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必須抓緊時間了

  「蔣老師，昨天的晚自習我是真有事，章主任那口氣太沖就讓我也衝動了，所以我才會據理力爭的嘛……」

  聽到這話的班主任蔣煙嵐，表情變得越加無奈了起來，她長長的嘆了口氣，又好氣又好笑的在付正義肩膀上拍了一巴掌道。「你呀你呀，都這麼大個人了，你也該是個知道好歹、分的清好壞的，可怎麼就不能安生些呢，距離畢業沒多長時間了，以你的潛力來說只要稍微努點力，考上個二本應該是沒問題的啊……」

  早自習剛剛開始，就被拎出教室站在走廊上挨訓，比班主任蔣煙嵐高出不少來的付正義雖說是在挨罵，可他知道班主任蔣煙嵐是真心為了學生們好，也是極為護著她的學生們的，因此打心底里尊敬她的付正義，也就索性直說了。「蔣老師，我除了英語跟語文之外，數理化是真的學不下去了，高考我會參加的，但沒有報任何的希望……」

  「既然知道英語跟語文還不錯，數理化雖說成績提高比較難，可你只要比以前努力那麼一丁點，你完全是有能力考個二本的……」

  感受到被關心的付正義，雖說很不願意讓自己尊敬的班主任蔣煙嵐失望，可他的未來已經規划過了，這時間馬上就要到十二月了，他知道自己沒辦法再保證每天都到校，因此也就不準備繼續隱瞞。「下個月開始我的事情就會非常多，下學期更是可能會經常請假的，到時候根本不可能將精力放在學習上……」

  「請假？你爸媽知道嗎？」

  「我會讓他們寫好空白請假條自己填日期的……」

  聽到這話愣了下的班主任蔣煙嵐，氣的是連拍了付正義幾巴掌，見他不躲不閃還面帶歉然，覺得這學期開始這學生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的蔣煙嵐，是既為這學生的成熟而高興，可也為這學生不肯能力學習而失望。

  「外面的世界是很精彩，可是你現在就去闖將來很可能是要會後悔的，知識只有學到了才是屬於你的，否則就永遠不會主動被你所掌握……」

  知道每一個學生將來都會格外懷念在學校的時光，因此班主任蔣煙嵐也是掏心窩子的在勸，同樣清楚知道這個道理的付正義，不由得覺得自己眼睛有些發酸，深深吸了口氣便後退了一步，畢恭畢敬的給他的班主任蔣煙嵐鞠了一躬，心情激盪之下便張開雙臂，上前抱了抱他平生最為尊敬的蔣老師。

  「我在閒下來之後一定還是會上學的，您說的道理我都懂，也知道您都是為了我好，我感激、我尊敬、我非常的敬佩您，可我現在確實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希望您能夠理解和體諒……」

  被付正義這麼徒然的一抱，嚇了一跳的班主任蔣煙嵐正準備發怒，可他隨後說出來的話蔣煙嵐也是能聽出真假來的，一時間她不由得愣住了，側著臉仔細的瞅著站在面前的大男孩，知道這孩子心意已定，不是自己繼續勸下去可以改變的，想都剛才那飽含著感激、但過於突兀的擁抱，笑容在班主任蔣煙嵐的臉上綻放開來，她輕拍了拍付正義，示意他可以回班了。

  早自習的時間，教室里能夠看到走廊里那一幕的學生們，早就已經震驚的失語了。

  等付正義走進來、班主任蔣煙嵐離開，這才炸了鍋。

  只不過跟班主任攤了牌的付正義，心裡也並不舒服，他覺得是自己辜負了老師的期望，可馬艷紅的問題卻是他必須趕緊想辦法去解決的，因為那可是牽涉到了兩條人命啊！

  什麼工作不好找啊，幹嘛非去甘泉路的服裝店啊！

  你難道不知道那裡將是你噩夢的開始啊！

  腦海中剛冒出了這樣的質疑，付正義就知道這是自己在遷怒了。

  馬艷紅怎麼可能知道她的選擇將會怎樣去改變她的未來，更不可能知道因為她提前輟學進了那服裝店，可能會給她帶來何等的屈辱，和可怕到無法承受的後果！

  垂著頭望著面前的那攤開的書本，但付正義滿腦袋的疑問。

  他無法確定馬艷紅所上班的那店鋪，是不是就是那家令她後來香消玉損的成衣店，可他清楚的知道，現在就是因為他的重生改變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會讓這個女孩提前輟了學，比原本的人生軌跡提前了七八個月就進了社會這個大染缸。

  好不容易他熬到了第二節課下，出了教室他就去了初中部，九班後門的那小男孩告訴他，今天馬艷紅沒有來上課，平時就算馬艷紅會遲到，但她絕不會不上第二堂課的。

  站在後門口的付正義，剛過來時就引起了教室里老師的注意，見他還跟班上的學生悄悄的說著什麼，於是那老師便走了過來，很是嚴肅的問他有什麼事。

  看到那老師抓著的是語文課本，猜到這就是馬艷紅班主任的付正義，瞅著站在他面前板著臉、滿是懷疑模樣的這位中年女教師，冷哼了一聲掉頭就走，對於這樣刻薄且唯成績評價學生品德的教師，他是不會有任何好感的。

  被一個高年級的學生給無視了，初三九班的班主任氣的手都在抖，可礙於班上學生們都在看，也只好氣呼呼的回去將班裡的學生一頓數落，再次強調畢業班需要全力學習，絕對不能跟馬艷紅一樣放任自流、不學好！

  知道了馬艷紅沒有來上學的付正義，沒有回他的教室，而是在上課鈴聲響起的時候，已經站到了昨天校園東側那座橋下，站上欄杆輕輕一跳，就扒住了那橋下方的橫欄，翻出了學校，取了車子就直奔甘泉路。

  邗州城最先開發的這條商業街，一直會繁榮到06年，這時候這裡的商業正處於上升期，雖說所有的店鋪都是九點前就會開門，但實際上到了中午才會有生意的。

  騎著車子慢慢晃悠的付正義，很快就找到了最大的那家服裝店。

  才剛過了十點，其他店鋪都很是冷清，可這家店裡顧客已經有不少了，占據整整四個門面的『完美』服裝店裡，有著四五個女店員，而馬艷紅似乎是因為才上崗，此時正亦步亦趨的跟在個女店員後面，為一個顧客忙活著。

  見馬艷紅在店裡的付正義，沒下車就騎了過去，去了張文武經常停留的兩個據點這才知道，張文武帶著方大剛應該是在美食街。

  從城南趕到美食街找到張文武的時候，時間就已經快要十二點了，於是特意去了大鬍子骨頭湯館的付正義，要了個臨街的小包廂，等菜上齊了他就問張文武這兩天可有什麼收穫。

  沒頭沒腦的在街上轉了幾天下來，雖說張文武兜里的本子上也記錄了不少行業和相關的內容，但還是些飯店啦、菸酒店啊、桌球店這樣的，只不過讓付正義有些驚喜的，是張文武的記錄中還有著關於這些店鋪的規模、開店成本、租借房屋的備註，顯然他也是上了些心的。

  邊聊邊吃，大多數的時間付正義都在聽張文武說，但最後等到他問要是開店的話，張文武以及他手底下的那幫人能為開店這事湊多少錢出來時，張文武的臉就瞬間垮了下來，扭扭捏捏的吭哧了半天，這才很不容易的豎起了三根手指。

  「三十萬啊？那開個中等飯店也是夠了啊……」

  付正義的話讓張文武的臉立刻就黑了下來，三角眼又棱了起來，怒道。「什麼三十萬！三萬就已經是掙了命的！」

  見張文武是真的惱羞成怒了，知道因為自己馬艷紅的命運將會出現變化的付正義，可不願意再耽誤下去了，他站起身將身後那臨街的窗戶推開，讓張文武過來之後便指著街對面幾個店面說。「其他都先不談，整個美食街上我只看到這家店在轉租，要是由你出面去承租這三間門面，你覺得對方會開出什麼條件來？」

  「這間？原來是個大電器行啊，要是開飯店那裝修什麼的可費錢了，而且就這樣的店面一年十二、三萬都拿不下來的……」

  知道張文武的思路還沒有轉過來，特意找了這個位置的付正義將手指一挪，笑道。「你怎麼就老盯著個飯店啊，你就沒覺得旁邊那家疾信通手機賣場賺的更多？」

  「手機？那東西可貴著呢，整個邗州城不過就兩家私營的店鋪，這可沒法搞……」

  「沒法搞？為什麼？」

  瞅著付正義跟見鬼了一般的張文武，想發火可看他是認真的，於是壓著火嘟囔起來。「沒錢啊！聽說搞這個沒幾十萬根本就進不到貨的，南邊有人搞些水貨過來也就掙個辛苦錢，量小還不能正經開店，走私水貨也是要被抓的……」

  聽到最後才明白張文武還是沒想過正經做生意，他那腦子裡還都是些旁門左道，之前幾次經過美食街將這裡環境都摸清楚了的付正義，乾脆拽著張文武重新坐了下來，在他那本子上開始了寫寫畫畫，片刻後遞過去說。「武哥，賣手機必須正規，否則郵電局是不給你入網的，水貨機就是個短時間的買賣，想要做大做強就必須從廠家拿一手的貨源，雖說資金占用的大些，可利潤是有保障的，我倒沒覺得資金是個問題，反倒是在想那店面怎麼才能盤下來，隔壁的疾信通手機賣場會不會來搗亂……」

  94年的這個時候，手機的進價和賣價相差很大，每一層級的代理商都利潤豐厚，因此這個時候只要是能拿到手機廠家的一手貨源，那可是絕對是財源滾滾！

  可是看到付正義所寫的開店預計金額，眼珠子都驚的要掉地上的張文武，那腦袋搖的可就跟撥浪鼓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