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官字兩個口

  聽完了付正義所打聽到的情況，華雲芳的臉煞白，想了想便一咬牙道。「小付，這事兒你不能參與了！」

  「說什麼呢？」

  「小付！姐不是跟你見外，不管這事兒最後怎麼去調查，可既然死了人了、那阿武就肯定跑不脫！他跟我說過他這輩子是肯定不會再進監獄的，你把車鑰匙給我，我去接了阿武就離開邗州……」

  「離開？為什麼要離開？武哥是自衛！就算那邊人多、但一定能找到肯說實話的出來，打官司就算是打到高法，我也一定可以將武哥保下來的！」

  「小付，姐知道你有錢、也願意幫阿武，可這事兒已經是死了人的案子，你就算是能保住阿武的命，可你能保證他不會去坐牢嗎？鑰匙給我，記得過兩天你就報案說這車被盜了，我跟阿武到了外地會先跟剛子聯絡，你呢就當沒見到過我，千萬記得你跟阿武的事兒是毫無關係的，要不然阿武萬一被逮住那可就真的是沒救了！」

  華雲芳話說的堅定，付正義也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了想便將錢夾里的現金都塞了過去。「你告訴武哥直奔鵬城去找柯雅媛！途中別坐火車、也別搭飛機！離開前記得換手機號碼，等你們到了我在看怎麼讓你倆能到香江，只要人到了那邊就好辦了！」

  華雲芳鬆了口氣，徒然張開雙臂抱了付正義一下，然後便很是遺憾的說『我要是真有你這麼個弟弟該多好』，便開著車開走了。

  站在路邊抽了根煙，付正義正準備打車離開手機響了，見是個陌生的本地號碼、他猶豫了下才按了通話鍵。

  「一死一重傷！向南的路半個小時後就會被封，時間緊……」

  聽出是韓傳建的聲音，付正義趕忙追問。「會發通緝令嗎？」

  「案情不明，拖一下的話明天才會給省廳發傳真，省內通緝令估計二十四小時後才簽發，全國性質的還達不到條件。」

  付正義心裡一松，繼續問。「那邊到底是些什麼人？怎麼就敢在醫院裡行兇？」

  韓傳建遲疑了下，這才說道。「裡面有個人是南河中級法院審判庭的庭長，叫許盛軍，不過我看著是不像的，我已經招了人跟那邊法院聯繫了，若是有什麼問題這案子還有的攪……」

  「若不是的話會怎樣？能判無罪嗎？」

  「怎麼可能啊！只要是死了人就很難判無罪的！最好的結果就是個過失殺人，三到七年吧……」

  付正義立刻用公用電話將這情況告訴華雲芳，叮囑她一定記得別走邗州南的那些路，繞遠些在一天內離開江省的地界，就能爭取些時間出來了。

  從邗州開車到鵬城有一千多公里，若是正常開車估計要三天，那麼國慶節前怎麼都該到了，付正義記得柯雅媛應該是國慶節當天才坐飛機回魔都的，覺得現在倒是不急著打給她，於是打了個計程車便去了市醫院。

  兩輛警車就停在住院部大樓門口，付正義坐電梯上樓見整個病區都拉起了警戒線，而走廊的牆上、地板上有不少用粉筆圈出來的區域，而在靠近樓梯間的那位置，還有著一大攤人形血漬。

  濃重的血腥味聞之欲嘔，雖說付正義表明身份說想要去付茗婷的病房探望，可守在那警戒線里的小警察竟是連話都懶得說，只是指了指豎在警戒線外的那『禁制通行』的牌子。

  付正義掏出手機給韓傳建去了電話，很快韓傳建便從裡面走了出來，交代千萬別踩到地上用粉筆劃出來的那些圈裡，這才帶著他進了付茗婷所在的那ICU病房。

  隔著玻璃，付正義見裡面的設備運作正常鬆了口氣，正想問具體的情況、韓傳建倒是先開了口。「你姐嫁的這個韓大勇是什麼混帳東西啊？怎麼就這麼狠啊？直接上手就拔了氧氣管，當時有個小護士在場就給嚇的尿了褲子！」

  「農村出來的，我就見過一次面，感覺這人還算是老實，可沒想到會是這樣……」

  見付正義沉著臉，韓傳建嘆了口氣，見左右沒人便壓低了聲音。「傷人的那把刀是軍用匕首，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還有就是你二大娘差點哭斷了氣兒，你最好下去先下去看看……」

  問清楚人在哪兒，付正義下樓見到了二伯一家，二大娘臉上有擦傷，雙眼也腫著、腳踝纏著綁帶，坐下來便問到底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正義啊，你二大娘是瞎了眼啊，怎麼就會覺得那混帳玩意兒是個好人啊！是他親手拔了你姐的氧氣管啊，你二大娘恨不得能撕了他啊，怎麼就能這麼心狠啊……」

  從外面走進來的付爸，見二嫂又嚎啕大哭了起來，拽著付正義出去便將之前所聽到的情況說了出來。

  原來韓大勇帶著他家的親戚過來之後，這邊還以為是親家來探望茗婷的，可沒想到韓大勇在去之前就已經到醫生辦公室大鬧了一場，簽了病人家屬同意不予以繼續救治的文件，還逼著那主治醫生在上面簽了字確認，這才到ICU病房來拔氧氣管、維生設備的。

  「你二大娘見韓大勇拔了氧氣管就上去攔，可被韓大勇他媽推了個跟頭、跟著就被兩個壯小伙給架出了病房，張文武正好進來看到了就上去攔，可之後發生的目前就只有韓大勇那邊所說的了，他們說張文武拔出匕首就亂捅，在醫院保衛科的人過來前便跑掉了……」

  「韓大勇帶過來的那幫人在哪？」

  「有幾個被帶去問話了，還有的在病房那邊，市局的韓警官我也是認識的，他說如果能找到人證、才能採納你二大娘的口供，否則那邊有一個叫許盛軍的是個法院庭長，從證據方面而言他們那邊說的比你二大娘說的要容易被採納，簡直是混淆黑白、無法無天……」

  見付爸也是怒不可遏，氣的手都在抖，付正義趕緊寬慰著說這事兒可不是那邊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先別急，到最後總是會水落石出的。

  付爸過了半天才嘆了口氣道。「難啊，『官』字兩個口，上說有理、下說也有理的，咱家可是沒權沒勢的……」

  付正義攥緊了拳頭，心裏面有著憤怒卻也有著疑惑，他想不明白韓大勇為何敢這麼幹？

  而幾乎就在付正義覺得事情越來越古怪的這時候，兩輛麵包車突然停在了美食街邗州雨瑤公司的門口，車門一開呼啦一下從裡面跳出來七八個壯小伙，闖進店裡便將那些正在挑選手機的顧客給轟了出去，跟著便指著店裡的營業員呼喝著讓她們都集中站在大廳的中央。

  從財務室那邊出來的以女孩過來便要開口，卻個光頭怒吼了一嗓子卻也沒什麼畏懼。

  一個身穿法院制服的三十許男子才從外面晃悠了進來，笑著沖這看起來似乎有些性子的女孩笑了笑，便問這裡是誰在負責？

  「方總！在二樓！」

  「小姑娘不要害怕啊，你看我穿的這身制服、就該知道我們不是什麼壞人，你呢去將你們方總給喊下來，我有事兒找他談！」

  女孩上下瞅了瞅這三十許的男子，轉過臉便衝著樓上喊了一聲，那態度說不上來的囂張，於是這三十許的男子不由得有些覺得奇怪，轉過臉見手機店外面有看熱鬧的開始聚集，便衝著身邊一壯小伙努了努嘴、示意他處理一下。

  壯小伙帶了兩個人將落地窗都遮擋了起來，將暫停營業的牌子掛在了門口、這才進來將捲簾門給拽了下來。

  此時的方大剛在二樓，正跟負責各區銷售的銷售員們談國慶節促銷的事兒，聽到下面的動靜就愣住了，示意會議室的銷售員們都別吭聲，繞到辦公室給付正義打了過去，說有個身穿法院制服的三十許男子帶著幾個壯小伙闖進了店裡，將大門給堵了。

  將之前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付正義便讓方大剛報警。

  雖說已經被氣炸了，可方大剛卻笑了起來。「報警？這事兒可不需要先報警的！我這邊正好開銷售會議呢，我先下去看看是個什麼情況再說……」

  掛了電話，方大剛想了下便將店裡的監控都開了，回到會議室見一幫銷售員都在看下面的動靜，便冷笑了起來。「有人來找麻煩了，你們呢都先給我安安靜靜的在這兒待著，不喊誰也別給我露面！」

  在場的這幫子銷售員，一個個表情可就變得古怪了起來。

  有兩個坐在後面的，竟是幾乎同時將手伸向了擱在牆角的那根不鏽鋼管，等發現對方跟自己的想法一樣，可就都咧著嘴笑了起來。

  方大剛瞪著這兩人一眼便走出了會議室，來到那三十許男子面前便說。「我就是這裡的負責人方大剛，有何貴幹？」

  三十許男子瞅了瞅方大剛，一臉傲然的說。「我是許盛軍，是南河市法院的審判庭庭長，張文武是這裡的老闆吧？」

  「張文武以前是這裡的老闆……」

  「那就找對地方了！」

  許盛軍說著便笑了起來，轉過臉便衝著那一幫子壯小伙們吆喝起來。「好了！開始封存財產，一個個手腳都輕點，一台手機可是好幾千塊呢，摔壞了你們可誰都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