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足協杯冠軍

  夢西體育場還在進行著全國男子足球甲級聯賽第五輪的一場比賽，比賽的雙方是盛城畫中畫足球俱樂部和同城的瀋北隊。本來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比賽，但是有著同城德比的氛圍，儼然踢得焦灼無比。

  上半場隨著冬季窗口轉會而來的李青城第一次出場，開場便打入一球，隨後又製造一個點球保證了盛城隊的兩次領先。但是瀋北隊內為數不多的實力球員何塞的爆發，上半場最後一分鐘完成帽子戲法，瀋北隊戲劇性領先了比分三比二結束了上半場。

  在暖小西的張羅下，陳省長帶大家再次回到包廂開始了第二次擼串之旅。

  由於球場還是比較陳舊，所以衛生間並不是所謂的獨立的，但是包廂的衛生間還是區別球場普通看台的。

  李金羽黑著臉出來了，朱廣亮跟在後面，一路無語的走向衛生間。

  解手後，李金羽沒有第一時間洗手而是從兜里拿出了一支煙。朱廣亮從後面打著了火機，伸到李金羽面前。李金羽雙手護住打火機的火苗，點著了香菸。然後又拿出一支煙遞給朱廣亮。

  「暖總從來不吸菸？」李金羽隨後問。

  「暖總戒了很多年了，現在一年也抽不了幾隻煙了。」朱廣亮隨口回答。

  「厲害啊，我本來不抽菸的。自從管理俱樂部，現在就煙不離手了。」李金羽無奈的說。

  「能少抽，就少抽吧。暖總我知道的第一次是戒了兩年，然後撿起來的。後來當了大區經理，一次壓力過大導致天天喝湯藥，結果病沒看好，煙戒了。」

  「哈哈。。。意外收穫啊。」

  「暖總從來都說，沒事努努力，萬一成功了呢。」

  「現在你還能看見暖總抽菸嗎？」

  「怎麼不能，他哪來的煙？每次鬱悶的時候，也就能從我這要。」

  李金羽吐著煙圈，望著眼前這個火線上任的外聯副經理，之前只是司機身份的人。李金羽知道，可能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向眼前這個中年人那樣有無限接近暖小西的機會了。

  「他要，你就給，不勸勸？」

  「除了菲菲，估計誰勸都沒有用。」朱廣亮無意的回答。

  「哦。。。」李金羽若有所思。

  「你就別琢磨了，我都不懂，小馬不是每次都勸的。」朱廣亮補充道。

  兩人就這樣在衛生間洗手的地方抽著煙閒聊著，抽完一根又拿出來一根。朱廣亮看起來隨便的聊天，但是他也恪守一個底線，絕不說出暖小西對球員和主教練的看法。而李金羽也發現，自己雖然無法從這個暖小西身邊的近臣了解暖小西對球隊的看法，但是可以更多的了解暖小西了。

  此時暖小西的包廂裡面，兩個女士也結伴去了洗手間，也順便去補補妝。女人嘛，都是愛美的。

  現在房間裡面再次剩下了暖小西和陳省長，陳省長看了眼自己的秘書：「你也去方便一下吧，這下半場估計又沒空去了。」

  「好的。」秘書起身出門了。

  「暖董啊，」陳省長招呼著。

  「省長，您看都沒人了，還叫暖董，叫我小西就行了。」賽前的一席話，陳省長的推心置腹的讓暖小西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好吧，說來我和你爸爸當年也認識，雖然不是至交，但是也是一起喝過酒的朋友。那以後沒人的時候，我就叫你小西吧。」陳省長說著他和暖家的關係。

  「嗯，晚輩榮幸。」暖小西高興的點頭。

  「小西啊，比賽踢的不錯，別光看一場勝利，我看這個賽季要有突破啊。」

  「我覺得晉級沒有問題。」

  「我是說其他比賽。」

  「足協杯？」

  「嗯。」

  「現在的球隊可能實力方面有點。。。」

  「想都不敢想，怎麼有突破。我來的時候特意看了下，決賽是先客後主對吧？」陳省長打斷暖小西的話。

  「是的。」

  「一共就六場球，努努力，我看可以爭取一下。了省很多年都沒有一個像樣的足球比賽全國冠軍了，哪怕是李金羽那波才是個聯賽亞軍。」

  「嗯，」其實暖小西之前不是沒有想過有所突破，不過他自己包括身邊的人是真沒有什麼信心，除了一點都不懂球的馬菲菲。

  「我過幾天就去小連調研，然後幫你們處理下事情。整體省內的足球方案處理好之後，我就要去地都了，向上面做整體的匯報溝通。一方面去教育部看看，爭取點資源，另一方面也去體育局拜拜碼頭。奧運會要有支撐，足球也得有突破。」

  暖小西目不轉睛的看著陳省長，認真聽著話裡面的意思。

  「當年李金羽那波就太可惜了，最後的客場弄個平局的可惜啊。」

  「嗯，」暖小西雖然沒有看過這場球，但是這場比賽對於喜歡足球的人來說，對於了省人來說實在是難以忘懷的一場比賽。

  「如果當年之前能提前做好上面的工作，不要求偏袒，哪怕前面幾場比賽能公平點，也不至於懸念會留到最後。讓別的省把冠軍拿走，你說是吧？」陳省長一直盯著電視回憶當年，最後看著暖小西，問道。

  「是的，我輩皆該努力。」

  「你努力什麼啊？我聽說了你的錯位管理思想，嗯！好，我認可。」陳省長對著暖小西豎起了大拇指，「如果我們都能這樣，干好自己的工作，別外行管內行，外戰外行，內戰內行的話，別說衝出亞洲了，我看拿個世界盃的名次不是沒有機會吧。」

  「嗯，」暖小西點點頭。

  「所以啊，小西，你恪守本份就好了，該我出門爭取的，我不會躲在後面的。我老陳，不是那麼不講義氣的人。」陳省長第二次對著暖小西自稱老陳了，暖小西也真切的感受著這樣的變化。

  也許是陳省長對暖小西了解的越來越多，也就越來越認可他。也許是球場的比賽激烈激發了陳省長壓抑已久的激情，再也許是場內的活躍氣氛感染著陳省長，總之今天陳省長確實很高興，也不自覺地拉攏著眼前這個曾經讓自己有點失望的年輕人。當初陳省長多麼希望是暖小東過來接手組建球隊，不單是暖小東的過人能力，還有暖小東那個更厲害的岳父大人。

  現在看著落地的盛城畫中畫足球俱樂部的基地，再看朝氣蓬勃的球場氛圍，陳省長終究還是滿意了，也認可了年前這個年輕人。

  陳省長繼續說：「我知道你不插手球隊的事情，一會我和李金羽也提提。不過你們資金該到位的還是要到位啊，夏季窗口也沒幾個月了。該加強加強，該減負擔的減減負擔。我和李金羽說了，你們看中人家何塞，也該讓讓你們預備隊用不到的人。省內的嗎，多親近親近沒有壞處。」

  暖小西長舒一口氣，該來的，變著法的還是來了。

  「呵呵。。。放心吧，過後我找機會，在去瀋北隊拜訪一次，認認門。」

  「你早該認門了，不單是他們的門，其他球隊該去也要去看看。杭州的隊伍的，武家那個女總經理，你也該去看看。」

  暖小西腦子飛速旋轉想著這個女人的背景，之前自己一直不打理俱樂部具體事情，所以這個杭州甲級球隊給自己留下的印象沒有幾個。一個是自己球隊晉級的最大競爭對手，剛從上一個級別聯賽意外降級下來。然後那邊省內也是匆忙找了新投資人，也就有了眼前這位女的總經理出馬掛帥的動作。第二個印象就是這個武經理很漂亮，這也是暖小西賽季開始的時候無意中翻看新聞發現的。至於其他印象他沒有任何研究，如果自己不問，或者沒有遇到事情，負責自己外聯關係處理的朱廣亮自然不會提前告訴他的。

  「嗯，嗯是的。我打算這次客場就過去拜訪一下。」暖小西回應著，暖小西到客場從來不見對方俱樂部人員的，看球也是做客場球迷看台低調的看。反而和自己俱樂部的球迷關係良好，雖然沒有阻止他們輸球時候罵他。

  「回頭我先給瀋北隊打個招呼，你自己早點過去。小連那邊處理好，我讓秘書也告訴你一聲，你就別過於擔心了。去地都那邊，走之前我回去周省長那要要資源。咱們努力辦事，做成績，我想省長也會支持了的。」陳省長總結著。

  「好，陳省長費心了。」暖小西感激著，不自覺的舉著飲料杯敬像陳省長。

  陳省長拿起杯子：「夏季多買點人，買啥咱們不懂，還是你干好你的工作，我干好我的工作。」說完，陳省長一飲而盡。

  「放心吧，」暖小西知道這杯飲料可不便宜啊，追加預算啊，也跟著喝下這杯幾千萬的飲料。

  放下杯子，兩個女士先後的進了包廂。

  「涼了吧？我讓小曹拿去熱熱吧。」馬菲菲問道。

  「嗯，好，」暖小西回答。

  「陳省長，您也多向著我們點吧，看給我們輸的。」貓姐衝著陳省長說道，口氣中透著撒嬌。

  「哈哈。。。哎，正好李金羽也回來了。」陳省長微笑說著的時候，李金羽獨自走進了包廂。

  「陳省長說我什麼呢？」李金羽看陳省長高興，以為說了關於自己當年什麼糗事呢。

  「你回來正好，我剛才和暖小西也說了，但是他不管事啊。」陳省長對著李金羽說。

  「嗯。。。」李金羽疑問著看了暖小西一眼，暖小西還在吃著東西，沒有看他。

  「今年球隊不錯啊，我覺得也要出點成績了，你們說呢？」

  「放心吧，我們應該可以升級了。」李金羽保證的說，而暖小西還在自顧自的吃著東西，沒有抬頭看他們，也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來再想什麼。

  「我是說，我不單要甲級聯賽冠軍，我還想為了省的球迷要一個真正的國內冠軍。」

  「啊。。。」陳省長說完，貓姐先大吃一驚的啊了出來。

  「你們放心干吧，我剛才和你們暖董說過了，畫中畫做你們最強的後盾。對吧，暖董」陳省長微笑的看著暖小西。

  暖小西放下手中的燒烤，拿起桌上的濕巾，邊擦邊說：「預算沒有上限，缺什麼買什麼？和桌上的燒烤一樣，想吃什麼，點什麼。省長，剛才的錫紙豬心和烤豬心不錯吧，再來一份？」

  「可以，我看哪個鮮蘑和豆腐也不錯，也再來，今天暖董請客，都別客氣。」陳省長笑著說。

  「呵呵呵。。。」李金羽笑著，也偷瞄這暖小西，還是沒有發現什麼表情上的變化。

  不一會馬菲菲和李金羽的助理小曹帶著熱乎乎的燒烤走了進來，不單有錫紙豬心、烤豬心、烤鮮蘑和豆腐，還有很多其他的肉串和烤蔬菜。

  「嗯，暖總會搭配，光有主力不行，還有不少實力替補，這樣才更能突出主力的好吃，而且不油膩啊。」陳省長拿起一串烤辣椒說著。

  「呵呵。。。領導您喜歡，常來看看球。」暖小西客氣道。

  「嗯，希望今年有個決賽什麼的，我肯定還來。不然買不著票啊，哈哈哈。。。」陳省長玩笑中表達著自己對這個冠軍的渴望。

  包廂里對這個冠軍渴望的不單單是陳省長，還有李金羽。李金羽離開了省足球隊那年，自己拿了當時還是甲級A組聯賽的金靴獎，但是了省足球隊只是聯賽亞軍而已。了省上一個國內的正經足球冠軍還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了，所以這個思慕已久的國內冠軍，李金羽也是著急的、渴望的。

  另一個貓姐，她知道領導口中的冠軍意味什麼。意味著球隊就要抓緊補強實力，而自己大展身手的機會提前半年就到了。貓姐也在歡笑中，摩拳擦掌。

  而只有暖小西微笑的表情下面，透漏著無奈。這個冠軍的壓力對他來說，就意味著幾千萬的支出。「錢，從哪裡來？」這是暖小西剛才第一次從陳省長口中聽到冠軍之後，一直思索的問題。

  房間只有一個人，對這一切都毫無關心，什麼冠軍？什麼榮譽？她都無所謂的，她就是那個，贏球俱樂部還是俱樂部，輸球秘書還是秘書的，馬菲菲。此時只有馬菲菲在眾人興奮中，挨個倒滿他們杯中的飲料。

  跟著暖小西做了十多年銷售行業了，馬菲菲見多了飯桌上的各種的誓言，而最終能實現的，沒有幾個！

  這就是馬菲菲聽見冠軍之後的第一反映。馬菲菲自己肯定忘記了，幾天之前就在這裡朱廣亮和暖小西無意聊起足協杯冠軍的時候，她還覺得自己球隊能奪冠的事情。

  下半場比賽開始之前，朱廣亮和陳省長的秘書終於一起回到了包廂。

  「哈哈。。。肯定是兩個大煙槍，我說的對吧，」陳省長笑著對兩個人說。

  「呵呵。。。」秘書笑著。

  兩人落座，大家又開始了簡單的吃燒烤活動，偶爾聊幾句對比賽的看法。一時間對冠軍的渴望，沖淡了上半場比分落後的情緒。

  「我覺得中場皮魯克得調整一下中場了，上半場都被打穿了。李金羽啊，你怎麼看？」陳省長猜測道。

  「是的，中場格策發揮的確實不怎麼好，我傾向下半場陣型應該換成四四二打一打。上個前鋒或者邊鋒吧，把格策換下來。讓邊路多拿拿球，發動進攻能好一點。」李金羽回復著。

  「我記得上一場張靖踢的很不錯，我覺得可以上來踢踢，也挺好。」

  「他有點傷，沒在替補席。於韓在，他踢左路的，應該是換他。」貓姐在一旁提醒道。

  「傷病真是最大障礙啊，」陳省長一旁感慨道。

  「哦，我記得還有一個李旭，前幾場還進過球，對吧？他在名單裡面嗎？」陳省長的秘書重新拿起桌子上的球隊名單確認著。

  「在，」暖小西快速的回答。

  「其實我覺得青年隊的小趙可以上來試試，」貓姐一旁說著。

  「小趙？」陳省長努力回憶著。

  「哦，他也是這次主教練皮魯克從青年隊提拔上來的。」

  「皮魯克挺上心啊，這麼短時間提拔幾個了？小趙，賽前說的李偉峰，還有楊旭、鄭濤、張靖這就五個了？」

  「這也是之前馬老的功勞，」暖小西一旁感慨到。

  一邊吃著聊著，時間也飛速過去了，盛城隊的球員陸續從更衣室跑進了場內。

  此時包廂外面再次響起整齊劃一的加油聲音：

  「咚咚咚」「盛城。。。必勝！」

  「咚咚咚」「盛城。。。必勝！」

  「咚咚咚」「盛城。。。必勝！」

  「咚咚咚」「盛城。。。必勝！」

  「咚咚咚」「盛城。。。必勝！」

  。。。。。。

  「走，咱們該整理的也整理差不多了，該吃的也吃了，下半場繼續去外面釋放我們無處釋放的青春，如何？」陳省長站起來說笑著。

  「哈哈哈。。。。。。」眾人大笑，隨著陳省長去了包廂外的陽台。

  暖小西擦擦手也站起來，看到朱廣亮給了自己一個示意的眼色，故意和朱廣亮拖到了大家的後面，沒有走出包廂。

  「什麼事？」暖小西低著頭，對著朱廣亮，低聲問道。

  同城德比下半場比賽在即，此時究竟還有什麼事情會發生呢？

  另外落後的盛城足球隊下半場是風雲突變的逆轉？還是迎來賽季首敗？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本章完結。

  後記（插敘，花絮，番外）：

  昨天省府陳省長開完省內職業足球俱樂部投資人座談會後，自己走回辦公桌前。

  「哎。。。」陳省長一聲嘆息。

  「怎麼了？省長。」秘書關心的問道。

  「沒一個能成事的！」

  「不是還有畫中畫集團嗎？」秘書提醒道。

  「我這任上看來只能指望他了。。。也不知道還能來得及不？」陳省長還是無限的感慨著。

  「想拿點成績其實不也能難。」

  「嗯？」

  「這個賽季盛城隊實力不錯，外援也挺厲害的。足協杯的抽籤我看過了，決賽咱們的半區是先客後主的順序。」

  「是嗎？」陳省長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現在足協杯冠軍含金量不小的，有個直接晉級亞冠聯賽小組賽的名額。」秘書一邊提醒道，一邊翻找到了足協杯的對陣表給陳省長。

  陳省長看了一會，「橫大剛拿亞冠，半決賽我看過不去啊。」

  「不好說，那是咱們主場。」

  「嗯。」

  「今年橫大冬季休息期踢的世俱杯，人員變動也不大，加上我看今年亞冠爭取衛冕因為是他們努力的方向，聯賽一旦被哪個隊咬住了，這足協杯他們不見得能走到那步啊。再說真到那步，我們主場以逸待勞，也不見得沒有機會啊。」秘書解釋道。

  「嗯，一個拿亞冠做目標的球隊，應該早早動手準備了，明天我去好好敲打敲打暖小西了。」

  「嗯，拿個冠軍，畫中畫的房子也好賣啊，再說那個城市足球社區推廣也容易啊。看看橫大現在就藉機布局多元化產業了。」

  「嗯，可以，就這個思路。」陳省長肯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