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囂張的外鄉人（二合一）

  李秀寧放下了手中的信函，黛眉微皺，揉了揉太陽穴。

  雖然沒有打聽到更詳細的情報，但從目前的情報來看，慕容肅的確不像是大明的人。

  當然，李秀寧也不至於現在就徹底信任韓琛扮演的慕容肅，只是稍微放下了一些戒備而已。

  確認慕容肅的來歷大致沒有問題後，李秀寧喚來貼身宮女。

  一刻鐘後，她便乘坐著公主品階的華貴馬車離開了皇宮，前往李世民的秦王府。

  在太子黨和秦王黨的鬥爭中，李秀寧屬於中立派。

  無論是李建成，還是李世民，都是她的同胞兄長。

  雖然她平時跟李世民的接觸更多，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就會徹底站在李世民這一邊。

  除了保持中立外，她其實還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獨孤鳳！

  她現在有點想成為獨孤鳳那樣的人，以女子之身手握大權。

  她的這個想法，是在獨孤鳳成為獨孤閥的女閥主後才冒出來的。

  不管是出身地位，還是容貌和實力，她都不認為自己比獨孤鳳差。

  但現在，年紀比她還小的獨孤鳳已經成了獨孤閥的首位女閥主。

  不只如此，現在的獨孤鳳還是大明手握實權的重臣。

  李淵雖然有著很多女兒，但李秀寧無疑是其中最特別的一個。

  她跟那些只喜歡胭脂華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姐妹不一樣，她從小就有著一顆不弱於人的內心。

  她的不弱於人，不單單是不比其他女子差，而且還要不比男人差。

  正是因為如此，在眾多姐妹中，她是唯一一個從小修煉武功，並且親自參與李閥事務的人。

  在其他姐妹都在討論哪個胭脂更好看，哪款衣裙更動人時，她考慮的是天下大勢和戰場爭雄。

  如果大唐也能像大明那樣，讓女子為官的話……

  李秀寧腦海中不禁冒出來好幾個念頭。

  雖然腦子裡是這樣想的，但她很清楚，這只會是自己的妄想而已。

  別說李淵和李建成，就連更加開明的李世民都未必能接受女子入朝為官的觀念。

  就在她為此感到惋惜之際，馬車停在了秦王府大門前。

  從馬車上下來後，她沒有讓貼身宮女跟著自己一起入府，獨自一人走進了秦王府。

  在李秀寧前往秦王府的時候，韓琛正在上林苑中花天酒地。

  從明堂窩贏來的金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減少著。

  雖然這只是他第二次來上林苑，但此時的他已經成為最受上林苑姑娘們喜歡的客人之一。

  的確有些青樓女子愛才不愛財，但那畢竟是少數。

  對於絕大部分的青樓姑娘來說，才華遠遠沒有金子重要。

  因為是贏來的錢，所以韓琛花起來也不心疼。

  只要是能讓他開心的姑娘，都能得到金燦燦的一錠金子作為賞賜。

  他的這種豪放作風，很快就引起了其他客人的不滿。

  尤其是在知道他不是長安本地權貴，而是來自蜀郡的江湖武者後，那些不滿他的客人更多了。

  這裡是雖然是青樓，而且還是長安最知名的青樓，到處都是千嬌百媚的青樓姑娘，但依舊僧多粥少。

  上林苑的姑娘就那麼多，韓琛叫走了大量的姑娘，其他人自然也就沒有人作陪了。

  沒過多久，就有一名身穿華服的公子哥來到韓琛所在的廂房。

  只聽見嘭的一聲，廂房的大門被一腳踹開。

  隨後，這名公子哥便滿臉陰沉的走進廂房，一臉不善的看著左擁右抱的韓琛。

  「我當是誰那麼豪氣，原來是來自蜀郡的鄉巴佬！」

  因為扮演的是沒有多少名氣的江湖武者，所以此時的韓琛並沒有穿著平日常穿的華貴武者服，而是穿著一身普通的錦衣。

  雖說對普通百姓來說，他身上的這身錦衣也價值不菲。

  但那些權貴子弟和世家子弟眼中，他身上的衣服也就是他們的隨從同一水準。

  看著這名一臉不善的公子哥，韓琛從鶯鶯燕燕的環繞中站了起來。

  隨後，微笑著來到了這名公子哥面前。

  「在下初來乍到，不只公子貴姓大名？」

  「聽好了，本公子乃是刑部……啊……」

  這位公子哥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被韓琛一腳踹中了胸口，整個人如同沙包一樣倒飛了出去。

  嘭！

  只見他重重的撞在了走廊的柱子上，巨大的力道讓他不由自主的噴出了一口鮮血。

  隨後，徹底昏了過去。

  將這個不知道從哪裡的傢伙踹出去後，他示意那些呆住了的美妓關上廂房的大門，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按照常理來說，過兩天就要去秦王府參加比試的他應該儘可能的低調一點，起碼不應該主動招惹是非。

  但此時的他卻偏偏反其道而行。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越低調，越容易引起李秀寧的懷疑。

  李秀寧不可能知道慕容肅是他偽裝的，但有一點，李秀寧很清楚，一個性格高傲，到處惹是生非的人，不適合做暗探。

  暗探，講究的是低調。

  越不引人注意，越方便打探情報。

  這是很多人的慣性思維。

  潛伏在長安的丁賢等人也是這樣做的。

  但韓琛卻不怎樣想。

  低調的暗探的確不容易引起別人懷疑，但也不方便迅速打探情報。

  如果韓琛是丁賢這些久居長安的暗探，他的確會儘可能的低調一點，慢慢的經營自己的身份。

  但問題是，他並不是真正的暗探。

  丁賢他們的低調做法，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適用。

  與其一點點經營自己的身份，不如囂張霸道一點，來一個反其道而行。

  雖然這樣做有可能會引來更多的懷疑，但韓琛並不在意這些。

  別說是懷疑，就算是身份被揭破了，對他來說也不是問題。

  大不了就不玩了，直接走人就是了。

  昨天在無漏寺見到李秀寧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決定這樣做了，所以他昨天才會表現的那麼高傲。

  在明堂窩囂張的贏錢，在上林苑放肆的花錢，都是他計劃的一部分，為的就是讓自己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暗探。

  將那位不知道是自己在刑部任職，還是父兄在刑部為官的公子哥踹飛出去後，韓琛並沒有立刻離開上林苑的打算。

  只得罪了一個二代，還不足夠讓他迅速揚名。

  看到他毫不猶豫的踹飛那位公子哥後，廂房中的美妓們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她們本以為韓琛只是出手大方的江湖武者，但現在看來，他不只出手大方，而且還十分囂張。

  雖說有點意外，但這些美妓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的臉色，巧笑嫣然的將韓琛圍繞起來。

  時間一點點流逝。

  在接下來的一兩個時辰里，不斷有人來廂房找韓琛的麻煩。

  但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都被韓琛一腳踹飛了出去。

  這些來找他麻煩的公子哥們或許在長安有著不小的能量。

  但從他們會為了青樓美妓爭風吃醋這一點來看，他們基本上都是一些不學無術的二代們。

  稍微有一點志氣和本事的，都不至於做出這種事。

  衝冠一怒為紅顏，也要看那個紅顏是什麼人。

  在上林苑花天酒地了兩個時辰，耗費了四百多兩金子後，滿身酒氣的韓琛才離開了上林苑，朝著居住的客棧走去。

  他雖然計劃利用那些公子哥迅速打出名聲，但是卻沒有立刻跟長安權貴徹底翻臉的打算。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扮演的都是一個初到長安的外鄉人。

  他可以囂張霸道，但不能太過囂張。

  畢竟他現在扮演的是來自蜀郡的年輕劍客，而不是陰癸派的魔頭。

  上林苑距離他居住的客棧不算很遠，但就是這樣一段不算很長的路程，他接連遇到了四次襲擊。

  在上林苑中，他只是狠狠的打了那些公子哥的臉，並沒有太過傷害他們。

  但現在，遇到這些攔路挑釁的傢伙後，他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

  現在的他雖然不太方便施展那些太過高深的武功絕學，但哪怕是一些尋常招式，從他手中施展出來，也有著驚人的威力。

  沒費多少功夫，這些明顯是長安本地幫派成員的傢伙，就被他狠狠的教訓了一段。

  為了避免引來長安城衛的出手，他並沒有弄死這些傢伙，只是打斷了他們的手腳。

  打傷人，哪怕是打斷了手腳，都是一件小事。

  但要是殺了人，哪怕殺的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幫派成員，都會引來城衛的出手。

  這些潛規則，韓琛還是很清楚的。

  他雖然沒有下什麼重手，更沒有殺人。

  但看到他輕描淡寫的解決了這些攔路的幫派成員後，背後指使這些幫派的公子哥們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想要對付他，尋常的武者肯定不行。

  不知道是找不到高手，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沒有什麼人來找韓琛的麻煩。

  就這樣，兩天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

  在這兩天裡，韓琛繼續維持著喜歡賭錢和喜歡逛青樓的形象，時不時就去明堂窩或者六福賭館玩兩手。

  贏了錢後，就去上林苑花天酒地。

  雖然他依舊去賭館賭錢，但他並沒有像當初那樣連過四關的豪賭。

  贏個幾十兩或者上百兩金子後，他就會離開賭館。

  秦王府。

  在客棧中用過午膳後，韓琛按照當初約定的時間來到了秦王府。

  跟王府大門前的侍衛報上姓名並且說明來意後，他很順利的進入到了秦王府中。

  不過，他的隨身佩劍被收走了。

  雖然佩劍被收走了，但他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有沒有劍，對他來說都一樣。

  在侍衛的帶領下，他來到了秦王府外宅的一個廣場。

  當他來到廣場的時候，廣場上已經有數十名身穿各種服飾的武者。

  這些武者中，年輕一點的，跟他現在扮演的慕容肅差不多。

  年紀大一點的，看起來已經有四五十歲了。

  他隨意的看了一下這些武者，然後就來到廣場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他雖然不知道這些武者到底是李秀寧找來的，還是李世民幫忙找來的，但有一點他可以確認，那就是這些武者都有著不錯的功夫。

  其中不乏一些已經達到了真氣外放境界的一流高手。

  在他到來後，又有十多名武者陸陸續續來廣場。

  當廣場上的武者達到了五十多人後，李世民和李秀寧才在隨從的陪伴下，來到了廣場。

  跟上次見面的時候一樣，李世民依舊是那麼風度翩翩，氣宇軒昂。

  他的出現，讓原本有些嘈雜的廣場迅速安靜了下來。

  除了李秀寧外，在李世民身邊，還有幾個一看就知道高手的隨從。

  韓琛雖然不知道他們叫什麼，不過從他們的身姿氣勢來看，這幾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天策府的重要人員。

  李世民和李秀寧一行人來到了廣場正前方的大堂前面，站在石階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韓琛等人。

  李世民雖然貴為秦王，但此時的他並沒有表現的高高在上。

  他先是對廣場上的武者們拱了拱手，用著江湖武者的方式和廣場上的眾人打了招呼。

  隨後，他迅速解釋了一下今天比試的流程和目的。

  最後，他還對場上的武者們承諾，無論是否通過比試，秦王府都會各位一份回禮，感謝各位的到來。

  當李世民說完後，廣場上的侍衛迅速搬來桌椅，在大堂門口布置好了觀看比試的席位。

  李世民一行人紛紛落座，比試正式拉開序幕。

  李世民當然不會親自主持比試，他會親自過來，就已經很難得了。

  如果這個比試不是李秀寧要求的，他頂多就是安排手下處理相關事宜，怎麼也不至於親自過來。

  比試的規則很簡單，一對一比試。

  贏的人可以選擇接受下一輪挑戰，也可以下場休息，等待第二輪比試。

  因為是幫李秀寧挑選護衛，所以比試中禁止下殺手。

  至於多少人有資格成為李秀寧的護衛，李世民剛才解釋比試規則的時候並沒有明確說明。

  這也就意味著，有可能一個都沒有。

  李世民的這個做法，韓琛並不意外。

  如果他是李世民，他也不會明確說明有多少人可以入選。

  當秦王府的一名侍衛總管來到廣場中間，詢問是否有人願意首先上場後，兩名武者二話不說，直接施展輕功來到廣場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