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世事難料

  「也許我們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這片不遜色於星空的集體潛意識精神海。所有蓋亞人包括我在內，只顧得上抬頭望天，卻忘記了低頭看腳下。」學者恍然大悟，知道了自己忽略了什麼，破局之道，就在其中。

  「先別高興，任何事情都有雙面性，這片星海積累了宇宙誕生之初的靈魂烙印，也承載了數不清的黑暗，它就宛如一枚超級核彈，我把發射鍵交給了你，怎麼使用就看你們怎麼想。」

  姜平留下最後這句話後就已起身，熱鬧的樹根酒館中，人流往來，不斷有人進來出去，學者坐在原地細細咀嚼他最後這句話，當回過神來已只能看到剛才那位人的依稀背影。

  「先生，你要去哪？我還有許多事情想問問你。」學者當即起身想追逐。

  越走越遠的姜平向身後招了招手，與他拜別，「去趟紅玉宮看看，你我之間緣分已盡，沒有什麼可告訴的了。」

  紛亂的人群擁擠而來，學者失去了他的蹤跡，他跌坐在樹木座椅上，迴響剛才與神秘人的談話，接下來光華轉過，一陣藍色數據流從他身上流出，撕下偽裝，學者展現出原貌，肩頭的電子精靈一個調皮翻轉也換了模樣。

  「是、是鳳凰凶真！」

  「凶真大人，一定要給我簽名，您是我的偶像。」

  原本就喧譁的酒館更因學者展現真容而沸騰，連酒館老闆都被轟動出來，這可是全球最享有盛譽，配星球最高榮耀蓋亞勳章的最強之人，最具智慧之人。

  他肩頭上的更是鼎鼎大名的專屬Q版小GOD，因為解決了千年蟲的危機，他擁有兩大智能系統的最大權限，天網為專門他構建了虛擬區域網，劃了一部分計算力輔佐他研究。

  所有蓋亞人都堅信，鳳凰凶真是蓋亞文明的珍寶，將引領他們征服星辰大海。

  眼見人群喧譁，坐在原地的鳳凰凶真身形虛化，萬千數據流趟過，他直接下線了。

  「本是隨心度假，還會遇到如此事情，精神海嗎？太低估它了。」

  下線後的鳳凰凶真在自己新搭建的胸針工作室內醒來，他躺在舒適的電腦椅上，雙手交叉在腦後，又開始仰望天花板。

  當然，這一次隨著意念移動，天花板透明化，繁星點點從空中照耀而下。

  「我不喜歡有東西阻隔，就如同投影擬化，終究不真實，還是把它撤掉吧。」

  隨著凶真的指令下達，頭上透明遮蓋開始徐徐後退，胸針研究室成為露天研究室，直接與星空連接，還有清風撫來。

  「怎麼了，又想看看太空，要不要把你的天文望遠鏡搬來？」一旁的克里斯蒂娜走來揶揄道，「你不是剛去天網中放鬆心情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還在仰望星空，眸中蘊含星辰大海的鳳凰凶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去21層的樹根酒館喝了一杯，與一位有趣的人聊了會，他提醒我不要只顧得上仰望星空，有時候也需要低頭看地。

  你知道嗎？我們腳下的大地同樣厚重，不比星空遜色。」

  鳳凰凶真轉頭笑著和助手說道，看得出來，似乎找到了目標，他的心情很不錯。

  「嗯？」克里斯蒂娜比較疑惑，「面前的是浩瀚宇宙，還有什麼能比得過它？我們腳下的大地也不過是星辰大海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

  「星之海洋。」鳳凰凶真意有所指，他重回當年充滿求知慾的巔峰時期，充滿動力，「看來我又有的忙了，人生需要目標。」

  ※※※※※

  比之真實蓋亞星還要廣闊的虛擬世界中，姜平一腳一腳登臨絕巔，踏足這座象徵奇蹟與蓋亞精神的傳奇之塔。

  他曾趟過毒霧沼澤，也曾在延綿數十萬里的莽荒山脈中奔走，他還在充滿科技感的星球戰艦內部與異性搏鬥，也在武者古戰場上與身穿戰甲，至死不休的骷髏大將激戰。

  艾恩葛朗特一百層，層層不一，風格迥異，令人目不暇接。毫無疑問，這座偉大建築是集蓋亞人文明的大成者，象徵著第五紀元的多元幻想。

  走到第49層時，姜平選擇了作弊，魂化數據，夢化彩蝶，他化為一段數據與周圍合二為一，這個手段之前從未想像過，你能把自己從物質能量化為一串代碼否？

  洪荒世界無數據生命，自然漫天神魔沒有創造此種功法，希爾同樣，也就科幻世界的蓋亞才頻頻搭建信號搭，製造出虛擬世界。

  數據交匯間，意識糾纏中，虛擬的世界誕生了。雖說虛擬世界的本質就是一串串數據代碼，但誰說現實中就不是呢？

  在數次進化後的姜平看來，世界不是常人眼中的尋常，而是由無數不同光線、粒子匯合而成，就如同貓狗分辨不出藍紅顏色，人類只能觀察一部分世界真相，紫外線都觀測不到，誰又能斷定如今姜平看的世界就是真實的？

  也許等他真身進化到終點，回頭一看，會愕然發現整個宇宙也是數據組成的也不一定。

  一路作弊的姜平速度明顯快了很多，第50層、第60層、第70

  他最後到了鳳凰凶真所提及，目前蓋亞人所能夠達到的巔峰——第89層星河大轉盤。

  這是智能系統模擬蓋亞星所在的螺旋星系而成，緩緩轉動的大轉盤中，有一顆顆星辰修建了華麗宮殿，能達到這裡的進化者寥寥無幾，皆是蓋亞文明中鼎鼎大名的存在。

  如夢總統、風龍神、鳳凰凶真、史蒂夫等人，漫步於銀河轉盤下的姜平看到了，已經完全轉生成數據生命的拜倫也在其中一顆星球上修築了自己的宮殿，對於他來說，也許這裡才是真正的「家」，現實蓋亞中只是簡單的驛站，只是駐留片刻，不能久呆。

  拜倫所在的小星球足有3千米直徑，其中遍布著密密麻麻的高科技建築，整顆星辰如同被鋼鐵包裹，一座座奇異的鋼鐵、晶體建築在矗立，時不時有機器人出來工作、打掃街道。

  而這些都是數據代碼組成，在這個世界，只要自己的權限足夠，計算力足夠，想像力夠大，那麼就能構建出自己想像的任何世界。

  姜平的視線透過拜倫所設置的層層防火牆，看到了如今重回地球原貌的拜倫，他仿佛回到了地球，所在的大廈內部皆是地球風格的建築，一台台計算機也是自己生前基地模樣。

  「我已經化為數據生命，應該比其他人更有優勢，至少我的生命沒那麼脆弱，哪裡有網絡哪裡就有我，不死不滅。不能回到地球網絡太過可惜了，如果當時我沒死，而是在遊戲中大膽轉生為數據生命。

  到時候遊戲能否反饋現實？畢竟聽聞洪荒那邊，借用混沌鍾為肉.體的蒼穹現實中好像獲得了特殊異能，不輸無天，他們在《地球最早修煉者》的聯盟中交流了諸多機密。」

  拜倫一直研究如何回到地球，他想借用身軀之利，就算回不到地球表面，也可以先入侵地球網絡，如果成功入侵，那麼他就可以在地球網絡上埋下種子，為自己準備不死之身。

  失去了一個重要埠後，與其他諸天玩家不能聯繫，雙眼一抹黑。

  「轉生後的兩位玩家還算玩家嗎？」

  親自做了實驗的姜平也在考慮，是否給拜倫和夢瑤一點回到論壇的機會。

  與一直謀求回到地球網絡的拜倫不同，第89層另一顆丹西星辰上，精美雕琢的玉石王宮中，夢瑤在這裡實現了最初的女皇夢想，而看起來她與身旁的豐仕玩的樂不思蜀，一點都沒有回到地球的意思。

  目前最頂尖的一批蓋亞人都困在此層，不止是他們在進化，天網中也是日新月異的增強，層層計算，不斷蛻變，如今天帝與GOD早已令蓋亞人看不透。

  89層突破到90層的守關大BOSS是一隻盤踞星河轉盤中央的宇宙大黑腦，祂的模樣有點接近章魚，但觸鬚之多，腦袋之怪悚又有點不像。

  這隻宇宙大黑暗條條觸鬚能扎進人的大腦，剝奪他們的知識與意識，不知難倒了多少神級人物。只要不是瞬間擊潰，它就會不斷吸收神級精英的知識與力量，不斷進化。

  姜平也沒搭理大章魚，而是選擇瞬移上去，接下來就是從未有蓋亞人踏足，都在臆想中的最後十層。

  剛進入的姜平只感到周圍雲霧翻滾，似乎有不少地方還未運算而出，整個世界宛如天地初開一般。混沌一片，模糊不清。

  「看來他倆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其他項目上，反正這裡暫時還無人攻克，真到了這裡，也可以瞬間運算修築好。」姜平看穿了兩位智能生命的打算。

  大部分領域還未演算完的最後十層令姜平有點失望，因此他的速度更加快捷，直指最後第100層紅玉宮，這座由鮮血鑄就的宮殿在全體蓋亞人的心中地位甚高，象徵進化終點。

  因為經常被人仰望、崇拜，天帝與GOD沒有在這裡偷工減料，修建的很完美。

  鮮血鑄就榮耀，勝利象徵輝煌。這裡是進化的終點，法則交匯之天道總樞所在，天帝與GOD並立之最高點，所有人永遠追求的目的地。

  「放在洪荒世界，這裡就是天道最深處，造化玉碟所在。在希爾里，這裡就是世界樹最深處，拉希爾與地母神蓋亞所沉睡之處。」姜平看到了坐鎮紅玉宮中央的，正盤坐於至尊王座上的威武天帝。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這位霸氣之帝，盤坐於紅玉宮中央，腳下是徐徐轉動的銀河星系，背後是一望無際的宇宙大黑洞，諸天臣服腳下，身軀浩瀚至宇宙都承載不了，萬神臣服。此時天帝閉眼，並未察覺到有人接近。

  他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其他方面，神化億萬，這裡儘管很重要，但也不是全部，象徵意義才大，實際上沒有人到來的話毫無卵用。

  「呵呵，一般遊戲中，攻略到這裡，應該還有隱藏彩蛋，如果我猜的不錯，BOSS的第二重變身就是GOD也現身，一併斬殺來敵。」

  空曠的宇宙之殿中，漫天星空為背景，只有一位天帝獨坐，靜靜的等待著來客。這顯然不是姜平要完成的任務，他最後看了一眼亘古不動的天帝重新化為一段數據消失在了茫茫虛擬世界中。

  時光穿梭，「噗通」一聲，地球一處尋常的玻璃魚缸中，有水泡濺起，兩隻金魚在水中翩翩起舞，找尋消失的彩蝶。

  果然二魚打了一個圈重新看到了那隻美麗蝴蝶，還未等金魚狂喜，彩蝶不受束縛，一展翅突破水面回到了臥於床上的真身。

  神遊太虛，穿梭兩界的姜平重新睜開了眼睛，「剛才過去了多久？」

  這是他醒來後的第一句，姜平抬頭看時鐘，16:52，「沒想到一分鐘的時間都沒到。」

  這是一段夢幻之旅，姜平明明覺得自己單是遊歷地球就花了不少日子，更別提在蓋亞中與鳳凰凶真交談品酒。

  「時間只是描述物品變化的概念。」

  姜平對時間有了新的理解，也許在更高維的生命看來，時間就是一段不斷循環往返的環形之圈，只要他們喜歡，可以隨意穿梭到任何時間段。

  「嘩啦啦。」

  此時一縷幽光從姜平眉間射出，一本黑色書籍腦海中自動飛出，姜平有點驚訝，不知創世紀為何自動激活，一般都是小世界中出了大事它才出現。

  書頁翻動，第一頁地球歷，記載姜平在何時何年創界、滅界的大事，已經許久未更新。上一次還是在地球顯聖，創造魚缸中小宇宙之時。

  第二頁原初歷更是直接完結。創世紀翻到了第三頁洪荒歷，這裡剛更新了《諸子百家》篇，第四頁的希爾歷上，騎士王的傳說剛畫上圓滿結束。

  而現在第五歷：《魚缸中的小宇宙》，目前有新的字跡浮現：「夢遊兩界，虛擬天網出現了一段誰都未察覺的異度數據，祂與21層森林酒館中與度假的鳳凰凶真相談，當代大智者鳳凰凶真得啟發。

  蓋亞人的文明命運發生變化，不在遵循上代亞特蘭蒂斯文明的步伐，一步步探索、征服宇宙，而是選擇開始挖掘自身，挖掘星球暗面的潛意識精神海，第五紀元走上了未知世界線。」

  看罷，姜平驚訝，自己不過是隨意的一句話，怎麼影響的這麼深遠。

  「只不過簡單的給凶真一個靈感啟發，竟然就能影響一個文明的命運。」世事難料，誰曾想，自己因玩家轉生得到的靈感，無意中遊蕩天網，又改變了鳳凰凶真的想法。

  還有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