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機械H38病毒

  聽聞此言，那幫混混們瞬間嚇得渾身打顫。大姐頭你是真不怕死，還是假不怕死啊？那哥們可是個超凡者，殺人不咋眼的。

  就幾塊錢的事兒了，你早點把他放走，大家日子也就舒服了。

  瞧瞧，那個人表情變得奇怪了，果然是生氣了嗎？接下來是不是準備把在場的人屠戮乾淨啊。

  「咦？抱歉，那我換一張吧。」李驍明準備掏出新的花丙。

  眾人聽聞此言為之詫異，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好講話。

  麗薩的表情有些難堪，然後拉著李驍明的手，走到角落說道：「其實……」

  驍明立刻開口拒絕，「啊，對不起，我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我不喜歡不良少女，我承認我是有些強大與帥氣，但真的很抱歉，姻緣強求不得。」

  麗薩覺得有點無語了，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但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吧，稍微謙虛一點不行嗎？

  世外高人的模樣都快丟失殆盡了。

  麗薩說道：「其實我是想跟著你混，你們超凡者的日子肯定很有趣吧，我算是認清了，那些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跟他們待在一起一點都不好玩，只要你答應，我可以一輩子服侍你，絕對無怨無悔。」

  李驍明然後饒有興趣地盯著她，從面孔掃描到胸口以下的位置，對方還有意地配合著挺起胸膛，似乎想增加一點魅力。

  換來的卻是某男子的嗤之以鼻。

  麗薩有些不明白，自己長得也不算丑，一般男人都充滿了征服欲與好色心，在這座城市裡如同呼吸喝水一樣正常，沒有人會責備，這是人類的天性，是值得推崇的。

  她不解地問：「你什麼意思？」

  李驍明說：「在我學會睜開眼睛後，只看到了無盡的痛苦，我羨慕失明的人。」

  少女痛苦地說：「可是這如同機械式的生活，就是人生的全部意義嗎？我不想變得平庸，我想要看到更大更美的世界，了解未曾接觸的一切。」

  「活著的意義是活著，懷疑意義是為了活著更有意義，你自己都清楚了，為什麼還要跟他們混在一塊兒呢？你覺得自己能一輩子這樣嗎？你連最基本的做人都不能出好，更別提當上超凡者了。」

  李驍明用手指了指那些眼神畏懼的小混混嗎？毫不留情面地打擊。

  麗薩陷入了沉默之中，許久才開口說出：「我討厭你。」

  「我也一樣，再見。」

  ……

  李驍明悠閒地走在馬路上，身後傳來易拉罐滾動的聲音。

  他轉過頭，向後面看了看，燈柱之下除了花草再無其他，靜悄悄的。

  小個子衣衫襤褸，頭髮亂如雞窩，面色飢黃，小心地將身體藏入黑暗中，有些難受地捂著肚子，他咬著牙該不該衝出去。

  又髒又黑的小手，無力地捏著，緩緩放了下去。

  已經兩天沒吃飽的他急需一份食物，哪怕被此人惡狠狠地胖揍一頓，只要能吃上一口，便能心滿意足了，而且這位先生看起來像位紳士，應該不會打孩子吧？

  他正在猶豫時，背後突然傳來聲音。

  「喂，小朋友跟我那麼久，到底想幹什麼？」

  男孩臉上顯出了震驚的表情，他沒有選擇逃跑，而是站在原地，顯得不知所措。

  終於他緩緩開口說：「大哥哥，可憐可憐我吧，我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你的爸媽呢，沒人管你嗎？這么小的孩子啊，大晚上的在街頭亂跑。」

  李驍明觀察了一下對方的穿著打扮，語氣放溫柔了。

  「爸媽去世了，約翰叔叔現在關在監獄中。我是從貧民區偷偷溜過來的，約翰叔叔的女兒還等著我弄到食物。」

  「挺悲慘的嘛，不過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幫助你呢。」

  小孩子眼睛滴溜一轉，看樣子有點精明，卻單純地說：「因為我覺得你像個好人，剛才在小巷子裡的時候，把那幾個混混教訓了一頓，很厲害。」

  李驍明說：「哦，你看見了嗎？我居然沒有看見過你。」

  「這很正常，我那時正在翻垃圾桶，先生，您是第27位進入巷子裡的人，9:30左右的時候我就看見了你。

  「離開是在20分鐘後，而且街口到現在走了156步，一共回頭過3次，說明很警惕。先生請放心，我真的只是肚子餓而已，願帝王賜福於你，可憐可憐我吧。」

  李驍明一驚，這孩子觀察的也太仔細了吧。對數字的記憶比自己還要強，雖然自己也記不清這些細節了，不過應該差不多，畢竟誰沒事專門數這些玩意兒。

  他一笑說：「有意思，不用太證明自己，你叫什麼名字啊？」

  「先生我叫呂小賀，我的夥伴們喜歡叫我二狗。」

  「那行吧二狗，你若回答上的問題，我便將這袋燒烤給你。」他說完將這盒燒烤高高舉起，當做獎勵。

  呂小賀覺得自己是不是多嘴了，為什麼要把外號說出來呢？

  這位先生也真是不客氣啊，不過也沒有太大關係。

  李驍明講到：「先來道數學題，熱熱身吧。11+52+35-34-9×2等於幾，一分鐘內算出來。」

  這孩子自稱是從貧民區來的，但是不卑不亢，而且表現的對數字有專長，稍微測試一下，看看天賦如何。

  兩位數的加減乘除不算太難，卻對於這個讀書偏少的世界來說不簡單，知識教育一般只對有錢人開放。

  貴族不需要那些思想超前的人物出現，因為這些人的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會對社會的治安造成影響，但是必要的知識又是不可少，於是就出現了宗教。

  安靜地當只羔羊，乖乖的吃草，別出什麼岔子，那就已經是求神保佑了。

  呂小賀幾乎沒有猶豫，開口說：「答，等於46。」

  李驍明用手機細算了一下，確定這孩子沒有亂說，真的是這個答案。

  在這個社會可以算上一個小神童了。

  「再問一個問題吧，你是本地人嗎？為什麼要說溜過來呢？」李驍明看著對方雪亮的眼睛。

  雖然小男孩兒樣貌邋遢，但是卻彬彬有禮，而且眼睛之中隱約的能看見五星，單是眼睛就很耐看，好好打扮也是眉清目秀。

  但是手臂皮膚出現了一些烏青局部，讓人感覺到一種金屬質感。

  男孩搖了搖頭說：「不是，我只是難民一員，父母很早就死了，然後就被約翰收留了，但是他因為偷竊被抓到了監獄裡。

  「聽那些大人物說我們是城市中的垃圾，如果來到下民區就會被趕回去，其實我覺得很過分，大家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他們沒有體會餓肚子的痛苦，而且也沒有任何人願意給我一份工作，家裡的食物也快吃完了，抹茶妹妹現在還躺在病床上。」

  話說到此處，這個孩子便泣不成聲。

  李驍明內心有些同情，不確定小朋友是不是說謊，是為了博取別人的同情，弄點吃的什麼。

  只是想起當初自己剛來外面，稀里糊塗地被抓到孤兒院，然後成為了別人家的養子，若是沒有李氏夫婦，自己是否也會像這個孩子一樣流離失所呢？

  孩子一直注意著這位大哥哥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緊張地遮住手臂上烏青的皮膚局部。

  「先生你沒事兒吧？」

  李驍明回過神，「沒事兒，冒昧得問一下你的父母是怎麼死的。」

  聽此孩子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說：「不知道，聽其他人說好像被什麼病毒感染了，全身機械化，器官停止了活動。」

  呂小賀時常在夜晚一個人的時候，腦海中模糊的勾勒起曾經父母的樣貌，是那麼的和藹可親與好看，只是現在逐漸模糊了。

  曾經自己也有個美好家庭，直到有一天父母們聲音變得怪怪的，不斷地重複著幾句話，身體關節會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曲。

  後來鄰居報案了，審判所的人將父母抬了出去，聽他們說解剖的時候，發現器官幾乎都已經機械化，沒辦法正常工作了，然後不知道埋到哪個地方，或是燒了。

  隨後那個區域的所有人都被驅趕了，房屋物品也被大火焚燒一空。

  自己也變成了難民，跟隨著那些逃難的人來到了這座城市。

  李驍明在大腦內搜索了一會兒，報紙上上過新聞的，能將人變成機械的。

  應該是病如其名的機械H38病毒了。

  一旦感染過程不可逆，幾乎能感染所有自然界的生物，肉體會逐漸從炭基向矽基過度，時間從三個月到一年不等，過渡期伴隨著劇烈疼痛，而哺乳動物一般是由內向外，

  初期階段除了身體僵硬，思考遲鈍。

  以及偶爾聽見時鐘的滴答聲，關節活動的摩擦聲，幾乎沒有任何影響。

  大約在三年前，在安祖市周邊的城市爆發過，科技程度越高的地方，受到的破壞越大，對機械列序人感染最重，所幸最後得到了藥物，有效控制住了疫情。

  「二狗有沒有人給你做過身體改造手術？」李驍明擔憂地問道。

  呂小賀搖了搖頭，身體改造手術價錢一般都很貴，他自己這個貧民怎麼可能會去做，有錢那還不如多買點饅頭吃了。

  而這個男孩手臂上的異變，讓人不由得有些擔心是否感染了機械病毒？霍斯病毒捲土重來，發生變異了，雖然藥劑不貴，但也是僅僅針對早期而已。

  索性少年的反應能力還是很快的，數字的運算速度讓人吃驚，身體內部的感染應該沒有超過界限，說不定能救回來。

  「那這座城市的高管人員，有沒有給你們送過一些藥品之類的？」

  男孩搖了搖頭說：「都沒有，三年了都是我們自己生病了，賺錢去看病的。」

  讓李驍明好奇的是，無罪之城的政會議院居然沒有作出反應。

  機械病毒爆發地方的人，聚集在那裡就放任不管嗎？

  如果知情不報的話，可是犯罪行為呀，天衡帝國絕對會嚴懲。

  當初安祖市聽到消息後，立刻量產這種疫苗，幾乎是給所有市民們都分發了疫苗藥劑，產生了抵抗性以及免疫力。

  而且全部都是免費的，帝國甚至還撥款了，對這一塊區域進行降稅，而且是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必須治好，哪怕是死刑犯。

  難不成這些人覺得本市的賽博朋克精神不夠，非要把身體全部改造成機械，才算完美嗎？

  機械之教的那些信徒們都是傻子不成，完全感染之後幾乎都是沒有意識的存在了，那可完全做不出什麼貢獻呀，連供奉給神的信仰力都沒辦法產生，沒有靈魂的機器，那些鐵佬們真的喜歡嗎？

  還是說那些身體非法改造的人，將機械病毒與肉體改裝聯繫到一起了？這兩者可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呀。

  除了都是機械之軀，一個是代替，一個是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