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該來的和不該來的

  估計就是如昆季所說，昆家想聯繫上昆暮然也不容易。等了兩天，莫淺語沒等到四位表哥，也沒等到讓她充滿好奇的昆暮然，最後只能鼓著腮幫子和墨一起登上了去試煉星的星艦。

  試煉星是諾爾學院委託莫淺語帶回來的幾顆星球之一。因為這顆星球屬於諾爾學院，體積又僅是普通星球的是七分之一，所以星域管理處直接讓它曾為了諾爾星的衛星。因此，試煉星與諾爾星之間的距離要比湛藍星與諾爾星之間的距離近多了，星艦起飛後都沒用上半個小時就到了。

  身為K，每年的新生考核試煉都要來這顆星球待上至少半個月，莫淺語對這裡已經沒有任何新鮮感。在她之前走出星艦的那些考生不一樣，下了星艦就跑去一邊的瞭望台。對這個即將決定他們命運的地方，他們的心中就算沒有好奇，也充滿了探究。

  「在想什麼？」晚一步抽好簽的墨從後面跟上，見莫淺語看著那些考生發呆便問道。

  莫淺語笑了下，「在想我當初怎麼會明知道是試煉區，還都沒做考慮就決定自己走過去找人。如果我那天就乖乖在那裡等人去接，或許就不會去K分院了。」

  「我覺得如果時光倒流，你應該還是會那麼做。」墨一點不喜歡莫淺語說的那個假設，如果她沒有去K分院，他們有可能就不會再次相遇了。

  莫淺語目光有些黯然，「確實。因為身體的那個缺陷，哥哥他們都一副生怕我磕了碰了的樣子。其實我很不喜歡這樣，當初會那麼做應該是想向他們證明用不著那樣保護我。人生的際遇就是這樣，一時的好強讓我遇到了很多人求而不得的好機會。

  對於要不要抓住這個機會，我猶豫過。因為我最嚮往的生活就是有份能讓自己活的輕鬆一些的工作，閒暇時或者和親朋好友一起聚會，或者就一個養養花種種草。可現實並不允許，我不能自私的讓哥哥一個人背負仇恨，也不能讓他之前的犧牲得不到應有的回報。因此我最終還是選擇去。」

  說到這裡，莫淺語彎起了眼，「不怕你笑我，和哥哥說了要去K分院，我把自己關在帳篷里哭了好久。不過從最初做出那個決定到現在，我從沒有後悔過，相反還有些慶幸自己的選擇。」看到墨手裡握著的紙條，「你這次負責哪一塊？」

  墨把手裡的紙條展開，「野外生存。」

  莫淺語也把手裡的紙條展開，「真巧，我也是這個。我到K分院的第一年負責的就是這一塊，那次我遇到了辛巴，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再遇上像他那樣有意思的傢伙。」

  「怎麼，想添人了？」墨笑問道。他是不會莫淺語知道，為了和她一組，他故意和她岔開抽籤。如果不是他自己抽到了這個簽，他就會去找抽到這個簽的人換。自打回了聯邦，他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少的可憐。今時不比往日，會分散兩人精力的人和事都太多。像這樣的獨處機會，他只能自己主動爭取了。

  「坎莫爾哥哥？！」一個且驚且喜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雖然聽著清越如黃鸝，卻安隱著一絲媚意，煞是勾人。下一刻，便有一個凹凸有致的身影帶著香風朝墨撲了過來。

  墨立刻閃到莫淺語的另一邊，自己閃開的同時他還順手把莫淺語往身前帶了一下。雖然躲過了代替墨被撲抱的危機，莫淺語還是皺了下眉頭。她不是討厭香水這東西，畢竟是香味總比異味好聞。但凡是搞的太誇張就不好了，面前的這位小姐似乎把一整瓶香水倒在了身上，搞得她直想打噴嚏。更讓她不喜的是這位撲空了後就接著角度朝她惡狠狠的飛了幾把眼刀，等面對墨的時候馬上就恢復了一臉溫柔。

  「我們認識麼？」墨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這女人出現後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不管這位有什麼目的，就憑那幾個眼刀，她就註定不會達成所願。

  女人，呃，雖然身材過於成熟了一些，其實人家是個正青春年少的女孩。聽到墨的問話，本來笑盈盈的女孩便換上一臉哀怨，「坎莫爾哥哥，你怎麼能不認得人家了？小時候，你可是說過要讓我做你的新娘。」

  莫淺語強忍著才沒去搓胳膊，那又嗲又哀怨的聲音讓她不止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身上還好像有蟲子在爬。轉頭看向墨，挑了下眉。

  看莫淺語對著自己挑了下眉，墨就知道她在調侃自己。他給的回應是勾著她的腰將她再次往身前帶了下，剛才只是站的比較近，這次是把人抱在了身前。然後他才抬頭皮笑肉不笑的對那個女孩說道：「抱歉，我真不記得你是哪位。」

  女孩咬了下嘴角，眼中便淚花點點，「我是莉兒啊。」

  看墨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她又補充道：「我是葛朗台家的莉莉絲。」

  葛朗台？莫淺語眨了下眼睛。在曾經的記憶中，這三個字可是吝嗇小氣的代名詞。

  聽這位葛朗台小姐報出姓氏，墨對眼前的女孩總算有了一點印象，不過不是什麼好印象。葛朗台家族和希伯來家族算是世交，因為兩家是鄰居，平時走動挺多的。因為不受祖父寵愛，他很少在客人面前露面，和這個女孩見面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開始的兩次還甜甜的叫坎莫爾哥哥，哄的他差點把父親和爸爸給他的獸核都給她。後來發生了那件事，她就直接到他那裡搶那些獸核了。幸好萊恩老管家及時趕到，才沒讓她得逞。

  想起曾經的事，墨看著莉莉絲目光更加冰冷，「抱歉，我真不記得認識葛朗台小姐。」

  「你怎麼可以不記得我？我們兩家是鄰居，我以前常去找你玩的。」莉莉絲微嘟起嘴，「你是不是還在氣我那次要搶你的東西？那時候我還小，不懂事。其實當時我就知道錯了，就是不好意思找你道歉。想要去找你的時候，卻發現你已經不和希伯來爺爺住一起了。」

  墨掩藏住眼底的不屑，輕扯了下嘴角，「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以前是認識一個想要搶我東西的女孩。不過時間太久了，你如果不這麼提醒我，我都想不起來。都不太記得的事情，我怎麼會還和你計較。」

  莉莉絲差點沒繃住臉上的笑容，看了眼莫淺語便立刻轉移話題：「這孩子是誰家的？她這么小就來參加考核，坎莫爾哥哥可要多照顧她一點。」

  莫淺語敢肯定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面前這位在說話時確實帶著示威性質的向她挺了挺胸。比起對方的洶湧澎湃，她還是喜歡自己的小籠包。這可不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她是確實絕對胸前那兩團太大的話會很不方便。跑跳的時候，那裡會很不舒服不說，還會影響身體的靈活性。當然，她還是覺得自己的那對還得繼續成長一些，最起碼要一手掌握。

  墨可不知道莫淺語現在在想什麼，不然一定會噴鼻血。他只是想到莫淺語很不喜歡別人說她小，聞言便微勾著嘴角對莉莉絲說道：「她不是來參加考核的，和我一樣是監考官。」

  莉莉絲聽了這話，面部表情終於僵硬了一回，「沒看出來，這位竟然是學姐。」然後硬扯出笑臉來，「等下，學姐可要手下留情啊。」

  莫淺語扯起招牌式笑臉，「可以的話，當然會。不過我們的職責就是配合監控記錄你們的表現。」

  這時候，有人朝這面喊了一聲：「莉莉絲，集合了。」

  莉莉絲看著墨露出一臉不舍的樣子，「坎莫爾哥哥，我一定會通過考核的。到時候，我會你找你的，你可別把我拒之門外啊。」說完都不等墨給她回應，轉身便朝喊她的人跑去。

  見她過去，馬上有幾個人將她圍了起來。因為離的不遠，他們的對話清晰的落到莫淺語和墨的耳中。

  喊莉莉絲的那個人等她走近就問道：「莉莉絲，你認識那個男的？」

  莉莉絲做一臉嬌羞狀，「是我鄰居家的哥哥。有幾年沒見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

  旁邊一個女孩聞言便調侃道：「原來是青梅竹馬啊。看你這樣子，你們兩家一定有意讓你們兩個在一起。」

  莉莉絲回頭看了眼墨，「那時候我們都還小，不作數的。」

  莫淺語一臉囧囧，「照她這麼導演下去，很可能在考核結束後你會多一個未婚妻來。」

  墨低下頭，「還記得我爺爺給我的父親選的那個妻子人選麼？」

  莫淺語微挑眉，「和她有關係？」

  墨冷笑了一聲，「是她的姨媽。葛朗台家族一直想和希伯來家族聯姻，可惜我祖父受祖訓影響很堅持自家子孫的妻子是女人。當初父親選擇和我爸爸在一起，葛朗台家的人可是後悔壞了。原本想直接讓我和莉莉絲定娃娃親，以此達到那個目的。一聽祖父想給父親另找個妻子，他們就馬上改主意把莉莉絲的姨媽推薦給了祖父。」

  莫淺語輕皺了下眉，「聽起來他們之前嫌棄過你，現在怎麼又主動和你攀起交情來了？」

  墨撇了下嘴角，「現在我父親在軍部的影響力要比祖父大多了，祖父這幾年又閉門謝客，他們便又和父親熱絡起來。葛朗台家族的影響力也不小，至少我是K的事，他們一定會知道。不然以他們家的傳統，莉莉絲應該憑著身份特權直接進入諾亞學院，不會來參加諾爾學院的考核。」

  雖然一聽就知道那個熱絡肯定是單方面的，再大度的人也不會和逼走自己伴侶的主謀之一關係好，但莫淺語還是感覺有些不是滋味，微鼓著腮幫子說道：「看來沒能把姨媽嫁給你父親，他們就想讓這個女兒嫁給你。人漂亮，身材又不錯，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墨低頭對著莫淺語微彎眼，「我只想等某人長大。」

  「我們也該集合了。」莫淺語躲開墨的目光。耳根子熱熱的，嘴角還忍不住上揚，就算上輩子沒談過戀愛，她也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不過就像墨說的，她還沒長大呢，所以才不要這麼早就把自己訂出去。

  這算是第一次表白，看起來是失敗了。墨對此只能表示無奈，他很清楚自己喜歡上的這個人靈魂絕對是一個成年人，但身體也的確還是個未長開的小蘿莉。快了吧，怕別人說他戀童。慢慢來吧，又怕被別人捷足先登。不過想到那泛紅的耳根子，他深紫色的眸子便閃過一絲精光，這似乎代表他的第一次表白並沒有完全失敗。

  諾爾學院的招生人數可比K分院的招生人數多多了，考生人數可是最後通過考核人數的三到四倍，所以不能按照考核內容一個一個來。除了最後一項綜合能力考核，其他分塊將分批同時進行。所以這一次莫淺語他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只要還沒人到他們負責的那一塊就在那裡閒著，而是從一開始就很忙碌。

  比起混亂領的考生，自小生活在平和環境中的考生表現明顯差多了。來參加考核的人像莫淺辰那樣早早的進入傭兵界的人很少，大多即使有一些野外經驗，也因為出去時受到很多照顧而缺乏足夠的常識。雖然沒有人像辛巴那麼誇張的非劇毒不選，但竟然有半數以上出現不同程度的中毒症狀。

  這使得主管野外生存這一塊的莫淺語和墨不僅要阻止那些人去碰會直接毒死他們的東西，還得忙著救助中毒症狀比較嚴重的那些。只要教官那面把人放進這一片，他們就沒有閒著的時候。幸好莫淺語帶著土司和牛奶，該送上解毒劑的時候都由它們兩隻代勞，才沒讓他們兩個在考生面前暴露行蹤。

  不過因為土司和牛奶的存在，那些考生還是知道這片林子裡有人。有些人在尋找時候的同時刻意注意周圍的動靜，希望能找到藏在附近的莫淺語和墨。這些人可不是想找到人後用一些手段讓對方幫忙作弊，只是聽說監考員是傳說中的K，年輕氣盛的他們便想看看這些K是否像傳說中說的那樣厲害。

  因為這些考生都是來自聯邦內部的，其中不少有身份背景的。不是所有大家族子弟都像莫淺語認識的那些一樣謙和有禮，總會有那麼幾個張揚跋扈的紈絝子弟。在第三天的時候，這一塊就來了一位大少爺。和其他人一樣，這位大少爺進來時身上的儲物道具都被強行摘除了。雖然他身邊還有三個跟班，但那三個跟班和他一樣只知道東西不能亂吃，不知道林子裡有什麼東西是可以拿來食用的。

  在林子裡轉了半天，這位少爺和他的三個跟班肚子裡就唱起了空城計。有一個跟班看到灌木叢中長著些紅色的小果子，就立刻跑過去摘了一大把跑回去。那個跟班本想先嘗嘗，那位少爺看到他拿著那些小果子回去立刻一把都搶了過去。

  那種小果子無毒，如果能受得了又苦又澀的味道，確實能夠填飽肚子。平時吃香喝辣的大少爺哪能受得了這種味道，咬了一顆就把抓過去的小果子都甩到摘來那些果子的跟班身上，「你摘的什麼破東西，難吃死了。」

  估計也是習慣了這位大少爺的態度，那個跟班聞言就縮著脖子對他嘿嘿的笑，「安迪，你別急，我們一定會找到吃的。」

  莫淺語輕皺了下眉。如果真的是僕從的話，僕從不應該直呼那位大少爺的名字。看那人一臉討好的樣子，似乎稱之為追求者更為貼切一些。不過為了追求一個人就如此放低姿態，真心讓她瞧不起。

  離這四個人不遠的地方，有三個考生找到了一些可食用的蘑菇。其中一個是火系異能者，三人便就地找了些樹枝，在那裡烤起了蘑菇。雖然沒有調料，但烤蘑菇本身的香味就很濃郁。香味一散開，就把這面四個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被稱作安迪的那位少爺聞到味兒就徑直走了過去，「把你們的食物給我。」

  不僅是命令式的語氣，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沒有意外的讓那三個考生非常反感。那個火系異能者聞言就冷哼了一聲，「我們找到的食物，憑什麼要給你？」

  似乎沒想過自己會被拒絕，安迪的臉色黑的就跟鍋底似的，「憑我是雷克家族的二少。」

  聽到雷克家族四個字，莫淺語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安迪。沒有意外的話，這位應該就是讓喬流落在外的那個弟弟。因為身上有一半基因來自同一個人，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總會有些相像的地方。但看喬和安迪，這兩人的外貌可以說是沒有一點類似之處。要為這一點找一個合理的理由，牽強一點的說法就是兩人都像母親。不過她前幾天從喬那裡見過他父親的照片，喬很像他。

  前腳有個應該對墨抱著某種企圖的莉莉絲，剛登場就對她釋放出來敵意。這又來個註定會和喬水火不容的安迪，她肯定不可能置身事外。莫淺語扶額，看來她接下來的日子會變得非常精彩。

  今年的第一場雪竟然就是鵝毛大雪。

  從外面回來，差點沒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