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舉頭三尺

  太意外了。

  導致一系列事件發生的那槍手，竟是在元旦前的這一天在香江被找到了。

  不過並不是香江警察立了功，而是曾經與付正義有一面之緣的義安財務公司的美女老闆解安怡的手下，將這個逃到香江的傢伙給逮住了。

  一想到最後竟是解安怡這個看起來嬌弱的女人給搞定的，付正義就心裏面就有種強烈的違和感。

  那槍手是個南方人，來魔都這邊是跑單幫、想撈筆快錢的，他若是落到了香江警察的手上，想必有些情況還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夠被審出來，可這小子倒霉就倒霉在是被義安財務公司的人給逮住了，不到六個小時就全都交代了，收到了來自於解安怡的傳真，付正義也就只好給海建國去電話表示感謝。

  「小事兒一樁，涉槍是觸了紅線的，雖說香江回歸之後這邊的治安依然不是特別的好，可這種害群之馬對香江本地人而言也是不能接受的，小解跟內地公安也有聯繫，了解到這傢伙竟然是被人在兩個月前叫過去的，所以當時也就有所留意……」

  海建國越是不肯攬功、付正義心裡可就越是沒底，不過既然這個槍手已經被抓住、而買兇的人也被確定是銀河電子集團的董秘賀天，他倒是鬆了口氣，每天都需要防著被人打黑槍的日子，實在是太不舒服了。

  心裏面一直繃著的弦兒鬆了下來，結束了跟海建國的客套之後付正義便拿出隆德公司華東負責總負責萬梓峰所寫的那份東西，仔細看了一遍、心情又好了不少。

  這一次事情解決的如此之快，是在萬梓峰被他所認出來的瞬間就已經註定了。

  隆德公司乃是國內金融市場上的一個奇葩，萬大老闆更是個奇人，此人短短几年就通過控制三家上市公司、接連控股或者是間接控股證券公司、擔保公司、信託公司、租賃公司，讓隆德系在三年的時間裡就掌握了一千多億的金融資產，若不是因為萬大老闆過於自信和執著，也許他真的有機會成為華夏的巴菲特。

  不過現在嘛，隆德公司正處於破產的邊緣，萬大老闆是不敢得罪任何人的。

  曾經認真研究過隆德系從誕生到發展、由輝煌走向覆滅的整個過程，所以付正義才會對隆德公司的主要人物非常熟悉，付正義甚至覺得若是昨天他在總經室里再多說幾句，搞不好真能將萬梓峰嚇得尿了褲子。

  前世各種訊息的廣泛傳播，再加上他本人曾經從事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下單員工作，所以許多被外界視為『謎一般』的事件，在他的面前就顯得毫無遮掩了，如果他願意，甚至昨天可以當著萬梓峰的面、將隆德系主要人物的特徵和各自或是奇葩、或是變態、又或者是不為人知的隱秘習慣都抖摟出來，讓他覺得『舉頭三尺有神明』的說話絕非是胡亂編造的。

  七號遭遇了槍擊，近一個月他都沒有離開過鴻口花園了，臨近中午見柯雅媛拎著食材準備進廚房，便笑著說『從今天開始、你可以解放了』。

  「啊？難不成是那槍手給抓住了？」

  「太聰明的女人不討喜……」

  柯雅媛得意的一挑眉。「不討喜就不討喜唄，只要我們家楚軍沒意見、就不怕！」

  柯雅媛的性子倒是一如既往的直率，付正義得知楚軍還在邗州對新廠區進行驗收，便說叫上黑子一起出去找個地方好好打個牙祭。

  坐進奔馳S600防彈車，柯雅媛見那塊被槍擊的玻璃已經換掉了便問道。「股份的事兒真搞定了？」

  「搞定了，既然銀河電子集團同意下周五開臨時股東大會，那等放完假、你就去找些會計師和審計師準備開工，銀河股份的帳目封存之後立刻開始盤查，我不信賀剛這些年手腳會幹淨、做出來的帳目也能滴水不漏……」

  「可就算是雨瑤銷售公司的那部分股份能拿回來，我們也只占到了40%的股份，沒辦法一下子就改組董事會、將賀剛給趕走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賀剛的膽子比之前所想的還要大，他妹妹在八年前去了美國就是為了給他們賀家留後路的，這一次要不是因為槍擊事件我還不會想到這方面的事兒，反正等審計結果出來就知道了。」

  「我還巴不得能在這邊一直待到過春節呢，鵬城那邊的事情只要按部就班就成了，每天我在辦公室里基本上都是在看報紙、玩遊戲……」

  想調侃兩句的，不過柯雅媛的氣質慣來比較清冷，何況年齡的因素也讓付正義覺得某些玩笑並不適合，於是到了飯店點了一大桌菜之後，就招呼著這段時間屬於保護著他的許志成一起喝兩杯。

  「劉叔說只要在工作時、無論僱主如何要求都必須保持清醒和警覺，其實單我一個人的話是照應不過來的，以這家飯店的情況、最起碼需要有三個人才能形成穩妥的保護……」

  不等許志成說完，黑子可就哎呀怪叫了起來。「呦呵？沒想到啊，你這些天怎麼懂了這麼多啊？我可是記得你之前只是在工廠那邊當安保隊長的，拿著手電筒、在廠區里勤轉著點也就成了！」

  許志成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神情間有些窘。「劉叔給了我本筆記，這些天將裡面的內容吃透了才知道保鏢跟保安的區別……」

  付正義也來了興趣。「這些也是還能通過看筆記學？劉樹根給了你什麼號東西，拿出來大家一起瞅瞅……」

  巴掌大的一本工作記錄，邊角都已經磨得起了毛，但裡面的內容卻是劉樹根用工整的字跡所抄錄的關於保鏢所需要注意的細節。

  湊到付正義身邊看了幾眼那筆記本上的內容，黑子感慨了起來。「付總，就許志成一個人肯定確實是顧不過來的，我這身板也就是撐個場面的，真要是說專業還是上次在邗州見到的那個女毛子厲害，一個眼神過來我就給驚得寒毛直豎，確實是有真本事的……」

  「你說的是保鏢普特諾娃？」

  「嗯嗯，就是那個俄國女人，長得漂亮、身材好、身手也棒，我估摸著就我這樣的三、五個都不一定能近不得了她身，槍擊那天我估計要是換成她在你身邊的話，那槍手估計車沒停穩她就要踩油門了……」

  許志成耷拉下了腦袋、很是有些自責。「對、對不起啊，那天我是真沒反應過來……」

  拍了拍許志成的肩膀、付正義寬慰道。「那天沒你在場估計我真要出事了。不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事兒是誰都不可能想到的。賀赫赫那小子是個蠢貨，關鍵是賀天這傢伙心存不軌，我估摸著那槍手被賀天從南方找過來的目的，可不是專門為了給賀赫赫來報仇的！」

  知道這段時間付正義都忙於針對賀剛的計劃，黑子點了點頭便說道。「付總，現在不是正在裁軍的高峰期嘛，要不要我找點關係從人武部那邊搞份轉業的名單、給公司招些有真本能的退伍兵回來充實下公司的安保力量啊？」

  「有真本事的誰會願意過來給你當保安？你真以為雨瑤置業是財大氣粗的央企啊？」

  「真有能力的、也不過就是提高些待遇而已，我聽說這次裁軍是要裁掉幾十萬呢，地方上哪裡有這麼多的位置妥善安置？最後肯定會有些有能力、沒門路、不願意回原籍的要到社會上來找工作？前幾天跟剛子還在聊呢，邗州的那網吧里全都是些漂亮的年輕女孩，不找幾個能鎮住場子的當保安，總不能天天讓派出所的人就近蹲守吧？」

  一想也是，邗州的網吧搞起來之後還真的是需要招些保安來的，自己最初的計劃可不是只開一個網吧就拉倒的，因此付正義也就將這事兒安排給黑子，不過要求所招到的人必須先進行下心理測試。

  黑子有些懵了。「心理測試？幹嘛呀？」

  「戰爭後遺症，在國外被稱之為PTSD，翻譯過來也就是創傷後應激障礙……」

  黑子一臉的震驚。「這個你都懂？可你說的我怎麼就聽不明白呢？」

  瞄了許志成一眼，見他神情間有著驚奇，付正義便繼續說道。「這種症狀屬於心理問題，最大的特點就是患者不相信他人。若是留在部隊裡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可一旦進入了社會就會有焦慮、恐懼、自責、煩躁等一系列的症狀，嚴重的話會導致比較大的麻煩……」

  說到這裡見許志成只是皺眉、並無特別強烈的反應，付正義這才繼續道。「史泰龍的《第一滴血》，其實所表現出來的就是這種症狀。尤其是那些曾經執行過任務、開過槍、見過血的士兵，大多會在退伍之後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從這種症狀中擺脫出來，融入和平環境的生活。」

  「付總，你說的太對了。我、我退伍的那時候可能就是存在著這樣的問題……」

  見許志成說話時滿臉的懊惱，付正義徒然間有了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