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一日輪迴囚牢

  「這裡又是哪？」剛親眼看著世界毀滅，從大破滅中逃出的杜力再次醒來，周圍不是熟悉的玉京避難所，反而是與之前一般無二的未來科幻世界，周圍高樓大廈，鱗次櫛比。

  「難道又回到了剛才毀滅前的那個世界了？」

  杜力驚恐，但很快他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這是一個不斷循環在同一天的時間，5212年5月3日，此時人們還沒探索星海，剛解決掉千年蟲難題的人們充滿鬥志，各國大力發展科技，向太空進軍。

  一天又一天，每當杜力從睡眠中醒來，周圍一切都會復原，隨著死亡鐘聲到達零點，萬物重置。太陽照常升起，獨留驚恐的杜力瘋狂吼叫。

  他曾被輪迴的日子逼瘋，曾被警察機器人收監，也曾被拉到網絡監獄關押起來，受到精神治癒。他曾製造暴亂以此宣洩自己的憤怒。

  在輪迴的第100次，他終於找到合適的機會，運用自己在輪迴中獲得的情報，輕易說出每一個人下一刻的動作，在被眾人如看怪物的眼神中，他乘坐上最尖端的飛碟，在24小時內，前去勤見大智者鳳凰凶真。

  得益於科技的發達，杜力重新在這個輪迴的世界見到了鳳凰凶真，當他坦白一切情報後，杜力看到了此界的鳳凰凶真露出與之前已經毀滅世界的同位體一般無二的表情。

  「先生，你一定發現了什麼，每一次我告訴你諸多情報，你似乎已經看穿了真相。你能告訴我，我現在究竟是怎麼了嗎？是穿梭於古代歷史的一段電子幽靈，還是做了一場關於古代的夢？」杜力著急的看著鳳凰凶真，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一位無趣神明的小舉動罷了。」

  鳳凰凶真緩緩道：「不管在哪個世界都少了你所說的先知機器人，看來他的身份很特殊，難怪能逃過正史上的毀滅大劫，當然不排除他也是奉蓋亞之命，重新喚起人類文明。」

  「什麼意思？」杜力心中生出不妙想法。

  「很簡單，你所經歷的世界，包括現在我們這裡，都是依正史所演化的虛擬世界，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都是正史上那位真正的蓋亞母神的手筆。她已經進化到難以想像的境界了，我們連猜想都猜想不到。

  我明知這是虛擬的，卻分辨不出一絲，就如同她分裂出了不同的命運線，此界是平行世界一般，誰能判定它是真是假？唯有觀察者。」鳳凰凶真語出驚人，偏偏他自身神情很平靜。

  「我們腳下的大地應該也是她的一縷分身，真正的我，真正的蓋亞早就成為一片焦黑廢墟，你記憶中的最初末日之象才是歷史的真面目。

  我不知道蓋亞重新演化如此多的平行世界意欲何為，應該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惡趣味。現實中吞噬了GOD與天帝後，她應該進化到極限，說句稱霸宇宙都不為過。我只能猜想，這可能與她的最終蛻變有關。」

  鳳凰凶真的雙眼看著對面焦躁不安的杜力，「我的最初真身已經死了，葬身於你們所言的大災變之中，也算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的代價。無論黑化的蓋亞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對你們而言絕對是壞事。

  而你，可能是因為巧之又巧的溜進蓋亞試驗場，但我覺得你也是她的棋子之一，也許這場抗爭一開始就沒結果，註定失敗。」

  「就連我也是她的試驗品？」杜力精神晃動，「難怪明令禁止任何人聯網，蓋亞真身就在虛擬世界，大災變時期如此多的機械蓋亞人都被吞噬，來多少死多少。

  那我現在怎麼逃出生天？怎麼逃過這一天天的輪迴？」

  「等，只能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此片宇宙真相被揭破，這個世界也存在不了多久了。你只能在一次次的破滅中找尋機會破開時間囚牢。」

  不出鳳凰凶真意料，似乎因為有人堪破世界真相，第二天，輪迴終於打破，時間長河繼續流動，杜力終於脫離可怕的「一日輪迴囚牢」，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另一個大問題。

  天空黑暗，太陽光輝被奪，一尊無可比擬的幕手黑手狂笑著出現在地平線，享受著知道真相後絕望眾人發散而出的負能量

  這個世界也破碎了，萬靈寂滅。

  就這樣，杜力展開了自己的奇妙世界之旅，他穿越到了一個個奇幻世界，甚至還數次來到5222年10月1日這一天，眼睜睜看著文明覆滅，他想乘上火箭逃跑，最後卻被衛星打下來。

  甚至他還穿越到了比之人類還久遠的古代文明，世界一樣，文明不同，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本蘊含希望，最後揭開血淋漓的真相，卻絕望殘酷。

  蓋亞玩的樂此不疲，似乎很喜歡他們黑化。要不是心中有一股執念在支持，自動屏蔽掉過多的心靈傷害，杜力的數據靈魂都要崩潰。

  漸漸的，他麻木了，終於有一次，再又一個世界破滅後，他終於逃出生天，這一次杜力並未陷入世界循環之中，而是沿著熟悉的來路，依靠冥冥中對寄託硬碟的聯繫，他的靈魂化為電光終於返回。

  「咔咔！」

  擁擠的玉京避難所內，重回老舊身軀的杜力甦醒，身上電流竄動，他的精神很不平靜。

  醒來後的他第一時間熟悉周圍，再確定自己重回現實後，他第一時間聯繫自己所認識的最高領導人，匯報，說出一切，要求見首領。

  這個他熟，在漫長的世界之旅中，他不知匯報過多少次。

  就這樣在層層傳遞下，杜力在自己狹窄，不足6平方米的家中靜靜等待上層人的召見。

  「出來吧，人類之王要召見你。」

  一天不到，有人敲開杜力的家門，向他鄭重說道。人類之王亞當，是與先知並列的存在，眾人心中的領袖，當然他自己始終覺得先知永遠是父親，不可超越。

  從一到萬，如今的人類殘存文明就是靠他和先知一步步建立起來的，尤其是在先知消失後，亞當主動放權，培養精英人類，分裂出數個避難所，更是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聽到人類之王的召見，歷經諸多事端的杜力平靜的起身，曾經至高無上的存在，如今他也能輕易接受了。

  接下來的路程，即使大開眼界的杜力都在驚嘆，透明的軌道，傳輸的陣文，看來儘管是如此嚴酷的時代，人類也沒放棄對自身進化的追求。儘管能量、物質有限，但領導們依然把大部分資源投入到研究之中。

  終於，杜力看到了那位從小聽到大的精神領袖，亞當背對著杜力，「我看了你的報告，私自聯網可是死罪。我可以確信，在你進入虛擬網絡的一瞬間，墮落的母神就發現了你。

  至於你的奇妙之旅，則可能是故意為之，包括你此時出現在我眼前。」

  亞當轉身了，他身高2米，面容堅毅，不復當年年少，反而是中年形態，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王者氣質。

  杜力本能的單膝跪下，「人類之王，不同世界的鳳凰凶真也是如此說的。」

  「是嗎，不愧是召來一切的瘋狂科學家，雖然很狂妄自大，但的確有真本事。他有和你說我們人類接下的發展嗎。」亞當問道。

  「這個.每一次我見到不同的鳳凰凶真，在和他講述完我所知道的一切，他基本上都能第一時間發現自己所在的就是虛擬平行世界。而往往這個時候，世界毀滅就已經不遠了。

  知道了600年後的人類慘狀，他只是建議我們逃亡太空，拖延一下滅絕的時間。」

  「拖延滅絕時間？差距太大，根本沒有贏的機會？看來他是這麼認為的。」亞當的臉上並無驚訝、絕望，顯然他也早已猜想到人類結局，即使如此他還在率領人類殘種在堅持。

  「我最好奇的一點就是你在一個個世界中都沒有看到先知的影子，你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嗎？」

  眼見杜力精神萎靡，亞當繼續道：「這代表墮落的母星並不能算盡一切，最起碼先知就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亞當的雙眼堅定，「先知，也就是我的父親，他曾與我說過，每逢大劫，總有一位救世主承載著最後希望出現。我曾問他，我是那位救世主嗎？他說我不是，救世主當有他人，現在還未到出世的時機，我只是一位教導救世主的導師！」

  「這您可是後文明時代的第一位新人類，在如此末法環境，您都成神了。連您都不是救世主，哪還有誰？」

  杜力難以置信道，鋼鐵遍布的此地，只有他們二人，並無他人。

  杜力只能看到亞當的背影，「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路，我們能做的就是走好腳下的每一步。父親已經消失了，我也不知他去哪。他曾說過「救贖之道，就在其中」。他去找尋唯一能消滅墮落母星的東西。

  而你，誤闖入蓋亞試驗的新機械人，絕不是簡單的經歷過一遍夢幻之旅。從你的講述中，我們得知蓋亞雖在沉睡，精神卻做著關於一個個世界的夢。正如鳳凰科學家所言，雖不知蓋亞目的，但肯定對我們，對宇宙有害。」

  「那我們怎麼辦？只能相信先知的預言，靜待救世主的誕生？」杜力追問道。

  「你的報告給了我啟示，縱觀歷史、故事，每一位主角都是匯聚世界氣運所在，而如今大地寂寥，人類苟延殘喘，唯有蓋亞自身充滿生機，你所進入的一個個世界，也許正是蓋亞所演化的平行世界。

  誰言它是虛假？正如同對你而言，網絡才是故鄉，現實才是驛站。救世主就誕生於蓋亞之中，而發現救世主，把他帶到我的身邊就是你的任務了！」

  亞當驀然轉身，正式給這位斗膽進入虛擬網絡的大膽機械人一個重任。

  杜力接下這個任務了，他也正式成為殘存人類文明的高層之一，執行秘密任務，只為亞當負責。因為亞當覺得知道了毀滅的原因後，人類內部有投降派，如此自然要擔心叛徒。

  在杜力走後，亞當靜靜的站在方舟之內，聆聽著機械轉動的聲音，他的雙眼深處隱藏著一縷擔憂，父親所判斷的依據是歷史，歷史上的時代主角總被稱呼為「命運之子」、「氣運之子」，但如果他們對付的就是命運本身，氣運本身呢？

  細細想來，人類，不，是整片宇宙都是一片絕望，只因敵人太強了，出生就是頂點，在人類的拔苗助長輔佐下，吞噬了精華與虛擬神，更是無可抵擋，宇宙之中誰能抵擋？

  「也許父親也是想到這一點才消失，獨自一人上路，找尋唯一能擊敗母星的希望。那麼您又去了哪裡，還是在這顆星球，還是遠遁到宇宙深處，找尋唯一的光，光之國，亦或者潛入到網絡世界之中？」

  前路黑暗，踽踽獨行，亞當的身影尤其孤單。

  ※※※※

  「蓋亞世界不知道如何了，第六批生物還存在否，亦或者蓋亞星直接淪為死星？」

  論壇上還有人在操心已經停服的第三遊戲，尤其屬風龍神與白毛酋長最是上心，畢竟是自己穿越進去的，最是有感情。

  白毛酋長做夢都想不到，不等自己接受平頭哥的遺產，最古老的智慧生物後裔，平頭哥經歷千萬年，一個個紀元、大毀滅，此時竟然還在苟延殘喘。

  「兩界時間流速不同，其實現在蓋亞星有沒有恢復生機，重新出現文明、強者，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蓋亞還在發瘋嗎？有這尊黑暗大神在，我覺得什麼神級文明都要嗝屁。」有人感慨。

  「好事者排的諸天最強者中，墮落蓋亞不是位列第一嗎？畢竟黑化強三倍，在她之後道祖鴻鈞和世界樹拉希爾爭第二。總感覺製作人的這次遊戲失敗了，埋葬眾生，最後只造就一位黑暗邪神。」

  「我更擔心拜倫的下場，如果他還活著，估計要繼續扛著造反大旗，其他還好，如果不幸被抓，蓋亞收刮拜倫記憶，順藤摸瓜找到我們地球怎麼辦？倒霉點的話，蓋亞星就處在我們宇宙的某處，亦或者是我們地球的異位面同位體。

  到了她這境界，殊途同歸，啥時候打破次元壁，出現地球我都不奇怪，到時候估計論到她來清算我們了。呵呵。」

  這位網友腦洞大開，但很多人心中一跳，尤其屬曾經穿越進入過諸天遊戲的人更是心驚，只准地球穿越，不准遊戲NPC反攻？到時候估計一個個嘴嗨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不會吧，大佬，別嚇我。偉大的製作人大大不會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的吧？畢竟看起來製作人對我們地球的態度還行。」

  「怕，慫。蓋亞真要逆天，我覺得首先就是要去挑戰洪荒與希爾，如果已知的兩個遊戲大界都抵禦不住蓋亞入侵，數據訊息被她侵吞，那估計我們地球真有危。」

  網絡在熱議，大家沒想到有一天他們會因為遊戲NPC太過強大而擔憂。

  幕後黑手的姜平也瞧見了，看見平日裡一位位口嗨的鍵客，此時在喊著「製作人大大」，姜平表示：呵呵。

  蓋亞真一巴掌打破次元，怒拍鍵盤俠，姜平絕對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