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對不起

  無論是國稅局的官員還是加州的地方機構，對灣邊證券和佳美銀行的檢查表明，都不存在任何的違規。

  可在稅務官們撤離的這天，佳美銀行的副總裁麥迪將紐約的傳真送到了劉美佳的面前，逐字逐句研讀了兩遍之後，劉美佳便哀嘆著用雙手捂住了臉。

  「美佳，不要沮喪！第二期基金銷售如此火爆，沒有任何的理由不立刻發行第三期產品的！更何況銀行的申請提交上去的這段時間，明確表態想要愉預約購買的資金已經超過了三億！若加上保險箱裡存放著的艾倫和戴維的那一億五千萬，即便是十億的額度紐約的【FL美洲投資管理公司】吃不下去，可打個八折、甚至是六折，應該是絕對可以發行的！要不我立刻跟紐約的托尼協商一下，我覺得是可以說服他的……」

  麥迪的語速越來越快，他見劉美佳雙手捂臉垂著頭一動不動，不禁有些擔心，正準備詢問她是不是身體不適，沉默良久的劉美佳開口道。「不！麥迪，你不要去打擾托尼了，關於額度和第三期產品的問題，我來處理。你……先出去吧……」

  從去年開始，跟紐約的聯絡都是麥迪在負責，徒然間劉美佳讓自己『不要去打擾』，這樣的要求背後所蘊含的可能性，讓麥迪為之而一愣，臉色也隨之而變得難看起來。

  將紐約的那份傳真拿起來打算再看一遍，見麥迪還坐著沒有動彈，且臉色也有些難看，劉美佳先是有些奇怪，但跟著就猜到了原因。

  只不過她所所考慮的，卻不好跟麥迪解釋，因此劉美佳臉一紅、嘆了口氣。「麥迪，別想得太複雜了，也別有任何的顧慮和負擔，第三期基金髮行的問題不單單是紐約那邊，還牽涉到更多……」

  「美佳，《舊金山新聞》所報導的內容，提及到的兩個設立於英屬維京群島的離岸公司，以及所有以【FL】開頭的公司，是否真的是存在著關聯？」

  「麥迪！做好自己的事情，某些事情在應該讓你知道的時候才會讓你知道，就連我自己，現在都不是特別清楚這裡面的奧妙……」

  說到最後，劉美佳的眼前便浮現出【Dream傳媒】和歌手坎蒂絲，怒氣在胸中堆積，之前心裡所懷有的懊悔和忐忑，竟是迅速淡化、消散！

  麥迪察覺到劉美佳的情況有些不妥，也感受到了對方情緒波動似乎非常之大，他見送來的那份紐約的傳真竟是被劉美佳隨手攥成了一團，其手背上的青筋都顯露了出來，目光之冷也是他頭一次看到，於是便趕緊起身離開總裁辦公室。

  劉美佳拿起電話，撥通了付正義的手機，當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時，她的心跳還在不由得加速，濃重愧疚之感令她鬼使神差般的將質問變成了解釋。「正義，我買公務機是因為有這個必要！雖然「獎狀EXCEL」10座噴氣公務機只有兩千英里的航程，但無論是灣邊證券，還是佳美銀行，在未來的兩年內都是需要用到的……

  面積闊達十英畝的那鄉村別墅，就位於舊金山的帕拉阿圖，雖然那邊是整個舊金山最貴的，可史丹福大學就在附近，而且帕拉阿圖的兩個高中根本就不對外招生，乃是整個舊金山地區最好的學區了，三百五十萬的價格真的一點都不貴……

  還有！那輛法拉利550Maranello跑車比我之前開的348還要漂亮，而且專賣店說可以按照我的要求選擇火紅色，所以、所以我才沒辦法抵禦住誘惑的……」

  臨近開學，一大早就前往王健所租的房子，接到電話的付正義很是有些莫名其妙，等劉美佳說完了之後，他才疑惑道。「我沒想要責怪你呀……」

  「那你為什麼不同意發行第三期基金？夢工廠的戴維格芬和前微軟的艾倫丟了兩張支票在我這裡，總計是一億五千萬美元！你要不是因為我胡亂買東西而不高興，怎麼可能會拒絕這些錢？別告訴我說你不需要這些資金了，你從年前起就一直說要儲備大量資金的！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藏著掖著，我知道我買飛機、買別墅、買豪車錯了，可公是公、私是私，你說過不會遷怒的，更不會將情緒帶到公事裡面來的……」

  越說越氣，越說腦海里那個滿頭金髮、有著一雙蔚藍色無辜大眼睛的女孩便越是揮之不去，劉美佳覺得自己心越來越疼，鼻子不受控制的有些發酸。

  「你這都說的是些什麼呀，你買飛機我沒覺得不妥，你沒豪宅也沒問題，買了一輛法拉利更是小事一樁！沒有同意讓紐約的老托尼發行第三期基金，是因為我覺得目前不適合發行第三期，我想的是讓老托尼將前兩期的業績做出來，我有個更好的方法去讓這些富豪們乖乖的將錢送過來，讓佳美銀行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成長起來，而不是需要在未來的一個月內每天都要面對客戶們的諮詢……」

  抽了張紙巾正在擦拭眼角，劉美佳懵了。「啊？你沒怪我亂花錢？」

  「怎麼會因為這個怪你呢？更何況第二期基金的熱銷，明擺著就是因為你一氣之下買了私人飛機、買了豪宅、買了豪車而帶來的影響力的具象化！我覺得那些看到了《舊金山新聞》報導的人一定是因此而認為佳美銀行很有實力、很有底氣，這才會四個小時就搶光了第二期基金的額度……」

  杏眼圓瞪，劉美佳驚訝的站了起來。「你說什麼？我使小性子亂花錢，反倒讓那些有錢人因此而認可了佳美銀行，願意將大筆資金投過來？」

  「對呀，因為遭受了媒體的誤解，身為灣邊證券的執行長、佳美銀行的美女總裁，敢悍然刷出去一千多萬美元，這般豪氣可不就代表著佳美銀行有實力、有底氣，有錢人自然也就敢將錢投過來啊！」

  劉美佳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好萊塢的明星和加州的這些有錢人，就因為我敢刷卡胡亂花錢，他們反倒是對佳美銀行有了信心？」

  「是呀，如果你天天開輛舊福特上班，穿從超市里買的成衣，拎著個破舊的皮包，你覺得哪個有錢人敢將自己口袋裡的錢交給你去管理？」

  付正義語氣古怪的反問，讓劉美佳徹底驚呆了。

  因為憤怒而胡亂花錢，反倒是歪打正著、幫助佳美銀行提升了形象、收穫了信任，美國佬們怎麼會如此的弱智，難道他們就不怕自己所花的錢是屬於他們的嗎？

  劉美佳的疑惑，讓付正義哈哈大笑了起來。「美佳，在美國敢盜用公款那就等著將牢底坐穿吧，每年的四月十五號是美國人聯邦稅的申報截止日，會計師、聯邦稅務官、地方稅務官會查清楚你的每一筆收入和花銷的，要是你敢動用公款，誰都救不了你的……」

  聽到這話，劉美佳才想到了資金的問題，面色慘變。「正義！我的銀行卡里沒這麼多錢呀，我所用的是最初辦理的那張公司信用卡，買這些東西刷的卡是要在下個月的月底前付清的，灣邊證券好像沒這麼多錢……」

  「安啦安啦，老托尼已經將你刷的這一千多萬要求銀行變更為消費貸款，我會讓老托尼提升你的年薪的，不會讓你有麻煩的！」

  自己根本就沒考慮過的隱患，竟然早已經被付正義所悄悄的處理好了，剛剛還在擔心自己會刷爆信用卡、惹來大麻煩的劉美佳，可就被滿滿的幸福感所包圍，眼淚也奪眶而出。「正義，我、我、我對不起你……」

  躲在寒風凜冽的陽台上接的電話，挺著個肚子滿臉幸福的游荷已經衝著自己招了好幾次手了，感覺有些冷的付正義笑道。「美佳，還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嗎？」

  「我、我負責貌美如花，你負責賺錢養家……」

  「那不就結了！現在你連我的責任都搶走了，總不至於是想要要求我去『貌美如花』吧？」

  撲哧一下便樂了，又哭又笑的劉美佳窘道。「付正義！我亂花錢是因為心情不好！可不是真的想要提升銀行形象什麼的，你不許拿這事兒再跟我開玩笑！我會惱的……」

  「好啦好啦，趕緊擦乾淨眼淚，該上班上班，該幹嘛幹嘛，戴維和艾倫的那筆錢就當是購買了第二期基金的，等一個月後基金淨值公布之後，佳美銀行再敞開了去買，我覺得到不了年底佳美銀行所管理的資產就應該能夠達到一百億美元了，到時候國內的代表處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變成分行，到時候你再去買架可以越洋的噴氣機，那不是想什麼過來就能什麼時候過來了嘛……」

  掛斷電話，但眼淚卻根本就止不住，很快桌上的紙巾盒可就空了，面對著腳邊那裝了個半滿的垃圾桶，劉美佳忽然想起了幾年前自己好像也似今天這般嚎啕大哭，可自己那時候還正擔心要被公司開除、要被從魔都趕回縣城去呢！

  拉開抽屜，瞅著被自己放在裡面的那張付正義的照片，劉美佳的眼眶不知不覺便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