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計劃中間的小插曲

  掛在客廳的電子時鐘，每過一分鐘就短暫的發出鳥叫聲啾啾，一共響了25次。

  「親愛的，客人晚餐已經準備完畢，是否現在用餐，需要播放音樂嗎？」

  干孫子從廚房中走了出來，腦袋上的電子屏幕出現了文字和語音播報，也打破了這份安靜。

  「不用，現在開飯吧，我就把大爺叫醒。」

  李驍明站了起來，拍了拍衣物的灰塵。

  聖亞莎德點了點頭，隨手關掉了電視，恢復了往日的笑容，至於是否真誠就不得而知了。

  「咚，咚，咚……」

  隔著一扇鐵門，敲了好幾聲，大爺才從睡夢中醒來。

  差點讓李驍明大爺身上犯病了呢。

  「哎呀，老了，耳朵不好使了。麻煩你過來叫我吃飯了，讓我想起了王葉那小子。」老人從浮空座椅上跳了下來，走到了廚房餐桌邊。

  「不錯嘛，居然還有海產品。放心大膽的吃，最貴也就給你算一天的房租錢。」

  「哎，趕緊下筷子呀，這裡還有刀叉，有啥不習慣的就直接說，對了，你們要喝酒嗎？」

  聖亞莎德連忙搖了搖頭，「吾主曾言，酒為神之血，飲者為不敬，而且老爺爺年紀大了，就更應該注重保養身體。」

  張大爺說：「好久沒來人了，今天高興嘛，少喝一點。小伙子，你可不能拒絕啊。這頓酒你要喝過我，飯錢就免了。干孫子你也不用勸我！」

  李驍明表示大爺，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啊，奉陪到底。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大爺趴倒在桌子上，臉上紅撲撲的，頭上直冒汗，杯中的酒倒下流出。

  「喝，我還能再干一瓶。」

  保姆機器人表示很無奈，自己這位干爺爺總是好面子，說了身體不行不要喝酒，就是不聽。

  無奈地將老人扶回了自己的房間裡，順便還準備了醒酒藥。

  李驍明看著還剩一半兒的伏特加，嘆了一口氣，老人家嘛就不要喝那麼多酒了。

  這還沒喝兩杯，就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這以後的飯錢，是不是也都能省下來了呢，那算了，這樣太不地道了。

  「哎，喝酒果然要量力而行，酒桌文化真是一種糟粕。」

  李驍明倒也不客氣，直接將剩下半瓶兒拿起來灌進了嘴裡，然後一擦嘴巴，注意到有人在看著自己。

  聖亞莎德小口的喝著果汁，目光與李驍明對視。

  「你平時這麼能喝酒的嗎？」

  「不是，我對酒精的抗性很高，幾乎是當白開水喝的。不過這個被動技能沒什麼用，飯局上可能用得到，所以我兄弟覺得與我喝酒沒意思。嗝，早點吃完，早點睡，好好休息吧。」

  「那好，我也決定了。」

  「哦，你決定什麼了？」

  聖亞莎德風風韻韻地說：「我決定留下來，哪怕你趕我，我都不會走，我一定要弄明白你到底有什麼問題。」話語是鏗鏘有力不容置疑。

  「隨便你，但願不會後悔吧。」

  李驍明一笑，覺得對方就像個孩子一樣，於是哄說：「那我們比賽誰先吃完吧，沒有獎品哦。」

  說完用筷子將最後一塊兒辣椒炒牛肉放進了嘴巴里，用紙巾擦了擦嘴巴，得意地看著聖亞莎德。

  「狡猾。」

  聖亞莎德用刀叉拼命地將食物往嘴巴里塞，甚至還噎到了。

  李驍明無奈地遞過去了白開水，「慢點吃，這幾天跟在我身邊一定很辛苦吧？難得這幾天吃頓好的，我先回房間了。

  「餐具的收拾就交給機器人吧，祝你有一個美夢漂亮的姑娘。」

  小德將臉埋下，小聲地說：「不，那也許是我一生中，最後快樂的時光。」

  只李驍明早已遠去並沒有聽見，他用鑰匙打開房間，撲倒在柔軟的大床上，安靜噸享受了一會兒。

  李驍明忽然想到進院的時候，行李都被放到了剩下聖亞莎德的項鍊里了。

  「算了，反正就是一些衣物而已，重要的東西，我都放在隨身空間裡了。那麼接下來應該準備一下了。」

  接著把手向空中一舉，一把老舊的沙漠之鷹出現在手中，銀灰色的外表十分養眼。

  不愧是大多數收藏家，以槍械愛好者追逐的對象。

  拿著槍對著鏡子比照了一下。「還挺帥的嘛，也不知道槍術有沒有退步。」

  沙漠之鷹被稱之為狩獵手槍，射程一般在100米以上。口徑為11毫米左右，重量高達2千克，後坐力大的嚇人，結構複雜，可靠性還低無法應對大部分情況。

  對比現在的雷射武器，古董熱武器的確有點落伍。

  但是數量很多，容易到手，附魔之後威力也不錯。

  簡直是出門旅行，殺人放火必備之物，也從來不會背叛，是值得信賴的夥伴。

  他緩緩擦拭著槍，感受著那種冰冷變得溫熱。

  根本沒有想過自己要用到這武器，只是讓自己稍微放心一點，當做新的底牌。

  畢竟主動殺人這件事兒，內心還是拒絕的，不過聽對方說是個罪大惡極之人，還是下得去手。

  「嗯，也許我就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吧，能力範圍之內需要挑戰一下。但願不會又做了什麼預言死亡的噩夢吧。」

  李驍明把槍收了起來，緩緩走到了陽台窗口，這裡地勢挺高的，風景也還不錯。

  此時天色已暗，燈光之下，絢麗多彩，顏色十分複雜明亮。

  初次見到這個城市的魅力。

  遠處還有摩天大樓高聳入雲，街道上的這些建築顯得有些平矮破舊了，但卻格外的熱鬧，到處點綴著霓虹燈與廣告牌。

  它們共同組成了這鋼筋水泥的世界。

  這座科技十足的城市，讓大多數人對此充滿了希望，卻又漸漸陷入了灰色的絕望。

  「有點失望，我還以為會下雨呢。」

  李驍明捂著腦袋撲倒在床上，雖然不會醉，身體還是對酒精做出了點兒反應，有一些難受，但願不會有噩夢降臨。

  他睡著了，還睡得很香，一如往常。

  城市中眾多的人還未入睡，在這燈紅酒綠之中燃燒的自己的青春，用色慾與酒精麻痹迷茫的自己，將未來的期待藏匿抹殺。

  亦或者在一陣歡愉中化為灰燼，每天不斷地重複著，宛如工廠中的機械零件。

  李驍明身為幻夢師六階流的噩夢大師。

  他擁有操控別人的夢境，強大的心理暗示，以及汲取夢元的能力，用有探虛之眼可以窺探到真相，比其他職業更容易操控三次元生命——魘獸。

  與自己簽訂契約的那個生物十分強大，甚至連名字都不能提及，否則會受到反噬，具有控制光暗元素、操縱空間的能力。

  這麼多優勢條件，還有明暗這張底牌，他覺得自己有能力解決這一切，不管是眼前的，還是未來的問題。

  你永遠猜不透事情的真相，喬治以為他能威脅到別人幫自己幹事兒，實際上只不過是某人的順手而為，大家都在互相利用，在利益面前，有了少量朋友和更多的敵人。

  毫無疑問的是，他又做夢了。

  幸虧不是什麼噩夢，只是別人夢中殘念的迴響罷了，如同超強彈力的玻璃珠，不斷地撞擊著正方體空間。

  雖然沒有實質性傷害，畢竟不是古神與惡魔的低語會把人類弄瘋。

  但是數量很多，也會讓人感到心煩意亂，沒辦法好好休息。

  「啊、救救我、無路可逃……」

  「不要、如果我有錢、恨死……」

  「我的，都是我的、殺了你們、祈禱著、小寶貝、好美呀……」

  這座城市將它的陰暗面展露出來，如同蘋果中腐爛的內核，混沌古怪的聲音如同毒藥滲進大腦里，不讓人睡好覺。

  數不清的隻言片語，一些如同老電影般的零碎畫面，完全沒有任何意義，斷斷續續卻歷歷在目。

  李驍明皺起了眉頭，不斷地在床上翻來覆去。

  以前也能感覺到，但是沒有這次那麼強烈，那麼的多。

  可能是由於實力進階的關係，亦或者這座城市，本來就是不幸者的悲哀組成。

  於是，他醒了。

  摸著額頭上的細汗，枕頭已經被汗水打濕了，感覺呼吸略微急促，疲憊地倒了一杯開水，打開窗戶重新通風。

  「呼，這座城市的感覺，果然如王葉所說，很糟糕呀。」

  他趴在陽台上，看著遠處摩托車的飆車黨，正在進行著生死競速，引擎的轟鳴聲震的房間玻璃都在顫動。

  男女們著裝怪異，不斷地叫囂著，但與睡夢的迴響相比，竟然也沒那麼吵。

  「如果我能更精準的控制這種力量就好了。總算體會那些神的煩惱了，這麼多糟糕的心情，以及祈求傳入腦海，真是受不了啊，幸好我早就不當了。」

  李驍明打開了門，看著對面緊鎖的門。

  安眠藥好像放在包里，而包在對方的項鍊里。

  算了，大晚上的就不打擾了，去看會兒電視吧。

  忽然他聽見了奇怪的聲音。

  桌椅的碰撞以及談話聲，模模糊糊，聲音都被壓得很輕，最後什麼東西掉在地上，一切又安靜了。

  李驍明挖了挖耳朵，確定自己沒有幻聽，是否從夢中醒過來了。

  「什麼情況？不會是魘獸迷路了吧，放著不管，也會出麻煩的。」

  他使用了夢元，迅速讓大腦恢復清醒，然後跑到了客廳。

  廚房挨著客廳點著燈，但是客廳裡面卻黝黑一片。

  但也不完全是，還有一隻手電筒散發著光芒，放在地上，四周安靜極了。

  李驍明還沒走兩步，臉上的表情就變得驚訝，迅速地蹲了下去。

  地面上趴倒著一個人影正是張老漢。

  還好只是暈過去了，並沒有什麼身體大礙，算是放心了不少。

  可這是怎麼回事呢？大爺住在自己家，不至於不開燈就被絆倒了吧。

  忽然前方響起了腳步聲，黑暗中他感覺有一個人正在注視著自己。

  對方也馬上反應過來，慌忙中一腳踢到手電筒上，一不小心在地上摔了一跤，匆忙爬起，然後順著門向外面跑了出去。

  李驍明有些生氣了，雖說治安差，但在平民區里入室行竊都能親眼撞見。

  更何況是自己才剛住進來，萬一大爺醒過來，把我認為你的同夥，我該怎麼解釋，我這不就被賴上了。

  保姆機器人在廚房裡待機了，幫不上忙，而那小子好像快跑遠了。

  聖亞莎德睡眼朦朧地從樓上走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剛才一睡覺就感覺在做噩夢，心煩意亂，聽到響聲就下樓來看一看。

  結果看見眼前的一幕，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

  李驍明蹲在昏倒的老人旁邊，一臉無助地看著她。

  「你來的正好，把那個機器人啟動，我要去追一下兇手！」把大爺交給這位朋友，迅速站起身朝門外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