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重生的彌賽亞

  「呼呼！」

  一位少年從黑暗的噩夢中驚醒，他似乎陷入了夢魘之中，滿頭大汗，唇乾口乏，驚醒的少年驚恐的望著周圍，只見自己躺在類似手術台的床上，周圍一片白色，一台巨大複雜的機器延伸出細管連接著自己。

  「如果應雄在這裡估計能搞清機器是起什麼作用，這裡是哪？天堂還是地獄？應雄又在哪？」

  鴻文一把拔出身上的細管，當他看見自己白皙手臂時，忽然愣住了，這是陪伴自己15年的身軀，日復一日的操控，但此時卻顯得如此陌生，皮膚是病態般的白皙，如從未被陽光照射到一般。

  用手指摸去，還能感受到一縷常年浸泡在水中的柔軟。簡直比女孩子還柔弱！

  「這是怎麼回事？」

  還未等他驚疑，鴻文從手術台上起身，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身軀如不是自己的一般，無力、虛弱、不適，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

  「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鴻文跌倒在地無能狂怒，此刻聽到白色房間內的動靜，門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聲，隨著一道「吧嗒」的開門聲響起，鴻文看見了自己的「夢魘」。

  「又見面了。」

  罪魁禍首的谷夢微笑著搖了搖手打招呼，笑容很甜美，卻嚇得鴻文跌倒在地。在谷夢前面還走來一位相貌不凡，神采飛揚的年輕男子，他正微微彎腰伸出手，

  「歡迎你來到真實的世界，彌賽亞。」

  「彌賽亞？我不叫這麼名字，我叫鴻文。這裡就是你們提及的真實廢土？該不會你們把我的靈魂抽出來做實驗吧？我那位弟弟呢？」鴻文勉強站起身來，警惕的看著走來的兩人。

  「先自我介紹，她是谷夢，你已經知道了，我名天干，乃是方舟避難所救世小隊副隊長，也是引領你之人。我知道你此刻心中有很多疑惑，你仔細回想下，應該還殘有復活的記憶碎片。

  與其我們告訴你，還不如自己探尋。至於你那位弟弟，他在另一個復甦房間內，還未甦醒，不用擔心，他並無大礙。」

  聽到應雄消息後，鴻文鬆了口氣，他在腦中回想甦醒前自己究竟怎麼了，一覺醒來，連身體都換了？

  在虛界，自己被谷夢槍擊身亡，靈魂如陷入混沌，不斷跌入深淵，迷迷糊糊，只能隱約感知到一點光芒在召喚著自己。

  靈魂光點不斷飄搖，很久後重新歸於身體。自己似乎被人從海水撈了起來？是機器人嗎？手臂很僵硬冰冷，它查探了自己的生命氣息，確定斷氣後，把自己跌跌撞撞的運到了某處，之後就是粗魯的丟下。

  自己碰碰撞撞，如被人彈起的彈珠，在管道中橫衝直撞，冰冷滲入到骨子裡，偶爾還有像老鼠之類的食腐動物尋味而來，就在自己擔憂英俊相貌無以保存時，周圍才響起人聲，

  「是他嗎？你說的神奇的少年？」

  「是他，一遇見他，我就覺得這位少年不凡，處事不驚，勇敢無畏，他還有一位弟弟，你們分散一起去找找，可別被腐鼠啃掉耳朵。」

  「把他帶走吧，小心點。」

  陰暗潮濕的下水道中，一行穿戴厚重輻射服的人用裹屍袋扛起了兩位少年，避開巡邏機器人，走向了寒土

  「這竟然是真的！」

  如夢初醒的鴻文滿眼不可思議，儘管數次想過世界的真相，真正揭破時卻又不敢置信，這顛覆了他15年的人生。

  「你剛才為什麼叫我彌賽亞，真正的歷史究竟如何？外界真的是一片廢墟嗎？這一切的背後是誰搞的鬼？」

  他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了，天干對他很重視，一一為鴻文解答，如果是尋常人，早就丟給一本歷史書讓他自己攻讀。

  「總體而言，真實廢土與虛擬盛世的歷史相同，命運的分歧點再於挖掘星海，你不是一直疑惑究竟是誰造成了這一切嗎？是我們人類自身！是腳下的大地母親！」

  接下來天干為他放映了一批覆原後的核爆末日視頻，為他講解黑暗蓋亞，乃至機械城、邪神的諸多事項，最後天干語重心長的說道，「我把賭注放在你身上，在你身體中我看到了一股不可估量的潛能。

  彌賽亞在我家鄉的寓意是「救世主」，我希望你能成為自己心中的英雄。」

  天干雙眼凝視著鴻文，穿梭兩界的直覺告訴他，自己要找的人就是這位少年。

  「嘿。」鴻文笑了一下，「黑化的母星嗎，倒是真的有點挑戰性，比我打遊戲遇見的大BOSS還要強，不過正是因為難對付，等戰勝之時才能收穫到前所未有的喜悅。」

  他伸出手緊緊握成拳頭，「不就是蓋亞嗎，看我解決！」

  天干一笑，「你稍作準備下，讓谷夢帶著你了解下具體情況，三天後我帶你去見最高領袖。」

  鴻文點了點頭，心中一動，「我想先去見見應雄。」

  見無大礙，天干副隊長就已離去，只留下谷夢與他單獨相處，少女伸出芊芊細指戳了戳鴻文的蒼白肌膚，笑盈盈道：「怎麼樣，剛接管真正的身體還適應嗎？」

  鴻文被戳的汗毛倒豎，他不高興的後退，「之前為什麼一槍崩了我？虧我對你這麼信任。」

  「情況緊急，當時你也聽到了，門外已經有機器人部隊靠近。而想要從機械城中逃出，首先就要先死一次，死亡過後重生才能迎來新生。」

  谷夢毫不在意的說道，她還順手豪邁的拍了拍鴻文肩膀，「你可是男子漢大丈夫，心眼不能這么小。當時我也是被前輩一槍送回現世的。」

  鴻文不高興的哼哼兩聲：「當時你可以先說一下，直接一槍殺了我，我還以為自己真的所託非人。媽媽果然沒騙我，漂亮女人的話不能信！」

  谷夢調皮的用手肘撞了撞還在鬱悶的鴻文，笑盈盈道：「別生氣了，大不了我請你吃大餐。」

  「哼。」

  很快，他在谷夢的帶領下走到了應雄房間，白色房間不多，鴻文猜測「復活」的人很少。

  遇見應雄後，他剛初醒，不出意料的驚恐大叫，要不是見到了大哥鴻文，他還以為被瘋狂的科學家綁架做實驗了。周圍的一切與他固有的認知都不一樣，人們吃著連乞丐都不吃的糊糊食物，黃色粘稠的液體讓他腦中浮現出一樣不妙玩意，直讓他一陣嘔吐。

  如此情況下，谷夢所請的大餐令兩人想起了公共*所，兩臉鐵青的婉拒了谷夢的邀請。

  方舟內居住的空間狹窄髒亂，生存空間被擠壓，當他顫顫巍巍陪著大哥去野外探險時，撲面而來的冰霜直凍得人成冰雕，更別提表格上的輻射量爆表了。

  「媽媽，我要回家！」

  殘酷的對比直讓應雄哭爹喊娘，其他人見怪不怪，帶頭的谷夢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很多心裡素質不夠好的人被我們從機械城中救出來後，因為接受不了差異與殘酷的現實而選擇自殺。

  應雄會過來是一個意外，本身我看他並沒有資質，不過當時情況緊急，只能把他一起帶回來了。否則留下他一人給特工們，不知會吃多少苦。」

  身穿輻射服的鴻文趔趄的走過來安慰兄弟，他對於外界的殘酷環境倒是充滿驚奇，在這裡蹦蹦跳跳，尋找古代遺蹟，心態極好。

  「兄弟，既來之則安之。反正我們已經不能回去了，只能在這個殘酷卻又美麗的世界努力活著。相信我，只要咬牙堅持度過前期適應期，之後就會習以為常。更何況你不覺得這處真實的大地有著一股悲涼的悽美嗎？」

  鴻文張開手想要把整個世界抱在懷裡，他忽然放聲大吼，只嚇得夥伴一跳，「假的就是假的，無論多麼完美，還是改變不了事實。真的就是真的，無論多麼殘酷，它就是我們的一切。

  我很喜歡這裡，因為我從這裡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真實感覺。應雄你看。」

  鴻文伸出手指指向了下遠處一座靜靜矗立在冰天雪地上的龐然大物，應雄抬起頭仰望，那是一座不知占地多少公里的龐然大物，外圍有芝麻大小的黑點不斷奔走著。

  「那裡就是孕育我們，囚禁我們的人類養殖場。我情願死都不願重回那裡，而此時，還有上億位同胞活在水深火熱中，他們等待著我們去解救。」

  應雄的身體萎縮在輻射服中抽泣了一下，問道：「大哥，面對如此嚴酷的環境，他們願意拋棄在虛擬世界中的飯來張口的日子嗎？我想絕大多數人情願泡在營養液中醉生夢死。」

  談到了這個話題，所有人都沉默了，你所願的，並非他所想，一昧強加的善意也不過是另一種惡意罷了。

  大哥雙眼遠眺機械城，喃喃道：「.即使如此，我們也只能前進，無論是文明還是族群如果停滯，等待我們的只有毀滅。母星荒廢了，我們可以重新挖掘淨化，不過是再花百年罷了，大不了最後在太空尋找其他星球居住，人類文明總能生存下去。

  被困在機械城中圈養，我看不到一縷希望。等待何時，蓋亞覺得不需要我們了，就如同過節宰殺家豬般，只能任憑自己被殺。」

  鴻文的這番話令谷夢刮目相看，她本以為他是一位有勇無謀的勇士，沒想到他心中也有一番不俗見解。

  在大哥的安慰下，應雄費力跟上隊伍，這一路上，孤寂的雪地上留下一行腳印，其他人司空見慣的核戰廢墟，對這兩兄弟來說卻是第一次見，圍繞著核爆後的城市廢墟，兩人激動的上躥下跳。

  時不時從角落上竄出的變異小獸，更嚇得應雄尖叫，一股脫離日常生活的奇幻冒險開始了，鴻文精神抖擻，充滿鬥志。小弟應雄是上了賊船，下不來了，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按常理來講，他是不會被救世小隊救出，怎料人算不如天算。

  「能和我再說一說那位最高領袖亞當嗎？」在中途休息時，鴻文好奇的向谷夢問道。

  談起最高領袖，這支小隊除了他們兩位新人全都閃過一縷崇拜。

  「他的名字你肯定不陌生，虛擬世界001號最大通緝犯——亞當，領袖在虛界斬殺的數位總統、聯邦長皆是可怖邪神，他也是核爆滅世500年後的第一位新人類，跟隨先知從零開始，重鑄人類文明，沒有他就沒有我們所有人。」谷夢一臉花痴。

  「他就是我心中蓋世英雄的代名詞，重啟文明，建立一座座避難所庇護倖存人類。」

  亞當，這個名字，在虛界就算是3歲稚童都如雷貫耳，能嚇得孩童止哭。他被聯邦政府稱為有史以來最兇惡罪犯，犯下一樁樁滔天大罪，最強特工、超級機器人數次圍剿，反而被他殺出重圍，也曾有特質核彈狙擊，蘑菇雲下，他無傷走出。

  虛界的大罪犯，卻是真實世界的最高領袖。能與如此英雄人物見面，鴻文很激動。

  這一次小隊只是為了讓兩位新人熟悉情況，並沒有靠近危險的機械城。然而谷夢注意到了，兩位少年頻頻看望那座靜謐城市，輻射服遮擋住兩人神情，但谷夢猜測，他們心情應該很複雜、惆悵，就如同自己當年一般。

  「蓋亞為什麼要毀滅自己地表上的生物？對於她來說，我們都只是任憑她斬殺戲弄的玩具嗎？」

  鴻文如此問著自己，他緊握拳頭，發誓總有一天要親自質問蓋亞。

  這趟探索之旅有驚無險，只有突然跳出來的變異獸嚇了兩位新人一跳，谷夢司空見慣一個箭步衝上前，攔腰一斬，直接力劈了這隻足有兩米長的變異獸。

  看著夥伴們把變異獸的皮毛、爪牙剝下，皮肉帶回去消輻射載食用，兩人更加理解現世的資源匱乏了。

  三天後，天乾親自領著鴻文和應雄穿過方舟的層層鋼鐵夾層，在眾人的好奇、驚疑的目光下上了最高層。

  「哐當。」天干打開了大門，「進去吧，領袖在等著你。」

  鴻文深吸一口氣，剛想踏入進去，一道怯懦的聲音傳來：「大哥你進去就行了吧，我待在外面等你。」

  應雄本是不想來的，只不過大哥強力要求，天干隊長也說了每一位從機械城中走出的新人都要去見領袖，鑑定自身資質。臨到門前，應雄害怕了。

  大哥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別害怕，有我在。這幾天你也聽到避難所內的話，亞當不是最兇犯人，而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說完他就已邁步進入，腳步堅定，並無遲疑。應雄喉嚨聳動了下，小心的跟了上去，不知為何他心中升起一個錯覺：

  「為啥感覺我都是順帶被推上去的？」

  不，這不是錯覺，應雄一頭黑線的走入房間，從最開始也不是自己遇見天命女主角谷姐姐，雖然她真的很漂亮，性格也好，不過她和大哥更配。也是大哥先遇見她，在找自己幫忙的。

  「我這麼沒主見的人該不會起到的作用就是後勤吧？如果大哥真是大家所談論的天命之子，那我就是他後勤小弟，專門製造大哥的工具？」

  浮想聯翩的應雄撞到了大哥，抬頭一看，他們前面站著一位文明領航人。

  「你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