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別怪爸爸狠VS穆暉的呼呼

  3S晉升超S時引發的異象威壓對周圍的影響是摧枯拉朽式的壓迫，就算是等級達到2S的人也不一定能承受的了。別說是湊到跟前，就是隔個三五百米遠都很危險。知道近距離觀看同屬性高階異能者晉級有好處是一回事，多數人不會傻到拿自己的小命冒險換並不能一定能獲得的好處。

  莫淺語不是這個多數人之一，因為她有個讓那些辛苦趕過來卻只能隔著老遠看的聲勢的人沒有的優勢。就是有個身為超S強者的老爸，而且這個老爸還能捨得讓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寶貝受點苦遭點罪。她都沒要求，人家就直接把她帶到跟前去了。

  注射S級基因修復液那會兒，莫淺語就多次感受過類似拿著錘子將全身骨頭一截截敲斷一樣的劇痛。和那種痛比起來，現在這種像是要把身上的細胞都漲破一般的麻痛感忍受起來比較容易。不過即使這樣，她的嘴裡還是因為太用力咬著牙齒而散開了鐵鏽味兒，且越來越濃。

  看到莫淺語煞白的小臉，莫漣抬手幫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要是感覺受不了，爸就帶你退回去。」

  莫淺語強扯起嘴角，緊抿著的雙唇剛分開一道小縫，嘴角就多了道血痕。無視嘴角多出的溫熱感覺，她咬著牙擠出一句話，「我能堅持住。」

  「有時候真不希望你這麼懂事。」莫漣用額頭貼了下莫淺語的額頭，「別怪爸爸狠，我們真的不想失去你。雖然以你現在的情況，應該可以在二十歲之前成為S級異能者，但我們還是怕會出現一些意外狀況。」

  莫淺語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面對喬他們還好一點，她只要想著儘可能的讓自己變得更強一點就好。在這些家人面前，她除此外還要表現的身體上的那個限定就是個虛設。她以為自己表演的很好，卻沒有想到他們依舊如此不安。

  不過這似乎也沒什麼好意外的。換做是她，如果在乎的人身體裡有這樣的隱患，哪怕眼前的發展再好，在沒有看到最終結果前，就一定會一直揪著心。很多時候，一點點偏差就能讓結果直接換個方向。明白希望越大便可能失望越大，沒幾個人真能樂觀的起來。

  剛才那一句話似乎用盡了她多餘的氣力，有很多話想對莫漣說，卻怎麼都發不出一點聲音。無法說，便把注意力都放到做上面。閉上眼睛，細細體悟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呃，錯了，應該是仔細感受那些讓她如此死去活來的能量。

  水的包容性很強，她試著用精神力引導著它們一點點撫慰身上不斷痛叫著的細胞。可惜完全處在暴躁狀態的風總是在剛有些效果的時候，就橫衝直撞的讓那些細胞再次陷入似乎無休無止的疼痛中。這沒讓她停下來，就這樣緩慢有序的梳理著身體。

  雖然很痛，但莫淺語的心情是喜悅的。在這個過程中，她的精神力和異能操控能力都有明顯的提升。而且只要她沒有停下來，提升就一直繼續著。堅持的時間越久，提升的速度就越快。

  她暗自高興，卻不知道正抱著她的莫漣和一直用精神力盯著她的施妍都心疼的快要發瘋了。此時她的已經不是只嘴角掛著血痕，而是身上的毛孔都在向外滲血。和她身上湧出的汗水混雜在一起，讓她看起來就跟剛從血水裡撈出來似的。

  位於狂風驟雨中心的施斌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他也是從頭到腳都在往外滲著血，那些狂風不斷將打到他身上的水珠剝離他的身體，讓他看起來就像是被一大片血霧包裹著。

  正常情況是不該這樣的。他的身體被毒素侵蝕了幾十年，本來就留下許多暗傷。之前又是重傷，又是被人種了一身蠱，更是虧空的厲害。即使劉芸和戊有妙手回春的本事，也不可能將那些暗傷和虧空都幫他調理好。在脫胎換骨的時候，這些問題就會集中爆發出來，便搞成這個樣子。

  和莫淺語的情況有些異曲同工。莫淺語能不能長壽，就看她能不能在身體裡那個隱患爆發前晉升到S級。施斌能不能完全康復，要看他能不能順利突破到超S。不然就是他看起來體貌都恢復了正常，也就只有百八十年好多了。在這個時代，能多活個百八十年可真不算多。

  脫胎換骨雖然是好事，卻不是那麼好承受。身體底子好，基本上咬咬牙就過去了。身體底子不好，就要不斷的死去活來再活來死去的折騰。挺過去了就活，挺不過去就死。不像底子好的那些有很大機率能抱住一條小命不說，還有可能還有機會再重來一次。

  以施斌現在的情況，毋庸置疑是屬於身體底子不好的那一類。和莫淺語比起來，他的身體底子可以說是糟糕。完全不能靠身體底子的他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在晉級過程中只要有一口氣跟不上，他的人生就到此為止了。

  這一點，除了施斌本人，就只有劉芸、戊、莫淺語和和莫漣知道。這是施斌要求的，因為他覺得其他人若是知道這些一定會阻止他。已經在生死間走了一回，他真不稀罕那百八十年，因此不與他的兒孫們和昆暮然商量就做了這個決定。

  施斌對自己的意志力是有自信的，不過真正只能靠意志力頂著的時候會有很多情況影響他這個自信。就跟玄幻小說中的渡天劫似的，在重要關口總會蹦出個心魔搗亂。在他意識有些模糊的時候，之前困擾了他許多年的那個心結又蹦了出來。

  因為意識陷入了迷離狀態，他眼前出現了幻象。妻子先以他們最初認識的形象出場，就是因為她看起來溫婉可人，沒有其他女子身上被嬌慣出來的刁蠻任性，他才在某些被刻意製造出來的事實面前點了頭。接著妻子就換成了臨死前的那個模樣，以前他覺得她那滿心不甘的樣子是那麼淒涼，換個心態竟然只覺得猙獰可怖。不過即使這樣，他還是被當年那些話影響，又像以前那樣頹喪起來。

  就在腦中那個叫囂著放棄吧的聲音快要侵占他所有思想的時候，莫漣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大哥，你要輸給我家寶貝兒麼？」

  這話像炸雷一樣將施斌驚醒。他記得在晉級還沒有真正開始時，莫漣把莫淺語抱了過來，聞言便在睜開眼睛的同時用精神力向記憶中的位置探了過去。很快便『看』到那個小人被一個淡藍色的光球裹著漂浮在莫漣身上，身上那身白色的練功服已經被浸染成了紅色。雖然皺著眉頭，嘴角卻勾著。

  這時候，莫漣的聲音又一次在他耳邊響起：「我家寶貝兒說了，她能堅持。身為舅舅，你可別給她做個壞榜樣。」

  莫漣這話可是直接用嘴說出來的，就在他跟前的莫淺語自然也聽得到。因此莫漣一說完這話，施斌就看到莫淺語的嘴角抖了下。明明他才是年紀大的那一個，卻被自家妹夫如此說教，心裡頓時蹭的竄起一股火。這股火一起來，之前在他腦中瘋狂打轉的妻子那些或溫婉可人或滿臉猙獰的面孔就散了個無影無蹤。

  有這股火撐著，他的意識越來越清明。失控的精神力慢慢穩定下來，一點點將周圍的狂風驟雨收服。當他完全控制住了身邊的風和水，圍繞著他的就不再是看起來像是要毀滅一切的狂風驟雨。那些風和水揉吧揉吧成了一個團，溫柔的將他包裹在其中。

  那些風和水變得平和起來，莫淺語身上便不再有像是身體馬上就要炸開的痛感。不再暴躁的風和水像之前一樣深入她體內，一點點將她體內殘留的痛楚驅除出去。有種正在做SPA的感覺，像是每一個細胞都被輕柔的敲打了一番，整個身體都輕飄飄的。

  本以為精神力的增長會因為高度緊繃的停止而減緩或者跟著停止下來，沒想到這樣一下子來個高度放鬆居然像坐火箭似的蹭蹭的上竄了一大截。她的精神力容量天生比別人多至少三倍，晉升到3A級後一直都沒辦法霧化。為了不讓其他人擔心，她誰都沒說。現在好了，不僅霧化了，還已經完成了半液化。只要她堅持用以前的方法打磨精神力，完全液化應該不會太遠。這是好事，她卻意識一松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施斌在磨平了一個山頭後，成功完成了晉級。從今個氣，天神榜上便又多了一位。之前的他怎麼弄臉上都帶著意思蒼白，有種病美男的感覺。沉疴暗傷盡去，他氣色都好的不能再好，完全恢復以往的俊雅氣質。飄在半空中的他輕輕歪了一下頭，雖然一身血，直接看著他或者用光腦看實況轉播的人中還是有不少頓時覺得小心肝一陣亂跳。看到周圍不少人身上竄起粉紅泡泡，帶著昆季站在圍觀隊伍中間的昆暮然嘴角一陣抽搐。

  不說昆暮然如何在心裡腹誹施斌還是一如既往的愛招桃花，完成晉級的施斌凌空一個縱跳移到莫漣跟前。看到莫淺語雙目緊閉的被莫漣抱在懷裡，哪還顧得找莫漣算之前的帳，趕緊伸手摸了下莫淺語的額頭，「怎麼會昏過去了？」

  見施斌也確定莫淺語是昏了，莫漣慌了，抱著莫淺語拖著施斌就移回其他人所在的那個山頭上。看到莫淺語的樣子，除施妍外，留在山頭上的人都被嚇到。劉芸和戊趕緊上前替她把脈，兩人輪番換了左右手，皺著的眉頭便鬆開了。

  見大家都在等結果，劉芸扯了下嘴角，「沒事，就是體力消耗過度加失血過多。不過她的身體有暗疾，這種情況不能靠治療倉治療。至少需要一個星期，我們才能幫她調理好。」頓了一下，她看著莫漣面色變得有些不好看，「如果您事先打聲招呼，讓她含著可補充氣血的藥丸，就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莫漣當年能在比斯星那家醫院混那麼久，在醫術領域也是有真材實料的。劉芸一說莫淺語的狀況，他便發現自己的確犯了個很嚴重的錯誤。光想著那樣做會讓自己的寶貝女兒獲得不少好處，卻忽視了她體內那個隱患。幸好沒有出現失控的狀況，不然有他後悔莫及的。因此聽了劉芸的指責，他就沖她低了下頭，「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

  莫漣揮了下手，一群人就回到了莫淺語宿舍的後院。莫淺語和施斌身上的血氣刺激到了位於後院的鬼影藤，立刻有一大片藤蔓鋪天蓋地的朝他們罩過來。噴灑克制它們的藥水都不好使，只能用結界阻止那些藤蔓的靠近。最後還是土司聽到動靜過來，用它的異能壓制住了那些鬼影藤，才讓他們脫離它們的圍困。

  因為施斌突然晉級，眾人錯過了早餐和午餐。回房間清洗了一下，除了處在昏迷狀態的莫淺語，其他人都感覺飢腸轆轆。等昆暮然帶著昆季和諾爾學院一干人、K分院一干人過來時，就看到新晉超S施斌先生和其他人在莫淺語那個院子裡或蹲著或站著，每個人都是一手端著豆漿一手拿著油條。看到他們，施斌就晃了晃手裡的半根油條，「還有不少呢，隨便吃。」

  專門跑來祝賀施斌的人就這樣帶著一臉興奮來，頂著一臉囧囧走。據某幾位被施斌歪頭那個動作煞到的人回憶，看到施斌以一點不優雅的姿態吃看起來和優雅沒任何聯繫的豆漿油條，他們頓時理解了為什麼那些看到偶像形象破滅的人會感覺那麼痛苦。當然也不全都覺得自己的心靈受到了打擊，也有那麼幾位從此迷上了豆漿油條。

  兩天後，被灌了四碗墨汁似的藥汁的莫淺語才醒過來。莫曦抱著穆暉給她講了那些人當時的表情，她笑的差點再仰回去躺會兒。有幾個偶爾抽風就會變得不怎麼靠譜的長輩，其他人是想靠譜也靠譜不起來。

  莫淺語抱著肚子大笑的時候，被哥哥抱在懷裡的穆暉一直歪頭看著她。她之前那個血淋淋的樣子可把小傢伙嚇的不輕，這兩天每次跟著莫曦過來看她，發現戳不醒她就會拉著她的手大哭一場，而且每次都是不哭累了不會停下。不讓他過來看，他也哭。搞得一干大人都很頭大。尤其莫淺辰和穆元天兩人，十分想不明白自家小兒子的哭功是遺傳誰的。

  見小傢伙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樣子，莫淺語便抬手想將他拉過來。這一活動才發現雖然自己的精神頭不錯，身體卻軟綿綿的。這就難怪剛才只是笑的厲害了一些，她眼前就一陣發黑。只得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穆暉，過來坐。」

  穆暉聞言就很靈巧的從莫曦懷裡爬到莫淺語身邊，小心翼翼的挨過去，「小姑姑，你之前流了好多血，現在是不是還是很痛？我幫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說著就抓著莫淺語的胳膊，嘟著小嘴吹氣。

  看到他那雙遺傳了穆元天眸色的眼睛裡濕潤潤的，被他的舉動弄的無比窩心的莫淺語眼淚差點沒湧出來。趕緊彎起眼，抬起被穆暉抓住的胳膊把他圈在身側，「穆暉好厲害，小姑姑一點都不痛了。」

  穆暉給莫淺語呼呼的時候，莫淺辰就站在門外。看到莫淺語眼圈微紅的抱著自己的小兒子，便走進來將莫曦拉過去，張開胳膊把姑侄三人一起抱進懷裡。什麼也沒說，就這麼安靜的抱了一會兒。

  在自家哥哥的胸膛前靠了一會兒，莫淺語半跪著轉身，將自己的額頭與莫淺辰的額頭貼到一起。以前，她就是用這個姿勢讓同為異能者的莫淺辰查看她的精神力狀況。看她貼過來，莫淺辰就知道她的意思，馬上展開精神力和她的精神力貼到一起。

  等莫淺辰收回精神力，莫淺語便重新窩回他懷裡，「我一定會過去那一關的，相信我。」

  莫淺辰收緊抱著姑侄三人的胳膊，「我一直都相信你可以。所以像這種有風險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

  聽出來自家哥哥這話帶著很重的怨氣，莫淺語眨了下眼，「哥，你是不是生爸爸媽媽的氣了？」

  莫淺辰垂下眼皮，「他們總是這麼自作主張，都不考慮我們的感受。」

  莫淺語忙彎眼，「哥哥不要生氣了。不管他們做了什麼，出發點都是想我們好啊。」

  「就是這樣，才讓人更生氣啊。」莫曦鼓了下腮幫子，那表情和莫淺語鼓腮幫子的表情如出一轍。

  莫淺語伸手捅了下莫曦鼓起的小臉，「莫曦，你是男孩子，不要和姑姑學這個表情。怎麼好的你不和姑姑學，就學這些？」

  莫淺辰很給面子的笑了，「爸爸這次有被你嚇到，要記得和他說沒關係。」

  莫淺語打了個軍禮，「遵命，副師長大人。」

  音落，四個人便滾到一起笑鬧起來。

  站在門外的莫漣有些悻悻的摸了下鼻子，「老婆，咱們得找個時間好好和孩子們道個歉。」

  施妍白了他一眼，「還找什麼時間，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