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5章 代價

  「不是啊，我沒覺得他不該受到懲罰，只是覺得原本印象里那麼老實、那麼兢兢業業的一個人，怎麼就能這麼糊塗呢？」

  「你知道唯知技術為了配合這次全面打擊行動，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嗎？八千萬！而且還是前期的辦案費用，不包括海外調查的開銷，也不包括後續的訴訟費用，更不包括我所動用的那些海外資源。一百多個盜版小說網站，牽涉到的可不僅僅是一百多個站長，還有這些盜版網站的工作人員、整個黑色產業鏈之中的那些環節，還有國內的伺服器提供商們，地方上的那些保護的力量，這是一個企業在與整個黑色產業鏈抗衡，是一個企業在用企業自有資金承擔打擊違法犯罪的額外開支！而且，短期來看是不可能獲得任何的補償……」

  佟甜甜驚呆了。「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會需要花這麼多的錢，我、我……」

  「你不需要說對不起的啊。這種事兒既然做了，那就一定要震懾住所有人，要讓這樣的黑色產業鏈被徹底終結，要讓後來者們想都不敢去想、更不敢去以身試法，這樣的結果才能確保行業的健康發展，才能夠讓整個行業有機會走出去，獲得更廣闊的發展空間……」

  站在窗口，佟甜甜目送著那輛警車駛離了公司大院，心情沉重且鬱結，吶吶的道。「我、我想你了……」

  付正義一怔。

  「夏天進劇組了，我一個人在這邊有點害怕呢，求你了，過來吧……」

  付正義轉過臉看著四合院裡的那棵鬱鬱蔥蔥的核桃樹，唇角揚了起來。「今天是愚人節！」

  「我不過愚人節的啊，從來都不過那些個洋節的，來嘛、來嘛，我晚上請你吃好吃的，吃我也成……」

  「如果你現在回家洗乾淨了等著我，也許會有驚喜！」

  佟甜甜瞪大了雙眼。「真的？」

  「不知道啊，今天是愚人節……」

  「不管！我現在就回家，最多一個小時就能準備好！」

  嘟、嘟嘟……

  聽筒里傳出來的忙音，讓付正義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似乎被觸動了，這妮子真的是好簡單啊，不管說什麼、總是會毫不猶豫的就相信。

  深吸了口氣，付正義又回撥了過去。

  「哎？我剛下樓在取車呢……」

  「如果，我說要把你賣了，你願意幫我數錢嗎？」

  「好呀！不過不能賣的太便宜了！我可是首富的禁臠呢！」

  電話里那一連串的笑聲，讓付正義笑容越發的燦爛了。「還知道『禁臠』這個詞兒？你知道『臠』這個字兒是什麼意思嗎？」

  「討厭！不許在電話里調戲我！我知道的呢，好了，不跟你說了，我上路了，路上的車還蠻多的呢……」

  原始社會，食物代表著生存的基礎，擁有食物、既代表著擁有和掌握著權力。

  而到了封建社會，禁臠的意思則禁止染指的肉，也可以說成是最美的肉，是皇家專享的，所以禁臠也就被用來比喻某種珍美的、僅獨自享有，不容別人染指的東西……

  本是調侃，但在前往唯知墅的途中付正義所回憶起來的這個具體詞義，卻是讓他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

  雖然為了讓有關部門展開對盜版網絡小說站點的嚴雷霆打擊，唯知技術可能需要承擔兩三個億的費用，但能夠將那些個抱著僥倖心理、妄圖通過竊取發財致富的犯罪分子們繩之以法，代價雖高，但意義深遠！

  這就彷如唯知技術前些年針對盜版光碟生產線所展開的那場圍行動。

  兩百多個盜版商，六百多條盜版光碟生產線，唯知技術投入了近八億的資金，讓華語唱片行業的冬天推遲了三年才正式到來，即便在數位化音樂、影視的大趨勢之下，唱片行業的衰退難以避免，但在這短短三年的時間裡、無論是港台還是內地，音樂、電影的發展卻越發的蓬勃了，由此而帶動的相關產業所獲得利潤，又豈止是八個億？

  曼威也好，DC也罷，不都是因為有著版權保護而強大起來的？

  唯知讀書目前的實力還不夠強，跟漫威、DC毫無可比性。

  但付正義堅信，在沒有盜版、抄襲、剽竊的大環境之下，中國的文化、網際網路文學終會走出國門，在國際舞台上綻放出璀璨的光華，現在所花掉的每一分錢，在十年、或者是二十年之後肯定可以獲得十倍、百倍、乃至於千倍的回報！

  唯知讀書的市值達到百億美元，很難嗎？

  付正義從未想過這事兒會很難……

  奔馳S600駛入了唯知墅。

  院門沒關，大門虛掩，上二樓、走進了臥室。

  昏暗的燈光，充斥著整個房間的淡淡馨香，那拽著他衣領、將他推倒的那一雙柔荑，也就讓所有的煩憂都被拋之於腦後……

  兩名穿制服的唯知墅保安，在經過通往二號別墅的林蔭路口停了一下，隊長立刻與保安室聯繫，得知有一輛登記過車牌號的奔馳S600駛入、便準備繼續向前巡視，但他的同事卻說肚子有些痛、需要回去一下，罵了對方一句『懶驢上磨』，也就讓這傢伙快去快回。

  年輕的保安避開了監控系統、取出了一部手機，開了機、發了一條短訊出去，這才捂著肚子衝進了廁所。

  滴、滴滴……

  龍柏波正在會議室里聽取著匯報，擺在筆記本上的那部從未響過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顯示有一條短訊進來。

  他瞄了一眼短訊的內容，立刻便宣布會議結束，快步回到了辦公室將房門反鎖，撥通了木欣欣的手機，告訴她人在唯知墅的二號院，只有一輛車！

  「好！好！太好！龍哥，動手吧！」

  龍柏波暗自嘆了口氣。「欣欣，一旦動了手就沒有退路了，代價很大的……」

  「動手！代價再大也認了！」

  龍柏波沉默，片刻之後才道。「那你就啟程吧……」

  「你也要走的！安排好了立刻來香港找我！我等著你！你要是敢不來，我會回來找你的！」

  木欣欣斬釘截鐵的搶白，讓龍柏波的表情柔和了下來，他抿了抿嘴，最終還是『嗯』了一聲便算是做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