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俗到極致便是雅

  劉明達的飯局，可以說是中秋回家後最為單純的了。

  前個晚上的宿醉，讓付正義即便是幾乎睡了一整天，可感覺上還是沒恢復過來，所以一坐下來他就聲稱自己只喝飲料、滴酒不沾。

  已經從趙虎那邊知曉了前晚上的情況，劉明達也就從善如流只開了瓶紅酒，而趙虎的腳邊則放了一整箱啤酒，打了個招呼便自斟自飲了起來。

  CC舞廳在邗州城已經是標杆式的娛樂場所，所以兩年下來劉明達手頭上很是積攢了不少的現金。

  雖說名為『舞廳』，可勝在乾淨且純粹，交際能力極強的劉明達跟邗州幾個銀行的人也都熟悉，所以他手頭上的資金也就急需找個出路，免得趴在帳上發霉。

  「武哥回來也不願意再當什麼老大了，所以我現在是只要沒人來惹我、我也不參與街面上的那些事兒，不過這麼一來搞的那些城東、城北的那些個所謂的大哥們還都願意到我這兒來玩，還說什麼有事兒只要我開口、他們立馬就給辦了，搞的現在市局差點就派人到我辦公室駐點了，你說我冤不冤啊……」

  說到這裡劉明達見付正義表情未變，便正色道。「正義，我手頭上的可動用的資金有三百多萬，若是投入的項目合適，我還能從銀行搞到兩百萬以上的資金。當然，要是前途比較光明的話，願意進來的資金應該能湊到近千萬，所以今兒就是想請你幫著參謀一下，這些錢該往哪兒投？」

  劉明達既然說的這麼直接，付正義也就問他想往哪方面發展？

  「酒吧、浴室、KTV、保齡球館，甚至是溫水游泳池之類的……」

  聽了之後，付正義感覺是果不其然啊。

  劉明達的思維還停留在了娛樂行業，而且那話語中似乎隱隱還是覺得某些『生意』是有利可圖的。

  付正義端起飲料敬了下趙虎，這才轉過臉問劉明達。「城東小六是新冒出來的？」

  「不算。這傢伙以前是開錄像廳的，嚴打那時候他跑的快沒栽進去，回來後繼續老本行，不少新冒出的就將認他是大哥了。不過這也就是說說而已，市局對這方面管的嚴，有點風吹草動就立刻找上門的，所以現在的邗州城跟五年前是大變樣了，晚上女工們下班都不怕走夜路的……」

  付正義笑了。「那你劉總現在是個什麼江湖地位？」

  劉明達得意的一拍胸脯。「哥不在江湖，可江湖上依然流傳著哥的傳說……」

  付正義當即可就給飲料嗆著，咳嗦著沖劉明達豎起了大拇指。

  「開玩笑的啦！現在大家都忙著找錢呢，武哥那幫子小兄弟們做了個好榜樣，轉了正行之後可是都拽的不得了，在銷售上的那些個皮夾子早就換成了長款的，裡面塞的鈔票都能撐破皮夾了，外面人說這種皮夾子掏出來絕對可以當板磚砸人！所以外面那些個羨慕的眼珠都冒藍光了，誰還願意跟著個只會耍橫鬥狠的大哥當混混？」

  劉明達說的有理，可付正義還是不相信邗州城所有的混混、不良青年們都是這樣的想法，因此也就繼續追問。「那趙虎昨天怎麼就能一下子就鎮住了那幫傢伙？」

  劉明達撓了撓頭，撇了正自斟自飲大吃大喝的趙虎一眼，這才搖了搖頭說趙虎跟自己是髮小，不過十五那年差點一叉子扎死人，之後名聲也就傳了出去，雖說出來後還真沒人跟動過手，可見他黑了臉、混混的都發憷，所以就成了現在這樣了。

  趙虎無奈的嘆了口氣，抬起頭說道。「付總，當年跟我一起玩的那幾個都吃了槍子，所以現在我就算是想當個好人、也沒人信的。索性就這樣了吧……」

  「酒吧在北上廣這些地區剛開始流行，邗州這種連三線都算不上的城市，晚上可沒那麼多的客人，我是不建議做的。KTV若是你想碰那些不乾淨的事兒，我呢就什麼都不說了，你想怎麼幹肯定比我在行……」

  說到這裡付正義停頓了下，見劉明達神色未變這才繼續。「浴室也是一樣，要麼就是大老爺們用的那種大澡堂子，兩塊、三塊錢一張票我估計你是不肯乾的，但若是說票價高的你能想到的肯定是必須要有三溫暖、馬殺雞這類的活動，可真碰了、等掃黃的時候也要歇菜的……」

  「舞廳這邊得了你的指點沒用一年就整個江北聞名了，就連金陵的老闆都過來取經，搞的我劉明達也算是這行業里的名人了！所以雖說我還是想要搞類似的行當，可那些不乾淨的我是不去碰的，所以才誠心誠意向你請教，只要你覺得行、我就立刻著手！」

  「我要是指了條死胡同、你也一腦袋鑽進去？」

  「鑽！我劉明達自認沒對不起你的地方，雖說沒武哥跟你的交情深，可我琢磨著你也不該會害我的……」

  劉明達的斬釘截鐵，讓付正義真的有種飄飄然的得意，笑了笑又想了想，便說道。「一個大前提，那就是別沾不乾淨的事兒！搞浴室也不一定需要有按摩女郎，邗州三把刀是哪三把，你知道嗎？」

  「廚刀、修腳刀、理髮刀！」

  「嗯，其實按摩也就是推拿，屬於中醫的範疇，現在邗州城內的浴室、沐浴中心要麼就是低檔次的、要麼就是不太乾淨的，若是你搞個檔次高、能讓老婆放心、甚至男人們敢帶著老婆一起進去享受沐浴之舒坦的店，那一定是有搞頭的……」

  劉明達懵了。「丁點葷腥都不沾的浴室？」

  「嗯，甚至是敢讓公安局局長、********、********都光明正大的從正門走進去的浴室，你覺得如何？」

  付正義所說的這一番話，驚的劉明達雙眼發直，就連趙虎都一臉愕然。

  過了半響，劉明達嘴角抽搐著問。「正義，你沒開玩笑？」

  「不開玩笑！若是你能找到真正懂行的、手藝高的推拿技師和修腳的師傅，慕名而來的客人們會讓你無需做任何宣傳就可以將這種店開遍全國，甚至是走出國門……」

  被付正義這一番描述徹底驚呆了，劉明達過了許久這才撓著頭說真能行嗎？

  「這種店主推的其實是一種沐浴文化，就跟芬蘭的桑拿、日本的溫泉、韓國那邊的三溫暖一樣，俗到極致便是雅，明白沒？」

  付正義的娓娓道來，讓劉明達那張臉就跟神經錯亂了一樣，又是皺眉、又是撇嘴，糾結了許久之後猛的一拍桌子。「幹了！邗州城以前的那些老浴室里可是有不少手藝人的，擦個背、修個腳那叫一個舒坦！」

  「真幹了？」

  「真幹了！等回去我就安排人去泡澡堂子，只要是有手藝的我就都請過來，不信搞不出你說那什麼能推廣『沐浴文化』的澡堂子！」

  啪啪啪，付正義鼓掌，跟著便將自己所知道的這種純粹且乾淨的沐浴中心的注意事項逐一道來，令劉明達越聽越是激動，那一瓶紅酒竟是彷如是白開水一般給喝了個底朝天。

  「還有啊，之前你說的那KTV，其實也是可以搞的。不過還是那個大前提，不乾淨的別沾，也不需要漂亮女孩撐場面，而且連點歌、放歌的DJ、調音師、混音師都不需要，只要有兩個搞設備維護的，有負責帶客人找到房間的小弟、能說會道的領班，再加上收銀的、小商店裡的售貨員，再來幾個清潔工就成了……」

  劉明達那兩眼瞪得溜圓。「啥？KTV還能這麼搞？」

  「嗯，就是自助式的KVT，也可以稱之為是量販式的KTV，只要進門繳納了費用，愛唱到幾點就唱到幾點，不過需要注意的就是一個，不允許在裡面搞些亂七八糟的破事，誰敢在包廂裡面亂來，有一個收拾一個，該讓公安帶走的就讓公安帶走，保持店裡面的純淨和安全，就行了！」

  付正義越說越是興奮，可劉明達那表情卻是越來越懵，聽完之後瞅了瞅比他還不如的趙虎，便衝著付正義直擺手。「慢點、慢點！你先讓我消化一下……」

  飲料喝的肚子都有些脹了，去洗手間回來之後，付正義這才接著說。「沐浴文化的店需要有好的技師，可這種量販式的KTV則需要比較大的設備投入，不過既然你能拉來資金，那我就建議你將營業場地直接買下來，房子還可以抵押給銀行，這樣一來給外面的印象就會比較好，再搞個充值卡的系統，不等開業就可以回籠不少資金，良性循環下來你就等著一個店變兩個、兩個變四個、四個變八個、八個變十六個吧……」

  「停停停！你說的這前景簡直就跟做夢一樣，你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前世必將會出現的這些娛樂場所，付正義是真不介意告訴與他親近的這些人，自己沒興趣、也沒時間去搞的行當，指點下劉明達這樣的，付正義不覺得有什麼壞處，因此等劉明達終於想明白了之後，這才繼續說。「量販式KTV的贏利點是在啤酒、飲料、小吃這上面，包廂一個小時多少錢倒真的是無所謂的，怎麼經營、怎麼運作，等你有了章程可以再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