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蘭陵公主:本宮輕視了蘇祭酒
2023-08-23 16:37:15 作者: 大明總督
「卑職並未拷問出一萬遼軍的藏身之地!」
南宮葵不卑不亢,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臉色也一如既往的陰沉。
這主要得益於刑獄司的地位,南宮葵身為刑獄司三捕頭,就連權傾朝野的蘭陵公主都不憷……
畢竟,蘭陵公主就算再如何權傾朝野,她的地位也不可能大得過當今女皇陛下。
而刑獄司,便是女皇陛下手中的利劍,也像是女皇的私有物,不容他人染指!
呼!
蘭陵公主鳳目微合,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憤怒和「被戲耍」的情緒也被克制。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之際,已經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喜怒,語氣平淡的問道:
「那你深夜求見本宮到底所為何事?」
「啟稟公主,卑職雖未撬開遼國密使之口,讓他交代一萬遼軍的藏身地。但……卑職有了其他的收穫!」
「哦?」
蘭陵公主神色一動,語氣依舊保持著平淡問道:
「什麼收穫?」
「啟稟公主,據卑職預估,那遼國密使再需一兩日的時間,便會主動招供!」
蘭陵公主一雙鳳目頓時一亮,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看著南宮葵那張陰沉的臉問道:
「何以如此肯定?」
南宮葵還未搭話,她便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哈哈笑了一陣,看著南宮葵說道:
「對你的能力本宮還是信任的,哈哈哈哈,不管你用了什麼辦法,只要能撬開遼國密使的嘴,讓他交代一萬遼軍的藏身之地,本宮便親自啟奏陛下,為你請功!」
「你想要什麼?」
「……」
南宮葵嘴角抽動了一下。
他心知蘭陵公主誤會了。
但他並不是一個貪功的人,這事兒也沒法貪功,於是他神色如舊的說道:
「公主殿下誤會了,卑職斷定遼國密使一兩日內就會招供,並非是因為卑職之故,而是因為蘇祭酒!」
「……」
「蘇……祭酒?蘇賢!」
蘭陵公主一愣,櫻桃小嘴微張,似乎還未反應過來。
遙想三日之前,蘇賢提出此法的時候,蘭陵公主本人也是不看好。
把人關小黑屋,不施加酷刑,甚至還供給食物……這種方法怎麼可能讓犯人招供呢?實在有違常理。
她之所以同意蘇賢「折騰」,主要還是看在蘇賢所立下的那兩大功勞的份上。
但隨後,蘭陵公主便忘了此事,即便有人提及,她也只是搖頭而已。
可是最後的結果,卻啪啪啪的扇了她好幾個耳光。
蘇賢的法子竟然起作用了!
南宮葵都主動為蘇賢背書,由不得她不相信。
通過此事,也讓蘭陵公主對蘇賢有了新的認知,不由對他刮目相看起來……
一旁,秋蘭和冬雪對望一眼,面色也是各異。
「不錯!正是因為蘇祭酒的『關禁閉之法』,才讓遼國密使發生了改變,卑職正是介於此才做出剛才的斷定!」
南宮葵的神色依舊如常,面色陰沉沒有一絲表情。
若是其他人,只怕將難以接受蘇賢的法子起作用的事實。
因為蘇賢此法,可謂直接動搖了南宮葵的根基……
但南宮葵不是一般人,他只熱衷於研究如何撬開人犯的嘴,而不是各種酷刑,酷刑只是一種手段罷了。
世人對南宮葵的誤會很深……
「你詳細道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蘇祭酒……蘇賢的法子怎麼會起作用呢?本宮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是……」
「……」
隨著南宮葵的講解,蘭陵公主和兩位侍女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對於其中的緣由,她們不明白,南宮葵同樣也不明白。
聽罷講解後,蘭陵公主緊鎖的眉頭舒展了一大半,笑道:
「不管怎麼說,只要能撬開遼國密使的嘴,本宮的幽州之行就算是完成了一半。」
「恭喜公主殿下!」秋蘭和冬雪道喜。
「嗯。」
蘭陵公主嘴角含笑,此刻的心情非常美麗,這是這數日以來的第一次。
她在心情好的時候,也會喝一口銀耳蓮子羹,但目光落在那隻玉碗上面,她秀眉微微一蹙,隨即放棄了這個想法。
這時,始終面無表情的南宮葵作揖道:
「啟稟公主,卑職還有一事相稟。」
「說吧。」
「蘇祭酒的『關禁閉之法』,差點毀於一人之手。」
「你說什麼?」
蘭陵公主面露後怕之色,然後面色一寒,追問道:「是誰?竟差點壞本宮的大事!」
「回稟公主,那人便是公主府上的屬官,文學官!」
「是他……」
蘭陵公主思忖一番,面色已極為難看,冷聲問道:「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公主還記得蘇祭酒與文學官之間打的那一個賭嗎?」南宮葵問。
「自然記得。」
「問題就出在這裡,那文學官買通了刑獄司的一個胥吏,探知到了遼國密使的情況……」
「他自知打賭必敗,於是便想出了一個惡毒的計謀。」
「……」
「什麼惡毒計謀?」
「他唆使為遼國密使送飯的胥吏,在飯菜中投毒,偽裝成遼國密使不堪忍受從而自殘而亡的假象。」
南宮葵的聲音依舊冷靜,俊美而陰柔的面容上依舊沒有一絲表情。
但蘭陵公主聽了此話,卻是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並罵道:
「賊子安敢!」
若遼國密使果真被他們害死,就相當於斷絕了一萬遼軍藏身地的唯一線索。
那麼,返回神都之期,還不知道要拖延到什麼時候。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蘭陵公主不能通過幽州一行來證明自己了……反而還會落下一個笑話。
那種結果,是她難以忍受的。
而她府中的屬官,文學官,就差點將她推入那種尷尬的境地!
被自己人坑害,就算蘭陵公主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此刻也爆發了……
公主盛怒之下,秋蘭和冬雪噤若寒蟬,就連動一下手指頭都不敢。
但南宮葵可不管這些,他繼續稟道:
「這還不止,他們還計劃,將遼國密使死在地牢中的罪過,推到蘇祭酒的頭上,最好是在公主的盛怒之下,將之推出去砍頭!」
「……」
聽了這話,蘭陵公主含威的鳳目猛地一瞪,瞳孔都縮了起來,傾國傾城的俏臉此刻變得非常難看。
「好啊!很好!」
蘭陵公主已是怒極,「密謀毒害遼國密使還不算,他還打算嫁禍給蘇賢?還想利用本宮將蘇賢除掉?」
「呵呵,很好!」
「……」
此刻,在蘭陵公主心中,對文學官憤怒已極,同時,對蘇賢則生出一種同仇敵愾之感。
「來人!」
「在。」
秋蘭和冬雪回應。
她倆不僅是蘭陵公主的侍女、保鏢,同時還是「親王帳內府」和「親王親事府」的典軍。
兩千餘人的親衛將士,就歸屬她倆統領。
「速將文學官捉拿,不用回稟,就地斬首。」蘭陵公主冷聲喝令。
「屬下遵命。」
「……」
兩位女典軍當即轉身出門,氣質與方才一動也不敢動的時候迥異。
然而,兩女還未走出房門,南宮葵忽然平淡的喊道:
「且慢!」
誰啊,竟敢阻攔公主的軍令……秋蘭傻了。
作死嗎……冬雪懵了。
但很快,兩人就反應過來,原來是南宮葵……那就沒事了。
兩女停步,回頭看著蘭陵公主。
公主則看著南宮葵,微微蹙眉道:
「三捕頭還有話要說?」
「公主殿下,卑職以為,文學官密謀遼國密使一案,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這裡面應該還有主謀。」
南宮葵終究是刑獄司的捕頭,看問題的方式就是不一樣。
蘭陵公主立即反應過來,道:「倒是本宮欠考慮了,三捕頭說的很對,三捕頭可曾查到誰是幕後主使?」
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腦中不由浮現出諮議參軍事的臉。
南宮葵說道:「還未查到。不過眼下之機,並非處理此案,而是我們應該如何應對的問題。」
「三捕頭有何良策?」
「卑職已經想到了一個法子!」
「……」
大約一刻鐘後。
南宮葵離開公主寢帳。
他回到大營的西側,憑著記憶,走向一片帳篷區域,那裡是刑獄司胥吏們下榻的地方。
他直接闖進一座帳篷,這裡面是通鋪,好幾個胥吏睡在一起。
南宮葵沒有刻意放輕手腳,用手將一個胥吏推醒,其他人並未受到影響。
這位胥吏,正是負責下地牢給遼國密使送飯的那位。
「三……三捕頭……」胥吏醒來,驚恐滿面。
「你隨本座來。」
南宮葵冷漠的丟下一句話,轉身走出帳篷。
……
……
行軍大營中發生的這一切,蘇賢都不知情。
時間拉回今天上午。
蘇賢離營,回到樂壽縣縣城……現在應該叫做瀛州州城了。
剛一入城,迎面就遇見唐淑靜。
她帶著林捕頭等數十位小捕快,在大街上溜達,趾高氣揚。
「唐姑娘!」
蘇賢大聲喊道。
但唐淑靜貌似沒聽見,或許聽見了,但姓唐的女子那麼多,並不一定就是喊她,所以未曾回應。
任舊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在前面。
「唐二小姐!」
「賢妹!」
蘇賢又大喊了兩聲。
這次唐淑靜聽清楚了。
她當即駐足,身體轉過來時,一張乾淨白皙尖俏的瓜子臉上,已是一片不滿。
她不喜歡蘇賢稱之為「賢妹」。
蘇賢猜測,可能是因為「賢」、「咸」同音的緣故吧……
「蘇……世兄……你……你……」
唐淑靜一片不滿的瓜子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艷羨,一雙明眸中似乎都在冒小星星。
蘇賢心頭敞亮。
唐淑靜之所以如此,並非因為他自身帥氣的緣故。
而是因為他身上的這套圓領官袍!
蘇賢笑著上前。
同時將手伸入衣兜,摸出一顆包裹著油紙的糖果,拿在手中輕輕拋著。
「你的官服下發了?」
唐淑靜問,瓜子臉上的艷羨之色未消。
「發了,還挺合身的。」
「切!」
唐淑靜傲嬌的別過了頭去,但下一刻又轉回來,上上下下打量著蘇顯的七品官袍,眼中放光。
唐淑靜的第一大願望,就是成為天下第一的女神捕。
第二大願望,便是做大官!
當今女皇當國,女子為官者不在少數,唐淑靜自認為並不比那些妖艷賤貨差,所以她也想弄個大官來噹噹。
當然,最好是既能做天下第一女神捕,又能當大官,那就完美了。
實際上,有一個地方符合她的要求——
刑獄司。
蘇賢嘴角含笑,將那顆糖果遞過去,攤在掌心,笑道:
「請你吃個好東西。」
「這是什麼?」唐淑靜好奇之下,雪白的酥手將之拿在手裡。
「唐姑娘,你說我帥不帥?」蘇賢立即問道,面有期待之色。
「啥?」
「你說我帥不帥?」蘇賢不厭其煩。
「……」
這時,周圍的捕快們,還有路過的行人們,都聽見了蘇賢的那句話。
竟然問他人自己帥不帥?
這人……怎麼如此自戀?
眾人愕然。
唐淑靜愣了一下後,瞬間洞悉了蘇賢的意圖,但她偏偏就不如蘇賢的願,於是笑道:
「你身上這身官袍挺好看的!」
言下之意,衣服好看,但人不咋樣。
蘇賢面上的期待之色消失,一手伸出,冷硬說道:
「還給我!」
「誰稀罕呢!」
唐淑靜冷哼一聲,隨手將那枚糖果丟還過來。
蘇賢伸手去接,但卻沒有接住,最後是從地上撿起來的。
「哈哈哈哈……」
唐淑靜已經哈哈笑著,帶著捕快們揚長而去。
蘇賢起身,將糖果放回衣兜,看著唐淑靜遠去的背影,狠狠道:
「小娘皮,你會後悔的!」
「……」
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蘇賢舉步往角樓街的方向走去……坐馬車?
怎麼可能坐馬車呢?
若是坐馬車的話,別人豈不就看不見他這一身皮了麼?
然而,蘇賢剛一抬步,心中忽然一動,步子又收了回來,轉了個方向,往州衙的方向走去。
……
好不容易來到衙門,蘇賢在後宅的後廳落座後,猛灌了足足三盞茶,這才解渴。
這時,唐矩也穿著一身官袍走進後廳。
蘇賢起身,緩緩挺起胸膛。
「蘇賢侄你這……怎麼累成這樣?滿頭大汗的?」唐矩奇怪的問道。
這是重點?看來世叔老了,眼神不好啊……蘇賢訕笑後,擺手道:
「不是什麼大事……對了世叔,午時飯點剛到,小侄恰好路過衙門口,就來看望一下世叔……」
唐矩愣了一下,笑道:
「賢侄來得正好,今天你伯母買了一條一尺來長的大魚,著實罕見,賢侄不妨留下來一起嘗一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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