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自救

  如果可以，莫淺語想再次昏過去。醒來後，她發現自己被吊在一棵大樹上，除了脖子和頭部，胳膊上、腿上、腰上都纏繞著荊棘。那荊棘也不知是變異，還是天生就如此，棘刺都有寸長，根根都嵌在肉里。身體每晃動一下，都會帶起一片錐心刺骨的疼痛。

  身後響起變態女人夾雜著滲人笑意的哭聲，莫淺語才想起已經有人來救她和那兩個少年，那個變態女人逃走的時候帶上了她。當時她的身體似乎陷入了奇怪的症狀中，很輕易的就被那女人制住，然後脖子上一痛便失去了意識。再醒來，自己就落到這副境地。

  雖然那些荊棘纏縛的很緊，只要只想著讓身體進去，她馬上就能擺脫它們。可是雖然能感知到空間並沒有事，她卻無法進入。集中精神感知了一下精神力，發現她的精神力竟然有過度消耗的跡象。雖然已經在恢復，但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支持她把自己搬進空間裡。

  抬眼打量了下周圍，明明晴空萬里，這裡卻看著很像颱風剛剛過境。地面上有很多水窪，樹葉也還向下滴著水。除了粗壯一些的大樹，其他植被都七倒八歪的。奇怪的是似乎只有她周圍十米的範圍內是這樣，其他地方的地面都很乾爽，那些相對比有些細弱的植被也沒有被搞的亂七八糟。更奇怪的是，她居然覺得眼前這幅場景和她有很大關係。

  「醒了？」一個穿著黑色緊身皮衣的女人出現在莫淺語眼前，臉上明明帶著笑，卻讓人打心裡生出一股寒氣。不用介紹，她就是那個在她身邊虐殺了近二十個孩子的變態女人。

  莫淺語想張嘴，但一張嘴就是一串抽氣聲。聽到那一串抽氣聲，她感覺身上的疼痛都變得異常清晰，趕忙又把嘴巴緊抿了起來。

  變態女人嘖嘖了兩聲，「不愧是原色。覺醒了雙系異能不說，還剛覺醒就有這樣的破壞力。很痛是吧？但沒辦法。為了避免你新增加的能力給我帶來些麻煩，我只能用這種最原始的方法讓你沒辦法恢復精神力。」

  精神力的控制和體能息息相關。高精神力不代表會有一個好身體，但想要隨心所欲的控制精神力就必須有足夠的體力。她現在虛弱的動下手指都難，的確很難調用精神力去做點什麼。如果她真覺醒了異能，這個狀態就等於一個廢人。

  不過她的精神力沒有像變態女人說的那樣沒辦法恢復，雖然很慢，但可以肯定是在恢復。且她不是什麼都沒辦法做，只要恢復了一定值，就可以讓自己躲進空間裡。看那女人用最原始的方法控制她的行為，應該沒有那種能把她從空間裡逼出來的手段。

  當然，不能排除變態女人不是沒有其他控制她的方法，只是覺得這樣做能讓她更興奮。莫淺語從那雙眼裡只看到充滿嗜血感的興奮，雖然裡面有些時候會帶上看著濃重的悲哀，卻從不會出現一絲類似憐憫的情緒。

  莫淺語閉上了眼睛。這個女人應該受過什麼傷害，受的刺激過大或者其他什麼原因，將所有怨恨都扭曲成了這種讓人如置寒淵的癲狂。可惜發生了這樣的轉變，不管曾經的她多麼讓人同情，現在就只剩下了可憎。不提之前被她虐殺的那些孩子，她眼下這個樣子就足可以作為指控她是魔鬼的鐵證。

  變態女人見莫淺語又閉起了眼睛，以為她這是又昏了過去，就重新走回她之前休息的大石塊上。那塊五米多長的方形石頭上血跡斑斑，東一塊西一塊的散落著帶著皮毛的肉塊兒。有不少肉塊還滲著血水，把本該是灰白色的石面染成了暗紅色。

  那石塊在莫淺語的背後，精神力還不能調用，她看不到後面的情景。她之前有注意到變態女人的手裡拎著一隻小獸，後面慘叫聲一起，她就知道那隻小獸步了之前那些孩子的後塵。

  再腦補，她也想不到小獸之所以叫的那麼悽慘，是因為那個變態女人正一刀刀的把它的身體分成碎塊。先是四肢，然後是軀幹，除了頭部，小獸的身體慢慢的變成了一堆一寸左右的小碎塊。直到心臟也被切成了碎塊，小獸的哀嚎才消失掉。

  莫淺語看不到，暗中尾隨來的光頭卻看的清清楚楚。看到那女人下刀子的時候眼睛一直在莫淺語的身上流連，他都替莫淺語感到頭皮發麻。

  他不是好人，尾隨過來確實是想找機會救下給他印象很好的莫淺語，但真正的計劃是控制住莫淺語後賣掉，作為跑路的資金。可看到那女人寸步不離的守著莫淺語，他又自知不是她的對手，只得放棄掉腦袋裡的想法。

  可他雖不是什麼好人，卻也不願意看到莫淺語和之前那些孩子一樣被那個女人害了。他覺得自己能從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溜出來一次，就能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出來第二次。所以去報個信通個風神馬，他還是能夠幫忙的。

  光頭偷偷溜走後，一個全身包裹的只露出一雙眼睛的人出現在石塊前。如果光頭在，一眼就能認出這個人就是那群人的首領影殺。

  「影……影殺！你這個混蛋怎麼能還活著？」變態女人看到他立刻尖叫起來。她逃走時可是看到他正被圍攻，當時的樣子似乎已經被逼入絕境。按照他們的規矩，不能逃走就只能自殺，所以她以為他已經死了。

  「你還活著，我怎麼會死。」影殺冷哼了一聲，抬手就衝著變態女人攻了過去。他一出場，變態女人就做好了防備。他舉起手裡的匕首，變態女人就揚起了手裡的鞭子，你來我往的在莫淺語背後的空地上纏鬥起來。

  雖然莫淺語看不到，但後面乒桌球乓的聲音可以告訴她後面兩個人打的有多激烈。不管是變態女人，還是那個影殺，都不是善茬，落到他們兩個誰手上都不會有個好結局。不知道會不會有救兵找過來，她只能想辦法自救。

  變態女人說她覺醒了異能，但精神力還處在匱乏的狀態，有也沒用。她身上只有從哥哥那裡要來的高級精神恢復劑，晨光。這還得慶幸自家哥哥是個寵妹無極限的妹控，不是對她有危險的東西，只要她想要，不管價值多少都會給她。

  晨光是一種片狀藥劑，能讓一個將精神力消耗一空的A級異能者在五分鐘之內恢復巔峰狀態。藥效如此猛烈自然有些後遺症，就是爆發後要虛弱上一段時間。如果她使用，後遺症絕對不會只是這樣，甚至可能會威脅到性命。

  比起落到那兩個人手上的下場，莫淺語寧肯自己把自己玩死。再說那只是最差的結果，雖然遇到了這樣的事，她還是覺得自己這輩子的運氣還不算差。所以她沒有猶豫，直接把那個藥片從空間裡移到嘴邊，張口就吞了下去。藥片入口即化，同時一股清涼在腦中綻開。

  即使莫淺語精神力容量驚人，晨光這個等級的恢復劑對她來說還是太高了。多餘的藥效繼續提升她的精神力，身體裡儲藏不了就溢了出來。溢出的精神力不受控制，凝成團的精神力各自為政，撞到一起就是一番激烈的搏殺。

  這樣也不是沒好處，纏縛在身上的荊棘被精神力相呼衝撞產生的小風暴撕扯成了碎片。過程慘烈了點，棘刺被拔出時很多都把傷口又撕開了許多，本來身上只是有少許血跡的莫淺語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雖然有很多棘刺留在了體內，還多了許多流血不止的傷口，但沒了那些荊棘，身上還是感覺輕鬆了不少。

  這面弄出來的動靜太大了，影殺和那個變態女人想不注意都難。住了手，影殺來到莫淺語對面。看到她緊抿著唇戒備的看著自己，眼裡立刻布滿興奮，「真是個好苗子。好好培養的話，或許能超越弒那個傢伙。」

  跟過來的變態女人冷哼了一聲，「那樣你這個萬年老二就得退居第三位了。」

  聞言，影殺桀桀的笑了起來，「所以還是不要讓她成長起來比較好。」

  變態女人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如此不把人命當回事，對象還是她，自認有副好脾氣的莫淺語騰地怒了。本想先躲進空間裡，腦袋一熱就留在原地瞪視那兩個人。她感覺自己都快被怒火燒的自燃了，被瞪著的兩個人卻完全不把她的憤怒放在眼裡，反而被她的模樣逗的大笑起來。

  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莫淺語在影殺和變態女人的眼裡就是砧板上的肉，不管她表現的如何出人意料，都弱小的只能受他們的擺布。憤怒中的莫淺語可想不到這些，他們的態度只讓她的怒火越燒越盛。

  異能者最忌諱的就是情緒失控，因為情緒失控很容易導致精神力暴走，進而讓異能失控。莫淺語的眼珠子都被怒火燒紅了，這要不算情緒失控，還有什麼算？

  受到情緒的影響，她身邊游離的精神力團碰撞的越來越猛烈，幾次衝撞後合為了一體。於是變態女人之前看到的一幕再次出現，拳頭大的水團被狂風卷攜著在十米範圍內橫衝直撞，逼得她和影殺不得不向後退了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