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局中（2）

  那些巨人並沒有因為灰庖的存在而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臉上的猙獰之色也從未消失過，似乎擁有這份神情，可以讓他們更顯得「威武」些。

  灰庖走到了他們身後，眾人一起來到主殿。

  「吾自黑暗踏血而來，暗影永生！」

  「吾之主，吾等願為暗之信徒。」

  ……

  此時的主殿，那些新來的「改造人」正接受著黑暗洗禮。

  大殿之上，正在被順撫的黑貓，那雙異瞳睥睨一切，掃視著底下的眾「人」，沉聲道：

  「暗之一隅，吾之信仰，視之若星芒。」

  「暗之一隅，吾之信仰，視之若星芒。」

  那黑貓說一句，底下人便接一句。

  一隻冰冷蒼白的手按住了黑貓的腦袋，看似輕柔，實則只有感受到那力度的黑貓知道，頭頂那隻手只要稍稍用力，它的腦袋就會直接被捏碎……

  「幽瞳。」離夙摸了摸黑貓的腦袋，狀似很平靜地開口。

  「行了，讓他們下去吧。」

  黑貓感受到背後那股涼嗖嗖的氣息，抬眸望向一直在旁邊站著的灰庖，說完便閉上了雙眸。

  似乎多說一句話都是對它的褻瀆。

  「是。」

  灰庖微微俯身應道。

  眾人離去後，離夙的手也終於從幽瞳頭上拿起。

  幽瞳倏地一個跳躍，想要離開。

  「咳。」

  沒有說話，只是輕微的咳聲，幽瞳前進的腳步便縮了回來。

  「我讓你走了？」

  冷漠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幽瞳不禁打了個冷顫，背上的貓毛也似乎稀疏了一些。

  它居然忘了。

  幽瞳開始顫抖，它清晰地記得自己有次沒有聽話後受到的懲罰……

  那是生不如死的懲罰……

  「怎麼，我讓你說話，你現在倒是開始裝啞巴了？」

  「別忘了，我可以讓你說話，也可以讓你永遠說不出話。」

  說不出話，那便是死了。

  死了倒也罷了，但是離夙的手段，身為一直待在他身邊的幽瞳，是再清楚也不為過了。

  在它還不能說話的時候，它便見識了這裡太多的血光。

  ……

  它本是妖魔界的靈貓，卻不慎跌落到人界。

  本以為憑藉它靈貓的天賦，在別的界面不說混的風生水起，起碼也能過得舒適愜意。

  然而，它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這裡甚至沒有可以供給給它的靈氣。

  它每天徘徊在孤單冰冷的城市間。

  一路上也遇到了很多與它相似的同類。

  它們有的窩在舒適的墊子上，有的被懷抱著，吃著美味的食物……

  它突然就想做一隻普通平凡的貓了。

  不過它並沒有停下腳步。

  不知不覺，走到了城市的背後。

  那是陰冷、潮濕的巷子。

  「喵嗚~」

  「喵！」

  「喵喵喵！」

  這裡的貓與之前見到的毫不相同。

  它們爭搶，它們撲咬，它們會為了一塊散發著惡臭的「食物」斗得滿身是傷。

  它們會跳入奇怪的箱子很久，然後灰頭土臉地出來。

  不似跳入前的喜悅，出來的時候貓耳耷拉著，走路一瘸一拐。

  它望向它的四肢，卻發現它的後腿還在淌著血……

  它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它開始迷惘了……

  再後來，無論是光鮮亮麗的，還是狼狽不堪的，它都看不見了。

  這個城市崩塌了。

  城市的人類也消失了。

  後來，它昏迷了……

  它昏迷了很久，期間它做了個夢。

  夢見自己回到了妖魔界，過上了愜意的生活，周圍還有無數母貓圍繞。

  「叮。」

  夢醒，它才發覺自己睡了很多年。

  它是靈貓，一隻有夢想的貓。

  它被救了。

  它抬頭望向救了自己的男人，嗅著他身上的氣息。

  它突然開始驚喜。

  這個熟悉的味道，是它心心念念的，只有在妖魔界才會擁有的味道！

  它滿心歡喜，跳起身，歡快地奔跑，卻發現自己身處的環境是那麼的陌生。

  它復又看向救自己的人，「喵？」

  【這是哪裡】

  頭上卻有一隻手按了下來，低沉的聲音響起：

  「此後，你便叫幽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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