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熒惑守心

  人間一片黑，形成一片完整統一的黑水大海。秦朝屬水德，尚黑色。顧人間氣象呈現黑海。凡人的精氣神匯聚成一縷黑水，億萬黑水凝聚就是大海。

  黑海中有各家分流，象徵百家各派占據的信仰之力。其中由屬法家的最是粗大，宛如一條蜿蜒大龍，綿綿不息，威嚴可怕。不過蒼穹知道，法家的好景並不長。

  「原始時代是野蠻殘暴的，文明會進步。人文精神會慢慢覺醒，粗野的行政手段並不能解決一切，可惜之後統治者為了自己需要，閹割儒家教條，禁錮百姓思想，可惜了。」蒼穹有點遺憾的搖頭。

  一條條氣運之龍中，有金色財神的信仰格外醒眼壯大，充滿銅臭味，它後來居上，立於百家之上。無論哪個朝代，人們都要追求他，崇拜他，想到自己所處的近代都要供奉這位財神大老爺，蒼穹失笑。

  「王朝更替，時代在變，不變的是無論哪朝哪代，人們追求你的瘋狂之心。也許只有等到什麼時候，人人永生，生產力足夠抹平一切差距。那個時候你才會退出社會的大舞台。」

  熱鬧的黑水中，此時有祖龍鎮壓還好，但他天命已到，身具高位。牽扯了太多紅塵因果，再加上統一人間，毀滅六國，無數怨念纏身。龐大的祖龍氣運已顯露疲倦，最重要的是後繼無人，

  祖龍在世一天，無人敢反。但他隕落後，自己的兒子又怎能鎮壓在黑海暗處潛伏的一隻只桀驁蛟龍呢？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蒼穹雙目有神，看到了一條條帶著王候之氣的蛟龍在深海潛伏，暗中磨牙。在這其中，一條粗壯蛟龍格外醒目。

  但蒼穹卻注意到一條羸弱不起眼，淹沒在普通百姓中的小白蛟。它並不攜帶王候貴族之氣，而是出生平凡，最終將成為有史以來第一位平民皇帝，也是流氓皇帝。

  「半條證道之路在哪？」山巔處，蒼穹催動道行，苦苦追尋，就是沒找到通天教主所講的天緣下落。

  「難道真要等祖龍隕落後才出世？」蒼穹皺眉。下一刻他的法眼刺痛。蒼穹霍然抬頭只見天空上熒惑守心，有隕石從天而降。

  如此異象，使得黑海蒸騰，一條條深海蛟龍在激動，他們的機會來了。

  熒惑守心正式宣告秦朝的衰敗，帝國雖強大，但隱患也多。人心思舊國，秦朝法律也嚴苛。蒼穹很有耐心，修仙的耐心都很好，他在這座無名靈山上搭建茅屋，靜靜的等待祖龍崩殂，天下大亂再出世。

  至於親自闖咸陽，他還沒這麼大的膽子。畢竟始皇帝明顯是那一位的棋子。

  在蒼穹守株待兔之時，暗地裡有聲音傳出：「祖龍，你的計劃失敗了。人心不是這麼好統一的。就算你強行收服了他們，毀滅諸國。書同文，車同軌也無用。

  你的仙秦計劃失敗了，反而受到人道反噬，不日就要退場。安排好後事沒有。」

  蜿蜒的古龍盤旋說道：「失敗乃是常事。只不過我也沒想到，人心會如此複雜，連我也捉摸不透。」

  「天高不算高，人心比天高。我等身合大道，執掌天地權柄，卻還是操控不了芸芸眾生的心。何時我等參透這一步，恐怕也離超脫不遠了。」先天一氣流轉，有三千天道相隨，鴻鈞的聲音隨之傳出。

  「羅睺，你種下的元始天魔被葫蘆山鎮壓，有無後患？之前他所言的並非虛妄。人間眾生怨念不斷堆積，如滾雪球一般不斷壯大，徐徐排之反而更好。他此時被鎮壓，不斷積蓄惡意，等到山崩之日，別說是聖人，怕是連我等都攔之不下。」

  「無妨，天地自然，循環往復。世界如同一條奔涌大江，一去不復返，終有一天無量量劫降臨，會終結一切。滅度蒼生，混沌之中重演洪荒。」羅睺不在意的說道。

  「洪荒會毀滅，這是盤古開天地之時就已既定之事。但洪荒外的混沌呢？聖人道果寄託虛空，我等身合秩序，如果混沌都毀滅了，三千大道寂滅，只剩下「無」的概念。到時候我等又會如何？」鴻鈞提到了這個沉重話題。

  就如同凡人有生老病死，仙人有天人五衰。世界有誕生毀滅，自然混沌也有寂滅之日。在無限的時光下，天地間沒有什麼是永恆。

  三位至強者沉默了，許久後祖龍徐徐說之：「要麼在寂滅大劫中超脫而上，要麼就伴隨世界死亡。」

  「你之前查探的異度世界有眉毛不？」天道鴻鈞問道。

  祖龍搖頭：「沒有這麼好找，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洪荒大界絕非唯一，異人們稱呼諸天萬界，似乎還有一株世界樹的大界。我一直找尋它的空間方位，可惜太過難尋。茫茫虛無中，吾用虛無龍法查探也沒找到蹤跡。」

  「就算到了另一個世界，如果大道真的寂滅，我等脫離秩序，逃往另一個世界也無用，自身的大道也會自毀。最多只能入侵異世界，吞噬靈氣精粹，延緩寂滅劫的到來。」羅睺可惜道。

  聖人們還在盤算著下一量劫之事，道祖、魔主卻已經考慮無盡歲月後，最終的劫難了。

  人間，熒惑守心後，氣象大亂。終於有一天隨著秦朝咸陽上方有一道黑龍的悲鳴嚎叫，最終爆射開來，一代皇帝隕落。

  蒼穹激動的從小茅屋中走出，雙眸洞察虛空，從潰散的氣運中看到了自己追求的天緣所在。

  「那裡是驪山？嬴政的地下王宮？」依山傍水的雄偉宮殿，以及埋兵百萬的冥兵群，嬴政臨死前已經準備好後事了，提前進入了地下世界。

  蒼穹的法眼只看到了外觀，內中有乾坤陣法，無窮殺戮之氣從中迸射而出。為了防止有仙人報復，挖墳掘屍，嬴政可是布置了不少驚天手段，保證讓大羅金仙也有去無回。

  不過這關係到蒼穹的證道，他身懷至寶，又得罪死闡教，如果不想盡辦法證道成聖，遲早有一天會隕落在元始天尊手裡。

  這一番便是龍潭虎穴他也要闖一闖！

  「放在遊戲裡，我這就是下始皇帝陵的副本，希望裡面的怪物不要太強大。」蒼穹嘀咕著，從靈山上下來，趕往驪山帝陵。

  一路上，人間戰事再起，失去了祖龍鎮壓，一條條鯉魚、蛟龍開始吞吐氣運，欲成真龍，好一幅龍蛇演義的大圖。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蒼穹在大澤鄉附近，看到了有包工頭揭竿而起，在暴雨下怒吼。然而但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路行色匆匆，到了驪山目的地後，蒼穹站立雲端上，好好俯視著下方。

  只見蔓延萬里的秦嶺山脈何其雄峻，宛如一條大龍匍匐地下，凡人視野有限，自然查看不清，蒼穹騰雲於高空，果真看清是一條鎮世龍脈，堪稱是南部祖脈非同凡響，而驪山就是龍脈的龍首之位，始皇帝陵恰好是龍首中所銜龍珠。

  墓陵扶手恰好是兩條細長龍鬚，蒼穹看的嘆為觀止，此時耳朵突然一動，已經聽到了異樣，下方，有仙人的聲音傳出。

  「師兄，嬴政剛隕落，屍骨未寒，我們就夜探帝陵，會不會惹怒四海龍族？聽說嬴政是那一位的分身。」驪山上，有兩位身穿素色道袍，背負仙劍的仙人並肩行走著。

  「放心，人死如燈滅，嬴政一統天下，犯了太多忌諱。受到反噬隕落後，我等前來盜墓，也合天理循環。他都死了，魂歸大地，還有什麼可忌憚的？只是需要擔心臨死前布下的冥兵，嬴政屍骨肯定化道了。

  他身前收集了這麼多天材地寶，肯定都陪葬了。說不準還能掏一兩件先天靈寶出了。到時候可就發了。」

  這兩位道人有天仙之境，不知是那座仙山靈派出來的。膽大包天，嬴政剛崩殂下葬，他們就摸到這裡來了。

  蒼穹啞然一笑，自己不也是？關係到證道機緣，他不敢耽擱。

  「兩人恰好幫我試探帝陵埋伏。」心中一動，蒼穹化為一粒塵埃隨風飄搖到道人衣角。

  他是什麼修為？大羅金仙，真身更是混沌鍾，名列最強准聖一列。這兩小輩自然不知。

  驪山腳下，還有地面的阿房宮在修建，一位位工匠在穿梭，守兵在護衛，一隻蒼蠅都別想進去。

  可惜兩道人相視一笑，施展了隱身符，堂堂正正的從地面下到地道。

  昏暗甬道，濕潤而又陰暗，兩旁土壤滲出不少水滴，更有一股土壤特有氣味瀰漫著。

  兩位道人修為不凡，雙眼通天，自然沒把這些放在眼裡。

  細長甬道每隔百米，還有一位位士兵看守，隱身二人化作清風，飛速穿梭，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兩人猜測自己已經深入地底千米了，此時才豁然開朗，進入到地宮正前門。

  前方依稀還有守兵駐紮，不過一個個都無精打采的，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底工作，有精神就有鬼了，守兵後方正是一扇高達五米的青銅大門，大門不知多少厚，緊閉著，連一縷空氣都進不了。

  無縫可鑽，兩位道人所化的清風不斷圍繞地底旋轉，想找到漏洞。

  「探尋秦始皇陵嗎，還挺有趣的。」

  此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明面上兩位道人在偷偷盜墓，暗地裡蒼穹隱身，最後身處另一界的姜平也喝著杯中自釀美酒，欣賞著他們探險。

  「創世紀，把畫面投影到電視上。」

  隨著姜平話語一落，創世紀翻開，一陣光華照射到電視的液晶屏幕上，頓時幽暗的地底深處浮現出來。哪個男兒不喜歡冒險掘墓，探尋寶藏，一夜暴富？

  蒼穹的副本之行，姜平把它當成了一部冒險電影，有時候現實比電影還精彩。

  側臥在沙發上的姜平微笑著欣賞盜墓電影，他甚至還打算錄製下來，待會看心情上傳到網上去，也讓其他人也看看網絡大電影。

  電視上，此時在地底兜兜轉轉五六回的兩位道人頭都暈了。化為一粒塵埃的蒼穹也不知道自己成為了電影的主角。

  「師兄，我看這地宮修建的天衣無縫，怎麼都找不到缺口，我們還是直接闖正門吧，這些凡兵又阻擋不了我們。」道人煩躁了，師兄表示同意。

  呼呼~~

  一陣迷風吹過，還未等守兵們注意，一個個剎那間暈頭轉向的倒地了。青銅大門前，顯出兩位道人的影子。

  兩人一個對視，也不廢話，雙手作劍指，猛地指向青銅大門：

  「去！」

  鏘，仙劍出鞘，明亮劍光照亮昏暗地底，兩柄由仙金鑄造的仙劍化為飛針，猛地殺向緊閉的青銅大門。

  滋滋！

  剎那間，一陣尖銳刺耳的金鐵交擊音在地底傳出，威力尤其之大。宏大地宮更是浮現出一道道繁瑣篆文，篆文如游龍，受到反擊活了過來，兩道劍光以更快的速度從青銅大門上反射而出，直讓兩人道人臉色大變的吐血。

  「哎，有點廢材，連最簡單的大門都進不了。」暗中蒼穹感慨，自己剛才還暗中卸了一部分音波，否則兩人都被沖的元神崩潰了。

  「師弟，我看，秦始皇深不可測。死後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要不我倆這次暫退，回到白雲門後，叫上長老、掌門，一起殺回來？」師兄有點退堂之意。

  師弟捨不得：「他們來了後，還有我倆的份嗎？」

  在兩人搽試嘴角鮮血談論之時，突然一處陰暗角落傳來窸窸窣窣的雜音，這在安靜的地底尤其醒耳。

  「是誰？！」

  兩人霎時間拔劍對準異聲方向，雙眼掃去才發現是一隻穿山甲，而他們這才注意到，不知不覺中，穿山甲所在的角落已有一個狹窄地洞露出，剛才兩人查探並沒有注意到，是因為地洞表面掩蓋的一層還在，此時被穿山甲驚動才發現。

  「難道有人捷足先登？」兩位道人心中一驚，趕緊變為蒼蠅進了地洞中。

  這自然是蒼穹暗中提醒，不過他知道這並非盜洞，而是修建皇陵的工匠們特意留下的退路。

  「那麼神秘的秦始皇陵，就讓我讓探一探吧。」

  天氣轉涼，大家注意身體。今天淋了一趟雨後，身體有點發虛，應該是發了小燒。變季節之時最是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