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經典對白

  六十八個小時。

  六百三十七塊屏幕。

  三百二十萬美元的票房。

  收到傳真之前，福克斯電影公司的董事卡利多就已經知道了這幾個數字。

  不過他面對著坐在對面、正一臉怒容的派拉蒙影業集團主席雪莉?蘭辛，卡利多還是略有些心虛。

  而同樣在這份傳真被發過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其內容的派拉蒙影業集團主席雪莉?蘭辛見卡利多將傳真件隨手放在了桌上，也便端在手中的咖啡放下，緩聲問道。「卡利多，我們認識有了多少年了？」

  卡利多想了想。「呃……有二十三、四年了吧？」

  雪莉?蘭辛按捺著火氣。「這麼多年了呀，好漫長的一段時間……難道到了今天，福克斯電影公司，以及你本人，就沒有什麼需要向我解釋的嗎？」

  「雪莉，在六月初的時候我就特意提醒過你的，詹姆斯?卡梅隆不是一個很好拿捏的，為了這部電影他耗費了五年的時間，即便是在他拍攝實《真實的謊言》過程中，他也沒放棄去收集各種資料！所以他在被那些帳單搞的焦頭爛額時，【Dream傳媒】的出現讓詹姆斯?卡梅隆覺得是撈到了救命的稻草……」

  卡利多的說辭，令雪莉?蘭辛臉色驟變。「你這是在強調造成眼前這一切的都是我？是我在咎由自取嗎？」

  「不管過程是如何的，最終的結果已經不可能更改了……」卡利多說到這裡瞄了一眼被丟在桌上的那傳真以示提醒，不過見對方的表情越加難看，他搖了搖頭還是補充道。「雪莉，現在的決定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即便是我也無法更改的，難道你不記得好萊塢的那句話了嗎？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有結果，也唯有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雪莉?蘭辛閉上了雙眼，片刻之後才長舒了口氣。「好吧，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我需要福克斯給予適當的補償！」

  卡利多很是鬆了口氣，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是應該的！董事會也覺得為了彌補因為此事而有可能在兩個公司間產生的嫌隙，《怪物史萊克》續集的海外發行權可以授予派拉蒙，但分帳的比例需要在影片進行製作時才能夠開始磋商，OK？」

  雪莉?蘭辛伸出了手，跟卡利多握了握，事已至此，徒勞的去抗議、去發怒是毫無意義的，只有永恆的利益才是關鍵。

  結束了跟雪莉?蘭辛的會面，並且還抹除了潛在敵對的可能性，這讓卡利多渾身輕鬆，於是便提前帶著自己的秘書、助理以及版權律師、合約律師前往酒店的小會議室，準備儘早完成那份協議的簽訂。

  電梯門一開，卡利多就看到了站在電梯外不遠處的【Dream傳媒】的總裁岡薩雷斯，以及他所帶著的那些工作人員，於是便抬起手笑著打了個招呼。「嗨，已經到了啊……」

  見是福克斯電影公司的董事卡利多帶著律師過來了，岡薩雷斯怒不可遏的低吼道。「卡利多！你們這是在搶劫！而且還是使用了極端卑劣的手段所進行的搶劫！」

  卡利多的臉一沉。「岡薩雷斯，請注意你的措辭！派福克斯可不是你所能夠肆意詆毀和污衊的！」

  岡薩雷斯揮舞著手中的那份統計數據嚷了起來。「你們藉助媒體在刻意的打壓和詆毀，難道你就不會為此而臉紅嗎？」

  在卡利多看來，公司所採用的那些手段確實可以說是卑劣，不過再怎麼卑劣也是公司內部的事情，被岡薩雷斯這麼嚷嚷了出來令他有些光火，於是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便沉聲道。「岡薩雷斯，你在迪斯尼也擔任過職務，更有效的手段還沒有被使用！你應該清楚任何一個影業公司都有著更多辦法的……不要試圖以拖延時間的方式阻止協議的簽署！讓開！」

  怒視著卡利多，岡薩雷斯攥緊了拳頭。

  叮……

  電梯鈴聲響起。

  帶著冉穎從電梯裡走出來的付正義，見電梯外站著這麼多人有些意外，等看清楚是岡薩雷斯正跟卡利多對峙，便笑道。「呦，還都提前過來了啊，我原本以為自己會是第一個踏進會議室的……」

  卡利多笑著做出了姿態。「沒問題！您先請！」

  岡薩雷斯無奈的退到了一旁，等隨著付正義走進了會議室坐下，便將手裡拿著的那份數據遞了過去。「BOSS，目前的情況很不好……」

  瞄了一眼岡薩雷斯遞過來的那份數據，付正義沒去接而是直接開口道。「我知道的。戴維在半小時前就收到了消息，時間還有四天，雖然整個周末都沒有好成績，但也不要苦著臉嘛，勝利一般都不會是那麼容易獲得的……」

  岡薩雷斯瞪了在對面落座的卡利多一眼，這才低聲道。「BOSS，明天一早會有更多詆毀這部電影的報導現於報端，夢工廠的傑佛瑞詢問是否需要進行反擊，他已經聯絡了一些主流媒體，以及不少看過這部電影的獨立影評家……」

  付正義側過臉有些覺得奇怪。「反擊？為什麼要反擊？」

  岡薩雷斯愣了下，跟著便急道。「再不果斷採取行動，首映票房破千萬都有些困難啊……」

  「安啦安啦！不要這麼緊張！我倒是覺得正是因為有了媒體和一些影評人士的惡意詆毀和貶低，才會讓更多好奇的觀眾們走進影院，去觀賞這部『有史以來最爛』的電影！」

  付正義的這番話並未刻意壓低了聲音，因此坐在對面的卡利多不由得讚許的點了點頭。「付！我很佩服你！如果你是真的不在意這些的話，我相信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的……」

  「好啊！只要福克斯不要最後因為我贏了而遷怒於你，那我下次去美國的時候會通知你的！」

  卡利多哈哈大笑了起來，從口袋裡取出了名片夾，將一張僅有一個電話號碼的名片遞了過去。「付！就憑你的氣度和坦然，即便真的到最後福克斯輸了，那我也誠摯的邀請你去的我莊園做客……」

  隔著長桌，二人隨意的聊著。

  但【Dream傳媒】和派拉蒙電影公司的律師們卻開始忙碌。

  對賭協議的內容，在早些時候雙方兩方就已經審閱並敲定了，不過在最終正式簽署之前，兩邊的律師們依然需要對正式協議進行逐行逐句的審核。

  一個小時後，當岡薩雷斯代表【Dream傳媒】、卡利多代表福克斯電影在對賭協議上簽了字，三天前因為詹姆斯?卡梅隆而引發的事件也便塵埃落定、無可更改了。

  端起香檳，卡利多拽著付正義走到了會議室的落地窗旁，很是有些感慨。「付！雖然我不太願意承認，但在明顯處於劣勢的時候你仍然能夠笑得如此坦然，這可是我在十多年前才可以做到的……」

  付正義一愣。「你這是誇我呢、還是在自誇？」

  卡利多笑了。「哈！兩者都有吧！不過我很好奇，我擔任派拉蒙常務董事已經十六年了，這些年來的經歷讓我可以做到看淡一切，可目前《公主日記》的票房距離你所預測的數字過於遙遠，目前來說除非出現奇蹟，否則你輸定了……」

  見卡利多的神情間並無傲慢和奚落，僅僅是濃重的好奇和困惑，付正義想了想才開口。「GreedisGood！」

  卡利多思索片刻，雙眼徒然一亮。「GreedisGood？貪婪是好的？應該是出自於1987年上映的《華爾街》中一句相當經典的對白！」

  付正義點了點頭。「您的記性真不錯！有一種觀點，叫做『記住一句話、記住一部電影』，《華爾街》所表達的就是在商業交易中『需要信任，因為一切規劃都在合同之中；不需要忠誠，但只要不違法就可以不道德，』那麼你認可這樣的說法嗎？」

  卡利多神情起了些變化，他怔怔的瞅著付正義許久，先是搖了搖頭、但緊跟著便點了點頭。「付！雖然電影中是這樣表達的，而這也是目前商業交往之中所最盛行的規則，如果以我個人而言，我是不願意贊成的。可身為福克斯電影公司的董事，我必須站在公司的角度去思考、去執行、去謀算……」

  付正義過了片刻才開口說道。「Greed，forlackofabetterword，isgood（貪婪不好聽，卻是好東西）。可這樣的想法被主流社會認可並加以推廣、乃至於去發揚光大的話，整個社會的道德標準就會隨之而不斷的降低！在華夏有句話叫做『在商言商』，用英語來說就是『Businessisbusiness』，有時候我也是在考慮這句話到底對、還是不對……」

  卡利多很是有些驚訝，思索了片刻才笑著揮了揮手。「付！有些事情是沒有對錯的，我的建議是不要因為這些屬於哲學範疇的問題而苦惱！我覺得，你還很年輕，以你的年齡而言不應該去思索這麼深奧的哲學問題，你應該享受、應該去不斷的嘗試，唯一不需要做的就是去思考諸如此類、容易產生困惑和懷疑的哲學問題！」

  本就是有感而發，付正義舉起香檳笑了起來。「好吧！那就讓我們暫時拋開《鐵達尼號》的權益歸屬，好好的喝一杯！」

  兩隻酒杯輕觸，發出了『叮』的一聲輕響。

  但卡利多卻故作嚴肅道。「付！你說的不正確！《鐵達尼號》的所有權益必將屬於福克斯電影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