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這誰頂得住？

  【集體潛意識強化計劃】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就已有上萬種古獸徹底被滅絕，血腥工廠里，流水線在徹夜運行，首先是捕抓到的古獸放在傳送帶上，然後齒輪轉動。

  上方高壓電直接把古獸們電死，一旁的靈魂捕抓器傳出陣陣吞噬力，把肉眼不可見，第三隻眼才能看到的靈魂捕抓到透明玻璃罩中，玻璃罩中有狂暴的電磁力混合靈能，把一道道完整靈魂攪碎成最基本的精神粒子，反哺給白毛人的精神海中。

  「煉獄！沒有比這兩個詞更好形容這幅場景的！」工廠中有一位年輕的王族人喬布憤怒的看著流水線不斷收割蓋亞生物的生命、靈魂。

  他想要阻止，但身旁的其他兄弟們卻攔路，有一位比他高10cm的兄長直接怒斥：

  「你在幹什麼？這是為了我們族群進化而所做的偉大計劃，古獸們如同割不盡的野草，過個百來年，蓋亞又會重新出現新的古獸。

  而如果我們的星海不斷強大，反哺到現實中能讓我們的超能力越來越強，越來越接近蓋亞規則，能破譯空氣中的靈能，你想反艾凡嗎？」

  「你是不是書讀多了，讀傻了？它們不是我們白毛人，而是古獸，是任憑我們宰割的畜生！本質上來講古獸與地上野草一模一樣。割了一茬又一茬。

  這可是我們王朝與聯邦一同合作的百年宏偉計劃，你難道不知道長老院與科學院合作，已經推演出了我們下一步進化的方向？

  只要星海足夠強大，最後我們全族都能靈魂化，永生不死！這是何等宏偉的計劃，我們將成為蓋亞永遠的主人，最後甚至能征服全宇宙！」

  其他身穿暴龍皮甲的王族子弟紛紛怒斥，如今時代在發展，科技與靈能相合，足有更舒適更漂亮的衣物，但這代表著他們的身份，征服了當年的蓋亞霸主。

  「你們還記得遠古先知所留下的聖碑嗎？上面都警示我們當有慈悲之心，切勿為了一己私慾而無辜殺戮，否則將破壞自然規則，到頭來終究會有報應！」

  年輕的喬布憤怒說道，但他這種只是極少數人，終究被大多數人興奮的吼聲掩蓋。

  眾人沉迷於精神海的日益強大，陶醉於日新月異的產物出現，以及身體超能力越來越強，對自然規則了解的越來越多。

  面對不斷呵斥自己的族人，喬布失望至極的搖頭離去，他痛心說道：「無論是用多美麗的語言，多華麗的辭藻去描述，都不能掩蓋這是最殘酷無情的滅絕屠殺。」

  他打算聯合一批有志之士去向哥達王覲見，但終究無效，全族人都被眼前的進步迷惑，沒人想到其他古獸的感受。

  短短一年間，蓋亞行星的動物被滅絕了十分之一，整個生態鏈都被破壞，缺少了諸多生物的一環，大地都變得病懨懨，無數綠蔭變成枯黃色，無蟲為它們傳播種子，憑藉簡單的自然之風，自然後繼無樹。

  付出如此代價，收穫自然很大，曾經只有湖泊大小的集體潛意識星海，如今已經成為海洋大小，濃厚的精神力沉澱的海底，一位位白毛人借用頭上呆毛進入這片虛擬之地。

  他們享受的閉上眼，根據自己貢獻調動集體精神力破譯靈能密碼，計算自然規則，靈魂不斷壯大，現實身體也隨之進化，他們全族人都進化成了一出生就是黃金境界的強者。

  這超越了希爾強族，要不是蓋亞本身大地、空間堅固不朽，行星都不夠他們折騰。

  艾凡文明強大到已經能脫離母星束縛，他們曾升空查探星空奧妙，發現了那一顆永遠隱藏著的第二月亮。

  「蓋亞最古老的諺語【雙月共天，血染大地。滅世浩劫，無人生還。】，雖不知是從哪傳出的，但卻銘刻在每個生物的基因深處，按照觀察，雙月在百萬年後才會重新相聚，相信到時候肯定沒什麼好事情發生。」艾凡的科研人員如此總結道。

  宇宙太過寂寥，連靈能都稀疏無比，白毛人覺得還是母星更香。

  茫茫星空中，唯有寂寞永隨，此時一位看不清具體模樣的光人俯視前方諾大蓋亞，原本鬱鬱蔥蔥的美麗世界，如今有了不同尋常的灰色，海洋、河流都變得渾濁。

  光之創世神再仔細看向虛擬中的潛意識星海，「已經成長到了如此廣闊的精神海洋嗎？星海名副其實，不過這是建立在殺戮其他古獸的基礎上。」

  仔細端倪後，他發現艾凡星海的最深處已經有黑暗在積累蟄伏，這應該是被白毛人殺戮，抽取靈魂因子而留下的一縷怨念、仇恨等負能量。

  也許每一個被攪碎靈魂，擊潰自我意識的時候只能留下微不足道，不被第三隻眼發現的負能量，但在如此多的獻祭靈魂，以及日積月累下，微塵可成大地，毫水可成汪洋。

  「每一位白毛人藉助頭上天線進入虛擬星海中，由無量精神力聚集的星海其實已經可以當做一台特殊的虛擬計算器。」光之創世神靜靜欣賞著蓋亞上的虛擬星海，這是一個偉大的發明，也是危險的發明。

  就像地球計算機是用二進位，只有簡單的「0」和「1」，象徵【開】和【關】來計算，艾凡的潛意識星海把每一位白毛人當做電池來使用計算，其中精神力起到了電能推動的作用。

  艾凡文明做到這一步也來之不易，姜平準備給他們一個機會挽回。

  黑夜降臨，如今已經遍布蓋亞，足有30億的白毛人並有睡覺習慣，他們躺在床上，光禿禿的頭上白色呆毛晃動，在黑夜裡仿若一隻螢火棒般發光，他們的心神已不在原地，而是沉浸入虛擬星海中，在其中修煉、冥想、研究。

  但這一天，數十年來的習慣被打破了，30億白毛人在夢中看見了一位光輝奪目，根本不能看到真容的光人，他神聖至極，散發的無數毫光令白毛人顫抖。

  哥達王在睡夢中震驚的問道：「您是誰？是宇宙中更強的超級生物，還是蓋亞的化身？您所來為何？」

  光人的神態沒人看得清，祂的話宛如宇宙之音，又好似雷霆霹靂令人顫畏，不敢忽視。

  「汝等是此片宇宙第一批智慧生物，吾也並非蓋亞，吾所來，只為警告爾等，如此殺戮，破壞蓋亞規則，不久將來將有大禍來臨。汲取其他生物靈魂壯大自己，此乃捷徑，已有弊端產生，再不收手，艾凡文明終被反噬。」

  哥達王意識震動，還想追問什麼，但這位不可思議的存在已經化為宇宙中第一道光消失在星空中。

  「啊！」

  奢華的王宮中，哥達王猛地驚醒，頭上呆毛如受驚一般不斷搖晃，第三隻眼滿是驚駭，不斷掃視周圍一切，想發現是不是有人在自己床邊做了手腳。

  「我們是第一批智慧生物？不是蓋亞，那究竟是誰？」

  哥達王臉色蒼白的自語，他從散發的光芒中感知到了神聖偉岸，歲月悠悠，比之自己腳下的大地還要厚重，比自己頭上的藍天還要悠遠。

  回想起祂離去所化的光，哥達王嘴裡呢喃著：「主，他就是創造蓋亞，創造宇宙的萬物之主，光之創世神！他就是上帝！」

  天還沒亮，無數白毛人已經驚醒，在互相緊急聯繫，在星海中億萬白毛人精神相通，他們終於知道這不是偶然，而是真正的【神啟】！

  全球轟動，白毛人終於知道自己犯下了何等大錯，之前都被進化迷惑，如今冷靜下來，他們踏足大地，發現水土流失，植物一批批的死亡，荒漠已經出現了。

  蔚藍海水都變得渾濁，空氣中的靈能也不在活躍而是陷入沉寂，如果再不收手，蓋亞生機斷絕，末法時代來臨，等待他們的只有滅絕。

  白毛人驚醒，「這是上帝給我們的最後一個機會！目之所及，我們已造成了如此罪果，如果蓋亞母親真有靈，不日就將降下災難毀滅我們。

  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們還可以挽回一切，我們能救助古獸，我們能救自己！」白毛人喬布率領少數派開始逆襲，經過不可思議的神啟，沒有人是傻子。

  一大批白毛人迷途知返，不被眼前利益所迷惑，哥達王引咎下台，第五十六代泰羅王喬布上台，與艾凡聯邦聯手，執行【救世計劃】。

  史官記載：「艾凡歷450年，第五十五代哥達王殺戮蓋亞古獸，抽取靈魂填補星海，造成蓋亞一片荒蕪，有上帝託夢，警告全白毛人，此乃神啟。

  第五十六代喬布王上台，艾凡文明從滅絕懸崖上走回。」

  一個發達文明的力量是強大的，有心救治古獸，挽回大地生機也很有效，之前滅絕的古獸中有基因種子留存，他們使用培養皿，重新救回了一批已滅絕的生物。

  人工授種，荒漠種樹，效果斐然，因為那一夜的神啟，白毛人建立了宗教，信奉的正是那一位光之創世神，人們不知道神為何名，只稱呼祂為「主」、「上帝」、「無上之主」、「宇宙播種者」等最高稱呼。

  也正因出現自己難以理解的存在，所以白毛人對遠古歷史感興趣，雖然聽說自己是第一批智慧生物，但如果這個世界，這個紀元，這個宇宙毀滅過一次呢？還有沒有上個宇宙留下的殘跡？

  轟轟烈烈的考古行動開始了，這一挖掘就是兩百年，白毛人信奉肉.體衰弱老去，靈魂就自我貢獻，融入集體潛意識中造福後來者，這樣的話他們族人越來越強，不斷積累下去，終於有一天誕生出神級族人。

  這是生命的躍遷，精神力能沉浸到最深沉的意識大海中，能遨遊在星海之中，調動全族人的精神力計算天地規則，破譯靈能。

  第一位神級白毛人是第65代泰羅王巴雷特，他的天賦竟然是【近道】，天生就能感悟自然規則，吸收靈能。

  「我們艾凡文明將成為神級文明，我們以後每一位族人都能成神！」

  有白毛人歡呼，覺得這只是一個開始，以後會拉開全族成神的序幕，然而誰都沒想到，這是開始也是巔峰。

  成神後，本以為至少能活個萬年，帶領族人一直在蓋亞稱雄，還可以殖民外星球，但誰都沒想到，再一次深夜裡，這位巴雷特王化道而去，準確點說是被星海同化，再也出不去，迷失在集體潛意識中，化為其中一員，自我意識消失。

  「這可能只是一個意外，巴雷特王本身天賦就是這方面的。」有聯邦議會長如此安撫眾人。

  因為已經誕生了一位神級存在，也有突破資料保留，聯邦議會長領悟神級需要得到一道自然規則承認，十年後，他也突破成神，然而沒多久，他也被星海同化。

  這不是偶然，之後的後來者，每一位只要突破到神級，都會被同化。

  「難道是因為我們修煉沉浸入星海太長時間？太過依賴，靈魂深處早已有烙印，時候一到就會迷失其中？」

  白毛人迷惑了，覺得前路一片迷茫，如果不突破神級反而能活個三四百年，等肉體衰老了，靈魂再重新融入星海，反而一路拼搏，歷經千辛萬苦修煉，最後得法則承認，成為神級生物卻反而死的更快。

  迷茫的艾凡文明，白毛人漸漸的沒有奮鬥的朝氣了，頹廢，他們開始找尋娛樂了，反正整個蓋亞唯我獨尊，連當年最有威脅力的暴龍一族都被他們滅了，智慧樹都摧毀了。

  更何況文明發展至今，各種靈能電磁大炮，雷射槍等都製造出來，他們想不出蓋亞上有族群能對他們產生威脅。

  「主，曾經說過，我們是宇宙中第一批智慧生物，宇宙貧瘠而又危險，蓋亞是我們最好的母親，既然前路已封，我們就應該好好享受大自然的回饋。」

  第75代泰羅王與聯邦議會簽訂協議，分裂六百多年的白毛族正式融合在一起，泰羅王朝成為艾凡聯邦的一個特殊自治區。

  他們聯合是為了一件影響千古的大事，那就是依託星海，製造出能讓他們靈魂完全能沉浸進去，分辨不出現實和虛擬，而且能改變星海規則的《虛擬蓋亞》。

  開發的初衷其實是完善星海規則，能讓他們靈魂沉入進去為所欲為的操控，但他們點起了火苗，卻控制不住大火。

  當《虛擬蓋亞》這個項目開發完畢後，白毛人正式進入文明停滯期，因為虛擬世界實在太好玩了！

  突破物理規則，心想事成，你可以成為王族等上等人，也可以化為一名最普通的戰士，為自己設置的遊戲世界裡慢慢闖關，打怪變強，享受這份奮鬥的成果。

  還有的就是在裡面後宮三千，可以娶任何漂亮的白毛人，滿足任何人的幻想願望。

  現實中前路迷茫，虛擬世界中為所欲為，心想事成，這誰頂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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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球，毒辣的太陽高懸空中，狂沙依舊揚萬里，遠處一座座古老金字塔聳立在大地盡頭，還有巨大的獅身人面像永遠守護著法老安寧。

  這片人類最古老的土地之一，從來不缺少遊客，一位位不同國度的人相聚於此，姜平也戴著墨鏡到了這裡，不過還沒進去，他就已收到創世紀提醒。

  姜平愣了一下，怎麼這些平頭哥總給自己搞些事情，他看著創世紀讀道：「文明停滯，陷入歧道？」

  「我又不是他們爸媽，總給他們擦屁股，沒救了，看你們自己造化吧。」

  說完他已一腳踏進古老的金字塔中，欣賞五千年前所留下的木乃伊。

  救得了一次，救不了萬次。無論是個人還是族群還是文明，能救自己的從來都只有自己。如果需要他人幫襯而強大，總有一天，遇到意外會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