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宋禮上門

  沈墨拿起被褥將刀上的血跡擦乾淨，轉身一個眼神示意姜靈芝「跟上」，兩人離開孫嘉榮的房間，下到二樓。姜靈芝晃眼一看，二樓一共十幾個房間，這怎麼找！

  按照李老大的說法，孫嘉榮的女朋友們都住在二樓，只是不知道宋若柔到底住在哪個房間。姜靈芝瞄了一眼沈墨，想到他開鎖的速度，頓時覺得今天殺不了宋若柔的可能性很大。

  她認命的在心裡嘆了口氣，唉，房間多有什麼辦法，還是得找啊。

  沈墨想到又要開鎖，滿臉都是拒絕，可惜，姜靈芝也沒有點亮開鎖技能，還能怎麼辦，只能他上啊。

  兩人隨意選了一個房間，沈墨專心致志地開鎖，姜靈芝背靠著牆站立，低下頭看著沈墨，不一會兒雙眼直愣愣地盯著他開始走神，偶爾回神幫他擦擦額頭的薄汗。

  雖說一回生二回熟，但不會開鎖的人真就是碰運氣，二十分鐘後，寂靜的夜裡發出小小的「吧嗒」一聲，沈墨緊鎖的眉頭才忽地放開，門開了。

  沈墨站直了身，捶了捶後腰，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他由衷感嘆道，開鎖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姜靈芝見沈墨也有不擅長的，拍拍他的肩膀，向他露出一個安慰的笑臉，心裡卻覺得，男朋友難得一見的抓耳撓腮的樣子真可愛，頗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

  兩人輕手輕腳地踏進房間，姜靈芝手持麻醉針靠近床鋪，拿著小夜燈對著床上的人遠遠地一照，一張陌生的女人的臉出現在她眼中，她關掉小夜燈，轉身對著沈墨搖搖頭，兩人不發一言地往房間外走。

  此時，沈墨心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這鎖還得接著開！

  一小時之後，又打開了四個房間，再說到開鎖，沈墨的內心是毫無波動的，開鎖技術一點都沒有提高的他已經破罐破摔，反正他又不是靠著開鎖吃飯，心裡也就佛系了。

  連開五個房間都沒找到宋若柔，姜靈芝也不免有點心煩，殺她是難度一點都沒有，就是找人的時間太久，就像宋承一樣，慣會逃跑，害他們追了那麼久，太浪費精力了。

  又打開一道門，兩人躡手躡腳地走進去，邁過兩米長的玄關，姜靈芝驀地看到床頭燈亮晃晃的戳人眼，心裡暗道不好，拉著沈墨轉身就跑。

  房間內的女人剛打開檯燈準備起夜，就看到玄關口兩個黑乎乎的人影，她身體往床頭一縮，手指緊緊地抓住被子，立刻破聲尖叫道，「啊……來人啊，救命啊……有賊，抓賊啊！」

  姜靈芝和沈墨一起往房間外跑，身後不斷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和樓下守衛叮叮咚咚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唉，今天是弄不死宋若柔了。

  兩人跑到二樓過道的窗口處，姜靈芝從窗口往下左右看了看，守衛全都不見了，她凌空扔下一個充好氣的救生墊，然後拉著沈墨縱身一躍。

  嘭的一聲，兩人掉在充氣墊上，二樓窗口附近的腳步聲越來越大，她立馬收起充氣墊，和沈墨手牽手隱匿在夜色中。

  跑到二樓窗口處的幾個守衛，茫然地望著無邊的夜色，人影都沒見一個，他們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接著他們跑到別墅外查看一番，也毫無線索和蹤跡，只得垂頭喪氣地回去稟報孫少爺。

  不久，三樓房間裡，守衛們就發現了頭和身體分離的孫少爺，他們渾身一凜，後背開始冒起冷汗，手裡的槍都拿不住，其中兩人更是腿軟到直接坐在了地上，幾人面面相覷，都不敢去找孫家匯報。

  愣了幾分鐘後，守衛頭領終於從害怕中回過神來，命令一人去孫家匯報，其他幾人守好別墅，一切等孫家來人之後再說。

  孫少爺死了，裡面的女人沒了靠山，各個眼眶裡都蓄滿了淚水，不是為孫少爺的死而傷心，只是因為她們失去了長期飯票，今後將無所依靠。

  宋若柔心底浮現出一絲驚慌，這孫嘉榮肯定是遭人報復了，會不會就是沈墨那群人，她會不會就是下一個目標？

  怎麼辦，她的腦子裡一片混亂，林崢昊出去了沒回來，哥哥出去了也沒回來，但她知道，兩人肯定已經死了，下一個就輪到她了。她一定不能留在晨曦基地，她鬥不過他們，連孫嘉榮那個草包都靠不了，她還能靠誰？

  風襲襲而來，夜更深了。

  雖然沒找到宋若柔，但殺死孫嘉榮也完成了一大半任務，姜靈芝心情還算不錯。沒了孫嘉榮這個主人，宋若柔這個狗頭軍師也翻不起浪花，等哪天遇上直接殺了就是，連偷襲這招數都用不上。

  翌日，沈墨去找華子還了他的開鎖工具，順便帶回來一個消息，創世隊正式投靠陸家了，現在創世和雷霆是正式的盟友。

  而且沈墨還趁機去打聽了一下，孫家對孫嘉榮被殺死的反應。

  在晨曦基地，因著孫家這邊掌權的是孫嘉榮的大伯和二叔，兩個叔父對他一直都只是面子上過得去，現下侄子死了，兩人礙於孫家被人打臉，也找了人徹查，但查來查去都沒什麼線索。

  只是模糊地知道最近侄子與雷霆有矛盾，但幾次下來雷霆都沒吃虧，他們也確實沒必要這樣報復孫嘉榮。而且就這麼幾個月來，在晨曦基地，孫嘉榮得罪的人真是一雙手都數不過來，並不能肯定是雷霆下的手。

  況且雷霆是陸家那邊的，他們要是強逼雷霆認下殺人罪名，勢必會和陸家對上。在晨曦，還是陸家的力量最大，要是這事發生在他們孫家的希望基地內，那還可以不用講證據，直接他們一言堂話事。

  兩人也不想為這個不成器的侄子多花精力，一封信息發給在自由基地的老四——孫嘉榮的爸爸，就不再理會。

  兩天後，孫家那邊恢復平靜，姜靈芝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去了。

  這天一早，太陽剛剛升起，姜靈芝剛走到餐廳，就聽到大門外傳來一陣喧譁聲。她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然後一邊嚼著一邊往外走，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看熱鬧怎麼能少了她這個吃瓜群眾。

  別墅大門處圍了一大圈人，她一邊啃著包子，一邊看隊員自動給她讓出一條道，她微笑著順從地走到人群前面，一眼就認出了面前的宋禮。

  和之前見到的人模人樣不同，現在的宋禮滿臉風霜，連鬍鬚都長出來了，頭髮長得太長，顯得十分頹廢，衣服也皺巴巴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明顯是最近過得不太好的樣子。

  姜靈芝抬起一側嘴角輕蔑地笑了笑，他過得不好，她就放心了，接著啃了一口手裡的包子，連個招呼也不想和他打。

  「唉，你不是說你要找我們沈隊長嗎，這位是我們隊長夫人，你有什麼事可以給她說。」旁邊一名隊友指著姜靈芝給宋禮介紹。

  隊長夫人，這個稱呼還不錯，姜靈芝讚賞地看了他一眼。

  宋禮記得姜靈芝，她很可能知道他和沈墨的關係不好，他不免有些心虛，視線游離了一下，強裝鎮定並且高聲道，「我是來找沈墨的，他是我兒子，我現在沒能力養活自己，他得供我吃穿住行，你是他老婆，你也該養我。」

  他話音剛落，人群中傳來一陣疑惑的聲音，「沈隊長不是沒有父母的嗎？」

  「聽說沈隊長的爸早就死了。」知情人士爆料。

  「啊，你聽誰說的？」另一人問道。

  「隊長的外婆說的。」知情人士答。

  「那肯定是真的。」不少隊友紛紛認同道。

  姜靈芝咽下最後一口包子，生怕被宋禮噁心到吐出來，浪費糧食就不好了，她「咳咳」兩聲，捶了捶有點噎住的胸口，正準備說話，就被從裡面出來的外婆打斷。

  外婆剜了宋禮一眼，聲音不急不緩道，「哦，是嗎，我女兒女婿早二十多年前就死了，沈墨是我和老頭子養大的。」她聲音冷硬地質問道，「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騙子，敢騙到我們頭上來了。」

  「肯定是騙子啊，沒聽人說，人家父母都死二十多年了。」

  「就算真是父親，哪兒有讓亡妻的父母幫著自家白養孩子的，臉皮太厚了。」

  姜靈芝聽著身後人群的議論，輿論還算站在他們這邊。

  宋禮強擠出一絲笑臉，討好地叫了一聲，「岳母，我知道自從蓁蓁死了後，這些年您都對我不滿，但怎麼說，沈墨都是我的兒子啊，我讓他給我養老有什麼錯？」

  聽宋禮提起沈蓁蓁的名字，崔曼就想起，她可憐的女兒才二十多歲就被人害了性命，心裡的火一下子竄到臉上，氣得滿臉通紅，高聲呵斥他，「你個不要臉的東西，夥同你的小三害死了蓁蓁，你還敢叫蓁蓁的名字。」

  「啊，原來是出軌害死原配，怎麼沒被抓進去，還是被抓進去已經放出來了，命真大啊。」吃瓜群眾道。

  「唉，別吵，聽你說還是聽他們說啊。」另一吃瓜群眾制止道。

  外婆瞪著眼，咬著牙，聲音又狠又冷向宋禮砸過去，「你個狼心狗肺的，連蓁蓁留給沈墨的撫養費你都搶了，你有花過一分一毫的錢在沈墨身上嗎？」

  她又接著逼問道，「這二十多年來，你有看過沈墨一眼嗎？要不是你的小三要謀害沈墨身家性命，你現在認得出沈墨嗎？還沈墨是你兒子，我呸！沈墨姓沈，和你宋家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哇，沈隊長身世這麼坎坷啊。」

  「這生而不養的還好意思來要贍養費，我呸，我平生最討厭不負責任的父母了。」

  「這個小三也不是個好東西，太惡毒了。」

  姜靈芝身後全是隊友打抱不平的聲音，她心裡滿滿都是感動。

  宋禮也聽到了周圍群眾的議論聲，輿論不站在他那一方，可是宋承和宋若柔都不回來，他已經斷頓了，只好硬著頭皮道，「天下無不是之父母，不管怎麼樣，沈墨也是我生的。」

  外婆從憤怒中清醒過來，為了這麼個畜生生氣不值得，她眉眼間儘是冰冷地瞥了他一眼，條理清晰道，「你拿了蓁蓁留給沈墨的撫養費，就當他提前給你的贍養費了，你以前不管他，現在也別想粘上來！」

  外婆抬手看了眼手錶，上班快遲到了。

  宋禮犟上一句，聲音卻弱弱道，「那不一樣，反正他就是欠我的，法律都該判他養我。」

  外婆對著他翻了個白眼，聲音里全是不耐煩，「那你去找法院告他吧！」

  看熱鬧的人哄然大笑，這年頭哪兒還有法院啊。

  「你還有沒說的，沒了趕緊走，耽誤我上班。」外婆被圍在人群中間，一時之間還真走不出去。

  宋禮見崔曼要走，想動手拉住她，姜靈芝一個箭步上去，將刀橫在宋禮伸出的手的上空，他頓時嘴裡連叫著，「你……你……」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姜靈芝也沒管他，護送著外婆突破人群的包圍，大聲喊道，「讓讓，大家都讓讓。」眾人讓出一條通道。

  走出包圍圈，見外婆剛才那麼激動，她一臉擔心地問道，「外婆，要我送你上班嗎？」

  「不用，小事，就是被那人的厚顏無恥給氣到了而已，都過去了，外婆想得開。」沈蓁蓁都死了二十多年，沈墨都這麼大了，提起女兒雖然會懷念，但也不像最開始那兩年，心裡難過的像被刀割似的。

  「那您別再生氣了，沈墨知道了肯定會心疼的。」

  「好，回去吧，我上班去了。」外婆拍拍姜靈芝的手，然後轉身上班去了。

  姜靈芝走回別墅門口，宋禮已經不見了，周圍的人群還沒有完全散去，她還能聽見三三兩兩的評論聲。

  「就這麼點事兒，大家還看熱鬧啊，B區就是見識少，E區每天不知道發生多少起，在那邊人群都圍不起來。」

  「咳，那你還聽什麼？」

  「反正要吃飯，一邊吃一邊聽唄，不耽誤事兒。再說，這當事人之一不是一個僱傭隊的隊長嘛，名人的八卦誰不愛聽。再來，萬一你們都聽了我不聽，那多不合群。」

  「嘚，就你歪理多，吃完就幹活去。」

  「好叻。」

  輿論確實沒有朝不可控的方向走去，姜靈芝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