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疑惑

  坐在返回酒店的車裡，付正義捏著伊萬所給予的那小東西有些奇怪。「一枚袖扣？一枚被磨得已經看不出原本表面圖案的袖扣？」

  「我建議你戴上。既然伊萬說這小玩意會給你帶來好運，我相信他不會說謊的！」

  將袖扣塞進了口袋，付正義問。「伊萬是幹什麼的？」

  「他？如果說拉斯維加斯的賭場代表著這裡的白天，那麼伊萬就是這裡的黑夜！」

  付正義愣了下，試探道。「教父？」

  「不不不，他不喜歡被人叫做是『教父』，他喜歡被人稱之為Patriarchal，也就是族長、或者是家長。當然要是你稱呼他為伊萬，他也不會生氣的……」

  莫名其妙被戴維帶著去見了這個伊萬，付正義是有些不理解的。

  因為拉斯維加斯的治安相當好，各家賭場也都竭盡所能的維持著整個城市的秩序，按道理來說就算自己在拍賣會上狠狠抽了德威博彩公司費曼幾記響亮的耳光，可人身安全怎麼都不該出問題的吧？

  「太陽之中還會存在黑子！再耀眼的光芒也無法徹底抹殺黑暗的存在，不要以為這個國家就真的是民主和自由的，美國夢早就已經破滅了，當權者的醜陋普通公民們是看不到的，可當你擁有的財富膨脹到了一定程度，你就會發現真實的美國就像是被雪白紗布所包裹住的那個傷口，一旦將覆蓋在表層的雪白紗布掀開，下面暴漏出來的的膿血和骯髒會讓你作嘔的……」

  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引出了戴維的長篇大論，認真聽著、認真思索著，付正義在隨著那保鏢回到了戴維的房間之後，就準備告辭了。

  「先別走，我讓我的助理收集了一些資料，有關於德威博彩公司的、也有關於費曼這個人的，少量的則是屬於亨瑞的，我覺得你會希望能夠看到這些很難被迅速打聽出來的情況……」

  戴維的助理敲門進來，將一沓資料遞給了付正義，壓低了聲音說這份資料不能被帶離房間，因為裡面有許多都不是通過正常途徑所搞到的，一旦被外界所察覺，會惹出大麻煩的。

  見時間已晚，付正義便先給劉美佳去了電話，讓她先休息不用等了。

  坐在書房裡開始研讀這些資料，付正義很快就發現裡面許多內容都被用黑色塗色筆所抹除，且這份資料里有些頁的抬頭和頁碼邊角，還隱約可以看到諸如『內部機密』，又或者是FBI的英文縮寫。

  費曼，從十三歲起便是監獄的常客，他成年後的人生更是有五分之四在監獄裡渡過的，據說是兩年前因為費曼幫亨瑞搞定了一件拍品，於是他便獲得了對方的注資和支持，得以在拉斯維加斯建立了名為德威的博彩公司，並成功跟唐金的拳擊賽事掛上了鉤，每次舉報拳賽時都能夠賺到大筆的利潤。

  按照資料最末端的分析，美國監管部門懷疑德威博彩公司涉及洗錢，可因為其公司的資金都託管在唐金名下的某個博彩公司的帳上，所以一直都查不到任何可信的證據。

  關於亨瑞的部分，這份資料中則猜測這位擁有著拉圖酒莊的法國大富豪正在籌集大量的資金，準備通過併購或收購以獲取某些奢侈品的品牌，以其春天百貨為依託，建立全球性的奢侈品帝國，跟法國富豪阿爾諾一爭高低！

  亨瑞的資料最少，且內容也大多都是道聽途說或者是市場上的傳聞。

  喝了足足兩杯濃咖啡，付正義這才忍著倦意將資料看完，走出房間見戴維的助理正身材奕奕的還坐在沙發上看球賽，不由得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

  三點半了。

  將資料放在了茶几上，付正義坐下來問。「為什麼給我這份資料？」

  「戴維先生認為費曼這人過於危險，據警方內部的猜測他應該跟六樁謀殺案有關，只是因為他掩飾的很好、且有人在幫他，而且失蹤者的屍體也並沒有被發現，他才會如此的逍遙法外……」

  「那也就是說，我招惹到了不該去招惹的人，所以最好的方式是趕緊搭乘飛機遠離這裡，並且以後也都不要過來？」

  「不不不，因為資料里的內容許多都未經證實，所以我們也不能確定目前的危險等級，只是這些事情需要讓您知道、並清楚了解，以便可以讓您做出適當的判斷！」

  將夾在費曼資料中德威博彩公司的宣傳彩頁拿出來，付正義問。「費曼所開設的博彩公司是否會賴帳？」

  「哦，不！這是不可能的。費曼的德威博彩公司是掛靠在唐金所管理的拳擊賽事公司下面的，其所使用的資金渠道也是借用的，所以就算是他因為某場賽事而虧大了試圖賴帳，但唐金的拳擊賽事公司也不會允許他這麼幹……」

  付正義聽著對方的講述，逐漸陷入了沉思。

  戴維今天在拍賣會上是想要幫助他的，可等辦完手續進了他的房間之後，他才突兀的邀請自己去拜訪伊萬這位黑暗之中的Patriarchal，並且向其討要了一枚袖扣過來。

  將放在口袋裡的袖扣取了出來，迎著燈光付正義仔細觀察著，最終在其背面的邊角處看到了一個模糊的榔頭圖案。

  「付先生，我的建議是您在拉斯維加斯的這段時間，無論何時都讓這枚袖扣可以被其他人所看到，伊萬先生所具有的地位，在這裡是不允許被挑戰的！」

  付正義抽起了眉頭。「哦？連你也知道這枚袖扣的意義？」

  「身為戴維先生的助理，無論大事小事我都需要能夠搞定，否則對不起他給我的那份薪水、以及他對我的信任……」

  還不是太明白戴維在想些什麼，更不清楚他想通過伊萬達到什麼樣的目的，仔細回想了跟戴維參加拍賣會時的細節，付正義不認為戴維懷有著惡意。

  當然，堅信這一點的原因，也是源自於付正義腦海里關於這位特立獨行、極其有性格的美國富豪的那些描述。

  將資料留在了茶几上，付正義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

  劉美佳已經睡了，但在客廳的桌上她留了張字條，說已經僱傭了六名來自於舊金山的保鏢，明天一早這些人就會抵達酒店。

  看那些資料時喝了兩大杯濃咖啡，所以付正義洗完澡之後依然毫無倦意，想了想便拿起丟在客廳桌上的那些博彩公司的宣傳彩頁，進書房開始了研究。

  距離伊萬德?霍利菲爾德和麥克?泰森的WBA重量級賽事的開始，還剩下四十個小時。

  大致還記得這場賽事當年國內也是直播的，雖說細節方面確實不太記得了，可最終賽事的結果和那場『意外』的發生，可都印在他的腦海里，實在是因為過於特殊而忘不掉！

  隨便找了家博彩公司打過去，付正義詢問該如何下注、如何領取到下注單，如果賭中了又將如何兌換獎金？

  聲線優美的女接線生，不厭其煩的進行著介紹，並且無需付正義詢問具體的賠率，對方便主動表示具體的賠率也是會隨著押注者金額的變化而產生變化的，並不一定會絕對是購買之前所看到的所公布的賠率。

  「先生，打個最為淺顯、簡單的比方，如果某場賽事原本一方的賠率是2.0，可押注這一方的資金如果過於龐大，那麼該賠率會隨著龐大資金的購買而有所降低，也許會變成1.9，也許會變成1.8，每一筆押注都將對最終的賠率產生些微的影響……」

  「OK，那要是我下注一百萬美元去賭伊萬德?霍利菲爾德在比賽時咬了麥克?泰森的屁股，那麼目前上千倍的賠率將會變成多少？」

  「先生，一般來說爆冷的賠率是不會進行更改的，只不過您要是真的投注一百萬美金、且還賭贏了，那麼還請您儘早來兌換獎金，因為您的這筆賭注一定會讓我們公司破產的……」

  得到了這樣的回答，付正義也不禁為這接線生女孩的急智而微笑，掛斷電話之後便盯著德威博彩公司的宣傳彩頁，思索著該如何下注。

  咬鼻子、咬耳朵、踹屁股、罵髒話、毆打裁判員……

  幾乎所能夠想到的在賽場上所出現的意外，博彩公司都開出了賠率，並且有些賠率簡直高的嚇死人！

  OK！

  既然不需要擔心博彩公司賴帳，那麼只需要在賽事正式開始前的半小時下好注，德威博彩公司將會因為無法賠付而破產，費曼這位心狠手辣的傢伙也就喪失了繼續在拉斯維加斯混下去的可能性。

  但是否真的需要這麼做，付正義覺得還是需要斟酌一下的。

  躡手躡腳的來到主臥室，推開門見劉美佳正抱著被子睡得香，付正義看了下時間距離天亮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了，便下樓進了側臥，倒在床上心想，通過合理合法的下注，瞬間就可以將一家博彩公司給搞到破產，可這種仇恨是很難化解的，目前而言德威博彩公司的費曼似乎還沒有達到需要自己將他坑死的程度。

  那麼，戴維到底是在想什麼？

  付正義在入眠之前，腦子便只剩下這個疑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