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剪紙巫術

  杜甫有詩云：「延客已曛黑，張燈啟重門；暖湯濯我足，剪紙招我魂。」

  剪紙是天朝民間傳統工藝，最早可以追溯到春秋戰國，但早年的剪紙卻是祀神、招魂、祭靈之術。

  真正學習這種巫術的巫師，還可以借紙人施展各種術法。

  關於剪紙巫術還有一個傳說，相傳朱元璋建立明朝之前，經歷過無數次的戰爭，最慘烈的一次要數洪都保衛戰，那一戰當中，他曾被迫出城，身邊僅帶數十個隨從，後不慎被陳友諒的軍隊發現，危急之中，隨從中有一人從懷裡掏出一把剪刀，飛快的剪出四個相連的紙人，一把拍在一塊大石頭上。

  就在陳友諒的軍隊追來的一刻，四個紙人化作猶如四個大漢，身穿盔甲，手執武器，攔在陳友諒軍隊的面前。

  四個紙人和軍隊大戰，可畢竟勢單力薄，很快就被猶如潮水一般湧上來的士兵刺穿了身體，就在他們身體被刺穿的一刻，四個大漢迅速化作一堆碎紙。

  陳友諒的軍隊繼續追擊，眼看又要追上的時候，那人又用剪刀剪出一個紙人和一匹紙馬，朝著反方向一扔。等陳友諒軍隊追到時，只見一個人慌慌張張的騎馬奔逃，看模樣正是朱元璋，陳友諒急忙領軍追擊，可是等到他們追到的時候，「朱元璋」和「奔馬」俱化為黃紙，慢慢的飄落在地。

  兩次誤導為朱元璋爭得了逃跑的時間，於是他們順利的擺脫了陳友諒的追殺，最終取得了洪都之戰的勝利。

  當然，傳說只是傳說，說到底剪紙巫術只是巫術，而且是不算入流的巫術，不是神術，本身的威力不值一提，也就能折騰一下精神比較脆弱的普通人。

  不過有些剪紙巫術與其他道術的結合類術法，卻能製造一些意想不到的奇妙，譬如：分身術。

  白驚瀾前夜施展的分身術，其實就是剪紙巫術與符籙之術的聯合應用，先製造出承載微弱法力的紙人，然後在紙人上書寫惑目惑心的道家符咒，以此化作施術者的幻影分身。

  「通天籙」讓白驚瀾可以無視第一道工序，只需要虛空畫符即可化出分身，但正統的剪紙巫術基本沒啥大用，作用無非招魂、辟邪、送病、祈福幾類，用來咒人的也有，但是極為少見。

  「剪紙巫術分很多種，但流傳至今的不多，有機會學習的更少……這個人，用的應該不是正統剪紙巫術。」

  在紐約總局的審訊室外，白驚瀾見到了所謂的「東方巫師」。

  嗯……有些失望。

  剪紙巫術一向在天朝流傳，而這個人並不是華裔，而是一個陰陽怪氣的印裔。

  悉德尼在審訊室里提審嫌犯，南茜則陪著白驚瀾站在觀察窗外，透過單向透視玻璃觀察著嫌犯的表情。

  南茜看看他：「因為他不是華裔？」

  「不。」白驚瀾搖搖頭，「因為剪紙巫術並不是黑魔法，而這個傢伙總給我一種邪異感。」

  南茜：「邪異？」

  白驚瀾笑笑：「只是一種對氣息的感覺，渾濁，陰暗，那不是剪紙巫術的感覺。不過這個傢伙雖然氣息古怪，本身卻算不上真正的巫師，充其量就是一個巫師學徒……我想他若能施展巫術害人，應該是藉助了什麼東西。」

  南茜不明所以：「藉助東西？」

  白驚瀾聳聳肩：「歷史上出現過不少優秀的法師，有些法師死後會留下遺產，基本都是些輔助施法的東西，有一些即便是普通人也能使用。」

  事實上，真正恐怖的不是法師的遺產，而是地球眾神的遺留物。

  上古時代，第一批神魔或被噬神者幹掉，或者逃往其他的維度，之後依舊留守地球的大地母神蓋婭，用上古神魔的屍骸為原料，創造出第二批神魔，也就是被後世熟知的各大神系——阿斯加德、希臘神域、東方天庭、日本高天原等等。

  從那時候起，地球進入眾神時代。

  各種地球神系統治著地球，也統治著人類的思想，直到天神組第三次降臨地球，這些神明般的巨人無意中引起了部分人類的崇拜，削弱了地球神系的力量，地球眾神議會派出三位代表——阿斯加德的奧丁、希臘神域的宙斯以及印度神系的毗濕奴，這三位神王代表地球眾神與天神組進行交涉，最終達成了一項千年互不干涉的休戰協議。

  同時，天神組承諾不會對人類進行毀滅審判，而地球眾神也要遠離地球維度，不得再干涉人類文明的正常發展。

  在地球眾神搬遷的時候，有不少神器遺留在了地球。

  卡瑪泰姬三大聖殿的那些收藏品，其中一大部分就是來自於眾神——基本上每一次有神器現世，都會在人間掀起軒然大波，造成非常慘重的傷亡，而每一次都是卡瑪泰姬負責打掃殘局，於是三大聖殿的收藏越來越多，現在都幾乎變成神話物品博物館了。

  看這位三哥目中無人的樣子，白驚瀾很希望他是弄到了神器，不過機率實在不高，不然他就又能來次大豐收了。

  這時，悉德尼向那人問道：「你說你使用巫術害死朱莉安娜，那麼能否說一下，你的巫術是從哪裡學的。說實話，我也見過一些神奇的人，對這種有趣的能力很感興趣。」

  「不要亂說話，我只說對她施了術，可沒有親手殺她。朱莉安娜是自殺的，這點屍檢可以證明。」印裔眯縫著眼睛，似乎在回味什麼，嘴角帶著冷漠的笑容，「警官，你想要學習這樣神奇的力量？那只能跪在我的面前求我了。」

  他有恃無恐。

  首先，他雖然不算是財閥，卻絕對算得上有錢人。

  其次，他殺人用的是匪夷所思的巫術，即便他在這裡承認所犯下的罪行，到了法庭上也可以隨時反悔，法庭可不會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說辭，警方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所以，他不著急。

  需要著急的是警察。

  悉德尼抿了抿嘴唇，壓住自己的暴脾氣，用儘量輕鬆的語氣說：「怎麼？難道你的巫術是家傳的？」

  「不。」印裔搖搖頭，「這門神奇的巫術，是我跟一個華裔老人學的，但他現在已經瘋了，整天挑著幾個風鈴到處跑，再也沒有能力把這神奇的巫術傳給其他人。」

  悉德尼眼波一閃：「瘋了？難道和你有關係？」

  印裔身子向後一靠，笑眯眯的攤手：「這我可沒說，不要污衊我，小心告你誹謗。」

  審訊室外，白驚瀾心中微動，撇頭看向南茜，認真道：「南茜，務必找到那個華裔老人！」

  「好！」

  南茜的話音未落，一個抱著文件的女警急匆匆的走了過來，飛快說道：「南茜，警長召集所有警探開會，出大案子了。」

  南茜一怔，向她點點頭：「謝謝你，卡蘿，我們馬上過去。」

  女警匆匆來，又匆匆走了。

  白驚瀾不好多待，乾脆向南茜告辭：「我先離開了，這件案子有進展，請儘快通知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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