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為什麼要進來

  這個空間，有自己的復生的規則，江城還沒有強行打破規則的力量。

  而他溫養的劍意已經被徹底擊潰，沒有一定的時間，是無法恢復的。

  就算他能恢復，這個空間也對劍意有著絕對的壓制。

  江城之前就感受到了。

  這個空間，除了一道淡淡的意志在頭頂縈繞之外，再無其他意志。

  因為這道意志會排斥其他有主的意志存在。

  江城雖然能用劍意，但用出來的威力，卻不及外面的千分之一。

  這個規則很霸道，但身在魂淵的空間內，他就必須遵守。

  除非……他能無視靈魂的損耗，陷入殺戮意境中。

  真我意境繼承的是他的意志。

  而殺戮意境，如果非要有一個名詞來稱呼，應該把它叫做江城的第二人格。

  這第二人格是他當初進化時，繼承他無盡殺意而出現的。

  一個由純粹殺意組成的靈魂意志，分解了百萬道冤魂，融合在了一起。

  它沒有自主意識，無情無義，無悲無喜，無欲無求，無天無我。

  它的世界，只有殺戮。

  一個莫得感情的殺戮機器。

  與面前的劍仙相同，殺戮意識很符合魂淵空間的規則，也就不會受到這個空間的壓制。

  不被壓制的殺戮意境能夠無視劍意，能於鮮血中無限重生，擊敗女劍仙應該綽綽有餘。

  但江城不喜歡做瘋子。

  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陷入殺戮意境中。

  從擁有殺戮意境開始，他就只用過一次。

  那一次，被殺戮意志接管身體，他只能以旁觀者的角度，看著自己大殺四方。

  就算快要殺到城池，殃及無辜時，他都無法阻止。

  要不是攬星月及時趕到，就算是小萌在他面前，他也會殺。

  江城從此也只能淪為一具行走的殺戮機器。

  陷入殺戮意境，等於放棄自我，沉淪殺戮之中。

  不是必死之局，江城是不會去用的。

  又是千百次的死亡，江城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每次醒來，他的清醒意識都待不到半秒，就會消失。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江城已經不知道循環死了多少次，漸漸變得麻木起來。

  他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也許是下一次，也許，是永恆……

  直到一聲嬌喝聲，響徹在他的腦海中。

  聲音很熟悉，有些沉悶，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甦醒過來的江城，從迷茫中回過了神。

  這一次，迎面而來的，不是劍氣，而是攬星月那張清冷絕麗的臉龐。

  她周身被星光籠罩，催發到了極致，試圖抵擋背後襲來的劍氣。

  但身後的湛藍色星光點點儘管璀璨，卻很快就被青色劍氣轟碎。

  劍氣去勢不減，在攬星月向江城遞過來玉手的那一刻，劈在了她的背上。

  將她一分為二的同時，順便將江城一併帶走。

  一波雙殺。

  江城當場無語。

  既心疼，又無語……

  意識再次消失，再次醒來時，江城發現自己身體內殘留的劍意，消失了……

  然而，不等他高興便發現，目光所及之處，只有正在向他揮劍的女劍仙，並沒有攬星月的身影。

  江城心中咯噔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

  攬星月是怎麼進來的？

  他能進來，是篤定天帝還需要他，不會放任他這顆棋子就這麼沒了。

  攬星月呢？

  難道她也是天帝的棋子？

  她又是怎麼清除自己體內劍氣的？

  這裡的復生規則，是否會對她生效？

  她，死了，是否還能復活？

  微微一側，江城避開了青色劍氣，背後的披風飄動，黑色的魂無，出現在他的手中。

  一劍，兩劍，三劍，兩人隔空對了三劍，江城被切斷了左手掌。

  在劍意如附骨之疽一般，順著手掌骨的切口，攀上他全身的前一刻，他提劍悍然斬斷了自己的左手臂。

  右手飛掠的一劍，將女劍仙的右腿斬斷。

  還是沒有她的身影。

  江城左顧右盼間，再次與女劍仙對轟了起來。

  儘管結果都是江城的劍氣被碎，但他每次都會提前算好位置，躲過劍氣的轟擊。

  失去一隻腿，沒有智慧的女劍仙，依舊站在原地，只是相比之前，她的轉身動作受到了極大限制，無法及時給左閃右避的江城致命一擊。

  每一次劍氣都擦著江城的邊，轟在走廊之上，令整個走廊滿目蒼痍。

  江城一邊繞在女劍仙的身後，讓她疲於轉身，無法去管腳下不斷流失的鮮血。

  女劍仙的實力，顯然還沒有強大到跨越規則的程度，生命也沒有超脫階層，能夠自主痊癒。

  而血海也只會給她力量，不會修復她的身軀。

  只要不與女劍仙對視，減少與她正面交鋒，等她血流干，就能慢慢耗死她。

  儘管如此，江城的心中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甚至越來越煩躁。

  三分鐘了，依舊沒有看到攬星月的身影復生在走廊。

  當時，她是想拉著自己離開的吧。

  只是自己沒能牽到她的手。

  那個時候，他下意識的，還不是很在意，甚至在責怪她太過莽撞。

  因為在他心中，攬星月肯定還會跟著他一起再次復活。

  而如今，攬星月還是沒有復活。

  他心裡始終不願去相信，那匆匆一眼，會是最後一面。

  兩隻手的之間距離，不再是那差之毫厘的一寸，而是差之千里的生與死。

  「澎！」女劍仙終於在血液不斷的流失的情況下，被江城抓住機會，一劍桶穿了心臟。

  這一劍，江城刺的很深，很用力，仿佛要將什麼宣洩出來一般。

  直到女劍仙轟然倒地，面前依舊沒有攬星月的身影。

  背後傳來了一陣機械轉動的聲音，似乎是什麼大門被打開了。

  江城的背後，一道道燦爛的金光射入幽暗的走廊中，將整個走廊變得金光閃閃。

  是通往黃金雕像的走廊打開了。

  可江城依舊坐在原地，再沒有想要進入的欲望。

  他的手中，不知道何時，被繫上了一條藍色的頸帶。

  江城撫摸著手中的頸帶，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當初在公會戰時，攬星月讓他幫忙系頸帶的樣子。

  攬星月從懸崖上縱身一躍，張開雙手的樣子，似乎永遠定格在了他的腦海中。

  她就這麼突然的離開了……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有。

  「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要進來……」

  「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