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校長發言

  「號外你哥，你賣報呢？」

  「數學成績出來了！數學成績出來了！」

  「我想……這一次的最高分肯定不是我。」

  「你丫說的這不是廢話，你能及格祖墳都冒青煙了。」

  「高一（2）班進步神速，從上一次的第七名，這次跳到了全級第三。」

  「我對這個一點興趣都沒有，還是說說我考了多少分吧。」

  「等你數學老師來上課就知道了。」

  「真想一巴掌拍扁你。」

  ……

  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互相不清楚底細，最多最多，也就是從某班的數學老師的口中得知隻言片語，比如說：高一（2）班這一次祖墳冒青煙了，從第七跳到了第二，又比如說，高一（19）班還是像以前那麼變態，考了108分的平均分，而她們的班長——許倩，仍然是那個150的許倩，已經連續多次考到滿分了。

  那麼問題來了！

  「有高一（9）班的消息沒？」

  「高一（9）班髮捲了？」

  「應該是髮捲了吧。」

  「那考了多少分？」

  當別的班過來無意問及高一（9）班的考試成績的時候，高一（9）班的學生都露出一臉的苦瓜臉，回道。

  「不容樂觀。」

  「不太好。」

  「考是大多都考得還不錯，但是，拿不到第一也是白搭啊。」

  得到如此回復，其他班的學生除極個別性格極其惡劣而且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的外，大多反而是一臉同情地看著高一（9）班的學生，畢竟高一（9）班的同學沮喪的表情已經寫在臉上了，難道他們還能落井下石？不！怎麼可能！他們也是祖國的花朵，祖國的幼苗，四有好青年，所以落井下石的事情，他們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所以，他們很快就被坑了。

  當校長臨時決定，周三早上九點多的課間操就不用做了，因為他想利用這二十來分鐘，有些事情想說說，然後當他說到——「咳咳！今天，取消課間操，我是想讓全校都來學學高一（9）班精神。」的時候！然後！全高一級的學生就仿佛知道了一些什麼。

  「什麼叫做高一（9）班精神？這個詞我說出來，可能就連高一（9）班的同學們自己都不懂，因為這是我自己擅自編造的一個詞。不過這個名字叫什麼的問題，就不糾結了，我們還是詳細地說說高一（9）班精神的內容吧。這裡有一個背景！」

  「高一（9）班，原本只是一個數學考試排名倒數的班級，我們高一級總共有十九個班，但是，它只排到了第二，我是說，倒數第二，跟第一的那個平均分相差了將近二十五分，三十分。說實話，這樣的排名，在我多年當校長以及教學的經驗看來。事實上，我曾經也是一名數學老師。這肯定不是一個十分優秀的班，說不定大家的數學底子都差、大家的數學思維都不好，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對這樣的班說，兩周後的考試，我們要拿全級第二。」

  「但是在她們班中，有一個人就這麼狂妄自大地說了！這個人在周會上面對著全班的同學說，『接下來的數學考試，我們班要拿全年級第二！』。下面，同學們都沒什麼反應。因為大家都知道啊，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方面，從上兩次考試的成績以及排名就能夠看得出來，她們越考越差；另一方面，大家都知道自己的水平到哪裡，平均分及格就燒高香啦，還想拿全年級第二？下邊的同學，或不在意根本聽不進耳朵里去，或心中暗暗笑話著你是來開玩笑的吧。」

  「但這一位同學真的不是開玩笑的！我問一個同學，我們找高三的，就你，沒錯！」校長指了一個離升旗台最近的高三年級的小矮個，問道：「你來我們秀中也差不多三年了，你平時會不會串班？」

  「呃……」

  「你自己班左右兩邊的還是會有的吧？」

  「會。」聲音很小。

  「沒聽清，再說一次，不，還是我直接下來吧。」

  校長直接從台上走了下來，親自把麥克風放到這位同學嘴邊。

  「會！」

  聲音通過擴音器，全校的學生都聽到了。

  校長繼續問：「那你試過最多會串幾個班？當然，我這不是鼓勵大家串班，大家得搞清楚情況。」

  「兩個。」

  「就左右兩個是吧？」

  「是！」

  「那麼好，我想再問問，你們串班，有沒有試過串三個以上的？舉舉手，別害羞，今天我不抓人。」

  校長走回到台上。

  「一個都沒有！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敢舉手還是怎麼的，但是我想說的是——高一（9）班的某個人，就是我之前說的那個人，她串了高一年級除了自己班的其餘十八個班！足足十八個班！」

  校長激動得已經情不自禁地用手指來表示十八的這個數字。

  「她串班去做什麼！每到一個班，她就只說同一句話，開頭：『大家好！』說實話，感覺她還挺有禮貌的，畢竟還懂得給大家問好。然後她繼續道：『我是高一（9）班的XXX。』自報來歷，這時候，她看到教室的最後面有人好像無視了她，圍在一起聊天，畢竟她去串班的時候，是下課時間，於是她就說了，『後門的那幾個圍著說話的男生能打擾你們幾分鐘嗎？』，她說話說的很大聲，幾乎全班都聽到了，就像我現在拿著麥克風說話，附近校外的人說不定也能夠聽到。正因為她說話太大聲了，刺耳，然後大家都看著她，心想：這人不認識啊，誰啊，怎麼跑來我們班了？」

  「得到了人家班裡的所有人的注意了。好！她繼續重複道：『大家好！我是高一（9）班的XXX。我在這裡很正式地對你們說：接下來！在第三次數學單元測試，我們班會拿全年級第二。無論你們班現在是第幾名，反正，你們就洗乾淨屁股等著被我們超越吧，當然，如果你們有能力考到了第一，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反正！第二的位置我們高一（9）班是預訂了！」

  「拿著這句話，她每到一個班，就重複一遍。極其囂張！說第二已經被她們預訂了。」

  「現在，考試結果出來了。接下來，我們念念這一次考試，她們高一（9）班到底拿了多少分？先從高一（1）班開始，高一（1）班：92分，高一（2）班：100分，高一（3）班……」

  又是一個跳過了高一（9）班的，「高一（19）班：108分。高一（19）班，剛剛大家也應該留意到了，如無意外，應該就是高一年級的最高分數了。但是！還有一個高一（9）班！這個班我們剛剛沒讀，現在補回來。高一（9）班：平均分，113.5889分！」

  「班裡面，總有三位同學拿到了滿分150分，120分以上的，有16個，優秀率35%，不及格的只有3個，不及格率6%。」

  「是什麼！讓這個班，從原來的倒數第二，明明只有70多80的數學平均分，突然就上升到了平均分113.5889分！？」

  「老師們都納悶了，我聽到了以後，表示也很納悶。所以我就去稍稍地打聽了一下，她們都做了什麼，是不是作弊了！？」

  「但是考試是嚴格按照高考的標準！監考以及批改她們試卷的老師，也是高一級最嚴厲的老師——張琴老師！張琴老師的脾氣我相信被她教過的都清楚。眼睛裡是絕對容不進一粒沙子，那假如不是靠作弊，靠其他手段，那她們為什麼能取得這麼好的成績？」

  「我覺得那位同學的一句話說的很好，在串完了十八個班後，她回到自己班裡，在黑板上寫上了這麼一段話，『如果不能拿年級第二，那麼跟鹹魚又有什麼區別？』。首先！要有遠大的抱負，這是成功的基礎。然後，她又做了另外一件事。幫助老師推行『一幫一』，不是虛的『一幫一』，而是實打實的『一幫一』，並且迅速幫助全班形成積極問問題，解決問題的氛圍，無論是下課、晚自習，有不懂的立刻就問！你不開口，她站在你旁邊，幫你開口。」

  「兩周時間！僅僅兩周時間！平均分足足提高了30分！這就是高一（9）班的精神！要有遠大的目標、抱負，有了目標、抱負就要去努力實現，積極推行。」

  ……

  當校長在上面還在繼續編著故事的時候，下面，高一全級都傻眼了。

  其他班：高一（9）班隱藏得實在是太深啦！明明考了113.6889的平均分，比第二名的高一（19）班108分還要多了5.6889分，卻一個個都裝得跟不知道似的。這是不約而同地守口如瓶？雞賊！太雞賊了！我服！

  但其實，高一（9）班自己人也是一臉蒙在鼓裡。話說——他們真的從倒數第二逆轉到順數第一了？擦！30分的差距啊！

  陸曉雯猛搖著洛可可的肩膀，那個激動。

  但是洛可可卻正如唐玉之前那樣，就算是這樣，也不太會高興的起來。因為在別人想到她們這麼風光的時候，她已經想到了另外一個層面的東西。

  唐玉坐在辦公室中，臉上不喜不悲，但可以看得出來，她眼睛看著窗外，但腦子裡，卻是在想著其他的事情。那就是讓一個學生來幫她完成逆轉，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真的高興起來。倒不是說她嫉妒洛可可，她大概只是羨慕，這樣的局面，卻不是由她來開創。她對於洛可可的成功，當然也發自內心地表示祝賀。只是，現在的她，就像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人。似乎不論有沒有她在，高一（9）班在洛可可的帶領下，都可以學的很好，甚至更好，對比在她之前，和洛可可接受後相差的三十分！

  想完，唐玉嘆了口氣，還是繼續批改作業吧。

  風吹過，作業本中掉出來了一張小紙條，唐玉把小紙條撿起來——只見上面寫著：題目：這一天再見老師臉上的表情有感。

  謝謝老師您教我數學學習的各種有趣思維，不過，恐怕我無法再在奧數中為您獲得多大的榮耀。您曾說過，其實就算是您，會的也只有百分之六、七十，那我恐怕只能說，我只會百分之六、七。古人云：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您是我老師，而學生我現在才只有您的十分之一，所以接下來也請老師不吝賜教。豬肉什麼的，我就不給老師了，因為學費都交了。如果您還想問我拿，那您就太黑了。還有，最後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一個人取得多麼值得驕傲的成就，都應該飲水思源，應當記住自己的老師為她的成長播下最初等種子——洛可可·居里。』雖然我現在是帶著全班拿到了不錯的平均分，不過，要不是老師您先教我，我又怎能再教其他人？還有，您必修二的教案得備好了，因為我隨時都會過去拿。（我就說，如果不是考了第一，你怎麼會是那種表情，我問過知情人士，下課沒多久就知道答案了。）

  唐玉看完，淚水不禁就涌了出來，又哭又笑。

  不過這個洛可可·居里是什麼鬼！那明明是居里夫人說的！你盜用的還能再徹底一點嗎？『不管一個人取得多麼值得驕傲的成就，都應該飲水思源，應當記住自己的老師為她的成長播下最初等種子』，是的，正如這句話所說，洛可可你做的很好，你還給人家保留著『居里』這兩個字，懂得飲水思源，你乾的很不錯。不過……你咋不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