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壓抑的欲望

  呂賀走在冷清的大街上，感覺今天的城市格外的空曠，一陣秋風吹過，他不禁拉緊了衣領，臉上寫滿了擔憂。

  「也不知道先生最近幾日情況如何，嗯，我要繼續努力，不能辜負先生的期望，我一定會成為科學家的，等腦域值完全開發過後再去找先生吧，他一定會誇獎我的。」

  屠德斯回覆：「肯定會的，話說咱晚上吃些什麼呀？要不吃火鍋吧。」

  「咱不吃牛肉的行嗎？我都吃吐了。」孩子帶著央求的語氣說。

  圖德斯高興地說：「不行，你太瘦弱了，伙食必須好好改善，起碼得有我一半強壯吧，這樣才不丟人。」

  ……

  一間華麗的辦公室內。

  城主大人坐在椅子上，手上捧著一杯清茶，對面是莊夢曉眯著眼睛，沉默不語。

  「你不該這樣做的。」莊夢曉率先開口說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一旦讓裡面的東西突破出來，遭殃的是整座城市，那些邪教徒與異星人勾結，他們對這座城邦虎視眈眈，必須要有雷霆手段，方能震懾。」

  莊夢曉睜開了眼睛，一剎那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如同漩渦一般，所有物體的顏色混合在一起緩緩下沉。

  「所以你就讓那群孩子們去送死？你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鍾炎一揮手，周圍的異變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那些孩子會明白我的苦衷，他們也一定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畢竟這是超凡者的宿命。」

  莊夢曉開口：「宿命？好一個光明堂皇的骯髒理由，如果他們任務失敗，你將會關閉整個傳送出口，將所有人埋葬於此，對外你則會宣稱裡面的怪物過於強大，破壞了通道，將一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鍾炎將頭低了下來，目光不願意直視對方，此刻的他仿佛蒼老了十歲一般。

  「求人不如靠己，你也清楚帝王已經沉睡了將近千年，現在掌權的是哪些古老貴族，以及各大宗教，他們對擁有這座超凡者大學的城市可是很不滿呢，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是他們樂意看見的。」

  莊夢曉說：「但是這樣犧牲一部分，而拯救大部分人的做法真的正確嗎？而且犧牲的是那些未來潛力巨大的超凡者精英，換取的卻是城市中剩下的平民，這樣的結果是你樂意看見的嗎？」

  「只要華威大學在，日後不管有多少超凡者，依舊可以培育出來。而且星靈神族不是也派了援手嗎？再加上燕北棠親自出馬，我也希望這不是最壞的結局。」

  「唉，那出秘境空間曾是失落的上古城市裡面還倖存著活物，你認為以那個時期的人類武力和現在相比，哪方更強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你我都老了，很多事情都不是能掌握的，你擁有聖人職業加持還能再活個上千年，也許是上萬年的，而我已經老到什麼都無法思考了，我現在很累想休息了，能不能麻煩你出去？」

  眼見對方下了逐客令，莊夢曉無奈地搖了搖頭。

  莊夢曉講：「哪怕是最壞的結果，我也不會讓你得逞。」

  鍾炎疲憊地說：「我倒希望是最好的結果，不過我勸你還是留在這座城市，如果你也入了秘境，很有可能會被反將一手，到時候城市受到破壞，以我一人之力，恐怕無法阻止。」

  莊夢曉不語，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門。

  鍾炎忽然喊道：「你永遠無法擺脫聖人職業的枷鎖，終有一天連你也會失控的。」

  突然大門四分五裂，整座牆壁都變成了水面似的波紋，鍾炎看著手上的茶杯變成了一隻蛤蟆，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

  李驍明在岩象基地中睡得很安穩，只是半夜的時候忽察異動，有什麼東西爬上了自己的床，使用照明術之後，看見了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正睡在自己旁邊。

  「嗯？阿月你為什麼要跑到我的床上，基地的人應該給你分配過房間了。」

  楚墨月扭過頭說：「擔心弱小的你，像兔子一樣會被黑暗中的豺狼吞噬，我需要保護你，那個……你能抱我一會兒嗎？」

  李驍明將少女摟在懷中，輕聲問：「做噩夢了嗎？」

  少女點了點頭。

  「什麼夢啊？我幫你解析一下。」

  平日裡高冷堅強的女生，此刻就像一隻小貓咪一樣，蜷縮在男人的懷中。

  「我夢見我被偷襲了，然後你來救我，隨後你的身體被血矛刺穿，分割成了無數塊兒，就那樣消失在我的面前了，你還一直開口對我說快跑。」

  李驍明一愣，隨即安慰道：「夢裡的都是相反的。」

  阿月答：「那是不是你被偷襲，然後我來救你被刺穿呀？」

  李驍明有一些無語了。

  「老子我福大命大，在終極目標未完成前，誰都拿走不了我這條命，放心吧，我們以前出生入死過很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相信和以前一樣，都能化險為夷，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

  少女問道：「真的嗎？」

  「當然。」

  男人斬釘截鐵地說道，實際上內心有些迷茫，他明白此趟旅途九死一生，但是有太多的不舍。

  如果命運預示著他最後的結局是死亡，那麼他就會先讓命運先死一步。

  兩個人聊了很多的悄悄話，說實話，已經沒有什麼能夠透露的底細了，所以只能回憶往事。

  楚墨月從來不對李驍明撒謊，但是李驍明會隱瞞一切產生不好的信息，雙方互相封存著對方的秘密。

  「阿月你睡了嗎？」

  確定對方睡著後，李驍明翻過身，把手從對方的脖子後面抽走，時間長了壓得有點手臂發麻了。

  他看著漆黑的環境，轉過了頭看著自己熟睡的未婚妻，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但能的確感覺到她真實的存在。

  少女洗過澡後，身上散發著一種特殊的幽香，李驍明貪婪地呼吸了一口，呼吸間不禁喘著粗氣，忍不住將髮絲放入嘴中細嚼，身體克制不住得起了生理反應。

  忽然他清醒過來，「我在幹什麼？這就是我平日裡壓抑的欲望嗎？太可怕了，差點兒救失控了。」

  雖說真實年紀已過千年，肉體被冰封，靈魂被放逐，但是千年後甦醒的他創造了一個新的人格，名為李曉明，實際上的歲數也不過才18歲。

  真正掌握使命，擁有那些記憶的是明無暗，但我可否認的是，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幻夢師難不成有什麼副作用嗎？老師好像也沒和我講過呀，算了，想那麼多幹什麼？早點睡吧，不然又要把持不住了。」

  李驍明貼心得幫少女把被子蓋好，然後說了一句晚安，便睡著了。

  楚墨月忽然睜開了眼睛，心中想：「好可惜，就差一點，靈雀姐姐給的魅惑香水好像也不管用，幻夢師的意志就這麼堅定嗎？真希望以後還有機會。」

  第二日天亮，李驍明遲遲醒了過來，昨天晚上睡得很香，還做了一個很舒坦的夢。

  床邊的少女已經消失了，仿佛一切只是昨夜中的一個夢，什麼都沒發生，又似乎什麼都發生了一樣。

  他在房間裡洗漱了一番，準備待會兒找到引路人，然後去往市中心最高的樹。

  看了一眼時間竟然已經九點了，自己居然睡了這麼久。

  「唉，墨月也不叫醒我一下，他們現在應該在客廳里吧。」

  李驍明跟隨著引路無人機，穿梭在通道眾多的基地內。

  來到客廳，果不其然就看見了大家都坐在了桌子旁，但是每一個人都面容憂愁，仿佛是天塌下來一般。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個個都愁眉苦臉的樣子，也沒人通知我來吃個早餐嗎？」

  李驍明見連金城安都沒搭自己的話，頓時覺得有些意外，然後看向了安全出口處蹲著的一個人影，臉色瞬間一驚。

  「白鏡！是你嗎？」

  李驍明語氣中透露著高興，當看到對方轉過頭時，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白鏡.凱撒的頭盔已經丟失，隨身攜帶的盾牌也不見了，鎧甲破破爛爛，很多處都已經被打凹陷了，護肩都被扯去了，身上染著污濁的鮮血，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他的臉上還有未完全康復的傷痕，那英俊的小臉差點兒被毀容了。

  當看見李驍明時傻傻地說道：「真好，你還活著呀。」

  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活躍的氣氛，這幅慘狀不知道究竟遭遇了什麼。

  那一刻他仿佛人活著，靈魂已經死去了一般，但似乎還有什麼在支撐著他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