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小提琴樂手

  孤鬼難以相信的一把抓住了李驍明，然後想要把他嘴巴掰開看看裡面的情況，但是沒有得成，被一把推開了。

  「你沒有感覺到身體的不舒服嗎？等等，會不會是已經把你的味覺系統和嗅覺系統破壞掉了，可能你的腸胃現在已經被腐蝕了哦，可憐的孩子呀。」

  瑪麗瞪大了瞳孔，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怪醫生。

  自己的廚藝竟然被貶低到生化藥品的份上了，看來以後這位鄰居的一日三餐，需要稍微改良一下了。

  李驍明說：「沒有啊我感覺很好啊，甚至有些失望，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好吧，可能你今天運氣比較好，她沒有拿出更恐怖的黑暗料理。」

  孤鬼又重新拿了塊餅乾，不斷的在嘴巴里咀嚼著，然後從嘴巴里吐出了兩根鋼絲。

  「為什麼餅乾里會有這些？」

  瑪麗不屑的瞥了一眼，「因為看你的情況需要補鐵。」

  「哪有這個補法？你是故意的吧！」孤鬼怒氣沖沖地說。

  李驍明說：「好了，各位給我個面子，瑪麗姐姐以後有做出什麼新樣品，一定要讓我第一個品嘗啊。」

  「嗯，好的，老東西這一次就不和你計較了，下一次你想吃都沒機會了。」瑪麗拿起了一塊餅乾，咬了一口。

  「老子巴不得以後吃不到了。」

  孤鬼嫌棄的看著那盤餅乾，大不了以後天天點外賣，喝葡萄糖補充營養。

  「你！算了，不和你計較了，我還要回去重新做一盤了。」

  然後她高興地扭動著腰姿，留下了魅惑的背影，遠遠離去。

  孤鬼評論：「這婆娘還是挺騷的。」

  李驍明點了點頭，「對於這一點還是比較贊同，誰讓我們倆都是男人呢。」

  孤鬼說：「其實她正常的廚藝還可以，非要研究什麼稀奇古怪的黑暗料理，索性正餐不會出現，也算是蒼神的恩賜吧，對了再和你講其他的鄰居吧。」

  「願聞其詳。」

  他們的攀談突然被一段美妙的音樂打斷了，與其說是美妙，不如說是驚悚和怪異，聲音算不上刺耳，但卻拼命的往腦海里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是誰在拉琴？」李驍明抬頭向那破舊的天花板上看去。

  孤鬼露出煩躁的表情，厭惡的說：

  「是艾德琪，不是本地人，聽說是從無罪之城過來的，一個讓人討厭的傢伙，總是在鄰居休息的時候，用那煩人的噪音打擾折磨他們的耳朵。

  「似乎還以此為樂趣，如果不是我的藥品氣味讓鄰居同樣不好受，我都恨不得要砸了他的破琴了。」

  李驍明倒是樂意的吐槽。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你們一個折磨味蕾；一個摧殘耳朵；一個熬煎鼻子，人間極刑在這座公寓輪番上演呀。」

  他溫柔的摸著手上的黑貓說：「呵呵，反正這座公寓裡都是奇葩的人，如果你要住進來的話，也許經過耳濡目染，說不定也會成為一員。」

  李驍明小聲的自言自語說：「也許我本身就是個奇怪的人，畢竟我的精神分裂症前段日子才剛剛治好。」

  「你在說什麼？」

  李驍明說：「沒什麼，我想拜訪一下這位新鄰居。」

  「真是佩服你啊，如果不是在這住習慣了，我第一次來的話，見到這些奇葩鄰居，還有惡劣的環境，肯定會逃之夭夭了。」

  李驍明雖然對這段音樂做不了多大評價，但覺得很有藝術性，就像是黑嗓或者呼麥，不為傳統所接受，雖然聽起來像是把誰家的桌子木角給鋸了。

  但是能肯定，那些穿透天花板的怪異和弦，對於所接觸的樂器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他住在哪一層啊？」李驍明踏上了樓梯，準備前去拜訪。

  畢竟日後在這裡住下來，鄰居之間抬頭不見低頭見，還是趁早認識比較好。

  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兇殘奇怪的孤鬼，面對李驍明話特別的多，似乎是長時間沒人交流的寂寞所導致的吧。

  「他住在第四層，也就是頂樓，平時除了吃飯見他下來過，平常都看不見他的影子，還有瑪麗小姐睡美容覺的時候，忍受不了噪音，就會氣匆匆地衝上去，狠狠地拍了拍他的門。

  「稍微安靜一點後，這傢伙又自顧自的演奏起來了，總是沒完沒了，不到一個小時絕對不會停下來，所以瑪麗小姐對他的印象很壞，所以給他的飯菜會加些特別的料，但他卻從不在意。」

  「看樣子是個特立獨行的藝術家。」

  「藝術家？免了吧，我覺得就是個瘋子，除了那些故作高雅的劇院，會接受他糟心的演奏之外，我相信把他扔進馬戲團里，都會被人狠狠的打一頓。」

  「哈哈，想不到你還挺幽默的，我越發對他好奇了。」李驍明感覺到對方絕對不簡單，應該是超凡者吧。

  「好吧，我帶你上去，但我可不想見這個讓人討厭的傢伙。」

  他抖了抖自己的肩頭，將小貓隨手一扔，那隻黑貓優雅的四腳落地，便邁著貓步，消失在了這座古樸的木屋中。

  走上樓梯，樓梯板塊之間的間縫發出嘎吱作響的聲音，讓人擔心如果一腳踏空，又會怎樣的驚險。

  樓梯旁邊的圍欄簡直就是可有可無，隨手摸了摸上面的灰塵，還可以輕輕晃動，若是使上點力氣，說不定能連根拔起。

  特別是越接近那不祥的音樂源頭，就更加的讓人急迫煩心，好似擁有撩動心弦的魔力。

  幸好走到四樓也沒有遭遇什麼意外。

  孤鬼用纖細如同枯枝的手指，指了指一個404的房間，然後默默的退開了。

  房間上的門牌號是黑鐵所鑄，但上面早已鏽跡斑斑，仿佛隨時會掉落，黃漆刷的門上還留有密密麻麻的奇怪音符。

  從門下縫隙中漏出著一張紙條，可以看見上面的很多音樂曲譜。

  李驍明撿起來一張，細細觀察著，對於普通人肯定認不出來。

  七個基本的音階，就像待收穫的雜魚掛在了上面，上面所畫的線譜歪歪扭扭，特別的隨意。

  「好像是《鎮魂曲》的曲譜，但好像又有點不同，曲調好像更加高昂，可惜沒有聽過，也不方便評價。」

  李驍明把曲譜小心折迭擺在一邊，然後安靜的坐在門口，聽著他演奏的樂聲。

  忽然琴弦發出特別刺耳的聲音，好像是弦斷掉了。

  這也難怪，因為對方之前所拉奏的不知名曲子，十分的急促，曲調的還高，讓人聽著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拉這麼快，磨損度自然也高。

  李驍明忽然聽見裡面傳來了敲打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被砸碎，噼里啪啦的，還夾雜著一絲像是野獸一般的怒吼。

  「啊！差一點兒！就差一點呀！」

  隨後吐出的暴躁人聲，才讓人短暫的平復了心情。

  剛準備敲下門，就聽見腳步聲沉重的向著邁來，大門被砰的一下子推開，險些就撞到了李驍明的鼻子，而且撲面而來一股木頭髮霉的味道。

  門後面的主人，如推測般不近人情，長相也是很完美的搭配這個人設。

  這是一個年邁的老男人，白髮蒼蒼、個頭矮小、身體瘦削、有些駝背、衣著寒酸。

  「你是誰？」

  男人的聲音渾濁的，就像在被子裡捂住發出的。

  「你好，我叫李驍明，是這座公寓的新居民，很高興認識你。」

  「哦，還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就要下樓喝咖啡去了。」

  李驍明感覺到對方似乎很不樂意接觸自己，小聲說：「呃，你的音樂很好聽，所以我特來拜訪。」

  「謝謝讚美，我該走了。」

  初次看見李驍明的時候，他就感覺這個男人很奇怪，獨來獨往的他，根本不想接觸這個傢伙。

  李驍明的視線悄悄的從這個男人身上，移到了他身後的房間。

  但是房間被門扉半遮掩著，並沒有看清布局，只是粗略的觀察，地板有些雜亂，上面都是堆積的廢棄紙張，揉搓的紙團，地板有些地方都裂開了縫。

  然而這一冒昧舉動，在男人眼中看來極不禮貌，他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表情也轉化為了憤怒。

  「年輕人這樣做，很不禮貌！」

  他咬著牙，瞪著眼說。

  「抱歉，我只是對於一位天才音樂家的創作環境有些感興趣，是否正如每個藝術家特有的雜亂，請原諒我的好奇。」

  也許是李曉明充滿誠意的笑容，能夠溫暖地照耀到每個人的心中深處。

  對方還是極不情願的邀請李驍明，一同前往樓下喝咖啡。

  不過主要原因，應該是對李驍明探頭向屋裡觀望的那一刻，充滿了恐懼，害怕他繼續留在這，窺探到那最深層的秘密。

  李驍明都沒有注意到樓下的旁邊，原來還有一家咖啡廳，裡面出售各種飲品，是個挺適合下午茶與休閒的地方。

  老人隨便找了個靠窗的座位，有些慵懶的享受著陽光，他的雙眼充滿了疲憊與血絲，一直在發愣思考著什麼，嘴裡默念一些奇怪的音節。

  「老先生？」李驍明喊了一句。

  對方這才回過神來，有些無措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抱歉，有點走神，既然是新鄰居，這第一杯就算我請你的吧，想喝點什麼？」

  李驍明看著菜單上的茶飲，「那我就不客氣了，一杯普洱茶。」

  「好吧，服務員給我來一杯拿鐵，豆子要本地的。」他熟練地說。

  等咖啡上來了，熱氣隱約飄著，他拿著湯勺輕輕地攪拌，然後細細品嘗第一口。

  雖然年老，但是透露著一種紳士風度，從容的優雅。

  李驍明還是頭一次在咖啡館裡喝茶，輕輕抿了一口，感覺茶味格外的清新，與自己在秩序之城喝的略有不同，大概是這個地方的品種比較好吧。

  他很快就喝完了這杯咖啡，然後抬手看了看腕上手錶。

  「還有十五分鐘。」

  李驍明有些意外，什麼還有15分鐘，難不成是要驅客的意思？

  他忽然站起身，徑直走向了中央圓台，駕輕就熟地拿起放置一旁的小提琴，然後視物若無人的開始演奏。

  那音樂仿佛有奇妙的魔力，餘音繞樑般的動聽，與靈魂深處產生共鳴。

  那些來此品飲的人，都陷入了陶醉的狀態，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回憶到了過去美好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