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逃離蘭莞鎮

  姜靈芝招手示意沈墨到窗戶邊來，一起查看那兩輛車的情況。

  兩輛越野車進入蘭莞鎮，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姜靈芝看到下午和他們一起來到鎮上的人，都駐足在窗前，可能在猜測新來的一伙人是敵是友。

  越野車上的人憑藉著強力的武器和實力，習慣性的無視其他倖存者的目光。

  一兩分鐘後，一行十人迅速地下車進入圈定的商鋪，行動十分有素，一看就不像臨時隊伍。

  領頭人穿著一身黑衣黑褲，即使隔得幾十米遠，姜靈芝也能感覺得出他的盛氣凌人。其餘九人像是他的下屬而不是同伴，對他畢恭畢敬卻無親近之意。

  就在這時，從另一間鋪子裡跑出一人，姜靈芝仔細一看，是岑月香的女兒宋若柔。

  夜色中，寂靜的空氣被宋若柔深情呼喊的「林大哥」所打破。

  姜靈芝一緊張，下意識地抓住沈墨的手臂，這是老天要給岑月香填助力？

  林崢昊看著眼前這個幾天未見的女朋友，臉上也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張開雙臂等著宋若柔飛撲進他的懷裡。

  那廂正上演著末世後的戀人重逢戲碼，這廂姜靈芝和沈墨對視一眼，顧不得對其他人解釋一二，趕緊讓他們三人收拾一下馬上離開這裡。

  宋若柔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她的男朋友，熱情地撲進他的懷裡，稍微放開擁抱後，被他深情地一吻。

  她腦子裡亂糟糟地想到，末世前因為天災人禍而鬧得人心惶惶，林崢昊看到事道不好，約會時送了幾把槍給她防身。不然這幾天他們家也不能過得這麼好，輕易的就震懾到其他倖存者。

  岑月香跟著宋若柔出來，看到自己的准女婿和那一管管的槍枝，立刻就想起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小兔崽子和兩個老不死的。

  姜靈芝他們所在的這間鋪子一樓沒有窗戶，只有二樓的衛生間有一個面向小樹林的防盜窗，所幸防盜窗能從裡面打開。

  她從空間裡拿出攀岩用的繩索，將一端系在窗框上，她先爬出去，接著是外公外婆、陳辰和沈墨。

  一吻畢，林崢昊鬆開宋若柔，正想拐了她去房間，就注意到岑月香的視線。

  「這是若柔的男朋友？」岑月香滿意地打量了林崢昊一番。

  宋若柔微微一笑，點頭，對著林崢昊道，「崢昊，這是我媽媽。」

  林崢昊給女朋友面子，禮貌道，「阿姨好。」

  岑月香見他態度那麼好，立刻向他哭訴道，「崢昊啊，好孩子，幸虧你給了若柔幾支槍，不然咱家可就要被欺負了。」

  「有人欺負你們？」他還沒玩厭宋若柔，寵一下沒什麼。

  「是啊，就是那邊那幾個人，你可得幫幫阿姨啊！」岑月香還想著哭訴什麼，突然被林崢昊打斷。

  「沒問題。」林崢昊也懶得問發生了什麼事，直接對著林一吩咐道，「你帶著人過去滅掉他們。」

  「是。」林一轉身帶著人往沈墨他們住的鋪子而去。

  沈墨剛一落地，姜靈芝就聽到鋪子前門被人破門而入的聲音。

  聽著身後鋪子裡傳來的咚咚咚上樓梯的腳步聲，咣當一下臥室門被人暴力踢開的聲音，姜靈芝感覺她的心跳得快要蹦出來了。

  沈墨扶著外婆，陳辰扶著外公，五人深一腳淺一腳的一起往小樹林深處跑去。

  天色暗黑，小樹林視野開闊卻道路崎嶇，姜靈芝跑得太急差點扭傷腳。

  二樓的窗戶不太大，最多容納兩個人站立。

  「噠噠噠……」子彈不停地穿梭在五人身邊，射得樹葉紛飛，樹枝掉落，或子彈直接沒入樹幹。

  越跑越遠，子彈射擊的聲音漸漸變少，姜靈芝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後面就傳來了腳步聲，槍聲又開始密集起來，MD，這是要趕盡殺絕呀！

  緊張到喉嚨發乾，姜靈芝咽了咽口水緩解一下。

  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過，她靈機一動，將從沈家收的家具從空中拿出來。

  高級皮質沙發、大理石餐桌、雕花實木衣櫃……家具在半空中被拿出來，又因為引力而砸落在地上，阻擋了追擊者的腳步。

  姜靈芝聽著被障礙物阻擋而漸遠的腳步聲，看著前方小樹林的出口，心裡緊著的那口氣鬆了一大半，終於感覺要逃出生天了。

  放出一輛之前租借的越野車，姜靈芝跳上駕駛座，對著四人喊道，「快，上車。」

  見四人都上了車，車門剛關上人還沒坐穩，姜靈芝飆升的腎上腺素令她激動地一踩大油門，轟的一聲飛奔離開。

  「呼……呼……」沈博文臉色發白，額頭冒著冷汗，呼吸越發急促起來。

  「老頭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崔曼聽著沈博文粗重的喘息聲，摸到他的額頭有汗，臉上卻沒有什麼熱度，一定是受傷了，她心裡急得不行。

  「外婆，外公怎麼了？」沈墨聽到外婆的聲音，焦急地轉過身看向后座。

  「老婆子，我不行了……你要好好活下去。」沈博文忍著背後傷口的疼痛，感覺到他的意識正在脫離控制，他渙散的眼睛望著虛空的車頂，「沈墨啊……好好照顧」外婆……

  「老頭子！嗚嗚嗚……」外婆崔曼眼裡的淚簌簌地落下，漸漸泣不成聲。

  「外公！」沈墨大喊一聲，眼淚一下子就飆了出來。

  不一會兒，車裡只剩下外婆聲嘶力竭地哭喊和沈墨小聲的啜泣。

  陳辰茫然地摸著手臂上濕漉漉的一片，原來是沈外公的血跡。他責怪自己怎麼沒有早點發現沈外公中槍了，他怎麼沒有保護好他……

  姜靈芝將車開得飛快，確定沒有追兵之後，才在空曠處，看起來安全的地方停下車。

  她和陳辰下車對視一眼，默契的將空間留給車裡的人。

  借著車燈光，她看到陳辰的衣袖上沾染的血跡，從空間拿出一件男士上衣遞給他，轉頭看向遠方。

  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只有小心再小心，才能在這個末世活下去。

  失去親人的痛苦她也曾經歷過，很痛，像靈魂突然失去了一塊。

  只有時間能治癒它，但它還是會留下疤痕，讓人看到那塊疤痕就會緬懷過去的人。

  末世中，她不敢寄希望於對手一直羸弱，只能要求自己變強再變強。

  如果今天他們有足夠的實力，那些人根本不敢招惹他們，也根本不會被追的落荒而逃，更不會失去沈外公的性命，但是沒有如果。

  沈墨找姜靈芝拿了一把兵工鏟，要讓沈外公入土為安，陳辰上去想幫忙，被沈墨拒絕了，他想親自送外公最後一程。

  選了一塊靠近大樹，周圍雜草稀少的地方，一抔土一抔土的挖好坑，又將沈外公安放在內，隨著泥土的掩蓋，終於再也看不見那熟悉的身影了。

  沈墨跪在那小小的墳包前，磕了三個頭，終於起身扶起外婆，替她整理了衣服上的塵土，一起回到車上。

  在沈墨為沈外公料理身後事的時候，姜靈芝就想過接下來他們該去哪兒，至少目前在路上不能再遇到岑月香那伙人，他們火力太強，遇上只有死路一條。

  她從地圖上選了一條繞遠的小路，和從蘭莞鎮出發到晨曦基地不會產生交集的一條道，雖路程遠，道路狀況差，但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四人皆沉默，車內氣氛很是沉悶，姜靈芝開車前往附近的一個貨倉。

  倉庫院子的鐵皮大門上掛著兩把大大的鎖，從門縫裡看，裡面黑黢黢的，院子裡空蕩蕩的，沒有人也沒有喪屍的痕跡。

  姜靈芝拿出工具往門上的鎖砸去，哐哐哐砸鎖的聲音很大，卻沒引來幾個喪屍。

  看來在末世前這裡就人煙稀少，也不知道這個倉庫是用來放什麼的。

  砸開鎖，姜靈芝將車開進院子停好，再將大門從內鎖好。

  這時沈墨整理了一間辦公室，讓傷心過度的外婆好好休息，另一間讓在車上突然發燒生病的陳辰養病。

  他將兩人安頓好，剛走出辦公室，就看到姜靈芝眼睛亮晶晶的，站在掛著「化肥」的倉庫鐵門前向他招手。

  「我有發現。」姜靈芝一走進這個掛著「化肥」的貨倉就覺得奇怪。

  末世已經好幾天了，即使末世前不停工，末世後它也應該停工了，但倉庫放化肥的地方居然沒什麼灰塵，一定是最近兩天有人搬動過它們。

  但化肥又不像食物藥品之類的招人稀罕，那些人搬化肥幹嘛？

  沈墨神情懨懨，顯然還沒從失去外公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他眉角微揚，「確定裡面全是化肥？」

  「全是。」姜靈芝篤定地看著他，用匕首隨意劃開幾袋，裡面全都是黃色的化肥顆粒。

  沈墨神色不定，也隨意抽了幾袋劃開，然後將裡面的東西全都倒出來，真的全是化肥。

  他心裡地疑惑更甚了，如果裡面全是化肥，那將化肥搬過來是為了做什麼？

  他這才有了點精神，「將化肥全都搬開看看。」如果化肥沒有問題，那是不是有什麼東XZ在裡面。

  小山一樣高的化肥，就他們兩人，估計得搬一整晚才搬的完。

  姜靈芝仗著自己空間夠大，不一會就將所有化肥都裝進了空間裡。

  想到今天丟家具阻擋那伙人逃過一劫，也沒著急的將化肥扔出去，或許她找到了另一種殺喪屍的攻擊方法，那就是砸死它們。

  姜靈芝收完化肥，沈墨走到化肥堆放的地方，到處用腳踩踩，又蹲下用手敲敲的，不一會兒，終於在地面上打開一個門。

  這裡藏著一個地下室。

  沈墨踩著梯子往下爬，「我先下去，你在上面守著。」

  他阻止了姜靈芝也要下去的動作，下面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兩個人下去太危險了。

  姜靈芝突然想到，地下不是容易產生毒氣之類的，拿出一個防毒面罩遞給沈墨，「要不戴個防毒面罩？」

  站在地下通道的鐵架上，沈墨有點無語，想想又挺有道理的，無奈的將防毒面罩戴上，然後順著鐵架下到地下室。

  地下室黑黝黝的，沈墨左手打開手電筒照明，右手拿著手槍，小心翼翼地四處探查。

  地下室大概一百平方米，裡面放的全是大木箱子，確定地下室沒有人和喪屍後，沈墨輕手輕腳地打開其中一個木箱，一看居然是槍枝，比他手上拿的好多了。

  陸續打開幾個，有子彈，手榴彈機槍，全是熱武器裝備，他們這是闖進別人的武器庫了。

  等姜靈芝下到地下室看到滿屋子的熱武器，她真是要熱淚盈眶了，火力啊，滿滿的火力啊。

  她都等不及馬上就想再遇到岑月香那一群人，將他們炸個四肢亂飛、血流成河來出一口惡氣，才對得起今天所受的憋屈，才能撫慰沈外公的在天之靈。

  偷瞄了一眼沉悶的沈墨，她猜他可能在想：要是早一天有這麼多武器，外公可能就不會死了。

  姜靈芝沒有去安慰他，她只是把這武器庫里所有的東西都收進空間，免得再陷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境地。

  黎明還未出現，搬空了別人武器庫的姜靈芝和沈墨，可不敢在這裡多呆，沈墨將外婆叫起來安置到車上，又把發燒失去知覺的陳辰背上車，然後連夜趕路離開。

  當然，姜靈芝還不知道，其實他們可以不用連夜趕路，因為就在他們來到化肥廠的幾個小時前，武器庫的主人才帶著九個手下坐著越野車離去。

  太陽初升時，他們才落腳到興和村，兩人一夜未眠，還有一個病員，他們決定修整一天後，再向基地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