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於心不忍

  他聯絡了所有可以聯絡的到的網站站長，甚至連那些原本沒眼看的三流網站都詢問了一遍，可結果卻讓他徹底寒了心。

  只要是國內知名的網站，打開之後就能在最醒目的位置看到『唯知助手』的宣傳、跳轉下載的連結，甚至還有不少對『流氓軟體』介紹的專題。

  一款軟體想要被網民們所知曉、所接納、所使用、所認可，宣傳力度、曝光頻率、口碑塑造、渠道的打通等一系列運作都需要依託於廣告的精準投放，若是誰都不知道存在著這麼一款軟體，那軟體的功能就算是再強大、用途再廣泛，想要推廣也是難如登天的。

  尤其是當幾乎所有的知名網站都站在了唯知技術的那一邊時，除非他願意選擇跟那些打擦邊球的帶色網站合作，否則想要通過網際網路推廣上網助手這款軟體的大門已經被徹底關閉，擺在他面前的也就只剩下了兩條路，要麼跟唯知技術死磕到底、將官司一路打到高法；要麼，就只有乖乖的接受對方的條件，認栽、服輸。

  即將迎來自己的而立之年，鄒宏偉即便是有著十足的傲氣和對變成能力的自負，但他在冷靜下來之後也不得不承認，這一次他是真的沒希望了。

  他悔啊！

  若不是冒然引起了唯知技術這個龐然大物的關注，若不是他想要趁著網際網路這股春風迅速發家致富，只需要依照原先的辦法去慢慢提升軟體的安裝量，等軟體在用戶的主機里占據了一席之地之後再引入第三方軟體，想必他所開發的上網助手肯定能支撐起一個大公司的。

  千不該、萬不該在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就冒然的想要依靠第三方軟體獲得收益，不該去傍唯知技術這種巨頭……

  「鄭小姐，這磁碟裡面是上網助手的原始碼，這兩份是公司的承諾書和我本人的保證書，公司的運營費用非常緊張，被唯知新聞所扣下來的那一百萬預付金是天使投資基金所給予的，能不能早些……」

  鄭雲曼搖了搖頭。「鄒總，期限的問題我無權表態，但原始碼在確認無誤之後我相信唯知新聞會考慮這邊的實際困難……

  「鄭小姐，你看我都什麼都應了下來了，我的公司肯定也要破產的，唯知技術到底還要怎樣啊？拖三個月、我連這期間員工的工資、房租、水電都負擔不起了啊……這次原本是以為搭上唯知新聞這條線、公司就能夠一飛沖天的，可廣告上線才十八個小時就被停了，還被冠以了『流氓軟體』的頭銜被所有網際網路企業給抵制，而且第三方肯定是要找我追討費用的，唯知技術只用了兩天就開始推廣唯知的上網助手，這不但是將我的希望給抹殺了、就連我公司的基礎都沒有了，我都已經慘到了這種程度、還想要我怎樣啊……」

  見鄒宏偉說到最後眼圈都紅了、一臉的絕望，鄭雲曼有些於心不忍，猶豫了下才輕聲道。「鄒總，您應該也知道唯知技術對於技術人員的態度慣來是歡迎的，若是您願意帶著您現有的團隊一起加入，我相信唯知技術會給您一個合適的位置、讓您滿意的薪酬、更廣闊的發展前景的……」

  鄒宏偉愣住了，心說這算什麼？一棍子將我揍了個半死，逼著我認栽服輸了，現在就拋出個職位出來引誘我徹底的臣服？開什麼玩笑呢！我鄒宏偉是註定要做大事的人，別說是為點薪水去折腰了，此仇不報、自己還是男人嗎？

  想歸想，可見女孩神情溫柔且帶著憐意，鄒宏偉心中不由得一動可就立刻擺出了感動的表情。「是嗎？真的？鄭小姐！不瞞你說，為了這個公司我已經是傾家蕩產了！即便是被扣下的那一百萬全部都能回來、可我還是要背負數十萬債務的……」

  隨著叔叔一起成為了唯知技術的常務法務，但唯知技術內部的許多合同鄭雲曼都是要經手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同情、還是因為喜歡而非常想要幫助他，所以猶豫再三還是沒忍住決定再透漏些訊息給他。「鄒總啊，技術部門的主管是年薪制的，以您的技術水平，年薪拿到一二十萬是非常可能的，我聽說公司正在搞內部期權獎勵的計劃，若是您加入之後能做出點成績來，按照付總的說法無需耗費很長的時間、就能擁有百萬、千萬的身價……」

  「你說什麼？百萬、千萬的薪酬？」

  「不是說通過年薪就能獲得這麼多，而是通過期權獎勵真的可以擁有非常驚人的財富……」

  既然已經泄漏了些許情況，鄭雲曼也就將她所知道的一些內幕說給他聽，年前所開始籌備的計劃期權獎勵計劃正在制定，而且公司還會在香港建立一個殼公司以便於解決員工持股兌現的問題，而且通過VIE架構既保證了員工能夠通過企業的成長而獲得高額獎勵、還保證了原始股東對企業擁有絕對的控制權……

  雖然鄭雲曼說的是薪酬和期權獎勵，可鄒宏偉聽到最後卻是得出了令他有些愕然的結論。「什麼？採用VIE的架構？那也就是說唯知技術已經在為上市做準備了？」

  「鄒總，關於這方面的情況我就一個字都不能多說了，我只能告訴你，唯知技術的發展不但迅速，而且因為兩輪融資而獲得海量現金都在發揮著作用。付總說過，無論是公司管理層、還是普通的員工，只要能夠為企業的發展做出貢獻、公司就絕對不會虧待大家的努力……」

  說到這裡鄭雲曼想了想還是取出了她的筆記本，翻開看了看才繼續道。「付總還說過這麼一句話，唯知技術能夠允許做出過貢獻的員工躺在功勞薄上享受，每一個員工都是企業的財富、是企業發展的基礎，因此唯知技術既不會幹卸磨殺驢的蠢事、也不會嫉妒那些躺在功勞薄上的功臣，寬鬆的管理環境是企業能夠持續成長壯大的根源……」

  混帳！

  仗勢欺人、對小公司全面打壓、甚至不惜以封殺來處理，自然到最後就只剩下你們唯知技術獨霸國內的網際網路了，竟然還有臉以這樣的承諾四處招攬技術人員加盟，騙誰呢？真真的是無恥至極！

  心裏面在罵，可鄒宏偉的表情卻是恰到好處的顯得有些激動，猛地抓住了鄭雲曼的雙手便聲音帶著顫的感慨道。「鄭小姐，聽你這麼說、我都恨不得立刻關了官司去唯知技術應聘了……」

  以為他是不經意、鄭雲曼羞的臉頰緋紅，趕忙將手給抽了出來，心如鹿撞。

  她自認為是將鄒宏偉勸說成功了，於是離開他的公司之後便興奮的給她叔叔鄭達維去了電話，一方面是匯報工作進展、一方面則是隱晦打聽人事部那邊的是否有新的招聘政策？

  鄭達維有些不解。「小曼！做好你的法務工作就行了！唯知技術內部的事情咱們可是不能參與的，雖然小付這人很好說話，可這個鄒宏偉可是他親自要求處理的，公司是否願意招攬他、又想怎樣去招攬他，小付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你胡亂承諾可是要鬧出大麻煩的！」

  察覺到叔叔的語氣相當嚴厲，鄭雲曼可就趕緊笑著道。「叔！我怎麼會幹涉公司內部的事務嘛，不過就是隨便一問而已……」

  「不要問！有些事兒知道的越少越好！你可千萬不要感情用事，不然出了紕漏連帶著叔叔我都很難交代的！既然鄒宏偉連原始碼也都交了出來，你就趕緊回來吧……」

  知道叔叔這邊是不可能幫忙了，鄭雲曼有些失望，她回到邗州交付了差事之後就找了個機會、來到了人力資源部的負責人孔維國的辦公室，打聽目前公司的招聘制度是否有變化？

  鄭雲曼是法務部門的，按理來說不該跟人事部門有什麼接觸，不過孔維國也知道她叔叔跟付正義的交情，所以也就無所謂的笑著說。「變化？沒有啊，只要是有能力的、有想法的、願意來的，公司都歡迎的！總裁麥克帶過來的那些外籍員工有一半會在四月底回國，項目主管的職位騰出來十多個呢，內部的競聘會先期展開，不過技術部牟總覺得最起碼要從外面補充些進來才行的……」

  「呃……那如果開發那個上網助手的那公司的鄒宏偉，他是否有機會能競爭項目主管的職位？」

  「他？」孔維國愣住了，認真瞅了瞅鄭雲曼，見她神情有些扭捏可就有些明白了。「這個事兒可不是我人力資源部能夠參與和干涉的，若是想要了解詳細情況，你該去找牟總，人力資源部只是負責辦理手續、審核入職者基本情況……」

  「那、那若是他真的過來應聘的話，公司會接納他嗎？」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孔維國一時間可就真的有些頭疼了。

  法務部的這個女孩，他記得上次跟鄭達維吃飯的時候、對方無意中說過一些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