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釐清頭緒

  在忐忑不安之中，當華雲芳扶著張文武走進了機艙、坐下來之後，她的心才算是落回了肚子裡。

  臉色晦暗且還處於虛弱之中的張文武，握住了她的手拍了拍。「別擔心，那小子在外國還有好大的產業呢……」

  「阿武，過安檢的時候我真擔心出事兒！」

  張文武笑了起來。「過來送東西的人不是說了嘛，這兩本護照本身就是真的，只不過是換了個照片、改了個名字而已……」

  「你呀你呀，當時怎麼就那麼衝動啊，對方人那麼多呢，手邊又沒個趁手的傢伙、怎麼就想起來要衝進去的啊？」

  「哪裡會給那混蛋一照面二話不說就掏出刀、捅了過來機？」張文武說到這裡緩緩了勁兒，這才接著道。「我見正義他二大娘哭著被人架了出來，再聽到她嚷嚷著不許拔氧氣管，我一想到正義跟他堂姐的關係可就沒轍了，本以為仗著我這張臉能鎮住他們一會，可沒想到才進病房就給捅了，真是陰溝裡翻船啊……」

  「你呀！真的是沒以前警覺了，那一刀你稍微再讓開點可不就扎不到了？」

  覺得自己被貶低了，張文武氣的棱起了眼。「你以為我不想躲啊？後面有人抵著我呢！當時能避開要害、已經是不易了，要不然這輩子你就準備守活寡吧！」

  華雲芳臉一紅剛想要罵張文武口無遮攔，可張文武卻是因為連說了許多話、而劇烈的咳嗽起來，臉也脹的通紅。

  輕拍著張文武后背、幫他揉著胸口，華雲芳無奈道。「行了行了，趕緊閉嘴吧！跟個癆病鬼一眼，真不知道當年怎麼就看上了你！幸好人家小付是個仗義的，一個電話連你住院檢查這事兒都已經安排好了，而且東京那邊也有人會接機，省的我們語言不通要抓瞎……」

  「不會啊，越南小鬼子的話我說不了、可小日本的話倒是能說兩句，什麼哭你一起挖、雅蠛蝶、傻你不呦、阿里阿哆、阿麗呀多……」

  一大堆亂七八糟、稀奇古怪、似是而非的日語，再加上正經過旁邊的那日航空姐投過來的古怪眼神，瞬間黑了臉的華雲芳可就一把扯住他的耳朵罵道。「要死啦！你是在哪兒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啊？」

  「嘿嘿，我坐牢的那時候偶爾還是可以去看看錄像的……」

  一聽這個華雲芳可就更氣了。「混蛋！『雅美蝶』也是正經錄像里能聽到的？你給我說實話！跟誰一起看的這種片子？信不信我敲斷你的第三條腿？」

  雙腿本能的夾緊，但張文武反應過來之後可就恬著臉嘿笑了起來。「嘁，真敲斷了第三條腿我看到時候是誰著急……」

  華雲芳臉一紅卻反倒是微笑了起來，那表情說不出來的嫵媚，可那雙眸子裡所閃爍的寒光卻讓知曉她性子的張文武臉色一變、不禁打了個哆嗦，趕緊豎起了雙手表示投降。

  「長本事了是吧？會說日語了是吧？有沒有腿你也無所謂了是吧？真當老娘沒了你就活不了是吧……」

  一連串的詰問，讓張文武苦了臉，知道華雲芳此時已經是動了怒、自己說什麼也都沒用了，靈機一動卻是趕緊咳嗽了起來，引得之前那神情古怪的空姐只好過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空姐的干預，讓華雲芳有火也不能發了，只好跟空姐要了杯水塞到了張文武手裡，壓低了聲音道。「等到了地方看我怎麼收拾你！」

  張文武知道華雲芳是說一不二的，瞬間可就苦了臉，不過等飛機起飛之後他卻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壞了！你的麻煩大了！」

  「怎麼？」

  「你又沒事兒！跑不出來不容易、想要回去可也同樣是不容易啊！這可怎麼辦？」

  華雲芳愣了下這才明白張文武說的是什麼，臉色一變可也就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

  四個半小時之後，從舊金山提前抵達東京的馬克在機場接到了二人、並知曉了華雲芳的顧慮之後，卻笑著告訴她這些都不是個事兒，先讓張文武在私立醫院住下來檢查並休養身體，其他的事情他都會安排的妥妥噹噹的。

  在豪華禮賓車前往醫院的途中，華雲芳見坐在對面的馬克一臉的輕鬆，糾結了許久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馬克先生，請問您跟付正義是什麼關係？」

  馬克有些奇怪。「你們不知道嗎？」

  「他只說會有人主動跟我們聯絡、進行安排，但並沒有詳細解釋……」

  「這樣吧，你可以問一下付先生，他所告訴你們的那肯定就是可以告訴你們的，如果沒說、那你們就將我視為一個朋友。無須擔心，付先生所交代的就是滿足你們的要求、幫助你們處理所有的問題……」

  馬克說著便將兩步準備好的手機遞了過去，示意華雲芳自己打電話過去問。

  接到華雲芳的電話、得知二人已經抵達東京正在去醫院的途中，付正義便說馬克是自己美國公司的職員，以前做過私家偵探，所以有些偏門的事情他是能夠處理的。

  「小付，阿武是不太好回國了，但我應該是能回去的，也不知道這事兒到要花多少錢呢，阿武的存摺和銀行卡就藏在他的床板下面，你過去跟奶奶說一聲取走吧，若是不夠我們再想辦法……」

  「華姐，你這是在罵我呢啊？錢的問題你就別擔心了，武哥也是因為我才會碰上這事兒的，被捅死的那個人叫莊曉翔，兩個月前才刑滿釋放。邗州公安過去之後在他住的地方找到了兩張照片，一個是武哥的、一個就是我的，所以這事兒應該說是我的運氣好，若是那天我先去了醫院，搞不好可就出不來了！」

  「專門針對你跟阿武的？那人可是外地來的，怎麼可能啊？」

  「華姐，你就先留在東京好好照顧武哥吧，有什麼需要的就找馬克，他會幫你們處理好一切的，先不要考慮其他的……」

  掛斷電話，付正義這才重新走進了劉長和的辦公室。

  見付正義進來時似乎比之前輕鬆了些，劉長和便說道。「小付，案情進展說給你聽、是為了讓你想一想自己都得罪過誰、又是誰能幹出買兇殺人的事兒！可不是為了讓你亂來的。」

  「我得罪的人好像有點多，一時間可真想不起來是誰想要買兇殺我了，不過既然許盛軍是個騙子、而莊曉翔也已經是死透了，那這事情邗州公安總歸是要深挖下去的吧？」

  「我們已經在跟那邊交涉了，目前的情況是韓大勇家裡確實比較窮，他二姑的女兒在南河市打工的時候認識了許盛軍，所以韓大勇他媽得知你堂姐付茗婷被銀行開除且溺水昏迷，所以就想著帶人過來趕緊處置財產，於是許盛軍就帶著人一起過來準備助威、恐嚇一下你二伯一家、以便在你堂姐情況不好的時候能夠保住韓家的財產、為他賺取到些辛苦費。而韓大勇先是偽造了你姐的辭職報告，可跟著就因為邗州銀行的那邊的通知而想要拔你姐的呼吸機氧氣管、以便能夠讓你堂姐被認定為工傷死亡而讓銀行多賠點錢，所以也就引出了這麼一系列的事情，搞了個亂七八糟……」

  說到這裡劉長和見付正義已經是怒容滿面、抬手示意他先別急。「這個是有原因的，如果因公死亡邗州銀行要按照你堂姐的年收入賠足二十年的工資和其他費用的，可若是搶救超過四十八小時而死亡的話、那可就賠不到這麼多了，所以韓大勇就在******慫恿下想要去拔氧氣管、放棄治療……」

  劉長和說著就將手邊一份關於工傷賠償的規定推給了付正義，在具體的條文上指了指。

  付正義沒看那份文件，而是盯著劉長和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放棄治療和拔氧氣管置我堂姐窒息死亡能是一碼事？我堂姐是病情穩定、暫時還未甦醒而已，他這就是在謀殺！」

  「小付，韓大勇說這事兒是因為邗州銀行那邊通知，說當時他家裡的親戚們都圍著他在勸、在說他，腦袋一懵就稀里糊塗的做出了蠢事！不過現在關鍵的是他將你堂姐辭職的日期提前了一天，所以邗州銀行也就可以不理會『用人單位不得因職工生病而將其開除』的規定……」

  「也就是說，邗州銀行先忽悠韓大勇偽造了我堂姐付茗婷的辭職報告、然後又以辭職時我堂姐一切正常為由、準備拒付她的後期治療費用，反過來就逼著韓大勇去拔維生設備的氧氣管……所以對於我二伯一家而言，要麼就是告韓大勇偽造文件找他的麻煩、要麼就只能是認倒霉承擔我姐的治療費用，對吧？」

  見付正義片刻間便將邏輯關係給梳理清楚，劉長和不禁有些驚訝，他拿到了韓大勇的筆錄後還是找了法制科的人才將這前因後果搞清楚的！

  付正義此時眼珠都已經紅了，按捺著站起身來道。「劉局，謝了。邗州銀行人事處的是混蛋，可我姐看中的這個韓大勇更是個混蛋！這事兒我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