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風險與收益

  站在窗口目送著她坐上了計程車，付正義這才離開房間去找許志成。

  不過他在電梯間所遇見的神情古怪的侍應生，付正義在踏進許志成的房間後才想明白原因。

  坎蒂絲昨天所戴的那頭套，乃是一個樣貌普通的中年婦女模樣，想必在電梯間所遇見的那侍應生一定在奇怪於他這個住在豪華套房裡的東方人癖好很是特殊！

  見付正義坐下來臉色有些不好，許志成猶豫了下還是掏出了便簽薄開口道。「付總，昨天晚上在您跟那俄國人喝酒的時候劉樹根對他進行了調查，遠東石油公司的高管中沒有一個叫卡季耶維奇的人，其老闆在官方正式文件中被稱之為羅曼，這個人出生於1966年，其一歲時其母親死於流產手術，在二歲時他的父親在一次建築地盤事故中死亡，後來他被叔父接到了莫斯科撫養長大，退伍後考入了莫斯科國家法律學院並取得了學位證書……」

  知道許志成想要說的是什麼，不過付正義對於這個人的情況卻是知道的更多，於是等他將劉樹根的調查結果說完之後便問道。「那劉樹根有沒有拿到這個羅曼的照片？」

  「沒有！據說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這個人從來不接受媒體的採訪，並且其個人情況也不被外界所知曉，目前所能調查到的就是此人擁有一個石油公司、兩個大型礦業公司，在莫斯科郊外有一處價值約一億美元的莊園……」

  聽到這裡付正義便笑了起來。「也就是說，劉樹根認為卡季耶維奇是個騙子，他跟那個法國人串謀演了一場雙簧，對不對？」

  許志成撓了撓頭，以沉默應對。

  付正義問。「對了，昨天將我送進房間之後，坎蒂絲是以她本來的面目出現的、還是以中年婦女的模樣出現的？」

  「本來的面目……」

  付正義嘆了口氣，掏出手機便撥給了陳程楊。

  「你報警了沒？」

  陳程楊的第一句話是用吼的方式，付正義將手機挪遠了些，很是有些無奈。「你也認為那俄國人是騙子？」

  「當然了！劉叔在你倆喝酒的時候就找人去查了那傢伙的底兒！遠東石油公司根本就沒有卡季耶維奇這個人，而且法國博彩公司也不會雇科西嘉人去進行債務的追討，目前唯一沒查到的就是那個法國人貝爾納的身份……」

  等陳程楊嚷嚷完了，付正義便問道。「劉樹根在你身邊嗎？我想跟他說兩句……」

  「付正義！趕緊報警啊！真的不能再耽誤了！五百萬美元啊，那可是五百萬美元啊！」

  嚷嚷了一通，陳程楊在將電話遞給了劉樹根的同時還叮囑道。「劉叔！你也幫著勸勸，這錢可不能就這麼被騙走，五百萬美元啊……」

  接過電話劉樹根便說。「付正義，那個俄國人昨天回到酒店就一直沒有離開房間，午餐是讓人送進去的，他的三個保鏢中有一個曾經下樓買了條煙，看目前狀況他們倒是沒準備逃跑，不過就是那個叫做貝爾納的法國人還沒有找到……」

  付正義問。「劉叔，昨天是您跟許志成將我抬回房間的？」

  劉樹根愣了一下，跟著便回答道。「呃……是啊。因為你在電梯間裡吐了，所以我只好幫著小許將你送進房間，不過我已經忘了這事兒了……」

  明白對方是在告訴自己關於坎蒂絲的事情他不會說出去，付正義可算是放下了心。「劉叔，謝謝！」

  「不用客氣。不過那個俄國人的事情你需要早點拿主意，時間拖長了被騙走的錢可就真的收不回來了……」

  「劉叔！非常感謝您的警覺。不過我不認為卡季耶維奇是騙子，所以如果您派人監視或者是跟蹤他們的話，那麻煩您立刻將人撤走！」

  劉樹根皺起眉頭。「你確定？」

  「我確定！而且是非常的確定！麻煩您了……」

  「好吧……」

  掛斷電話，劉樹根衝著陳程楊搖了搖頭。「少爺，他要求我將人撤走。」

  陳程楊愕然。「不能撤！他可是刷出去了五百萬美元！我媽說這種大額資金的到帳需要有二十四小時的！只要在資金到帳被轉走之前能確定他們是團伙詐騙，那報警追回資金的概率就相當的高！」

  劉樹根搖了搖頭。「少爺，你的這個同學對這筆錢是根本就無所謂的！更何況那個俄國人還雇了個高手，我估計安排去監視的人早就已經被發現了，如果最後這人根本就不是騙子，那我們現在所做的就是在幫倒忙……」

  「被發現了？不至於吧？」

  「對方是來自於內務部的，監視、跟蹤、收集情報可都是這些人的看家本領！還有啊，你別覺得那傢伙體格不是特別的健壯，可再多的街頭混混也是近不得身的……」

  不等劉樹根將話說完，陳程楊便賭氣道。「好吧好吧！既然他自己都不怕被騙、我們還管那麼多幹嘛！撤！立刻撤！以後也不管了！好心當成驢肝肺，忙裡忙外的到了最後還里外不是人了……」

  見陳程楊氣的跑了，劉樹根嘆了口氣便拿起了電話，在將在安排在酒店對那俄國人進行監視的撤掉之後，便又撥了個電話給他的朋友，詢問對那個名叫貝爾納的法國人的調查如何了？

  「貝爾納並不是官方博彩公司的職員，他的老闆是個私營博彩公司的股東，目前歐洲有許多類似于貝爾納這樣的中間人，他們專門為高端客戶提供服務，還可以接受電話投注，因為其賠率遠比官方開出來的要高，所以很受外國人的歡迎……」

  劉樹根鬆了口氣。「那也就是說，如果這個貝爾納帶著科西嘉人去收取賭金、也就是屬於正常的行為？」

  「對，一般來說這些非官方的博彩公司都會給予客戶一定的信用授權，只有超過某個數值才會派人過去進行債務追討。不過這種公司若是收到了空頭支票，那後果可就嚴重了，作為中間人的貝爾納是必須為這筆錢負責的……」

  既然關鍵的貝爾納已經被確定了身份，劉樹根也算是鬆了口氣，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撥通了付正義的電話，將剛剛獲得的情況告訴他。

  「也就是說，昨天帶著科西嘉人去土耳其飯店找卡季耶維奇追債的那個法國人貝爾納，實際上是非官方博彩公司的正式職員？」

  「嗯！可以這麼理解。而且既然這個貝爾納是帶著科西嘉人過來追債的，那也就是說那個俄國人應該是他的老客戶，能夠獲得博彩公司高達五百萬美元信用授權，應該都是些有錢人。」

  「那這樣一來，不就是相當於通過貝爾納變相的證明了卡季耶維奇並非是騙子？」

  「小付，即便說卡季耶維奇不是騙子，但你要知道一點，能夠僱傭出身於內務部的保鏢、其身份也是相當可疑的，所以……」

  說到這裡劉樹根停頓了片刻，這才接著道。「我還是建議你少跟他來往！雖然我不清楚你是因為什麼原因而想要跟他交往，但作為一個過來人、我還是想要勸勸你，有時候風險遠大於收益，而且因為他的國籍有時候風險的到來會突兀且難以抵禦……」

  知道劉樹根是好心，但付正義還是在掛斷電話之後便撥通了卡季耶維奇所住酒店的前台，要求將電話轉接到房間裡去。

  正躺在沙發上用冰袋敷臉，卡季耶維奇聽聽接電話的保鏢說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年輕人來的電話，趕忙接了過去。「嗨，睡醒了沒有？」

  「付？我親愛的朋友！你難道沒有宿醉的苦惱嗎？」

  「也許是我們東方人的體質問題……」

  「哈！我真的是太佩服你了……」

  客套了幾句，付正義便問現在過去拜訪是否方便？

  「當然方便！當然方便！昨天我實在是喝的太嗨了，竟然忘了要你的名片又或者是聯絡方式了，中午我醒過來的時候才察覺到這一點，太不好意思了……」

  將電話掛斷，卡季耶維奇的臉色卻沉了下來，衝著躲在窗簾旁、手裡拿著個高倍望月鏡的保鏢開了口。「尤金，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五分鐘前全都撤走了，一些很不專業的小傢伙，跟國內是沒有關係的……」

  卡季耶維奇站起身走了過去，見停在馬路對面的那輛黑色旅行車真的已經不見了，這才鬆了口氣。「尤金，你確定他們跟國內無關？」

  「是的。這些人絕沒有經受過專業培訓。我早上去樓下買煙的時候，他們之中有一個竟然還試圖過來摸我的口袋，簡直是可笑至極……」

  卡季耶維奇的表情卻是越加嚴肅了。「尤金，會不會是對方想要麻痹我們？又或者只是他們的一時疏忽？」

  尤金皺起了眉頭。「BOSS！對於我們來說，丁點的疏忽都預示著失敗，以及死亡的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