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不是縱容，是相信

  用了一天一夜，莫淺語才把剩下那七顆都搞定。雖然這段時間她一直都保持著一個姿勢，卻一點沒有酸麻等不適症狀。也不能說一點後遺症沒有，剛睜開眼睛就感覺鼻子下面一片溫熱，還大有泉涌之勢。劉芸早就捏著銀針等在一旁，見狀馬上湊上前。莫淺語腦中剛警鈴大作，她手裡準備好的一把銀針就已經都安全上壘了。效果立竿見影，血馬上就不再流了。

  就算莫淺語沒有潔癖，也忍受不了胸前那一片感覺粘噠噠的鮮紅。劉芸把針收了，她就立刻閃進空間。空間裡的製藥實驗室里有浴室，她直接閃到那裡將自己從頭到腳仔細沖洗了一遍。洗澡的時候，她仔細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狀況。隨身生命空間增大了一圈，附屬存儲空間增大了一倍，除此外似乎再沒有什麼變化。

  不過從空間裡出來，她就知道有什麼不同了。她看向誰，馬上就知道那人身上有沒有儲物道具，因為她竟然能感知到那些東西上的空間波紋。通過空間波紋，她能判斷出那個儲物道具內部空間大小。雖然看不到裡面裝著什麼東西，但能從空間波紋的顫動頻率判斷出那些東西的價值。這絕對是打劫的最佳作弊器，都讓她有去做星盜的衝動。

  莫淺語自覺自己不是個大方的人，所以安熙晨在與她接觸的過程中半真半假，她也和他半真半假。見他在自己出來後就一直在看著她，知道他在等什麼，便沖他彎起眼說道：「我的空間比之前增大了不少。除此外，我能感知到空間波紋了，不過這個能力好像不是很穩定，斷斷續續的。」

  安熙晨對莫淺語會成為尋找到失蹤人員的關鍵有一些猜測，覺得她在其中能起到的最大作用就是確定將那些人卷進去的空間在哪裡。要找到空間界點，應該就和空間波紋有關。莫淺語增加的這個能力，剛好證明了他的猜測應該沒出錯。

  這讓之前還有些擔心判斷錯誤的他再一次增長了自信心，於是看著莫淺語的時候嘴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靠外力增加或提升的能力總要有個適應階段，應該適應了以後便不會再斷斷續續的情況。開始的時候一定會很不穩定，為了避免出現什麼意外，我建議晚兩天再出發。」

  收到莫淺語的目光，墨便笑道：「我也覺得晚兩天再出發比較好。剛好黑海坊市這幾天很熱鬧，聽說有不少人帶著壓箱底的東西過來。」

  安熙晨拿出幾張卡遞給墨，然後就站起了身，「如果你們要去這幾家購物，這幾張卡可以幫你們省下不少。萬寶閣這次要弄的拍賣會不小，我既然在這裡就得在場，就不陪你們了。」要走的時候，他掃了眼還泡在藥桶里的施斌，不過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問。

  雖然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但莫淺語肯定盧森教官不會閒著沒事逗她玩。而且就像墨說的，據說因為坊市不抽傭，很多人帶著壓箱底的東西趕了過來。這時候要是不出手大肆收刮一番，很可能就不會再有同樣的機會了。因此安熙晨剛離開，莫淺語便將自家舅舅收進空間裡，然後就戴上易容面具拉著墨離開了萬寶閣。

  本來因為有葉子這個超級雷達，只要別人在附近拿出什麼好東西，莫淺語馬上就會知道。現在她又多了個感知空間波紋的能力，雖然不能知道對方身上的儲物道具里藏著什麼好東西，但奔著這樣的賣家去肯定不會空手離開。因此殺入暗街集市，她就頻頻出手。

  暗街的消息流通的特別快，很快大部分在那個地方等待買家的人就知道集市上來了個出手痛快的小姑娘。只要她看中的東西，要價在合理範圍內，人家都很少講價。雖然人家不是什麼都會買，還是有不少人主動找過去。

  看到主動找自己的人越來越多，莫淺語乾脆用在黑海坊市積累的交易積分在那片集市中租了一個攤位，開了個可屏蔽旁人窺測的行軍帳篷，在那裡做起了收購。集市中有很多不常來黑海坊市的散客，因為沒有積分，又不想花高價租用攤位，有不少正愁不知道怎麼把手裡的東西出手。了解到她那個攤主的收購標準就是能引起攤主的興趣，便有不少人過來碰運氣。

  很多人都有從眾心理，看到別人過來就跟著過來。因此莫淺語才擺開攤子沒多久，她的攤位前就排起了長隊。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人都很講規矩，即使在以拳頭為法律的混亂領，大家也很自覺的遵守排隊秩序。有不少一看就是平時張狂慣了的，此時也規規矩矩的跟著隊伍移動。不僅沒直接插到前面的意思，對周圍的人還都客客氣氣的。

  見這麼做似乎成效不錯，有人也擺起了同樣的攤子。他們沒有葉子這個作弊器，收購速度哪能比得上莫淺語。而且只要要價不是很離譜，她一般都不會講價，這讓賣的人也賣的很痛快。所以即使其他攤子在收購某些東西的時候開價相對要高一些，她那個攤子前面的人還是有增無減。

  外面如何，坐在帳篷里的莫淺語一點不關心，她只關心進到帳篷里的人能拿出什麼東西來。她那個附屬存儲空間本來地方就感覺用不完的用，現在有增加了近一倍。這讓她有種暴發戶的感覺，不充分利用一下似乎會覺得有些不舒服。她本來就不缺信用點，穆元郗之前又給她留了不少。再則買的又不是無用的東西，說不定，呃，應該說以後一定會升值。因此只要不是無用的東西，而且對方也不是當寶貝似的一味要高價，她基本上都會收下。

  雖然盧森教官對莫淺語說那句話的時候，喬也在場，但看到莫淺語一直沒有收手的意思還是皺起了眉頭。因為莫淺語把注意力都放到來賣東西的人身上，他就找上了和他一樣在一旁看著的墨，用光腦連結通訊器給他發信息：『我覺得再這麼下去就有些過了。』

  墨發信息回道：『不用擔心。有安氏家族和馬庫斯家族這兩大巨頭在，她今天把整條街的東西全部買下來都不會有任何問題。』

  喬皺了下眉，繼續發信息：『寵溺要有個限度，你不要太縱容她了。』

  墨沖他笑了下，回復道：『我這不是在縱容她，是相信她知道分寸。你和她相處的時間比我多，應該比我更了解她是一個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能做什麼的人。』

  喬還想說點什麼，手指在光腦屏幕上停留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再發出消息。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莫淺語在墨的面前要比在他面前表現的更隨心所欲，大概就是墨更願意看她做什麼，而他會不自覺的想她做什麼。一個完全放手讓她自由飛，一個放飛的時候還牽著一根線，換做是他也會覺得與前一個相處時更隨意。

  發現這一點，喬雖然感覺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慶幸。慶幸自己發現的早，不然任由那種掌控欲發展，他很可能會成為第二個青。莫淺語和墨是一樣的人，信任你時會給予你全部信任，發現你不再能夠給予信任時就會毫不猶豫的收回所有信任。如果他的行為超出了他們家小殿下的底限，就不能再擁有站在她身後的資格。

  雖然喬很會隱藏情緒，但和他接觸算是頻繁的墨還是能根據一些細微的表情變化推測出他的一些想法，因此他早看出來這個人在煩躁什麼他與莫淺語之間那少的可以忽略的距離感。所謂旁觀者清，他知道那點距離感是怎麼來的。就是因為這個人從來想的都是站在莫淺語的身後，一副我就那樣看著她保護她的樣子。

  或許別人會覺得感動，但這對莫淺語卻是一種束縛。她看著好像和誰都能相處的來，但真正能被她放進心裡的人很少。不是她冷情，是怕受傷害。和她正式接觸後他就發現在接受別人的好意時這個女孩子似乎有些太多小心翼翼了，初時是想相信又不敢相信，好不容易相信了後又對如何回報這番好意開始無所適從，等到發現自己能夠有所回報才會慢慢好起來。因此喬一心想著自己能為她做什麼，帶給她的就只有壓力。

  雖然喬在這方面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但這個人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朋友。所以墨給他發了一條消息：『你不要把所有重心都放在寶貝身上，那樣只會給她增加壓力。得像其他人一樣，有一些自己的事，比如回去後如何讓放棄你的那個家族知道後悔。你既然打算以後都跟著寶貝，就不能讓別人感覺你軟弱可欺。所以你在不在乎是一回事，但一定要讓對方知道自己錯了。』

  不能說醍醐灌頂，墨這話確實讓喬揭開了一些心中的死結。雖然已經決定放棄某個想法，但這人一副我很懂她的樣子還是讓他覺得很不爽。可惜不爽歸不爽，他卻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回復道：『謝謝指教。如果我以後打算在那件事上做點什麼，希望在需要幫忙的時候能得到你的幫助。』

  墨微挑了下眉：『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不需要這麼見外。』

  這話落在喬眼裡就自動轉化為：我和你家小殿下的關係那麼好，你是她的人，自然就是我的人，所以不需要和我見外。這想法剛冒出來就被他趕緊拍飛，同時也讓他的嘴角抽了一下。貌似做了之前那番分析後，他就開始不受控制的曲解這位的言行。

  這時候，莫淺語突然轉身看向他們，「我做了一次奸商。」

  「我怎麼覺得你才是被坑了的那個呢？」聽了莫淺語的話，墨就如此笑道。雖然剛才一直和喬用信息聊著，墨一直有關注莫淺語那面，知道她剛把一個賣了她10噸C水系能量晶的賣家打發走。C水系能量晶的市場價在三萬信用點左右，她給了那人三萬一千點，可是略高了一些。那人完成了交易就立刻離開了帳篷，一副生怕她反悔的樣子，這感覺他才是占了大便宜的那個。

  莫淺語從賣家連那批晶石一起賣給她的儲物胸針中拿出一個足球大的水藍色晶體。這顆水藍色晶體雖然體積很大，但晶體中有很多飛絮雜質。只憑著第一眼印象，肯定會被歸類為次等能量晶。不過看她的表情，墨和喬就知道這顆能量晶不簡單，至少不會是次等能量晶。

  墨看了幾眼，覺得這顆晶石看起來很像帶了些冰碴的水，就上前伸手摸了下。手指還沒碰到的時候，感覺到的只是和普通水系能量晶一樣的溫和氣息。可當指尖碰到它，一股刺骨寒意就從指尖迅速擴散到他全身。這讓他的眸光驟亮：「就這麼一顆，便能抵上你剛才花掉的那些信用點了。」

  喬也上前碰了下那顆晶石。和墨一樣，他也是識貨的人。就沖那股寒意，他就敢確定這顆足球大的水藍色晶體是一顆已經異變為冰系的能量晶。他覺得很不可思議，「這特徵如此明顯，怎麼那個人就把它當成普通的水系能量晶給賣了？」

  莫淺語彎起眼，「十噸晶石中有三分之二是這樣的，這些和上面那一層正常的C級水系能量晶之間隔著一層用水谷蛇的皮做的帆布。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會以為下面都是和上面那些成色一樣的C級水系能量晶。

  我覺得那個人應該是從別人那裡得到的這些能量晶，可能是只用精神力查看了下裡面的情況，就判斷下面的是成色不好的能量晶。我查看的時候，他一個勁兒的催我快點，還總扯別的分散我的注意力，應該就是不想讓我發現水谷蛇皮下的秘密。那個人想用這個方法坑我，卻不知親手把一筆橫財送到我手上。既然他意圖坑我，就不要怪我如此不客氣的坑他。」

  說著她沖墨和喬眨了下眼，「反正今天已經收了好多東西了，咱們就收攤吧。如果他是從朋友那裡拿來的或者就是他朋友要他幫忙賣的，估計很快就會知道自己做了多蠢的事。雖然是他自己以那個價格賣給我的，但要是回來鬧也會很麻煩。」

  墨和喬剛要說好，就見辛巴從外面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小殿下，借我一個大一些的儲物道具，越大越好。」

  莫淺語收起手裡那顆晶石，「你要買什麼東西？」

  「買糧食和便攜水庫。我聽說巴朗星這半年來一滴雨都沒下，那裡本來溫度就高，很多耐旱的植物都要枯死了。這麼嚴重的話，那村子裡的人現在一定缺吃少喝。」辛巴抬手抓了抓後腦勺，「雖然那些人對我挺壞的，但畢竟也給了我一些東西吃，還給了我一個住的地方。沒有他們給的那些東西，或許我都不會活下來。」

  莫淺語拿出一個看起來檔次很低的儲物戒指，「這個給你。」

  這個儲物戒指的檔次也的確不高，是那種有年限的儲物道具。像這個儲物戒指的等級，最高年限也就十年。雖然裡面的空間不小，有一百立方米，售價卻只有十萬信用點左右。再加上它已經鏽跡斑斑，這表示再有個一年半載就作廢了，要買的話估計連一千信用點都用不上。

  這可不是莫淺語小氣，如果辛巴只是自己用，只要不是要她耳朵上那一個，她身上的那些儲物道具可以任他挑。實在是她對辛巴那些鄉親的印象太差，讓她覺得要是被他們發現辛巴用的是高級儲物道具，他一定會再受一次來自他們的傷害。

  俗話說的好，升米恩斗米仇。辛巴要過的也不好，帶著食物和水過去或許會讓他們慚愧後悔神馬。要是過的好，雖然不會所有人都會不知羞恥為何物，但一定會有人覺得他們是他的大恩人，所以就該那麼回報他們。

  辛巴不是笨蛋，看到莫淺語拿出來的儲物戒指，他立馬就明白她在顧慮什麼。嘿嘿的笑了笑，「我想帶些食物和水回去，其實也不全是想報答一下他們讓我有機會長大的這一份恩情。我父母留下了一些東西，都被村長保存著。我帶著這些東西回去是要和他們交換，如果他們不把那些東西給我，我就只讓他們看著。」

  知道不是爛好心，莫淺語剛才微皺起的眉頭就鬆了開，「你就不怕他們已經把那些東西賣了？」

  辛巴撇了下嘴角，「他們不敢賣。老村長死的時候說就是那些東西在，之前被趕走的星獸才不敢回去再禍害村子。其實那是老村長騙他們的，就是不想我父母留給我的東西被他們賣了。」

  說到這裡，辛巴抬手抓了抓後腦勺，「那啥，到巴朗星的時候可不可以先陪我回去一趟？」

  莫淺語白了他一眼，「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