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嚴格要求

  東方有句古話，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

  前世當網際網路發展到一定時期，這句話就變成了『有錢能使磨推鬼』了。

  錢，不是萬能的。

  但是，沒有錢可是萬萬不能的。

  坐在涼亭裡面對著那遲緩卻清澈的流水，摩挲著『搖搖』的腦袋、逗弄著前世根本沒有機會存活下來的『笨笨』，將煙盒裡剩餘的香菸都抽完的付正義，雖說覺得嘴裡發苦，可他卻豁然開朗了。

  錢，是幹嘛的？

  自然是需要被花掉的。

  如何花？

  為誰花？

  怎麼花？

  付正義知道自己沒有想明白『花』的技巧。

  可只要開始『花』的話，那想必一定會有反響的。

  想要睡到自然行動，可付正義還是被跳上床來的兩條狗給吵醒了。

  天光大亮，但時間才是早上五點四十。

  年齡大了，睡眠時間少了的二老，早就已經起來了。

  付媽在廚房裡準備給他做最喜歡吃的長魚面。

  付爸則在門口的花園裡修剪著花枝，披在肩膀上的外套都被露水給打濕了。

  連上個廁所都不願意看不見他的搖搖，寧願趴在衛生間的門口守著，也不願意因為付媽敲飯盆的聲響而下樓，這讓洗漱完畢的付正義覺得，搖搖跟自己的緣分真的是割捨不開，捨棄不得。

  「說了早上露水大、露水大，你非不聽……瞧瞧、瞧瞧，全濕了吧……」

  「就你嘮叨，耳朵繭子都給你個老太婆吵吵出來了，兒子剛回家，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我怎麼了？我怎麼了？從早到晚給你們爺倆忙活，老了老了還要給嫌棄……」

  付正義捧著碗在二樓陽台就著醬黃瓜吃著長魚面，聽見樓下二老習慣性的在拌嘴，心境越加的平和。

  吃飽喝足，帶著兩條狗從角門出去，漫步在邗州城特有的街巷中，聽著兩側院落里的聲響，感受著那濕潤卻熟悉的新鮮空氣，他在走進方大剛的小院時，才發現這裡也是大變樣了。

  坐在小院裡帶著個小囡囡在吃早飯的兩位老人，見他進來有所警覺，可等跟在他後面的那兩條狗衝進了院落跑到了桌邊，兩位老人都笑著站了起來。

  方大剛的女兒想要丟下碗筷去逗狗，但被她爺爺說了兩句之後，便苦著臉趕緊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大剛媽給他從裡屋搬了個小馬扎，笑著讓他先坐。「大剛跟小熊出去跑步了，一會就該回來了……」

  聽到『小熊』這個稱呼，付正義嘴角抽動了下，趕緊問道。「在這裡住的還習慣不？」

  「習慣！習慣！比老家的條件那是一個天、一個地啊，謝謝你給我們家剛子的工作，要不然啊，他這樣帶著個拖油瓶的二流子哪裡會有這樣的日子過……」

  帶有著濃重徽省口音的剛子媽，滿是皺紋的臉上笑開了花，一迭聲的感謝著，毫不顧忌的貶低著自家兒子。

  穿著短褲、背心、運動鞋的方大剛跟熊建軍回來了。

  從側屋走出來的那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出來的女孩，跟大剛打了招呼這才注意到院子裡的付正義，女孩愣了下便就驚呼出聲，紅了臉一轉身便躲進了房間。

  溫馨且普通的生活，上有老、下有小即將當新郎的方大剛，在自己家裡竟是顯得有些拘謹了，尤其是在面對馬睿芮的時候，那小心備至、精心呵護的模樣讓付正義都有些嫉妒。

  還沒有顯懷的馬睿芮，紅著臉很是拘謹的坐在小桌旁優雅的吃起了早飯，這引得端著個大碗蹲在旁邊的黑熊嘿嘿直樂，直到羞紅了臉的馬睿芮終於承受不住開始了暴走，被勒令面沖牆去吃飯的黑熊抱怨之聲，倒是讓小院裡的氣氛恢復了正常。

  方大剛父母帶著孩子出去散步了，原本就該是大大咧咧的馬睿芮才終於恢復了其本來的面目，將她跟老爹所結成的同盟是如何跟她媽章亞楠鬥智鬥勇、又如何最終借著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逼迫她媽章亞楠認輸的過程，當笑話一般說給了付正義。

  「章主任可是一校之長，你這樣跟她慪氣不怕將她氣出病來？」

  「哼哼！只有我幸福了我家才能幸福，否則早晚她都是要後悔的！」

  挽著方大剛手臂、將腦袋倚在他肩膀上的馬睿芮，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且甜蜜、舒坦的模樣，讓付正義不由得想到了在舊金山的劉美佳。

  時間到了八點，給小姑付泰章去了電話，原來小姑昨天還是連夜趕了回來，現在已經在廠里上班了。

  開上車將馬睿芮先扔到了單位，三個人加上兩條狗便去了食品廠。

  時隔半年多，小姑的食品廠門前竟是停了不少小貨車，跟開發區臨近廠區的冷清竟是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開著車直接抵在了廠門口，從門房裡探出頭來的門衛剛想要吼，一瞅是方大剛開的車，便趕緊出來將廠門打開，還笑著湊過來告訴他廠長剛從南區回來進了辦公室。

  遞了根煙給衛門的方大剛，見坐在後排的付正義有些困惑，笑著解釋說自己曾經帶著付爸付媽過來參觀，所以門衛也就認識了這車。

  走進小姑辦公室，見她兩個孩子都待在辦公室的角落裡看著書，見自己帶著狗進來就都眼巴巴的盯著那兩條狗，一副委屈且可憐的模樣，付正義笑了。「小姑，孩子幹嘛帶到廠子裡來？」

  「你大伯年齡大了看不住他們倆個小淘氣包，所以我就帶到廠子裡來算了，反正這裡中午也能吃飯還有可以休息的大沙發，省的你大伯給他們倆個折騰……」

  說著話沖兩個孩子揮了揮手，見孩子歡呼著跑去跟狗玩兒，付泰章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哎，這兩個孩子是玩瘋了，廠里用來進行對比的狗們跟他倆都熟了，每天一有時間就在一起瘋玩，搞的這個月的測試結果食量都是大增，我都不清楚是食物本身的適口性還是因為運動量過大導致的食量大增……」

  愣了下的付正義才驚訝道。「已經開始按照國外的生產技術標準搞研發了？」

  「是啊，美國樺魯寵物食品公司的技術標準執行起來並不困難，但他們所提供的一些新配方需要有完整的記錄，所以也就只好硬著頭皮完全依照美國的標準進行生產和測試，估計要到九月份第一批試產的才可以提交過去，如果當時候不能提供完整的原料、生產和加工過程數據，出口美國是沒可能的！」

  「好！很好！非常好！無論是人吃的還是動物吃的，只要能夠按照標準進行加工和生產，等產品達到了出口標準不但利潤率可以提升，企業的發展也就可以進入快速發展期，堅持並嚴格執行相應的技術標準，一定能讓廠里的產品走出國門……」

  「談何容易啊，即便是想要將狗吃的東西銷往美國，其所有的檢驗過程都是依照FDA（美國食品和藥品監督局）、USDA（美國農業部）和AAFCO（美國飼料管理協會）的標準才可以，只要有任何一個部門的抽檢發現問題，那就需要承擔非常嚴重的後果，那邊的行業組織所制訂的嚴格的規範標準，簡直就是變\態級的！同樣的一種東西，如果按照他們的標準和要求進行生產，別說利潤了，能勉強保本就謝天謝地啦……」

  雖然小姑付泰章在叫著苦，可她的眉眼之間卻蘊含著驕傲和興奮。

  想想也是，在國內此時的意識里，出口便是檢驗一款產品質量的試金石。

  對企業而言，只要能將產品銷往國外，那就代表著其生產的產品擁有著毋庸置疑的好質量、值得信任，更別說『食品』這種極少會以成品形式出口的低附加值產品了。

  真沒想到食品廠竟是已經開始著手產品出口的事宜，付正義仔細詢問了其原材料採購流程之後，這才知道小姑為了能讓產品達到出口的標準，竟在春節後就跟附近的農戶簽訂了產銷合同，承諾以廠里的標準進行種植和養殖的農戶們可以獲得更高的收益，還派人去原材料的產區駐點跟蹤和記錄，真正做到了能從源頭保證產品的安全性。

  正在思索，見小姑還想要將廠子裡的帳本給拿過來，付正義搖頭。「得了，這些東西還是您收著吧，我過來就是想要看看廠子的發展，沒想到比想像之中的還要好，目前的社會環境就是希望能夠招商引資，想必廠里跟美國樺魯寵物食品公司合資之後，相關部門不再有任何的刁難和推諉了吧？」

  「是啊，這種事說出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老外的錢又不是什麼稀罕貨，可當這工廠說是獲得了美國一公司的合資，不但工商稅務部門是一路綠燈放行，就連用電、用水、排污等所有之前存在『吃、拿、卡、要』的部門都老實了，附近的派出所也得到了通知，要求每天最少兩次過來進行巡邏，唯恐驚擾了廠里的那幾位外國『專家』和『投資人』……」

  小姑的講述之中，蘊含著濃濃的鄙夷和嘲諷，可聽在耳中有所觸動的付正義，卻是徒然間想到了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