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發誓

  「不用了，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吃過了。」

  「鍋里有叉燒。」可爸仿佛根本沒聽到洛可可的話。

  不就是叉燒，竟然想利用叉燒來勾引她再吃一頓，可她，今天要減肥。

  所以還是趕緊岔開話題，「我媽呢？」洛可可問。

  「你媽晚上回來。」可爸。

  而小黑還在洛可可的腳下亂蹦亂跳，可爸雖然知道兩人感情深厚，但還是哼了小黑一聲。

  小黑聽到了可爸的一聲哼，整隻狗頓了頓，不過在愣了一下以後，又開始騷擾著洛可可，而且似乎是看到洛可可沒怎麼把它放在眼裡，它乾脆就咬起了洛可可的褲腳，一個勁地拉。

  洛可可雖然必不可能被拉動，但如果扯壞了校服，話說這校服，也得五十上百塊。

  拉扯了兩下，又犬吠了兩聲。

  好吧，洛可可也不知道這條黑狗想幹嘛，不過看它的意思，如果不跟著它的意思去做，它分分鐘有可能把自己的褲腿咬爛。

  暫別了可爸，洛可可就跟著小黑走了出去。而小黑，則是帶著洛可可一路狂奔。

  到了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家！

  停了下來，然後，小黑就對著那家門口的一輛電動三輪車，一個勁地吠。

  這輛車……

  洛可可看到那電動三輪車，只覺得有點眼熟。

  突然，那家的門開了。

  走出來了一個小老頭，見到洛可可便打起了招呼。

  「唷，可可回來啦？去去！每天都要過來吠，再吠就宰了你打狗煲。」

  在跟洛可可打完了招呼以後，小老頭瞪著眼驅趕小黑道。

  「三爺。」洛可可也是跟對方打了聲招呼，然後帶著疑問道：「三爺，這車……」

  三爺看到洛可可那表情就知道洛可可在想什麼了。

  「嗨，就是你爸那輛。不過我可沒有偷啊，是你爸不要，已經賣給我了。嗨，把你爸的車買回來後，這狗就每天都要來吠幾次，都讓人不能好好地睡覺了。要我說，這狗賊精！對自己家的東西是看的比誰都緊。」三爺晦氣道。

  三爺雖然是這麼說，但其實誰都知道，這附近十里八鄉的，有誰不知道三爺真的曾經做過偷別人東西的勾當而且還被人當場抓個正著。這三爺的名聲，其實早就臭了，因此，也不怪洛可可會帶著有色的眼睛來看他。

  不過現在聽完了三爺的解釋，洛可可想了想，也對。這麼大的東西，三爺偷了回去也不會就這麼光明正大地擺在小巷子裡，說不定剛偷完，立馬就轉手拿出去賣了。

  「不信你可以回去問你爸，而且可可，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你讓這狗別每天都來我這裡吠了，真的煩。以後周末回來，你想吃什麼青菜，我把最好最新鮮的都給你留著！」

  「小黑！」洛可可一聲呼喝，便制止了小黑的齜牙咧嘴，要咬人的樣子。

  「三爺，為什麼我爸把車給賣了？」洛可可突然問道。

  「這個……」三爺聽後，也是搖了搖頭，「我怎麼知道你爸為什麼要把車賣了，不過聽說你爸最近這些天天不亮就去外面找工作。」

  洛可可聽後，慢慢就沉默了起來。

  告別了三爺，洛可可很快又回到家裡。小黑似乎還對自己家的三輪子被『偷』了很不舍，一路上『嗯嗯』不斷。

  洛可可摸摸小黑的頭，喃喃低語：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暫時靜觀其變吧。

  她爸連賺錢的工具都賣了，而且這些天還天不亮，就要去找工作，肯定是家裡出現了什麼困難，但應該也不是很嚴重的那種。

  如此寬慰著自己，可無論如何，之後在洛可可的心中，依然插了一根刺。

  大概是到了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洛可可奶奶醒了，洛可可跟她奶奶也打了聲招呼，她奶奶就顯得有些激動了，連忙進房間就是拿了三個蘋果給洛可可，還說蘋果很沙很好吃。其實她老人家不知道的是，現在的年輕人啊，誰會喜歡吃沙的啊，當然是吃爽脆的啊！

  之後洛可可又看到了從外面回來的爺爺，爺爺是個不苟言笑而且老固執的人，平常沒什麼愛好興趣，除了釣魚。而果然，這一次又是小魚小蝦兩三條地回來。用蚯蚓來釣魚，又怎能比得上人家用專業的魚餌呢。

  而要直到晚上六點多，將近天黑的時候，洛可可才看到她媽。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布帽，跟剛剛也是從外面回來的一個嬸嬸大聲地聊著天，洛可可坐到門口的天井那，從村口開始，就仿佛能聽到她媽在說話。聲音由大到小，到看到了洛可可後，則變得最小。

  倒不是說兩母女有什麼隔夜仇，畢竟以前翻臉的事情早就過去了。只是，大概是可媽有點不太習慣吧。

  以往，可媽都是在家裡幫忙種菜就好了，然而今天，卻穿上了只有工廠才有的工服。

  看來，她媽也到外面找了一份工作。這讓洛可可不知道為什麼，有點不太好受。大概是對生活的艱辛的感慨吧。曾經她爸也換過不少的工作，從泥水工到賣菜，再由賣菜到開垃圾回收車，最後因為開車開了將近二十年了，經驗豐富，考牌後才開上了混凝土攪拌車，而工資也很快從三千多四千飛躍到月薪一萬，當然，這裡說的是洛可可的真正老爸。

  「果然天下父母都是一樣的，他們為了未來著想，為了家庭好，為了滿足每一次孩子的需要，都會去不斷地提升自己。而這一次，大概是為了三年後的大學學費吧，三年後的大學學費，就只是一本，都要至少五千一年，還不算上食宿，更不說二本、大專那些，更貴。以後，再想靠賣菜來維持，的確有點不切實際。」

  想完了這些，洛可可的心情莫名有點沉重。同時，一股無力感，也是湧現在心頭。

  父母為她們這些做兒女默默付出那麼多，然而她們這些作為兒女的，卻什麼忙都幫不上。此時此刻，真恨不得賺上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來回報父母的付出。

  這一天——洛可可一臉沉寂地坐在門口對出的井頭上，拳頭用力地握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