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蛻變與升華

  對，是意識不是意志。

  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區別，實際上區別大了。

  意志是指這本源擁有的核心，但不一定有意識。

  用個簡單的比喻，意志相當於靈魂，代表人是活的，但活著不代表清醒，植物人也是活著的。

  林霄之前的晶壁系本源核心相當於一個植物人，空有身軀與靈魂，只是沒有多少力量，所以他能完全掌控。

  但現在這夢魘意志本源注入後，相當於植物人清醒過來了，有了獨立的意識，可以自由活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這就是區別，但不是林霄想要的結果。

  好不容易花了這麼大代價將這玩意修補，就這樣給人當嫁衣？

  這晶壁系本源核心一旦誕生真正的意識，絕對不可能會讓他繼續完全掌控，這絕不可能，肯定會和他作對以謀求自由，這是生命本能天性。

  所以當時林霄只猶豫了一瞬間就不得不做出決定，以自身吞噬這已經開始融入晶壁系本源核心的夢魘意志本源，讓自己取代夢魘意志本源成為這晶壁系本源核心中的意識。

  也就是說，他換身體了。

  也不能說換身體了，原來的神軀百分百已經污染不能用了，哪怕能活著回去也要用神力重鑄神軀。

  相比重鑄神軀，用這個晶壁系本源核心外殼來當自己的神軀

  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對神祗來說不論是成為半神還是將來封神成為真神時，自身肉身都會蛻變兩次，核心就是靈魂，肉身會在蛻變時以神魂與神職為基礎蛻變成最符合自身掌握規則與神職的神軀。

  反正都會蛻變，現在只是提早蛻變而已。

  而且，用這晶壁系本源核心的外殼當神軀，這絕對比任何神軀更好。

  不但更強，且潛力也更高。

  現在還沒完全煉化造化魔方內的殘魂，只等煉化，神魂融合統一徹底融入這晶壁系本源核心之內重鑄神軀，就會知道用這個當神軀會有什麼結果。

  「轟！」

  一聲厚厚肉山身軀也無法隔絕的巨響出現在林霄意識中，他意識看向聲音方向，看到了遠方灰霧瀰漫的海中升起一尊高達兩千多米的龐大身影。

  質變的靈魂令他無視幾乎所有來自精神方面的衝擊，能直視那些不可名狀的恐怖存在。

  或者說，此時的林霄對普通人來說也是不可名狀的恐怖存在中的一員。

  伴隨著那渾身淤泥覆蓋的龐大身影巨掌踏上島嶼，島中央那肉山似乎受到了刺激開始抖動，緊接著數條以公里計的手臂從翻滾的霧氣中伸出撐起肉山，洶湧的灰霧如潮水一般貼著地面湧向四面八方。

  控制這肉山的並不是林霄，而是在他沉睡中那肉山軀體中重新誕生的一個意識。

  這新意識控制著肉山向入侵者發出無聲的只有精神層面才能聽到的怒吼咆哮，大地開裂，島嶼裂開，漫天灰霧奔騰，一股股令人窒息的恐怖波動一波接一波的湧向四面八方。

  停泊在海上的鐵甲艦上諸夢魘之子也無法正面承受這恐怖的精神波動不得不下令戰艦退得更遠，也不敢直視，只能憑藉一面水鏡從其他角度觀察。

  「好強大的存在，這力量只怕諸騎士都無法抵擋。」

  「應該僅次於諸領主，在這個世界擁有堪比領主的力量。」

  「如果能斬殺一尊並夢魘化，那就」

  另五名夢魘之子同時看向馬克斯，那表情好像在說你是在做夢嗎？

  馬克斯反問道：

  「難道你們就沒有想過？」

  喬維斯點了點頭又搖頭道：

  「想過，但沒有意義，我們的領域無法承受這種可怕的存在。」

  「那如果我們六人分擔呢？」

  眾夢魘之子頓住，馬克斯繼續說道：

  「隊長你停下來肯定有這種想法，如果稍後有一尊神被另一個擊殺，如果能獲得一部分殘餘的神軀，或許可以以此為基礎培育出一具擁有神之血肉的強大夢魘巨獸。」

  「或許會很難很危險，但一旦能成功，我們的實力將會暴增。」

  這句話很令人心動，起碼六名夢魘之子都心動了。

  安靜了許久，喬維斯說道：

  「先觀察，如果真有機會再說。」

  船艙內又陷入了安靜，六位夢魘之子圍成一圈目不轉睛看著中央的水鏡，裡面顯示的是一團無法用肉眼觀察的灰霧混沌，不斷有一波波實質的波動與漆黑光柱從灰霧混沌中噴出。

  兩尊在這個世界可以稱之為神的恐怖存在大打出手，周圍海中生物紛紛逃竄，天地一片混亂看不清戰況，但位於肉球內部的林霄能看清楚戰況——

  他容身的這個龐大肉球，似乎在較量中落入了下風。

  他容身的這肉球並非之前在神域中誕生的與夢魘意志較量的那肉球，而是他吞噬了夢魘意志與靈魂聚合體後，戰爭結束回歸後，他被污染的神軀畸變成一個怪物，再吞噬了整個島上的生命後形成的肉山，與那肉球模樣極為相似。

  畢竟只是一具連半神都不是的神性生物，哪怕再畸變再漲大，哪比得上這尊高達三千米的真正神祗，這可不是之前在神域時那種類似法相的樣子貨，這可是真實的恐怖身軀，所以在戰鬥不久後這肉山就落入了下風。

  不過畢竟體量在這，哪怕落入下風一時半會也敗不了死不了。

  而且，為了能讓自己順利蛻變，林霄也不斷的給自己墮落畸變的神軀提供靈魂之力。

  不為別的，就是讓它撐久一點，只要自己能蛻變結束就OK了。

  與此同時，他也加快了對剩餘的殘魂的淨化，本已經淨化吞噬了九成以上，剩下不足一成淨化速度將會大增。

  這一場由一尊本世界土著邪神挑起的大戰持續了近半個月的時間，恐怖的體量與力量直接將島嶼打碎，就連戰場都不知不覺移入了大海之中，原來島嶼位置已被海水淹沒。

  六位夢魘之子的鐵甲艦遠遠吊在後面，完全不敢靠近。

  半個月下來哪怕有林霄源源不斷的支持，但畢竟實力有差距，這肉山最終還是不是挑戰者的對手，後期完全陷入了下風，幾十條幾公里長的手臂大半被撕斷沉入海中，只剩數條在垂死掙扎，落敗近在眼前。

  「撕啦！」

  一塊幾百米長的血肉被生生撕了下來，那渾身覆蓋漆黑淤泥的怪物伸出巨大的手掌抓住肉山生生撕下一大塊血肉扔入海中。

  暗紅色血液流入海中，開始瘋狂的吞噬海水中的營養，一個混和海水與血液的液態生物即將成形，但又在瞬間被那淤泥邪神散發的恐怖力量震成粉末。

  而撕下的血肉沉入海中就不見蹤影，但沒過多久黑色海水沸騰，一塊長滿了觸手的畸形肉塊浮了起來，十幾條幾百米長的黑色觸手上抓著一頭頭奇形怪狀的海中生物，其中不乏體型龐大的怪物。

  眾夢魘之子即興奮又忐忑，又充滿期待的看著即將分出勝負的混沌，希望戰鬥結束後能留點殘軀。

  而在那被爆錘的肉山體內深處，容納林霄靈魂的晶壁系本源核心終於將最後一份殘魂淨化吞噬。

  當所有殘魂吞噬一空，那靈魂聚合體終於完整，數百萬淨化的殘魂聚於晶壁系本源核心外殼之內，所有殘魂意志被淨化一空只剩他一個意識，自然而然統合了這個靈魂聚合體，他的靈魂開始蛻變升華。

  晶壁系本源核心內，以他融合了夢魘意志本源的靈魂為中心，就像是一個河系中心擁有一個超大質量黑洞一般散發著強大的吸引力，周圍每一個被淨化的靈魂就是一顆恆星，無數恆星以這超大質量黑洞為中心開始轉動，緩緩向內收縮。

  一點點星光隨著引力轉動被吸入河心之內，速度也越來越快，很快開始以每秒一萬兩萬的速度瘋狂的吞噬，融合，他的靈魂開始蛻變。

  冥冥中，一股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感覺出現在林霄意識中，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無法形容的速度在強大，以及質變與升華。

  所謂升華，簡單解釋就是低級升級為高級的意思。

  在超凡領域以林霄現在的情況來解釋，就是他的靈魂強度產生了質變，由之前的靈魂層次跨越了一個或者幾個層次躍遷至另一個層面。

  林霄從這個升華中感受到了一絲不朽的概念，這是只有真神才能觸及的領域。

  真神在高舉神座封神時神魂會接觸到世界源海，神魂在遨遊源海時會觸及世界真實，神魂由此而變得不朽。

  體現在常人理解之中，便是真神永生不死，沒有壽命這個概念，真神隕落的傳聞很多，但都是戰死或者其他方式隕落，從沒有聽說過真神會因為壽命耗盡而老死的說法與傳聞。

  林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魂正處於這個晶壁系本源核心內，他也不知道這晶壁系本源核心是不是傳說中的源海，反正在蛻變升華後，他的靈魂擁有了不朽。

  而且，他這不朽與傳說中真神的不朽似乎有所不同，反倒是與某個在主世界諸神中的某個傳說有點相似。

  那個傳說叫做——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