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對大家都好

  將桌上的書本調整好位置和高度，趴下來不到五分鐘的付正義，可就真睡著了。

  就在他睡著後沒多久，有女孩在窗戶外喊了一嗓子『付正義你給我出來』，令整個教室里的同學都扭過頭去看。

  聽到自己的名字而驚醒過來的付正義，還處於剛醒時的茫然之中，反應也是非常的遲鈍，等他察覺到教室里氣氛不對抬起頭轉過臉時，就看到從教室後門衝進來一女生，手一揮啪的一聲將個信封甩在他的桌上，從那信封里灑出來的花花綠綠的鈔票，有幾張竟是飄了起來、飛了出去。

  「付正義我可告訴你！別以為趁幾個錢兒就可以羞辱人！大不了我不上了，想**我沒門！」

  看到那信封被摔在桌上，視線跟隨著一起下移的付正義就聽見教室里嗡的一下嘈雜了起來，等他視力恢復再抬起頭想要看是誰時，他僅看到一個穿著皮褲、個子高挑的女生從後門跑了出去，而他前後左右的同學都跟見了鬼一樣，一個個跟不認識他一樣在盯著他看。

  徒然驚醒所導致的思維混亂，讓付正義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坐在教室角落裡的李穆洋三竄兩蹦的湊到他桌邊，蹲在地上仰起臉瞅著付正義，滿面震驚的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你小子可真有本事啊，這就已經開始在外面包女人了呀，那女孩長得可真夠水靈的，身條好的也是沒話說了，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呀……趕緊的、趕緊的，也給哥們介紹下呀……」

  腦子還有些糊塗，但李穆洋的調侃還是讓付正義清醒了過來，最後那一眼所看到的衝出後門的女生背影，以及那條學生很少會穿上身的黑色皮褲，加上桌上信封中撒出來的鈔票，再一回想對方說的那幾句話，付正義這才明白那女生是馬艷紅，而且對方顯然是誤解了。

  李穆洋調侃的聲音不算大，可他這麼一說卻是將滿教室學生的好奇心都勾了起來，雖說『**』這個詞在94年還沒有大規模的流行起來，但結合著剛才所發生的那一幕、丟在桌上信封里的鈔票，女生那極有誤導性的兩句話，只要不是純粹的書呆子，稍微腦補一下就可以明白，所以教室里安靜了片刻之後便轟聲四起，或悠揚或尖銳的口哨聲，也就瞬間引燃了教室里的氣氛。

  狠狠瞪了李穆洋一眼，沒有料到自己的調侃竟是引起了這樣的後果，見付正義臉色不對的李穆洋脖子一縮，趕緊將飄飛落地的鈔票給撿了過來，放在桌上就趕緊溜回了座位。

  身後不遠處所坐著的佘海波，這時才過來了，將付正義的同桌一屁股擠走，趴在桌上很是羨慕的壓低了聲音開口道。「正義，這麼快就勾搭上我那小學同學了啊，馬艷紅可是盤靚條好一級棒的，說說你是怎麼勾搭上的呀？」

  「拉倒，根本就不是那碼事……」

  「怎麼可能！她可是初中部有名的帶刺玫瑰，外校可有不少人過來想跟她交朋友的，據說為了她可是打過不少次架的，就連東城區五中、一中都有人過來呢……」

  滿教室的同學都在議論，注意到胡亞彤那張臉黑的跟鍋底一樣的付正義，頭疼了。

  只是不等教室里的學生們議論出結果，徒然站在前門的教導主任章亞楠，立刻就讓教室變得鴉雀無聲。

  被教導主任章亞楠冷冷的瞪著付正義，心裡可正亂著呢，他不準備理會這個絕對有更年期綜合徵的老姑婆，問了佘海波知道馬艷紅是在初三九班後，將桌上的書本塞進書包就拎起來準備走。

  站在三班教室前門的教導主任章亞楠見此被氣的火冒三丈，以跟年齡不相符的速度直奔過來，一把就揪住了付正義的書包帶，厲聲喝道。「你想去哪！」

  「離校，回家自習！」

  「你敢！現在是晚自習時間，給我老老實實的坐下來自習！」

  書包帶被拽住了，付正義可不敢用勁去拽，不然這老姑婆摔一下他的責任可就大了，於是一本正經的開口道。「章主任，您這是在命令我啊？」

  沒聽出付正義語調中的不耐，自以為將這學生降服了的教導主任章亞楠，也就繼續提升了聲音。「對！我就是在命令你！給我坐下來安心自習！這不是你們家，說走就可以走的……」

  巴拉巴拉的一通訓斥，瞅著她的付正義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這才開口道。「既然是『晚自習』，那麼就不存在我必須留在教室里的規定，您要是有本事拿出市教委的文件規定來，那我留下來無話可說。可我知道您是拿不出來的，所以我現在回家自習是合情、合理且合法的，您沒有權力、也沒有資格、更沒有道理來命令我必須留下來……」

  慢條斯理的說著，手上逐漸用著勁的付正義將他的書包給慢慢的拽了過來，換了個手拎著轉身就從後門溜了出去。

  在他開始說話的時候，教室里的每一個學生可都聽到了，沒有料到一個學生竟然敢用這樣的口氣、這樣的方式跟自己說話的教導主任章亞楠，等發現手裡攥著的書包帶早就沒了，而讓她丟過一次大臉的學生在她的眼皮底下正大光明的溜了，氣的是捂著胸口趕緊坐了下來，好半天這才緩過氣來，立刻就去找校長進行匯報。

  出了教室來到初中部的付正義，找到了初三九班後發現，初三的晚自習竟然還有老師在教室里監督，他不得不蹲下身躲在後門口，揪了揪坐在後門邊上的那小男生，一問這才知道，早上遲到了的馬艷紅，被班主任狠狠的訓了一通，還罰她將書包掛在胸前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整整一節課，下了課還將她給拎去了辦公室。

  坐在教室靠近後門角落的這小男生，到了最後還特意補充說，以前馬艷紅被訓了是會認錯的，可今天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公然頂撞班主任，最後還被揪到了教導主任章亞楠那裡，是哭著跑回來的，將書包拎上就跑了，不過據說下午有人看到她在高中部晃悠，還在學校北面的涼亭里看到過她。

  師院附中的北面那涼亭旁邊的河，可是能夠通到大運河的，雖說不寬但也比較深，嚇了一跳的付正義趕緊往那邊跑，衝上那涼亭向下一瞅，即便晚上的月亮挺亮，但下面卻是黑乎乎的只能聽到河水流淌的嘩嘩聲，哪裡能看清什麼。

  想到要是因為好心塞錢反倒是令馬艷紅跳了河，那事情不但麻煩、還真的就說不清了，付正義趕忙往下走，跌跌撞撞沿著那河邊一直走到能望見師院附中東側的那橋時，沿途他沒看到有書包啊、鞋啊這些的付正義，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在一輪明月所映照下的河面，波紋起伏水流和緩，但越是靠近那橋洞水流可就越急，知道那橋洞底下有一個很深、很長涵洞的付正義，卻突然看到那邊河面上有著一些似乎是些作業本中的紙片在那橋底下的柵欄口轉著圈，於是他就被心中所冒出來的那可能性，驚得是頭皮發麻了。

  拔腿就趕緊向那邊跑，腳下一個不穩付正義還摔了一跤，爬起來衝過去這才站到了那涵洞南側的護欄旁！

  果然！

  十來張作業本中的紙片，雖然已經被河水浸濕但並未被下面的涵洞所吸走，借著月光的照映他也看不清紙片上都寫著什麼，心裡發急於是他趕緊扶著河邊的護欄想要站下去去撈張上來檢查，但就在他的手即將夠到一張紙片時，頭頂上卻是傳來了馬艷紅的聲音。「你怕我跳河？」

  一仰臉，看到的便是正在前後晃蕩的鞋底，跟著便是那條黑色的皮褲，最後才看到了一張似笑非笑的嬌俏面孔。

  「不會的啦，我奶奶還需要我照顧呢，我是不會跳河自殺的……只不過剛才真的有點想跳呢，一了百了什麼都不需要再想了……」

  說著話仰起臉看那輪明月的馬艷紅，整個人都被淡淡的月光所籠罩，挺翹的鼻樑、誘人的唇形，因為身體坐直而顯得越加堅挺飽滿的胸脯，讓剛剛鬆了口氣的付正義竟是有點怦然心動的驚艷之感！

  似乎察覺到付正義的目光所注視的部位，雙手反撐在橋邊護欄上的馬艷紅竟是故意的挺了挺胸，讓她那令人矚目的胸部輪廓顯得越加明顯，斜視的目光再撇了付正義一眼後，嘴角上翹似乎是在微笑，但緊跟著她的表情就變得落寞起來。「你們這些傢伙呀，看臉蛋、看胸脯、看腰、看大腿的，難道說就這些是吸引你們的嗎？」

  總覺得月光照映之下的馬艷紅驚艷但卻有些清冷和落寞，所以她的問題也就不太好回答了，付正義乾咳著掩飾自己的尷尬，將目光轉向了她坐著的欄杆之下，發現放在那裡的書包已經被倒空了，她的課本、筆記、作業本應該是都倒進了河裡，不由得問道。「你真不準備上了？」

  「是呀，繼續上的話不但老師們會不滿意，就連教導主任也不會開心的，既然大家都不開心我又何必委屈自己繼續留下來，早點出去工作也好賺錢養家，這樣誰都看不到誰了，自然是皆大歡喜……」

  「初中文憑都沒拿到手，你能找到什麼樣的工作？錄像廳跟飯館你總不能幹一輩子吧……」

  「誰說的？我又找了份白天的工作，早九點到下午五點，是甘泉路上一家服裝店，老闆說要是我乾的好，還會給我漲工資呢……」

  轉過臉來的馬艷紅，神情中有著喜悅和炫耀，可聽到『服裝店』這三個字的付正義，卻是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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