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偷稅的愉悅

  唐威放緩了語氣說道：「別這樣朋友，想想你的小女朋友還在這裡，要是一不小心，做出什麼太過火的行為，大家都得陪葬，甚至可能將整片秘境全部毀滅，這樣小題大做可不太好喲。」

  李驍明眉頭一挑說道：「怎麼你害怕了不成？堂堂恐懼祭司居然會怕我一個噩夢大師，說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唐威攤開手無奈地說：「你無需任何語言激怒我，到了我這個年紀，已經對任何事情有了適應的態度，言語、行為、表情一切外在形式，無法影響內心的存在。」

  李驍明步伐輕鬆地走到楚墨月旁邊，緊緊地盯著唐威，好奇地詢問道：

  「呵呵，你不算白活一把年紀啊。所以說當年你為什麼要把盛唐門滅門呢？那可是生你養你的地方，你在那裡應該呆過將近七十多年吧。」

  對方將身上的暗幕撤了下來，將臉上的面具緩緩拿下，蒼白的頭髮從耳旁垂下。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龐？

  蒼老而又硬朗，遍布了刀疤與傷痕，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窩中，但那雙眼神中透露著一種精明以及和善，與整體的面龐氣質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準確來說應該是七十六年，與其說我是毀滅了對我有恩的地方，不如是毀滅了對大家有災害的地方，你以為盛唐門是個乾淨的地方嗎？天下第三的殺手組織是什麼好東西？還死守著荒誕腐朽的規矩，一切都值得毀滅，沒有任何的留戀。」

  李驍明說：「我以為你是走火入魔，畢竟當年傳說你與邪神有過交易，否則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毀滅整個山莊。」

  「原來你覺得我瘋了呀，是啊，超凡者每天都在與未知對抗，遙遠的星際，不可名狀的古神，最後死去被人遺忘，這就是我們的宿命。」

  李驍明抬槓地說：「那可真是奇怪呀，那麼普通人的宿命是什麼呢？拋棄一切其他因素，一個物種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你也不能給出準確的答案吧，就這樣妄下定論啊，我覺得對不起你這把年紀。」

  對方倒也不生氣，反而欣然接受了他的意見。

  「說的有些道理，老夫受教了，你相信這世界上的神明是真實存在的嗎？」

  李驍明反問：「我都被一個火球炸飛到天上去了，你問我相不相信啊？」

  唐威略帶惆悵地語氣說：「曾經的我加入盛唐門，也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免得在這樣糟糕的世界中餓死，如果不是我媽死的早，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有個素未謀面的親爹呢，不過這樣野種的日子，倒過得也還算自在吧。直到我展現了自己的天分，於是我的下半生都在殺戮渡過。」

  為了不使對方自言自語過於尷尬，李驍明在旁邊提問道：

  「嗯，我猜想你殺的人中，肯定有令你十分愧疚之人，以至於入魔的情況吧。」

  唐威瞟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回答的真不錯，不愧是幻夢師，善於觀察人的內心，我忘記多久了，為了盛唐門的名譽，我曾親手殺死我最愛的人，那時候我沒有反抗，選擇了沉默。」

  李驍明說：「為了最愛的人在心中埋下復仇的種子，不錯的理由。」

  唐威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大概是二十年前吧，我收養了一個孤兒，但我並不希望她超踏上超凡者領域，可惜造化弄人啊，結果她也死了，她被宗主的兒子看上凌辱了，最後一氣之下跳河自盡，可惜那時我還在外出任務。

  「回來後我知道結果，雖然怒不可遏，但在其他人的勸說下，選擇了放棄。一個男人最失敗的一生莫過於此，對任何事情都感覺無能為力，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名譽與苟全性命。」

  李驍明略有贊同地點了點頭，和對方聊這麼多，可不光是為了聽故事，主要是為了拖延時間。

  對方能量消耗過大，估計此次講話也是在為了拖延時間，雙方就各有算計。

  這把鑰匙需要注入的能量過於龐大，還要心中默念一段超長的咒語，也不知道是哪個傻子設計的，唯一的優點就是可以隨時取消，缺點就是過程中不能忘詞兒，否則只能重新來一遍。

  楚墨月雖然很討厭這個傢伙，但聽到他的故事之後，也莫名的有些感動。

  「想不到當年與三日殺齊名的盛唐門居然是你毀滅的，實在讓人刮目相看呀，這是一批豺狼的復仇故事嗎？」

  墨月儘量讓自己的語氣緩和，雙手之中鬥氣激發，注入到雙刀之中微微發顫，並且儘可能迅速的恢復體力。

  她從來沒忘記刺客職業的第一要素，尋找機會，一擊致命。

  唐威用種不屑的眼神打量這這兩人，那雙眼睛似乎早已經將一切看透。

  「看樣子你們並沒有在認真的聽故事，反而想著怎麼幹掉我，不過我勸你們的痴心妄想最好收斂一點，我抬手間就可以把你們幹掉，哪怕你們想跟我同歸於盡，我也不介意拉上幾個天賦極高的人。」

  雖然被對方言語戳破了，但是兩人並沒有就此停住。

  唐威戴上了面具說道：「你們是想和我打，還是繼續聽故事？」

  李驍明說：「聽會兒故事吧，天天打挺煩的，太累了，主要是打不過，阿月把刀放下休息一會兒。」

  楚墨月退至李驍明身旁雙刀收起，潛入了影子之中。

  唐威繼續開口講道：「實際上我是個心中有理想抱負的人，哪怕是身邊至親之人的離去，也未能使我放棄。直到在一次古墓之中，我探尋到了神的蹤跡，在瀕臨死亡的剎那，領略到那傳說中至高無上的存在，無窮無盡的知識，以及亘古永恆的壽命。」

  李驍明說：「於是你就準備追隨祂，黃衣之王，那位混亂且不可名狀之神。」

  唐威點了點頭，張開雙手高昂地說道：「是啊，為了取悅於祂，我將心中的埋藏深處的仇恨爆發而出，用我親屬的血肉呼喚祂的降臨。

  「雖然只是短暫的投影，但依舊讓我很高興，這的確證明衪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我明白那種力量是多麼強大，僅僅短暫的五秒降臨，就將盛唐門中的高階流全部秒殺乾淨，這就是我畢生追隨的目標。」

  李驍明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聽著對方褻瀆的罪惡語言，忍不住訓斥道：

  「你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為了荒誕的理由，將三千多人大量的無辜者，無論男女老少全部獻祭了。」

  唐威嘆了一口氣，「說實話我有點後悔，畢竟我利用祂的力量幫我復仇，沒想到祂的降臨會引發如此恐怖的現象。」

  隨後他重新摘下了面具，放棄了戰鬥姿態，雙眼之中充滿了無上的愉悅，連聲音都變得高亢澎湃。

  「啊，太美妙了，所有的人身體炸裂開來，扭曲成恐怖怪異的生物，隨後迅速死亡，不過也是這樣讓我初步看到了恐懼祭祀的門檻，給予他人帶來難以想像的恐懼，才是這條道路唯一晉升的道路吧。」

  李驍明突然間想到了唐子旭，那個慶典時偷偷溜出去面見心上人，回到山莊時看到了怎樣血腥恐怖的場景啊，這些年背負著怎樣的壓力而復仇呢？

  李驍明突然發問：「那你知道唐子旭嗎？」

  唐威的眼神中出現了一點疑惑，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有點兒印象，但是太弱了，好像口口聲聲還說要殺了我復仇，不過以他的天賦，下輩子都不可能了。」

  李驍明說：「那你覺得你那逍遙法外多久？你那荒唐的想法，應該伴隨著你所謂的神一起終結，你這該死的狗東西！」

  唐威重新把面具帶上，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暗色的氣場，散發著恐懼。

  「說道此處，你可能以為我是個自私狹隘且崇尚力量之人，雖然沾點邊吧，但也不完全如此那位至高無上的存在，手握著創世劇本，一切死去的皆會復活，所有的人都會扮演屬於自己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