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淨身出門

  她的眼睛很好看，如同一泓清水，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

  她把蘇以寒的大腿挪開，正準備下床的時候猛然之間想到了什麼。

  昨晚竟然沒有做夢。

  她的臉上不由露出了驚奇之色，因為她已經幾個月連續不中斷地做夢了。

  她的目光不由落在了手腕之上，檀香木的手鍊正散發著淡淡的馨香。

  「真的有效？」許若仙原本是抱著懷疑的態度的，不過現在卻是相信了幾分，「這幾天再看看效果。」

  許若仙打定了主意，便去了衛生間洗漱，然後穿上了一身練功服，躡手躡腳地離開了房間。

  蘇以寒無意識地朝著一旁抓了抓，很快便抓到了被子，然後兩隻腳丫子把被子夾在中間，呼呼地繼續春秋大夢。

  許若仙走到了練功室，往她的腳上綁了兩個沙袋，在原地活動了一陣，便朝著練功室外跑去。

  老柳熟知許若仙的習慣，早早地就打開了大門。

  許若仙給老柳打了一個招呼，就向沿海大道跑了過去。

  跆拳道最厲害的就是腿法，因此負重練習是重中之重，許若仙剛剛達到了黑帶一段，而黑帶分為九段，她要做的還有很多。

  沒過多久就有一位身穿運動服的青年追了上來。

  他與許若仙保持持平，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跑步。

  許若仙足足跑了四十分鐘才停了下來，她雙手叉腰，大口大口地吞咽著唾沫。

  那個青年從背包里拿出了一條乾淨的毛巾道：「擦擦臉上的汗。」

  許若仙看了他一眼道：「說吧，到底有什麼事？」

  「還不是因為我弟弟的事。」李明澤看許若仙不接，就自顧擦了起來。

  「你們李家想要怎麼做？」許若仙問道。

  「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們不會針對楊默，也不會針對你們許家。」李明澤看著傾國傾城的許若仙，一字一頓道。

  「李家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許若仙明顯地不信，她不相信李家會不利用這件事來攫取利益。

  「朱家最近發展的很迅猛，大有超越我們兩家的態勢，因此我們兩家必須結盟。」

  「結盟？這種事怎麼也得我爺爺出面吧？」許若仙笑了，「另外你也不能代表你家族。」

  「你還不懂嗎？一紙條文對我們兩個家族都沒有任何意義，因此結盟最好的方式就是兩家聯姻。」李明澤輕聲道，「我今天來告訴你，是想給你一個心理準備，這樣等到事情宣布的時候，也不至於太過唐突。」

  「聯姻？」許若仙的目光一冷，「我的婚姻我做主，誰也不能替我做決定。」

  「若仙，難道我配不上你嗎？」李明澤以為火候差不多了，但是他沒有想到許若仙反應這麼激烈。

  「不是配得上配不上的問題，而是我現在對你沒有感覺。」許若仙搖了搖頭，她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壞，她轉身就要離去。

  李明澤伸手拉住了許若仙的胳膊，「若仙，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感情。」

  「放開。」許若仙眼睛盯著李明澤，眼中隱隱地流露出一抹怒氣。

  李明澤有些尷尬地放開，急忙道歉道：「若仙，我不是有意的。」

  許若仙卻沒有再說什麼，一陣輕跑朝著家裡跑去。

  李明澤想要追，可是一想到剛才許若仙的眼神，就不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若仙，我是真的喜歡你啊。」

  ……

  許若仙跑回客廳的時候，發現爺爺許宏圖正在看報紙。

  她坐在了許宏圖的對面，正色道：「剛才李明澤找過我了。」

  「哦？」聞言許宏圖放下了報紙，輕笑道：「那小子一刻鐘也等不了了嗎？」

  「你答應了。」許若仙心中一突。

  「李家給的條件很高，我沒有理由不答應。」許宏圖沉吟片刻，才開口道：「世家的子女終究要走上聯姻的道路，這是你們的命運，也是你們必須要承擔的責任。」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你為何要我與楊默親近？」許若仙心情糟透了，她猛然之間想到了什麼，便開口問道。

  「我看你是理解錯了，楊默的身手很不錯，我讓你親近他，是希望你與他結一份善緣。」許宏圖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楊默是一個道士，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真的是一個道士？」

  「否則他如何會穿一身道袍？」許宏圖反問道。

  「爺爺，你知道為何我每天都要鍛鍊嗎？」許若仙迎上了老人的眼睛，輕聲問道。

  許宏圖不言，靜靜地等待下文。

  「因為我清楚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那就必須有實力。」許若仙握了握拳頭，「而我現在正在努力著。」

  「這件事關乎到我許家未來二十年的興衰，若仙，爺爺這次只能對你說抱歉了。」許宏圖堅定地搖了搖頭。

  「爺爺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答應的事誰也不能強求。」許若仙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許宏圖好一會才開口道。

  「我知道。」許若仙站了起來，對許宏圖恭敬地鞠了一躬，「請容許我再叫你一次爺爺，我馬上就會收拾自己的東西離去。」

  「你的東西都是許家的。」許宏圖生硬地說道。

  「我明白了，我去把以寒叫醒。」許若仙心臟狠狠地一抽，她沒有想到對她最親近的爺爺竟然會這般不近人情。

  她以為她會是一個特例，可是這一刻她知道自己錯了。

  眼淚從她精緻的臉上滑落，許若仙無力地朝著二樓走去。

  等回到自己的房間的時候，蘇以寒剛剛甦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當她看到許若仙滿臉淚水，撲騰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快速跑到許若仙的身邊，一臉痛惜道：「怎麼了，誰惹你了，是不是楊默欺負你了，我去幫你出氣。」

  許若仙一下子沒能拉住她，蘇以寒赤著腳丫子砰砰地就去敲楊默的門了。

  楊默面色不善地打開了房門，「蘇以寒，你找事啊？」

  「哼，你幹嘛欺負我家若仙？」蘇以寒怒聲道，然後在楊默呆滯的神色下一拳砸了下去。

  楊默急忙後退開來，蘇以寒一擊未中，再次欺身上前，就待她揮動拳頭準備給楊默來個滿臉桃花開的時候就被許若仙拉住了。

  「誰跟你說是楊默了。」許若仙焦急道：「你毛躁的性子能不能改改。」

  「呃------。」蘇以寒的拳頭懸在半空，卻是再也揮不下來了。

  「不是楊默，那是誰把你惹哭了？」蘇以寒無比詫異道，「在我的記憶中你可是很少哭的。」

  「許家打算與李家聯姻。」

  蘇以寒一瞬間就明白過來，「那------那你喜歡李明澤嗎？」

  「不喜歡。」許若仙堅定道：「李明澤給我感覺很做作。」

  「那你打算怎麼辦？你應該知道兩家敲定的事不是你能改變的。」蘇以寒也是大家子弟，因此很清楚其中的門道。

  「我想掌握自己的命運。」許若仙這一刻的神色變得很莊重，「所以我決定退出許家。」

  「什麼？」蘇以寒驚聲道。

  「我決定了，馬上就走。」許若仙點了點頭道：「現在我被掃地出門了，以後就只能靠你了。」

  「你這說的哪裡的話，咱們什麼關係啊？」蘇以寒憐惜地摟著許若仙道：「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喝的。」

  「你快去穿衣服吧，換好我們就走。」

  蘇以寒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還穿著睡衣，尤其是一隻白兔調皮地跳了出來，她不由尖叫了一聲，逃也似地跑回了房間。

  「剛才真是抱歉了。」許若仙一臉歉然地看著楊默。

  「沒事。」楊默咧嘴笑道：「問你個事，以寒的罩杯是C還是D呢？」

  「……」

  蘇以寒或許知道閨蜜的心情，所以她沒用多長時間就穿戴整齊出來了。

  她挽著許若仙的手親昵道：「走吧，以後姐姐養著你。」

  二人下樓的時候許宏圖已經不在了，或許他不想看到這種離別的場景，或許他不想看到孫女那滿是失望的眼神，或許他的良心湧出了絲絲自責。

  不過那有什麼意義呢。

  從許宏圖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出現了裂隙，就算日後許若仙回家，也無法恢復到最初的地步了。

  門口的老柳哽咽著，他渾濁的眼中露出一抹關懷，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終只能化為無力地一嘆，看著許若仙的身影越走越遠。

  許若仙、蘇以寒二人沿著沿海大道沒走多遠，一輛路虎越野車就嘶地一聲停在了二人的前方。

  從車裡下來了一個青年，他對著許若仙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一把拉住了蘇以寒，「伯母出事了，快點跟我走。」

  「什麼？我媽出事了？怎麼回事？」蘇以寒整個人懵住了。

  「凌晨發生的事，給你打電話你的手機還關機。」那個青年頗為惱怒道，「你的這個習慣很不好。」

  蘇以寒被堂哥拖著坐上了副駕駛，她母親出事的消息把她砸暈了，等聽到汽車發動機響的聲音的時候，她才陡然想到了什麼，「別啊，還有若仙，帶著她一起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