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末世降臨

  從昨天開始就買不到什麼可用的物資，沈家的庫存和她空間裡的，也夠二十個人用一輩子。

  因為白住在沈家，為了好好表現她的可利用價值，她早早就起來做好早餐，雞蛋和蔬菜瘦肉粥，都是易讓病號和老年人克化的食物。

  姜靈芝吃完早餐，在餐桌上留下字條，示意沈家人鍋里溫有菜肉粥，又順手將她的碗筷洗完才回到房間去。

  沈博文夫婦這幾天提心弔膽的，又做了一整天家務，平時六點左右起床，今兒個直到七點半才猛地從睡夢中醒來。

  兩人洗漱完，去廚房看到姜靈芝留下的字條，吃過早餐後還不見沈墨出來，外婆崔曼怕他睡過頭耽誤吃藥就去敲他的房門。

  沒人應聲，門也被反鎖打不開，外婆催著外公沈博文去找備用鑰匙，打開門這下才發現沈墨已經發燒失去知覺了。

  姜靈芝正在上網看新聞熱點，聽到房間外沈家人的動靜，決定還是出去看看發生什麼情況，需不需要幫忙。

  剛打開門，就聽到兩老商量著要把沈墨送去醫院，看來是沈墨病了。

  姜靈芝走出房門站在沈墨房間外，「沈外公外婆，沈墨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外婆崔曼正在喘著粗氣，費力地搬動沈墨，現在聽到姜靈芝的聲音，突然就熱淚盈眶，聲音有點哽咽，「是小姜啊，沈墨發燒沒知覺，我們老兩口要把他送醫院去。」

  她抹了抹眼淚，「你能幫著移動一下他嗎，咱兩個老的不中用了，我可憐的外孫……」她忍不住小聲啜泣。

  她不禁想到外孫從小就乖巧懂事又聰明伶俐，好不容易長大，怎麼就這麼命苦，遭那毒婦岑月香算計，差點像他媽沈蓁蓁一樣被害了性命，這有爹還不如沒爹。

  那岑月香三番兩次害人都沒有證據能抓她，壞人運氣咋那麼好，天理不公啊……悲從中來，她就哭得更凶了。

  外公沈博文理解外婆崔曼的悲痛，等著她發泄，沒有即刻去安慰她，他對著姜靈芝招了招手，「小姜，你是個好孩子，真是麻煩你過來幫忙了。」

  「沈外公，不麻煩，你們還收留了我這麼久，就是舉手之勞。」姜靈芝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在意。

  姜靈芝靠近沈墨，發現他雙眼緊閉，雙頰通紅，眉頭緊蹙，顯然是身體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她翻開沈墨的上眼瞼看到他瞳孔正常，皮膚很燙，看起來有點微紅，嘴唇沒有變得青黑，手指尖也沒有發黑鋒利的跡象，排除他正在喪屍化的可能。

  她有點疑惑，前世末世爆發後最早的異能者是在隕石降落的第十天才開始覺醒的，越早覺醒異能潛力越強。

  今天她還沒在新聞上看到隕石降落的消息，難道沈墨已經在提前覺醒異能，還是他只是恰巧生病了？

  沈博文看著姜靈芝對著沈墨幾番檢查，感到有點奇怪。

  他是調查過姜靈芝從小到大的經歷的，她只初中畢業沒學過醫，家裡是靠開火鍋連鎖店發家的，祖上沒有中醫傳承。

  但她的舉動透露出的消息是：她知道沈墨怎麼了。他不知道他怎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他看著姜靈芝的表情從剛開始檢查時的凝重變為疑惑，不一會兒表情又變得輕鬆起來。

  他心裡存了幾分疑心，試探一問，「小姜，看出什麼了嗎？」

  姜靈芝擔心直接用異能侵入沈墨的脈絡會影響他覺醒異能，所以她將手悄悄地放在沈墨的心口。

  異能者覺醒時心臟處的能量最容易溢出，她靜靜的感受一會兒，有一種異能逐漸在心臟內充盈起來的感覺，她才確定沈墨真的是在覺醒異能。

  這是個有潛力的大佬，以後她要跟著混。

  既然已經發覺沈墨有異能，她又想跟著沈家混，那她也得要展示一下她的優勢爭取一席之地。

  雖然她現在只是移動倉庫，但還有一階，她的攻擊力就能大大提升，加上潛力無險的沈墨，她也不怕被人威脅交出空間裡的物資，畢竟空間異能者死了是不會爆倉的。

  她盤算著幫沈墨保存物資，沈墨幫她護住性命，互惠互利的合作對雙方都有利，她想不到他不同意的理由。

  姜靈芝將床邊的輪椅收進空間又拿出來，看得哭泣的外婆都暫時忘記呼吸，外公神色一頓，又些許複雜地看著她，張了張嘴也沒想好說些什麼，就閉上了。

  「我昨晚也發燒覺醒了異能，是空間異能，就是末世論網頁里說的那樣，沈墨現在的情況也是在覺醒異能，送醫院就不必了，現在最好還是等他醒了再說。」姜靈芝語氣十分篤定。

  沈博文神色不定，看不出有沒有信了她的話，冗長的安靜之後，他艱難的下了決定，「好。」

  街道上只零星有幾個步履匆匆的行人，夏日炎炎，周圍氣氛卻冷冷清清。

  老兩口擔心沈墨也沒有出門散步，只坐在客廳里，眼神渙散地盯著電視看，不知道心裡想著什麼。

  姜靈芝做好午餐，叫了好幾聲，外公外婆才回過神來，步履蹣跚地走向餐廳，兩人精神面貌一點都不好，仿佛被誰抽走了精氣神。

  吃過午飯，沈墨還沒有醒來，剛放下心來的外婆心又提起來了，「沈墨怎麼還沒醒，真的不送醫院了嗎？現在去還來得及。」

  沈博文猶疑的眼神一閃而過，卻鎮定自若地安撫崔曼，「再等等看，小姜是個好孩子，她不會騙咱們的，她昨晚也經歷過那些，咱們應該相信她。」

  崔曼沒有看到沈博文的猶豫，但姜靈芝發現了，看來這話不僅是外公安慰外婆的話，也是他自我安慰之言。

  關心則亂，可以理解，姜靈芝並不介意老兩口的這點懷疑。

  下午三點半，天突然黑了一陣，街道上的感應路燈都亮了起來。

  隨後姜靈芝又在網上看到隕石降落的消息。

  隕石降落第十天，末世降臨。

  各地的新聞都突發急報，讓家人把發燒生病的人隔離開，不要再往醫院送，醫院現在已經戒嚴，讓大家鎖好門窗不要出門。

  平靜被打破，仿佛沸騰的油鍋里掉進水滴，霹靂巴拉的四處蹦躂。

  新聞里主持人的語速一個比一個快，醫護人員的腳步一個比一個急，而電視機前的外公外婆面色沉沉，相顧無言。

  三人吃完晚餐後，外婆崔曼又進了沈墨房間看他，這才發現沈墨終於醒了過來，和三人打過招呼之後姜靈芝回了房間。

  沈墨醒來後發覺他的五感變強，體質變好，起來活動之後發現，他現在速度也變快，力量也變強大了，體內好像充滿能量，比出車禍以前的身體狀態還好得多。

  外公外婆坐在一旁一臉欣慰的陪著他吃晚餐，說了他發燒時的情況，還有姜靈芝篤定的推斷。

  和外公外婆聊完之後，沈墨敲開了姜靈芝的門，「你也覺醒了異能，空間異能？」沈墨近段時間第一次露出輕鬆愉悅的笑容。

  鑑於姜靈芝一次次的幫助示好，假如上午三人去了醫院，可能處境會非常危險，所以他現在已經能心甘情願的將她作為朋友護在羽翼之下。

  姜靈芝從空間拿出一袋方便麵扔給沈墨。

  沈墨左手接過方便麵，右手引導體內能量顯示出雷電異能，挑著眉看姜靈芝。

  對於雙方實力的展示，兩人相視一笑，似乎在說：合作愉快。

  夜晚九點，兩人各自拿著電腦坐在客廳里開小會。

  從非洲際的飛機航線封鎖得知，喪屍可能早就已經小範圍爆發，但卻被當作伊波拉拉病毒處理。

  從現在醫院全面戒嚴來看，情況可能已經失控。

  而且異常不合理上漲的物價，可能就是提前得到消息的高層和大家族，為保存實力在囤積物資。

  姜靈芝結合前世末世的情況來看，這些推斷八九不離十，當時幾個大的基地還是一齊把控在軍隊和世家的手上。

  但不久，幾個基地就從一開始的齊心協力到後面的分裂，可能也是當權者預料到卻無法阻止的結果，寧做雞頭不為鳳尾，人之常情而已。

  沈墨將沈家的物資列了兩份單子讓姜靈芝拿一份，然後讓姜靈芝將沈家大部分物資都放進空間裡。

  只留下四個末世基礎包，包括一些止血消炎常用藥、高能量體積小的食物、催淚瓦斯等小型防身工具、一些水和一套防水雨衣面料的運動服。

  基礎包一人一個，都是為離開別墅後做的準備。

  一是可以不用再收拾包裹，二是需要有背包來掩飾空間裡的大量物資，三是萬一幾人失散也能多生存幾天爭取救援時間。

  翌日，為了增加外公外婆末世生存的機率，沈墨領著老兩口在二樓健身房內進行體能訓練。

  他當然不會喪心病狂的讓老人跑十幾公里，畢竟一口吃不成大胖子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從間斷快走，到催淚瓦斯、電擊棒的使用，再到怎麼開槍怎麼換子彈，全都得讓他們練熟。

  喪屍的消息已經壓不住了，醫院已經被突破，活人能撤離的也撤離了，只剩下大量的喪屍被關在醫院裡。

  被隔離在家的喪屍實力也很弱，還沒有突破房門的桎梏跑出來。

  所以街道上只零星的遊蕩著一些喪屍。

  午休之後，沈墨和姜靈芝拿著長刀，外公外婆拿著槍，沈墨開始揮刀斬殺喪屍，姜靈芝負責保護外公外婆觀戰。

  即使外婆崔曼看到斷臂殘肢和紅白之物都吐了，也不讓她回去。

  末世降臨，誰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沈墨和姜靈芝輪換著將別墅前的喪屍清理了一些，能保證自家安全之後就沒再戰鬥。外公外婆第一次看到這樣血腥的場景，還需要給他們一個適應的時間。

  晚上老兩口勉強用了點晚餐，就早早回了房間休息。

  當晚沈墨接到電話，好友陳辰要來投奔他，他唇角帶著淺淺的笑容，多一個勞動力，未來又多了一份保障。

  陳辰是農村出身且父母早亡，他能活下來全靠讀書賺取的全額獎學金和助學金。

  平時也是以學校寢室為家，當然他以全市第一的成績回報了他的母校。

  畢業後加入沈墨的團隊，生活品質得以改善，在兩年前買了一套一百平方米的公寓，但學霸忙於事業至今還是孤家寡人。

  因著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又一起奮鬥四年，這次沈墨一說要建立新公司，陳辰當天就辭職要跟著沈墨走，兩人感情頗深。

  沈墨拿著長刀站在門外，離預計到達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他才終於看到陳辰的車行駛過來，車前蓋布滿了烏七八糟的東西，看來撞了不少喪屍。

  陳辰一米七五的身高，身形偏瘦，不是一出場就能風靡萬千少女的校草之類的人物，但五官端正耐看。

  他看到沈墨就要上前擁抱，不料被沈墨閃開，他咧嘴一笑，沈墨還是老樣子，不喜歡和人有身體接觸。

  「這些喪屍還挺煩的，不然也不會遲到一個小時。」他和沈墨並肩走著，嘴裡嘀咕著不停，「我住的那個公寓裡面挺多人變喪屍的，大多數都被關起來，倒是沒怎麼出來。但你不知道那叫一個吵啊，除了喪屍的吼吼聲，還有過幾分鐘就能聽到的人的尖叫，我都快要精神崩潰了。」

  沈墨嫌棄他嫌棄慣了，「難道不是你想找人陪你說話，才過來找我的？」

  陳辰可能沒家人太過孤獨，同學在享受青春的時候，他在擔心生存問題，不是一路人說不到一塊兒去，老師只知道同情他表揚他，他找不到能理解他和他交流的對象。

  直到進了沈墨的公司遇上專業上旗鼓相當的一群人，才終於能和團隊裡的人，從專業交流逐漸過渡到日常交流，至此他的話匣子就關不上了。

  之後遇到老同學，老同學還調侃他，仿佛內向的學霸一畢業就變成了話癆的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