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跟蹤2

  大雨滂沱，林崢昊走的又是鄉村小道，車輪偶爾會在泥水裡打滑，姜靈芝不敢再用豪放的方式開車，只能減慢車速，仔細的注意著道路的狀況，避免翻車或者卡在泥地里。

  末世後，她好久都沒有這麼束手束腳的開車了，有點憋悶。

  幸好有前車下來殺喪屍，姜靈芝和沈墨一天都沒下過車，不用像林崢昊他們一樣淋得濕漉漉的。

  就這樣跟著林崢昊在雨里跑了一天，才堪堪兩百公里。

  雨連下三天，他們就在雨里龜速地行駛了三天，連平時信號總是斷斷續續的收音機也徹底罷工。

  「也不知道林崢昊到底有幾個武器庫啊？」連續的雨天讓姜靈芝有點抱怨，他怎麼那麼多武器庫。

  「林崢昊在末世前是五大地下軍火商，肯定不少的。」沈墨摸了摸姜靈芝抱怨的小臉。

  「他那麼多武器，他怎麼還跟著孫家啊，自己建立一個基地就好啦。」

  「可能他手上只有武器吧。」沈墨猜測道，「食物和日用品他提供不了，人員也少，而且還容易被周圍的基地攻打，玩意喪屍圍攻基地，他就什麼也沒有了。」

  「也是，他跟著孫家，怎麼說也是一個高層，要物資有物資的，組建一支精英團隊，能最大的保證自身的安全。」

  「不止。」沈墨笑著給她講，「晨曦基地里有陸、孫、鄭三家軍隊，陸家占四成，孫、鄭兩家占三成，但還有其他兩個基地。」

  沈墨看了一眼屏幕，定位器和他們的距離適中，沒有跟丟，繼續道，「東南方向有一個自由基地，其中鄭家兵力占四成，陸、孫兩家各占三成。西南方向的希望基地，孫家占四成，其他兩家占三成。」

  「那他們三家怎麼不一家管一個基地，要互相牽制呢？」姜靈芝都要聽懵了，好複雜的關係，三個基地，三家兵力。

  「因為東北方向還有一個中朝基地，那裡的人有政權但兵力少，只好讓三家互相牽制，免得失了自己的地位。」

  沈墨看著姜靈芝疑惑的皺著眉頭，又溫和的解釋，「喪屍應該不是末世後才出現的，高層應該預計到末世來臨，提早就建立了四個基地，為了保住手中的權力，三家軍隊的話事人也被請到了中朝基地。」

  「那三家把人救出來不就行了？」姜靈芝解決問題一貫是簡單粗暴。

  沈墨搖搖頭，「救人倒是簡單，但問題是，中朝基地將各行各業最優秀的人才都請去了，之後三個基地難免要與中朝產生交易，不好提前撕破臉。」

  「那他們三家就一直聽中朝基地的？」姜靈芝不太相信。

  沈墨說得有點口渴，擰開礦泉水瓶蓋，喝了一口潤潤嗓子，「當然不是，三家一直在互相蠶食，為的就是獲得足夠的兵力，直接武力壓制中朝基地。」

  「他們合作不就好了？」一問出來，姜靈芝就覺得自己提了一個傻問題。

  「有機會當第一，誰願意做第二，三家各有各的私心，合作也要互相防備，剛好在中朝那群人的算計中。」這些消息大多數是陸書行告訴他的，但局勢確實是這麼一個局勢。

  「所以是四足鼎立咯。」晨曦基地里勢力就夠複雜了，要是在中朝基地，那不知道有多亂，姜靈芝打了個冷顫，她不要思考這麼複雜的問題。

  「是。」

  沈墨盯著屏幕，看到兩個定位器都不動了，神情一頓，眼中生疑，連忙道，「靈芝，先停一下，林崢昊那邊有情況。」都顛簸這麼多天了，定位器都還在，兩個定位器同時掉落的機率太小。

  姜靈芝一踩剎車，感到有點莫名，「什麼情況？」

  突然定位器開始離他們越來越近，沈墨連忙解開兩人安全帶，「快，下車，把車收起來。」

  姜靈芝聽完就急了，心跳得很快，手有些微抖，也顧不得多問，跳下車，連忙將車收起來。

  沈墨拉著姜靈芝的手往路邊草叢跑，看到有膝蓋高的草叢後，拉著她趴下，也顧不了干不乾淨，姜靈芝會意拿出偽裝服，兩人披在身上。

  地上積起的雨水將車痕和兩人的腳印都遮住了，沈墨便沒有再動。

  雨水打在姜靈芝身上，趴下時，臉上還沾了不少泥水，渾身濕漉漉的，很是難受。

  心跳漸漸恢復正常，她小聲詢問，「什麼情況啊？」

  「他們在往回走。」要是再晚幾分鐘，他們可能要被林崢昊一行發現了。

  話音剛落不到一分鐘，兩輛車就在兩人眼前呼嘯而過。

  看著他們走遠，兩人才狼狽的從地里出來，顧不上換衣服，兩人泥人只好先上車追著林崢昊他們而去。

  「可能前方道路不通，他們換路走。」沈墨用毛巾替姜靈芝擦乾淨臉，又在自己臉上擦了擦。

  「嗯，我們之前還遇到過地裂。」姜靈芝回憶到，去基地的路上，他們也遇到過前路不通得換道的情況。

  「對，之後陸隊他們就救了郝文靜幾個。」沈墨也回憶了下當時的情況。

  「是。」前半個月太順利，姜靈芝都差點忘了末世後的路道險阻了。

  次日，天終於開始放晴，緊張的心情也隨著天氣變好，無人機能用了，兩人不用再跟得那麼近，姜靈芝又過上了聽著廣播開車的悠閒生活，這下她再也不敢嫌生活無聊了。

  又過了四五日，林崢昊一行來到一個小鎮外的破舊倉庫。

  無人機傳回的畫面里可以看到，林崢昊一看到被破壞掉的院門門鎖，臉色就變了。

  尹隊一看林崢昊變了臉色，心裡也是咯噔一下，看來這處的武器是沒指望了。

  林崢昊黑著臉進了倉庫，看到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倉庫，心裡越來越沉，剛才在門外還抱著的僥倖也沒了。

  連地下室的門鎖都被破壞了，上面的遮擋物和機關全大大咧咧的呈現在他面前，這是第二個被盜的武器庫，林崢昊真是感到心痛，要是讓他知道是誰偷了他的武器，他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進了地下室，裝火藥的箱子都還在，但裡面連一顆子彈都沒留下，被搬的空空的。

  林崢昊不敢想像，要是最後兩個點的武器庫也是空的，他會不會被氣死，他在這裡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正準備收拾帳篷的姜靈芝，看到屏幕里林崢昊怒氣沖沖地出了倉庫，話也沒和尹隊說兩句，就跳上車。

  心裡不禁暗忖，今晚應該不會在這裡歇息了。

  她將帳篷剛收好，就看見兩輛車又開出倉庫上路了。

  心裡暗自嘆了口氣，之後行程應該更緊了吧，算了，早點忙忘早點回基地，姜靈芝只能這麼想。

  沈墨摸摸她的短髮，替她捏捏又酸又緊的後脖，姜靈芝對著他笑笑，憋悶的氣氛消失在車廂中。

  過了兩天，跟在林崢昊十公里後的沈墨，看著屏幕里的狀況，皺著眉。

  一道厚厚的土牆，阻擋了林崢昊他們前進的路，他們是被一群人攔了下來，看樣子是遇上搶劫的了。

  將定位器的監聽器打開，沈墨左手拿著監控屏幕，右手托著下巴，陷入思考：如果林崢昊被人抓住，他們要救人嗎？

  救，憋屈。

  不救，浪費他們那麼多時間，還有那多武器沒拿到手。

  尹隊長知道這群人不是善茬，他招呼隊員端著槍，先禮後兵的和對方道，「這幾位大哥攔著我們是什麼意思？」

  一個年輕的跑腿小弟躲在路障後面，將槍口對著天，搖著手裡的槍，囂張地喊道，「什麼意思，就是連人帶車全都要搶了的意思。」

  此時林崢昊的心裡真是嗶了狗了，先是遇到憑空出現的河流需要繞路，然後是一個武器庫被盜，現在還被人攔下要搶劫，他暴怒的情緒忽然間就涌了起來。

  林崢昊坐在車上，胸腔里竄著一股氣，衝動之下，舉起槍就朝露出半個頭的跑腿小弟射了一槍。

  小弟睜大著雙眼倒地，到死都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咽氣了。

  搶劫的人也懵了，沒想到還在談就有人開槍，感到威嚴受到冒犯，要給這群人一個教訓，舉起槍就開始回擊。

  雙方各自找著掩護，噠噠噠的對打起來。

  尹隊長真是氣得臉都綠，林崢昊居然不顧他們，就擅自開槍，他眼神逐漸變冷，壓下對林崢昊的怒火，先解決了這群搶劫的人再說。

  搶劫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們防禦工事好，又提前做好埋伏，短暫的幾分鐘，尹隊的人就死了兩個。

  尹隊長眼裡閃過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將這兩條人命算在了林崢昊頭上，更加猛烈的回擊著。

  沒想到就在這時，林崢昊的車突然調轉車頭，留下尹隊三人就逃跑了。

  尹隊長使勁咽著唾沫，把竄到喉嚨的火苗硬壓下去，手上換子彈的速度卻不減，他對著林崢昊的車胎射過去，可惜太遠了沒射中，不要再讓他見到林崢昊，再見之時就是他的死期！

  「撤退。」尹隊長想帶著剩餘兩人離開。

  但搶劫的人怎麼肯放過他們，一個渾厚的聲音命令道，「火力壓制，不准他們上車。」

  十分鐘後，等林崢昊都跑得沒影了，尹隊長三人才彈盡全部被打死，他再也沒有機會找林崢昊報仇了。

  林崢昊跑了之後，沈墨就操作著無人機跟著他，他還牢記著此行的目標。

  三日之後，林崢昊再拿到一個武器庫。

  沒有孫家的人跟著，林崢昊的手下問他，「老大，咱們還有幾個地方要去。」

  「還有最後一個，拿完這個，咱們就能回基地吃香的喝辣的去了。」總要給他養的狗吊幾跟骨頭在眼前，讓他們乖乖聽話。

  出了基地一個多月，他也想回基地鞏固自己的地位。有了這些武器，他可以直接接管風暴隊。

  至於尹隊幾個，孫家失去幾個人而已，也不敢直接和他嗆聲，實在不行，他也可以不理和孫家的舊交，直接投靠鄭家。

  沈墨和姜靈芝從監聽器里聽到還有最後一個武器庫，心裡也激動起來：林崢昊，你的死期到了。

  次日，太陽炙烤著大地，天氣突然變得炎熱起來，姜靈芝拿出冰塊放在車裡，心裡的那股熱氣才逐漸散開。

  心裡不由暗罵，這是什麼鬼天氣。

  這天氣才正常幾天，就又變了，希望不要耽誤他們的行程，她可不希望林崢昊再多活幾天。

  接下來五天，熱是熱了點，但還不至於停下林崢昊前進的腳步。

  傍晚時分，林崢昊終於到了最後一個武器庫。

  姜靈芝內心激動，放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他們跋山涉水一個多月，等的就是現在，除掉林崢昊為外公報仇，帶走李白雪空間內的武器庫。

  連一向從容不迫的沈墨都掩飾不住內心的情緒，他眼睛裡閃著志在必得的光，林崢昊的武器和性命，他都要！

  林崢昊五人照例在倉庫里休息一晚。

  李白雪不算，他們兩人要對付其他四人，強攻也可以，但沈墨不想浪費即將到手的彈藥。

  夜晚如期而至，凌晨三點，無人機的監控畫面顯示，外面守夜的兩人正接連打著哈欠。

  沈墨和姜靈芝各自一身利落的運動裝，繞到倉庫後面。

  倉庫五米高的院前不好翻，沈墨正躍躍欲試，姜靈芝瞥了他一眼，拿出折迭梯放在牆下，輕鬆地踩著階梯趴到牆頭上，等沈墨上來後，將外面的梯子收回來放在裡面，又踩著階梯下來。

  兩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進到院子裡，各自穿著一件防彈衣，手上一把消音槍，腿上還綁著匕首。

  沈墨在監控畫面上看了看兩個守夜人的位置，指著左邊那人，然後又指了指自己，指著右邊那人，然後又指了指姜靈芝，示意姜靈芝，他解決左邊的人，她解決右邊的人。

  姜靈芝做了個「OK」的手勢。

  沈墨將屏幕遞給姜靈芝放進空間，貓身在前，眼睛看著姜靈芝，手往前一揮，示意她跟上。

  兩人很快從倉庫後院牆的位置，繞到林崢昊所在倉庫的一側，拐角過去十米左右，就是兩個守夜人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