化的神理課教育。神祇初臨，是最好的提升眷族信仰質量的一次機會。

  傑伊正說到結尾處：「……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面對恐懼，堅持，才是勝利，加油，廢土人！」

  不同於往常零散無力地回應，傑伊發現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了自己身後，難道是……

  傑伊驚詫回頭，心中迅速升起一絲敬畏。

  黑色巨像細紋處，死白色的血肉迅速滲出組合，紫黑色的血管穿插其間，不多時一具高達五米的浮腫蒼白的血肉巨像顯現在六十五名血肉傀儡面前。

  傑伊帶頭匍匐下去，面現激動：「恭迎廢土之神。」

  「吾乃腫脹巨像，廢土之神阿克蒙萬千化身之一。」話語聲直接在所有血肉傀儡的腦海中響起，這是腫脹之巨像的靈感共享能力，可以將自身的知識直接共享給其他人，此時被許翊用來「神臨」。

  不過終究是第一次，許翊還是有些緊張，第一句話就漏了個「之」字。

  為了保持威嚴，看來以後這個化身的名字里都不能要這個「之」字了。

  對於最重要的真名，許翊沒有忘記慎重對待的，暴露真名不是什麼好事，麻煩會接連出現。

  四段真名中，艾菲撒斯只有父母知道，隱蔽性屬於比較高的，也是真正屬於他的神名。

  阿克蒙和馬歇因分別來傳承自父母各自的家族，屬於比較容易猜到的。

  而維斯特索這段真名隨著廢土之神神名一同出現，許翊自己到現在也沒弄清生成機制，屬於隱蔽性最高的一段，也是他最不想泄露的一段。

  對比了一下腫脹巨像的外觀，明顯更偏向於邪神，還是用老爹的惡魔遺傳阿克蒙吧。

  至於艾菲撒斯，若非到了指向性的祭祀，許翊不準備告知給除他聖徒/狂信徒以外的眷族知曉。

  「爾等請求，吾已知曉，腫脹巨像會賜予庇護，而相應的，爾等需傳頌吾之神名，散播吾之榮光！」

  彷佛直接從每個人心底響起的聲音，讓眾人沒有絲毫懷疑。

  沒有抬頭，傑伊以顫抖的聲音回應：「謹遵神命。」

  在他後方傳來恭敬的齊聲應和。

  「謹遵神命！」

  似是被傑伊的表現打動，話語繼續響起：「領頭之人，報上你的名來。」

  「傑……傑伊。」

  「賜爾等族名血械，就由汝帶領血械一族。」

  「謹遵神命。」

  一通操作，許翊看著教派界面，滿意地點了點頭。

  【教派界面】

  【教派】無

  【信仰類型】原始教派

  【神術】無

  【聖徒/狂信徒】0/0

  【祈禱者/狂熱者】0/0

  【虔誠者】1

  【真信徒】21

  【淺信徒】43

  【泛信徒】0

  【信仰值】30

  被指明為族長的傑伊直接成為虔誠者，原有的淺信徒全部成為真信徒，而原本對祈禱不抱期望的泛信徒也全部轉化為淺信徒以上的級別，可以說是效果極佳。

  一名泛信徒一天只能提供1點信仰值，這還得益於傑伊每天下工前的洗腦。而淺信徒則陡然變為2點，真信徒3點，虔誠者5點。

  到了祈禱者/狂熱者一級，一天提供的信仰值就達到10點以上，聖徒/狂信徒所提供的信仰值則在20以上。

  開啟腫脹巨像化身一個小時300信仰值，剛剛許翊開啟十多分鐘，便耗去了白天收集到的一半信仰。

  不過這一波還是值的，以現在信徒的質量許翊一天能獲得的信仰值達到了154，將耗去那30信仰賺回也就是幾個小時的事兒。

  隨著許翊停止信仰值供應，蒼白的血肉連同著紫黑色的血管又慢慢滲回神像的細紋中，不留一分一毫。

  血械一眾又匍匐了一會兒，確認神祇已經離去後，才在傑伊的帶領下起身。

  在傑伊的一通激勵後紛紛散去。

  只不過，和以往下工不同，每個人都心潮澎湃，心中燃起了新的希望。

  虔誠者與真信徒們心靈澄淨，所行所想有了信念的支撐而更有動力。

  淺信者們則雜念叢生，回想著以往對於神祇的種種不敬。

  或駁雜，或純淨的信仰之力匯聚成一束，那高高玻璃窗透入的灰色天光似乎都敞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