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異人之殤

  不管是一直暗中發動報復的嘉盈，還是殺人如麻的海德先生，原本都是心地善良的人，硬生生被九頭蛇逼得墮入黑暗，在他們以最痛苦的方式，將最憎恨的懷特·霍爾虐殺後，白驚瀾沒有任何遲疑，直接用心靈寶石的力量，扭曲他們的意志，為他們重新編織了一段記憶。

  他以心靈寶石為基石催動的洗腦魔法，可不是洛基那種懟兩拳就清醒的類型，即便是至尊法師那個級別的巫師，想要解除這個魔法也需要耗費巨大的力氣。

  緊隨嘉盈和海德之後，戈登也被洗了一遍腦子——在嘉盈多年的引導下，他對人類的憎恨僅次於嘉盈，如果不把他給安排明白，以後肯定會帶來無數的麻煩。

  恢復本性的海德先生和嘉盈，對於異人族的領袖地位沒有任何興趣，他們原本就是沒有權利慾望的人，只是嘉盈因為具備不老不死的異能，才會被選擇成為新生異人的引導者。

  如今黑蝠王和美杜莎王后接過領導地位，卡爾耐克幾人對這些程序同樣熟悉無比，嘉盈的作用就被無限的降低了。

  只不過，地球異人族早已熟悉了地球的政體，肯定不願意一夜間回到封建體制，於是在白驚瀾的提議下，地球異人族依舊執行長老會制度，與黑蝠王代表的皇室分庭抗爭，而斯凱則替代嘉盈的地位，成為長老會最重要的首席長老，並以她為中心挑選一些強勢異人，加入白驚瀾的超凡學校，為保衛地球文明的延續貢獻一份力量。

  對於地球異人族的決定，戈爾貢、卡爾耐克幾人很不滿意，黑蝠王和美杜莎卻沒有任何異議，首先在現在的他們沒有提異議的資格，其次他們終究要重建阿提蘭的，「來世」只是一個臨時存身處，沒必要去計較那麼多。

  在與幾位異人長老交流一番後，黑蝠王找到了正看風景的白驚瀾，美杜莎作為傳聲筒，向他提出一個請求：「懷特先生，我們想回阿提蘭看看……雖然阿提蘭被摧毀了，但也許還能搶救出一些物資，『來世』只有幾十枚泰瑞根水晶了，我們需要阿提蘭的設備，製造更多的泰瑞根水晶。」

  沒有泰瑞根迷霧的催化，異人族和正常人沒有區別，一旦泰瑞根水晶用光，異人族很快就會消亡，這點可比變種人慘多了。

  白驚瀾道：「破傷風可以帶你們回去吧？」

  破傷風的瞬間移動能力，可比戈登的變態多了，能夠跨星系移動，返回月球也就一個念頭的事情而已。

  美杜莎苦笑：「雖然我們的記憶不是很清晰，但阿提蘭似乎被摧毀了大半，已經完全曝露在宇宙環境裡，我們可以沒有在宇宙中生存的能力。」

  白驚瀾恍然，阿提蘭是一座星際太空城，可以模擬地球大氣環境，讓異人族在裡面安全的存貨，現在阿提蘭被黑蝠王打成了廢墟，他們要直接傳送回月球，用不了幾秒鐘就得變乾屍。

  他們需要的不是飛往月球的宇宙飛船，而是能夠在宇宙中自由活動的太空服。

  白驚瀾想了想，不無警告的說道：「我會為你們提供必要的裝備，但是……希望泰瑞根水晶不要出現在『來世』以外！」

  泰瑞根水晶對於人類是劇毒，原軌跡中，大量泰瑞根迷霧融入海洋，因為濃度被海水大幅度稀釋，才沒有在地球引發巨大災難，等黑蝠王一行把製造泰瑞根的裝備帶回來，萬一某個反派BOSS過去玩一手，不知道地球上要死多少人。

  白驚瀾頓了一下，隨即又道：「我對『來世』的防禦力量存疑，建議你們把製造設備放在超凡學校，那裡是地球最安全的地方，不用擔心被不懷好意的傢伙利用。」

  黑蝠王和美杜莎對視片刻，美杜莎道：「可以，但是等新阿提蘭建設起來，我們會把設備帶走。」

  白驚瀾點點頭：「這個自然。」

  以斯塔克和班納博士的智商，只需要觀察一陣子，估計就能把那些設備仿製出來，以後即便黑蝠王一行離開地球，超凡學校也可以自行催化異人族，才不稀罕幾套設備。

  話說，阿提蘭依靠泰瑞根水晶，發展出獨樹一幟的水晶科技，而瓦坎達依靠振金，發展出同樣奇葩的振金科技，而這兩個獨特文明發展出的獨特科技，至少要比地球科技先進三十年以上，但本身並不具備普適性，不說科技程度較差的地球文明，就算是那些高級文明也無法兼容。

  白驚瀾觀察了一下瓦坎達的科技，原本想拷貝一些回來給斯塔克他們研究，結果發現全都是一些雞肋的東西，與地球科技路線有很大的差異性，參考他們的科技樹，還不如繼續啃《黑衣人》宇宙的外星科技，至少在斯塔克和班納、貝蒂等人的努力下，超凡學校已經製造出很多先進設備，甚至已經開始將某些低端產品向全世界傾銷，像增強版本的「燕尾服」，已經成為各國特工組織的必須產品，而各種小型號武器更是供不應求……

  言歸正傳。

  白驚瀾答應黑蝠王的請求，為他們安排了一架新型昆式戰機，可以在太陽系航行的昆式戰機，並且提供了一批星爵版本的輕型太空衣，甚至給大狗破傷風都準備了一套。

  美杜莎代表黑蝠王表示了感謝，他們需要運輸製造水晶的裝備，有了這艘中型太空穿梭機，完全可以把一些其他設備一起搬走，如果單靠破傷風的空間傳送能力，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把設備運過來。

  體型是和風號兩倍的新型昆式戰機，在長島莊園起飛，沒有引起任何風浪，只有神盾局和天劍局的檢測系統，一直在跟蹤著這艘名為戰機實為飛船的鋼鐵大鳥，在短短几秒內破開大氣層，駛向幾十萬公里外的月球。

  機艙里寂靜無聲。

  幾個殘存的異人族皇室，都提不起說話的興趣。

  三天前，超巨星以恐怖的心靈能力入侵阿提蘭，皇室成員被接二連三的化作傀儡，對阿提蘭王國大肆破壞，族人們就像在黑暗中驚慌失措的小孩子哭喊著媽媽一樣，不知所措的注視著天空，希望他們的國王能及時出現，打倒入侵者，拯救他們的生命，然而等來的卻是……在黑蝠王恐怖的擬聲波中，阿提蘭王國被化為灰燼，成千上萬的族人在哭喊中死去。

  他們這些苟活下來的人，每一個手裡染著族人的鮮血。

  現在，背負著抓心撓肺的內疚，他們每一個人都在努力克服著——克服心中湧起的無盡憤怒。

  尤其是黑蝠王，他不僅要克服心中的憤怒，更要克服喉間的憤怒，否則他不僅會毀滅自己，也會毀滅僅剩的親人。

  眼看著那顆漂亮的星球越來越近，黑蝠王閉著的眼睛睜開，在美杜莎擔憂的目光中，他拿起旁邊的紙和筆，在上面重重的寫著一個個名字：特里同、斯特林、玻璃少女娜迦……

  最後，他幾乎是顫抖著寫下最後一個名字——馬克西姆斯。

  那是他的唯一的弟弟，雖然沒有覺醒異能，但依舊是他的親弟弟。

  黑蝠王眼神呆滯的看著那些名字，心中灼燒的痛苦一點點化為從大局出發的睿智……

  還有希望！

  白驚瀾告訴他，他的族人可以復活！

  所以，一定還有希望！

  美杜莎握住丈夫的手，注視著下面的斷壁殘桓，聲音顫抖著道：「我們到了……」

  黑蝠王的神色僵硬了一下，隨後安慰的握住妻子的手。

  忽然，他的表情變化了一下，眼睛透過艙室的玻璃，向著曝露在宇宙真空的廢墟望去。

  轟！！！

  一道腰粗的射線，從廢墟中騰起，從飛船的側方穿過，消失在茫茫宇宙。

  黑蝠王一行的精神頓時一振——還有族人活著！

  水晶急忙道：「破傷風！」

  塊頭堪比牛犢的大狗，用力點點頭，身影瞬間消失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