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 說不得

  電視媒體雖然不再提什麼『丁蟹效應』去刺激民眾，但還有些紙媒在拿這個說事兒，這讓劉老很是不滿、可也無計可施，只能是抱怨此時的新聞自由會加重民眾的悲觀情緒，實在是要不得。

  對於這樣的話題，付正義自然是不會參與的，將端在手裡的伯爵紅茶放下便拿起了一塊司康鬆餅，塞進嘴品嘗了起來。

  見他根本就不理會這個話茬，劉老有些不滿的皺起了眉頭。「小付，我怎麼覺得小程他們兄弟倆像是要吃虧的樣兒？」

  將嘴角的餅屑抹掉，付正義苦笑了起來。「哎呦，您這話說的，難不成我像是占了便宜的嗎？」

  認真審視著他的表情，劉老過了片刻便點了點頭。「像！非常像！越看越像！」

  「那承您吉言了，若是這筆置換交易最後真的是我占了便宜，那我就多捐點錢出來回饋社會，您看成不？」

  見他嬉皮笑臉的、渾無半點在說實話的樣兒，劉老越加無奈的搖了搖頭。「程氏兄弟倆可不是什麼易於之輩，慣來都是只肯占便宜、不肯吃虧的主兒！行情走勢現在是一瀉千里了，內部不協可謂是大忌，你為什麼就非要堅持單獨行動呢？」

  果然還是因為這事兒！

  付正義心中恍然、但神情間卻是顯得很是詫異。「劉老，上周三的那次比試，您同樣是全程監督的，雖說唐嫣慣於藉助於槓桿在期貨市場操作占了便宜，可無窮倍的利潤是實打實的吧？」

  坐在一旁給唐嫣充當翻譯的田秘書聽到這話可就忍不住了。「付總，一方虧損、一方盈利，不管賺多少也都是無窮倍，不能拿這個說事兒吧？」

  付正義故意將雙手一攤。「那就算是不拿這個說事兒，可兩次比試唐嫣獲利高達一千三百多萬，內地券商兩次比試加起來也只斬獲了不到兩百萬的利潤，於情於理唯知技術和飛翔大廈的四十億資金，可也不能交給虧損的人去操作吧？」

  「付總，資金集中、統一調度和運作是原則問題，即便是不談泄密的這些可能，你這邊幾十億的資金跟目前匯聚於此地的數百億資金相比，也只是個零頭而已！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見坐在對面的劉老不動聲色，付正義故意撓了撓頭顯得很是為難，猶豫了片刻這才嘆了口氣。「田秘書，唯知技術的發展是需要大量資金的，我都不談資金安全的問題了，明擺著我請來的比內地所推舉出來的最優秀的操盤手還厲害，總不能好的不用、用差的吧？」

  見對方油鹽不進，田秘書也是有些頭疼，見坐在一旁的劉老抿著嘴、依然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態度，只好一咬牙開口道。「那能否折中一下呢？」

  付正義心裡一松。「怎麼個折中法？」

  「資金由唐小姐掌管並使用，但何時操作、怎麼操作必須接受統一的調度和指揮！」

  付正義一副既糾結且為難的表情，猶豫了許久這才開口道。「若是能保證唐嫣操作的獨立性，這樣的折中也勉強能夠接受……」

  田秘書終於鬆了口氣，正想要讚揚他幾句，付正義卻是又繼續說道。「不過唐嫣的獨立性由誰來保證呢？」

  田秘書有些按不住火氣了。「付總！既然答應了自然不會有出爾反爾的現象！這是公事，又不是私人間的口頭承諾，再說劉老也在場，你就算信不過我、難道連劉老也不相信嗎？」

  「不敢、不敢，這不是因為劉老沒吭聲嘛……」

  見這小子還是將話題給扯到到了自己身上，劉老有些無奈的指了指他。「你呀、你呀，生意做的這麼大還這樣兒啊，怪不得人都說越有錢的就越摳門！」

  「劉老，我可真不是摳門，美國【FL基金會】下設的【在校生助學基金】慈善會在滬市捐助貧困生已經有兩年多了，累積多少人次我是不太記得，可八千多萬的現金支出是實打實的！而為了讓一些民辦教師們不至於生活困頓、喪失了在貧困地區繼續教育孩子們的可能，單是這兩年的補助金就已經付了六千多萬出去，若不是因為某些地區覺得讓這些民辦教授接受補助金丟了當地的臉、破壞了當地的形象，慈善會也不至於需要招募上百人之多的團隊，跑到貧遠山區悄悄的半夜去給這些教師送現金……」

  劉老眉頭皺了起來。「這個慈善會我略有耳聞，不過你所說的招募上百人的團隊是怎麼個意思？」

  「沒轍啊，這些個紮根於偏遠山區的民辦教師工資不能按月發也就罷了，甚至有的地方還能一拖就是一、兩年，一個月幾十塊錢只夠這些教師們能勉強活著，可當地有關部門得知慈善會給他們發補助金、還認為是有損當地的形象，不但將紅頭文件發到了慈善會，還警告這些教師們若是再敢接受這樣的補助金就一律除名……」

  嘭的一聲。

  劉老重重的拍了桌子。「混帳！簡直是混帳透頂！」

  「劉老，只要您發句話，這次金融保衛戰唐嫣所操作帳戶的所有盈餘我都可以捐出來的，不過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花掉的每一分錢都必須予以公開、接受全民的監督！」

  劉老怔住了。「這還不簡單？」

  「不！劉老，若是想要做到是真的不簡單！」

  付正義的斬釘截鐵、讓劉老很是疑惑，他本想開口卻是注意到田秘書在咳嗦，話到嘴邊便改了。「慈善方面的情況我不太熟悉，這樣吧，你等我回來看看規定再說……」

  拄著拐杖回到了房間，劉老坐下來之後便讓田秘書說說情況。

  「劉老，同樣的一件事、若是讓私人去做也許二十萬就夠了，可若是牽涉的部門越多、辦事的成本也就越高，國內目前可沒有這種公開帳目、接受民眾監督的先例。香港邵先生多年來致力於為內地捐資建造教育教學設施，耗費巨大、可聽聞他本人也是頗有微詞的……」

  「沒有先例不代表就不能去做！小付說的那個來自於美國的慈善會這幾年我也是有所耳聞的，若是小付跟這個慈善會真的有所牽連，那豈不是說他在兩年前就開始回饋社會了？」

  田秘書沒想到劉老想的竟是這個方面，猶豫了片刻才說相關情況自己並不是特別的清楚。

  「不清楚那去查一下！如果小付說的是真的，那不妨找相關部門溝通一下，按照那女孩所表現出來的能力而言，若是在小程所指揮的行動取得階段性勝利的時候，那幾十個億所能賺到的利潤也不是個小數目，捐些出來搞一些國家目前所關注不到的層面，於公於私總之都是在為民辦事兒嘛……」

  見劉老主意已定，田秘書也就趕緊應了下來。

  不過他在將這邊同意接受指揮調度的事兒告訴程志江的時候，對方卻是大為光火。

  「田秘書，哪裡有這樣的？既然上面要求的就是集中統一，怎麼能這麼搞？」

  「程總，劉老剛跟付總見過面，付總承諾接受統一調度在有所盈餘的情況之下，所獲取的利潤是會全部捐出來，若是這一條其他人也能夠同意，我相信劉老是很願意為這事兒專門去跟領導們匯報一下……」

  程志江啞然。

  這樣的條件，哪裡是能答應的？

  雖說滿肚子火，但他還是立刻便笑了起來。「既然如此，那說不得也只能是為讓這部分資金走個後門了……」

  掛斷電話，田秘書很是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

  上面的方針在一周前才明確下來，雖說並沒有明說會投入多少的資金，但這次金融保衛戰是只許勝、不許敗的，既然定了調、那國際遊資就真的只能淪為不堪一擊的土雞瓦狗了，身為總指揮的程志江做的再差、也不過是功勞的大小而已，哪裡會有丁點的風險需要承擔的？

  暗自感嘆，但田秘書還是在將跟程志江的通話內容匯報給劉老之後，便趕緊去了解關於慈善捐款的事宜。

  在餐廳喝完了那杯伯爵紅茶，付正義便問唐嫣對這裡享用下午茶的感覺？

  「味道只能算是一般，還不如昨天我從外面帶回來的糕點好吃，」說到這裡唐嫣嘟著嘴猶豫了片刻，這不好意思的指了指窗戶的方向，壓低了聲音道。「不過剛才坐在那邊的人似乎是大明星，你注意到了沒？」

  面對劉老的時候付正義哪裡敢分心，因此這時採取瞄了一眼，見那邊坐著的是幾個遊客便笑道。「在半島酒店享受下午茶的明星很多的，看到一兩個哪裡會意外？」

  「不是哎，我看到的好像是哥哥！我特別喜歡他陰鬱且內斂的表演，《縱橫四海》更是我的最愛……」

  不等唐嫣的話說完，付正義可就猛地支起了身子。「哥哥？張國容？」

  「是呀，我好喜歡他的！」

  唐嫣的欣喜，並未感染到付正義。

  愚人節和文華酒店，時間和地點，這兩樣在他的眼前逐漸匯聚成了令他曾經為之而扼腕、哀痛的黑色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