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人道，天道，大道

  推開天網最深處的大門，眾人看到了黑暗一片的靜謐空間內，緩緩流轉的星之海洋深邃無比，其中閃梭著微藍光點，宛如是一雙母親的眼睛，慈愛而又神秘。

  這是比宇宙還遙遠的地方，比心靈還要深的根源之海。

  數不盡的微藍光點如生命般沉浮，此情此景完全不遜色於星空寰宇，原來人們的心中藏得世界不比真實宇宙差，這是生命的奇蹟，古往今來所有在蓋亞星上誕生的生物烙印皆存在於此。

  生命是一場輪迴，肉.體誕生於生物母體，靈魂誕生於天地交感，而在世界的旅館驛站中走過一回，最終又將回到星球母親的懷抱。

  無人能逃得過死亡的審判，永生的神級生物也總有一天暴斃，宇宙都將毀滅，更何況生命。

  無盡的生命最本源靈魂在此安息，獲得永遠的沉睡。甚至除了蓋亞母星上的生命，寰宇之中，不知距此多少光年的生命也沿著希望之光到此而來。

  「這、這就是我們母星的暗面嗎？無論是誰，誕生於此，死亡於此，最終都會回歸這片海洋，包括你我所有人。」史蒂夫顫畏，他忍不住跪了下來，這是從未被人挖掘出的最大寶藏，整個星球的饋贈。

  「這的確是我們的最大財富，你們看那應該就是第四紀元的亞特蘭蒂斯人。」終於見到自己夢中的場景，即使是以鳳凰凶真的心態都很激動，他看到了沉浮於星海最上面的光輝光點。

  距離海面越近，說明死的越近。這批蓋亞最傑出的人才，決定文明命運的人看到了最上面的光人靈魂璀璨無比，每一個都不比他們弱，宛如一隻小太陽，這是什麼概念？全員為神！全族永生！

  「亞特蘭蒂斯人的確是當之無愧的神級文明，稱霸宇宙，你們看到光人下面奇奇怪怪的宇宙靈魂嗎？」

  拜倫指了龐大如星球一般的恐怖靈魂，身軀宛如黑洞，搖擺萬千觸手的星空生物，以及一隻只奇形怪狀的蟲族。

  「這應該就是他們稱霸宇宙過程中，斬殺的一隻只神級生物，最後都被裹挾帶回蓋亞母星，而就是如此強的超級文明，我們的目標終點，卻在某一刻突然死亡，這究竟發生了什麼？」

  風龍神也寧靜了，他馬上往下面繼續看去，只見第四紀之後，星海之上有個空閒期，那應該就是大毀滅之後的絕跡時代，只有零星靈魂穿插其中。

  當然這是相對於生命大爆發來說，實際上也有超過億萬之數，永久沉睡在此的生命烙印的數目只有一個詞能形容——無量。

  終於風龍神看到了他第一次轉生所在的第三紀，一株株樹狀生命在沉睡，宛如海洋中的海藻，與之相隨的還有神秘的三體靈魂，無論恩怨，死亡之後，和平相處。

  星之海洋，這裡蘊含蓋亞有生以來積累的最大的財富，眾人看的如痴如醉，歷史宛如一本書被打開，徹底展露在眾人眼前。

  用之不竭的精神力，一位位超級生物的生命構造、靈魂天賦，這是足以令蓋亞人文明一步登天的大寶藏。

  接下來鳳凰凶真一頭栽進了精神海中，這個舉動嚇壞了所有人，萬一一個沉睡在此，那不就被精神海同化了？

  「只有親身進入此片海洋，才能獲得最深財富。」這是鳳凰凶真跳進海中所留的話，他總覺得除了一代代文明，這片星海還有什麼最大寶物沒有被他們發現。

  好不容易來此一趟，甚至有生只有一次機會窺探星球秘密，他不能為自己留下遺憾。

  自己所在的第五紀、光之第四紀，植物之第三紀，海洋之第二季，艾凡之第一紀，文明之後星海還在，依然還有生命痕跡。

  鳳凰凶真有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他一直潛入，不知見到了多少遠古生物，漸漸的，生命越來越稀疏了，星海的深處沉重無比，當凶真忘記時間的概念後，回到最初之時，宇宙剛開之刻，他終於看到了星海的基石海底。

  「這、這是？！！」

  鳳凰凶真徹底驚呆，從來沒想像過星海最深處的秘密竟然是這個。

  ※※※※※

  「凶真，快醒醒！」

  「不行，他沉入的太深，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我還是用歸魂大.法接引他的靈魂回歸。」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鳳凰凶真耳畔上響起了嘈雜之聲，他睜開迷茫的雙眼，抬頭是晃眼的明燈，自己倒在胸針研究室內的床上，圍繞自己身邊的是一位位熟悉的人。

  克里斯蒂娜、拜倫、史蒂夫等人，眾人見他醒來頓時大鬆一口氣，克里斯蒂娜更是激動的一把撲向他，直撞的剛仰起上身的鳳凰凶真再次重重倒下。

  敏銳的電子菸發現了重新睜開雙眼的凶真顯得滄桑無比，猶如是短短時間內經歷了數不清的歲月，見證滄海桑田。

  「距離通關紅玉宮過去了幾天？」好不容易鳳凰凶真回過神，勸助手安靜後，他轉頭問向同伴。

  「三天了，你沉入星海之後，久久未回應，我們擔憂發生不測，已經迷失在其中。於是立刻在現實中找到你的真身，企圖借用接引法，把迷路的靈魂招回。」風龍神回道。

  「外界已經沸騰了，他們知道我們打穿了艾恩葛朗特，見到了星海最深處，所有人都舉旗讓我們公布發現，說這是全體蓋亞人的寶藏，所有人都有知情權。這件事影響太深遠了。

  根據天帝推演，挖掘星海將成為我們的文明分歧點，影響太大了，我們商量後還是覺得等你醒來後再做定奪。」

  所有人都看向了鳳凰凶真，等待這位文明大船的掌舵手把這艘名為《第五紀》的大船駛向哪裡。

  鳳凰凶真在助手的攙扶下起身，略微活動了一下身子，他召喚出小GOD，「幫我在天網上廣播一條信息，明天中午12：00，我將發表最重要演講，將公布我們挑戰完紅玉宮後的重要發現。

  我將公布星海的所有秘密，包括最深處的。我們蓋亞人的宇宙時代降臨了。」

  「這會不會太草率了？要不要天帝他們再推演一下，消息爆出後眾人的反應，對了，你在星海最深處究竟發現了什麼。」史蒂夫略微遲疑的問道。

  鳳凰凶真雙眼望向遠方，緩緩吐出兩個字：「真正的天道。」

  眾人面面相覷，後又看向背後的一台台功能頂尖的計算機，天道系統不是天道嗎？

  當鳳凰凶真甦醒，決定向公眾公布這次闖關的巨大收穫後，毫無疑問，整個天網都沸騰起來了，所有人飽含希冀目光，覺得這位文明大智者發現了至關重要的東西。

  很多人預感，鳳凰凶真的這次演講將改變整個族群的命運，所有人都在翹首以待。

  艾恩葛朗特上掛滿了節假的紅燈，一條通紅的橫幅高掛在紅玉宮中，《劃時代的演講，文明掌舵者解密星球最大謎團》

  這正是系統隨之做出的活動，如同遊戲中版本更新，會有類似裝飾，兩大系統同很識趣，總會配合演出。

  身處蓋亞各地四大陸的不同蓋亞人，都在同一時刻放下現實中的工作，連一位位仿真機器人都在大街上停滯，轉生後的機械蓋亞人也從各處網絡趕來，聚精會神的等待鳳凰凶真的演講。

  萬象天網中最高傑作的艾恩葛朗特被擠爆，原本空無一人的上層高塔建築上，隨著一道道傳送光柱出現，一位位身處社會不同的階層了在同一時刻現身了。

  「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鳳凰凶真，這一次記得要搞個大新聞，以你的名望，整個文明的人都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讓大家失望。」不止是蓋亞天網上，地球網絡上，同樣有無數人在翹首以待。

  根據風龍神偷跑的消息，打開100層紅玉宮中的大門後，他看到了世界的所有，古今未來皆在星海，風龍神驚嘆：「難怪凶真斷定蓋亞才是宇宙最大的財富。我們挖掘的星球遠沒到萬分之一。

  真正的資源寶藏都在暗面，無論是一位位上古生命烙印，還是無量的精神海，這都足以把蓋亞人文明推向前所未有的巔峰。我覺得星海放在洪荒上，那就是理論上的命運長河。串聯起過去現在未來。

  這還不包括鳳凰凶真在星球最深處發現的大秘密。現在我也心頭痒痒，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究竟發生了什麼。

  以前我一直疑惑究竟是時代造就英雄，還是英雄引領時代。見到鳳凰凶真後，我覺得是英雄引領時代。」

  「我也很關注此事，神秘的星之海洋，究竟是何來歷，到時候記得全程直播，至少讓我們也見證歷史，甚至我所處的洪荒也能因此借鑑。」蒼穹冒泡，對蓋亞的歷程也很感興趣。

  「同上，雖然洪荒很不錯，不過看到你們在蓋亞上活得這麼多姿多彩，我都有轉生蓋亞的想法。啥時候諸界聯通，到時候我去串串門。」萌蘿也現身了。

  一位位諸天玩家，地球網友紛紛頂帖，風龍神很快答應會全程直播此事。

  「雖說是見證歷史，但殊不知我們自身就是歷史的一部分。」回到蓋亞後的風龍神感慨。

  「滴答。」

  蓋亞中午時間12點，萬眾矚目的目光下，被破關的紅玉宮大門哐當打開，一身標誌性白大褂的鳳凰凶真出現在了億萬人眼前，他的身後是一頭栗色長髮的助手。

  如此大的陣勢，克里斯蒂娜做夢都沒想到，她不自覺感到雙腿發軟，但望著緩緩走進講台的堅定背影，她臉色煞白的咬嘴唇堅持。

  「各位身處世界各地的同胞，很歡迎大家能在百忙之中聚集於艾恩葛朗特，能聆聽我的演講。我相信就不用自我介紹了，在場的各位應該都知道我。」

  首先鳳凰凶真向紅玉宮下99層的所有人打招呼，一陣震耳欲聾的掌聲、歡呼聲隨之響起，無數人在尖叫歡呼，向上方的鳳凰凶真投影飛吻。

  天網所運用的虛擬技術很高超，鳳凰凶真明明站立在距離他們不知多少公里的遠處，但在每個人的眼中，他的身影如此清晰立體，永遠是正面對著自己。

  「眾所周知，前不久我召集了一批最值得信賴的夥伴，一同向天網的最高峰發起了挑戰。很高興天帝與GOD能給我一份薄面，最後為我們網開一面，也因此我們窺探了從未被人揭開神秘面紗的蓋亞暗面。」

  鳳凰凶真雙眼掃下下方芸芸眾生，他此時宛如一位船長，引領百億族人航行光明遠方。

  「我們此刻所處的萬象天網，這是一個由數據代碼構建，以從集體潛意識精神海導出的精神力為基礎而創建的虛擬世界。這個世界真實無比，每天接待數百億靈魂在此生活。」

  「有超過200億蓋亞人的靈魂在此久居生活，天網就是我們死亡後的歸處，這句話，近年來很多人都這麼說。」

  此時，一位位轉生後的機械蓋亞人點頭，對於他們來說，只能藉助外物機械人才能接觸干涉的蓋亞真身反倒是虛擬世界，死後的天網才是他們真正的歸處。

  他們在這裡生活、修煉、進化，比之真實蓋亞還要真實。

  「而我現在想告訴大家的是，我們開發精神海的進度連萬分之一的程度都沒有！數不清的寶藏埋葬在星海之內，無敵的光之文明，遠古的植物文明、海洋文明，最初的艾凡文明，這些我們都搓手可得。

  蓋亞才是全宇宙最大的財富！」

  鳳凰凶真的雙眸瘋狂而又火熱，他極富感染力的聲音令一位位蓋亞人高呼，「你們能想像，我們可以得到所有生物的基因模板、天賦嗎？我們有用之不盡的精神力嗎？

  而這精神力又將成為我們的動力，助我們航行終點！從宇宙誕生之初就存在的星海的所有的一切仿佛都為我們準備，都為我們登頂！我們將超越神級文明，擺脫註定熵增的毀滅結局！」

  鳳凰凶真用平日間難得的激動神色向眾人宣告，所有人都被感染沸騰了，整個天網的數據都激盪起來，群體的激動神情使得整個天網都變得滾燙火熱。

  文明的精神狀態本就能影響虛擬世界。

  「凶真大人，你的意思就是我們所有人都能永生嗎？都將獲得遠古文明的饋贈，不用生前死後的工作？」一位疲憊不堪，不斷為靈魂生存而奮鬥的機械蓋亞人向鳳凰凶真問道。

  「當然，很快我們將從星海中挖掘出遠古文明的基因模板，而這還不是最大的收穫。」

  鳳凰凶真故意在這賣了個關子，「你們知道當我冒險潛入到星海的最深處時看到了什麼嗎？潛意識海最深處，那竟然是一具雙手抱膝，如同在母胎中沉睡的女嬰！只不過這隻嬰兒龐大到難以想像，是我們所有生物的母星！她是萬物之源！」

  鳳凰凶真的雙眸瘋狂起來，艾恩葛朗特的所有人都被他說的話嚇傻了。

  這是什麼情況？

  「嬰兒？什麼意思？我們的無意識發散出去的精神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位女嬰嗎？」

  「星海最深處，莫非她是毀滅後的遠古文明結晶？」

  「不，應該是我們的母星潛意識！誰言只有我們有潛意識，會無意識的發散精神力，構建成精神海，偉大的蓋亞母親卻沒有？」

  「母星是否算一個特殊的龐大生命，這個話題也曾在學術界掀起過風暴，最終根據多位大拿判定，就算真有星球生命也絕不是蓋亞這種地質行星，而是整個星球的地表、岩石等都是她肢體、細胞的超級生物。我們的星球理論上來講不可能有精神體。」

  鳳凰凶真的演講讓下方所有人炸開了鍋，眾說紛紜，一位位大科學家都在面紅耳赤，擼起袖子的大吼，凶真的大發現未免太過驚世駭俗，挑戰眾人的想像力極限。

  整座艾恩葛朗特的氣氛都火熱起來，喧囂聲震耳欲聾，所有人都等待鳳凰凶真的答案。

  「你們說的都對，也說的都錯。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之前的科學大拿們判斷我們的星球不是生命是對的，不能誕生出自我意識。但如果在億萬萬的生命意識薰陶下呢？」

  鳳凰凶真攤手讓大家停止討論，「一塊石頭，受過億萬次水流的沖刷都將成為水晶鑽石，而一顆地質星經過億萬精神的沖刷，為什麼就不能孕育出自己的生命？

  不錯，那個「小」女嬰就是我們所有人的母星，她是蓋亞！她是真正的天道！執掌我們所有一切！在蓋亞上，她全知全能！」

  鳳凰凶真的聲音響徹整個世界，所有人都愣了，無論是界內還是界外。

  「無盡無量的生靈潛意識精神海就是人道，最深處還在孕育中的就是天道，而我們蓋亞人的未來就是融合人道與天道，那將是超越所有，突破終點維度的至高境界，我將之命名為：【大道】！」

  轟隆！

  萬象天網之中，一道霹靂轟然砸下，所有人都愣住的看著100層高台上，霸氣無雙的狂氣科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