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最後一次穿越

  昏暗的星球中有點滴星光射下，仙宮、方舟等避難所內有很多人好奇的走出，他們抬頭望天，覺得今夜的星空格外絢麗，核爆後的塵埃薄了許多。這場下了600年的大雪也弱了下來，有停止的預兆。

  「這是不是雪要停了，好日子要到了？」有一位顫顫巍巍的老人走來，他今年98歲，身受核輻射困擾，從他出生起就沒看過今夜如此美麗的星光。

  「前不久從宇宙外射來一道光，可能是伽馬射線之類的，衝破大氣層塵埃，使得這場延綿600年的雪終於有停止的徵兆。」一位機械人電子眼在分析星空，觀察大氣層的塵埃散去了多少。

  有人帶著自己小孩出來透氣，只要不要離避難所太遠，就無需穿戴淨化裝備，「媽媽，哪是什麼？」

  有一位小孩伸出手指指向了大地某點，那裡，有一隻金屬神獸靜靜趴伏，周邊有小黑點在巡邏。

  「那是人類的養殖場。」

  媽媽複雜的說道。看到機械城後，眾人的欣喜之心都澆滅了幾分，只要母星一日不被淨化，那麼他們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過。

  「嗖。」

  於此同時，茫茫星空下一道流光一閃而逝，小孩眨了眨眼，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再揉了揉眼睛，果真再沒看見。

  亞當的速度極快，咫尺天涯，剎那間就已脫離母星的束縛，站於星空之外，他莫名的轉頭回顧母星，之後飛往太陽系外的光之國。

  為了防止被蓋亞攻擊，光之國的坐標隨時在變，亞當路過了一直滋養他們的太陽，他從其中感知到了一縷母星氣息，亞當心中沉重，整片太陽系都被蓋亞掌控，包括這個占據太陽系98%質量的太陽。

  太空不計時間，過了半天，亞當就已根據名為艾文的人指引，到達亞空間的光之國。

  光之國整體剔透，外觀顯現為一座矗立於夜空下的光之金字塔，光明、溫暖、神聖、肅穆，這是亞當見到光之國後的第一感覺。

  光之金字塔底下的水晶門打開，溫暖聖光射出，有光之天使前來歡迎，一路伴隨天音與鮮花。亞當向天使點了點頭，邁步走進光之國度。

  他對於亞特蘭蒂斯人不是很陌生，畢竟之前還與光之國的年輕戰士並肩作戰。

  走入光之國內，亞當還看到了一批與自己相貌無二的人類，他心中一動，已了解到這是在當年大災變時期，逃往太空的那一支人類，說起來，他們比之存活在蓋亞上的人類還要正統。

  是正宗的第五紀人類文明的繼承者，他們的母機上保存著人類的巔峰技術，傳承並未斷絕，脫離母星束縛，進化體系也沒變。

  亞當從人群中看到了一位散發古老腐朽氣息的神級進化者，他從這位人類領袖的靈魂中感知到了與父親一般古老的年齡，「竟然是上個紀元的神級強者。」

  亞當驚訝，沒想到除了父親，還有原人類強者逃出生天。他默默的對這位古老領袖點了點頭。

  太空艦長點頭回禮，自嘆不如，「我們在太空中飄擺，繼承原生文明遺產，不受母星壓制，並不缺少進化資源，卻反而不如生活在物資貧瘠的母星族人，這是為何？」

  艦長開始對比兩支人類分支，自己這旁條件更好，卻反而停滯，反倒是重新在母星上起來的這一支條件惡劣反而進化的更強，這令人沉思。

  一路走來，亞當穿過兩旁如神像一般的巍峨光人，他們默默注視著這位人類最強者，從他身上感知到一股絕不弱於亞特蘭蒂斯人的強大力量。

  與他們對比，這位人類之王的體型極小，但內中蘊含的能量層級卻極高，令人不敢忽視，不少亞特蘭蒂斯人重新審視人類。

  「歡迎你的到來，人類之王。」

  光之寶座上光王沉聲問道，第一次，亞當停下了腳步，不愧是蓋亞醞釀的最強文明，即使曾經毀滅後，依然有如此恐怖的底蘊，他感知到了超過機械大帝層級的可怖能量。

  「人類進化九階能囊括得了的光王嗎？」

  亞當心中猜測，進化體系是人類演算推測出的生命進化層次，常規中這片宇宙九階已經是巔峰，身合大道，本身就代表了一部分宇宙真理，能篡改宇宙常數，在他們的領域內，說「水能燃燒」，那麼水就真能燃燒。

  「亞特蘭蒂斯王，你剛回母星，可是給了我們一份大禮，差點沒磨滅我們所有人類。」儘管知道光王很強大，極有可能是這片宇宙除了蓋亞外最強的生物，但亞當依舊強勢開口討一個公道。

  有大臣微怒，似乎想開口呵斥，不過光王先動口說了，「對於之前的試探，我很抱歉，但當時我已推算到99.9%的機率，墮落蓋亞會出手阻擋。這一擊本就是試探蓋亞實力以及她甦醒的需要時間。

  看起來，如今你們這一批被圈養的人類又到了收割之時，如果我所料沒錯她已經加快製造邪神，正式開始接管這片宇宙。」

  亞當與巍峨的光王對峙，一個如微塵，一個如恆星，在場很多亞特蘭蒂斯人卻有一種錯覺，那就是兩者身體一般高大，並無尊卑之分。

  「朋友，且勿為我們之前的魯莽而憤怒，我們曾執掌過此片宇宙，在進化一途比所有人都走的遠，正因為了解的多，才對墮落的蓋亞忌憚，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自己駕馭光之國與蓋亞同歸於盡。」

  光王的神音浩浩蕩蕩，在光之國內迴響，其他戰士紛紛愕然，不知一向無敵的光王何出此言。

  「你從試探中得到什麼？」亞當預感不妙的追問道。

  光王如星辰的雙眸闔上，悠悠嘆道：「收割第五紀，吞噬了人類最傑出的虛擬造物，她完成了我們亞特蘭蒂斯人沒走出的那一步。進化的境界已經不能囊括她了，就算是我族巔峰時期重回，也抵擋不住。這是整個宇宙的浩劫。」

  全場譁然，一位位鬥志昂揚，準備消滅邪神，淨化母星的光之戰士色變，連大臣們都震動慌張，光王究竟從那一擊中了解到什麼，竟然如此悲觀，要知道當時稱霸宇宙，達到神級文明的鼎盛時期是他們所有人心中的驕傲。

  自認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即使如此，我們倖存人類也要亮劍，為同胞復仇，為生存而戰。更何況也不是沒有希望，天地萬物皆有克星，一隻螞蟻可擊敗龍象。蓋亞的確很強大，但匯聚我人類所有氣運的最後之子一定會擊敗她。

  你們呢？有史以來這片宇宙最強的文明，蓋亞最傑出的孩子？是逃還是戰？」

  「母星墮落後如此強大，不可力敵，我等還是回歸偏遠之地吧。」

  「不，那裡也不安全，乾脆往宇宙邊緣的星雲層鑽，正好也親身查探宇宙的界限，如果運氣好，可能還有一片大宇宙，我們可以在那續寫亞特蘭蒂斯的文明篇章。」

  聽見蓋亞如此強大，諸多亞特蘭蒂斯人已有退意，他們議論紛紛，有逃的，有戰的，甚至還有一撮投降派，聖潔的光之國內議論紛紛，亞當冷眼觀看，等待光王的答案。

  光王抬手阻止了族人的談話，「停下來吧，這不是我們所能選擇的答案，連比我們弱小的人類文明都決定奮力一戰，更何況是我們？我們誕生於蓋亞星上，與她有一份不可割斷的因果。

  一昧逃避不過是錯失最後一絲機會，以魔化蓋亞的性格，宇宙萬物皆歸於她，她的野心極大，註定要吞噬整個宇宙。我們就算逃往天涯海角處也躲不過她的制裁，全員備戰！

  如有再議和、投降者，殺。」

  「是！」

  大臣們紛紛收緊心神，光之國內迴蕩著戰吼聲，見此亞當笑了。

  在亞當趕往光之國，確定兩族合作事宜時，另一邊的鴻文與應雄已經開始最後一次潛入。

  谷夢憂心忡仲的看著兩兄弟，雙眸是散不去的憂愁，「鴻文，你想好了沒有？虛界已經閉環，發生了未知的巨大變故，應該和光之國試探的一擊有關，世界中肯定已經戒嚴，一個不好，就是被諸多邪神圍攻，乃至被蓋亞注視到。」

  「放心，我心裡有數，更何況這是最後一次了，全面復甦的蓋亞馬上就要收割機械城中的數十億同胞，能救多少救多少。他們不是簡單的數據代碼，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我實在不忍心他們在夢中被殺。」坐在床上的鴻文安慰說道。

  「我來為你護法，被蓋亞注視到一剎那間就捏碎亞當信物，我會在這裡構建臨時的靈魂通道。」玉京之主龐龍親自趕來護法。

  「好了。」

  另一旁，應雄擦了擦額頭熱汗，放下了手中工具刀，滿意的看著自己剛製造的兩台接入器頭盔，這兩台接入器可把兩人的穿越波動降到最低，而且他特意加了強制脫離措施。

  兩人的靈魂遭遇滅頂之災時，頭盔立即爆炸，寧願大腦受損也要牽引回意識。

  鴻文接過他遞過來的頭盔，信心十足的朝谷夢點了點頭，他輕輕戴上頭盔，嘴唇微動，剛想說：「啟動」。

  不料一陣溫潤剎那間撲面而來，一股極其好聞又熟悉的芳香傳來。

  這一次輪到鴻文愕然，拿著頭盔有點不知所措，只能眼睜睜看著谷夢雙手捧住自己的腦袋，輕輕接吻。她得到白皙小臉因為親吻而羞澀，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在緊張跳動。

  一吻天荒，在場的另外兩人又吃到了冰冷的狗糧。

  「咳咳，現在的年輕人。」龐龍在一旁咳嗽了兩聲，提醒兩人注意，這裡還有未成年人。

  谷夢當即鬆開鴻文，她雙眸躲過，不敢與他直視，只是小聲道：「一定要回來，我等著你。」

  「嗯。」

  鴻文微笑了一下點頭，他戴上了頭盔，與應雄一個對視，同時喊了聲：「啟動。」

  唰。

  光華流轉，兩人的靈魂化為億兆數據通過數據線穿梭了。

  第一次以這個形態穿越回家鄉，兩人顯得很新奇，若有若無間，他們看到了一個與現實中一般無二的數據構成的原形星球。

  那是沒有走入廢土世界線的人類文明，人們在安居樂業，社會中雖還有階層矛盾，但總體而言生活水平還是一片大好，與殘酷的廢土現實比較，虛擬世界與天堂無異。

  不過當二人在定睛看去，卻又發現一具龐大黑影遮蔽住數據星球所有，星球就被她握在手掌間。

  萬縷負能量被抽取，一隻只可怖怪異的邪神幼崽在哺育，偶爾還有破殼而出，從虛界走上現世。

  「滋滋。」

  穿越進虛界的瞬間，兩人靈魂體就被世界法則掃過，兩人裹帶本土氣息，被世界接納了，無聲的回到了兩人出生地的業城。

  距離兩人離開已經兩年了，兩界流速相同，小縣城並未因兩位無父無母的少年死去而悲傷。

  重回故土，兩人皆已不同，鴻文精氣神如一輪烈日在燃燒，令人心生敬畏。一旁稍矮點的應雄也不復當年的陰沉少年，在眾人的鼓勵下，他的卓越才能也發揮出來了，在方舟內成為了一位頂尖機械師，備受敬仰。

  「這裡還是沒變。」

  鴻文與應雄結伴在街道同行，昔日的日常生活一去不復返，物是人非，在兩人眼中，周圍熟悉的房屋、山水具是數據代碼。

  「大哥，離開前，我想最後看一下自己的小倉庫。」似乎想到了什麼，應雄心中一動說道。

  「有什麼東西遺漏了嗎？」鴻文奇怪問道，小倉庫是兩人的玩樂基地，兩人也是死在那裡。

  兩位特殊來客穿過了大街小巷，在此途中，應雄還與曾經一位嘲笑過他的女同學插肩而過，鴻文與應雄都認出了對方，不過兩人並未因她而駐足。

  應雄隨意的掃了一眼，腳步不停。

  「哇，剛才那位帥哥你看到了嗎？他看了我一眼，好有型！他肯定是大城市來的少爺，說不定還是那家集團的公子。」

  女同學與另一位閨蜜誇張說道，閨蜜吐出小舌，「我怎麼覺得有一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他身邊那位大帥哥才是真的靚，龍行虎步，我都不敢直視，偷偷眇了一眼，腿就發軟，要不是拉著你的手，我都站不起來。」

  兩女在犯花痴，直到兩位帥哥走的沒影了，才恢復一絲狀態。

  業城一角處，一如過往的小倉庫，拉上卷門，塵埃飛揚，這是命運交匯之所，對兩個人意義非凡。

  「找到了，果然在這。」彎腰走進來的應雄眼前一亮，走向了倉庫一角。

  咋感覺FLAG滿滿，寫完這一章我就回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