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奇妙的世界

  嗤！！！

  琥珀般的春秋大刀，從兩隻妖鳥胸部划過，在空中留下一到鮮紅的線。

  兩隻怪鳥的上半身與下半身分離，恐怖的拖拉勁壓碎了它們全身的骨骼，好像內部爆炸一樣，全身多處骨頭扎破皮肉冒了出來，骨髓和鮮血噴濺，像兩團爛泥一樣倒在了下去。

  輕易斬開兩隻怪鳥後，冷冽的刀光余勢不止，一路蔓延到廠房的盡頭，撞在破舊卻堅固的混凝土牆壁上，鑽出一道彎月形狀的缺口，又在黑暗中滑行數十米，才緩緩消散在淡淡的月光下。

  金光咒的最高境界是化炁成形，但大多天師府弟子來用，最多也就是化作兩個超大號拳頭，而這金甲武將則是白驚瀾的突發奇想，可以算是，呃……山寨版本的須佐能乎。

  「好厲害！」

  「這比得上雷射切割了吧？」

  兩個女警探忍不住吞著口水。

  最後一隻怪鳥哀鳴著撲來，白驚瀾輕描淡寫的踏步避開，接著半轉過身，雙手帶起咆哮的風聲，反手橫移刀背狠狠的拍了過去。

  嘭！！

  怪鳥被沉重的刀背拍的凌空飛起，重重的撞在了十幾米外的牆上。

  受創的脊柱帶來劇烈的疼痛，讓它只能趴在那裡哀哀嚎鳴，卻再也無法起身傷人了。

  看著已經半身癱瘓的怪鳥，白驚瀾的手指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放鬆了下來。

  嘩啦！

  威風凜凜的「金甲神將」，連帶晶瑩剔透的春秋大刀，仿佛被重物碾壓的冰雕，化作一縷縷凝澈晶瑩的星塵，隨著穿堂而過的夜風融入了黑暗。

  金甲神將消失的同時，覆在兩個女警探周邊的護罩也消失了。

  悉德尼被南茜扶著走過來，一邊還有心情吐槽：「別告訴我，你留下一隻活的是用來做研究的。」

  剛剛她們就已經發現了，凡是被打死的怪物，血肉都會在很短的時間裡溶解，比陽光下的冰雪融化速度還快。

  白驚瀾回頭看了她一眼，慢慢咧開了嘴角，忽然手指快速划動，兩張泛著藍光的符籙旋轉飛出，分別貼在了兩位女警探的眼睛上。

  「嘿！」

  「你做什麼？」

  兩人被嚇了一跳。

  南茜扶著悉德尼倒退了一步，接著身子卻是猛地一抖，清澈的瞳孔顫動了起來。

  同樣，悉德尼也僵在了那裡，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原來，當白驚瀾的符籙拍在她們眼前後，她們視野中的一切立即多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

  首先，黑沉沉的夜色明亮了一些，就像是鋪上了一層昏暗的膜。

  其次，地面、天空、角落……甚至她們的身上，到處都遊蕩著比怪鳥更恐怖的東西。

  空中漂浮著長著腿的鯉魚，地上搖曳著唱歌的蘑菇，角落裡趴著長著兩排細腿的青蛙……南茜的背後趴著一隻西瓜大小的蛞蝓，而悉德尼肩膀上立著一隻張牙舞爪，長著三個腦袋、六個鉗子的大龍蝦。

  「神棍，是不是你做的？」

  「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兩個神勇女警探都傻了，站在那裡動也不敢動。

  「不用害怕。」

  白驚瀾笑嘻嘻的靠近，伸手逗弄著那隻大龍蝦，嚇得悉德尼的黑皮膚一片煞白，他才若無其事的解釋道，「它們是光譜中不可思議的存在，生於陰影的無形之物。你們看似同它們處於一處，其實是屬於不同的維度，你們無法接觸到它們，它們也無法傷害到你們。」

  「不同維度？」

  兩個女警探對視一眼，南茜吞了吞口水，小心的把胳膊彎曲，向著背後的蛞蝓抓了過去。

  果然，只有一片虛無。

  悉德尼滿頭冷汗，也試著去抓大龍蝦，同樣抓了一個寂寞。

  兩人終於放下了心，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然後想到了始作俑者，頓時橫眉怒目的瞪向他。

  南茜抿著嘴唇，問道：「這是你的魔術？」

  「不。」

  白驚瀾搖了搖頭，依舊逗弄著大龍蝦，她們無法接觸的東西，他卻是能夠碰觸到。

  「它們並非是虛幻，而是真實存在的。」

  大龍蝦對著他張牙舞爪，白驚瀾也不在意，反正這玩意兒沒啥傷害力，也就比真的大龍蝦強上一點，他就算把手伸進蝦鉗裡面，它也傷害不到他半分。

  白驚瀾說道：「人體是微生物的培養基，無論你們知情與否，你們的肉體都寄居著數千萬細菌，也許此刻就有蟎蟲居住在你們的臉上，吞食著你們的死皮。

  同樣的，你們的靈魂也會吸引寄生體，只是從微觀層面改為魔法層面。

  這些東西，你們可以稱它們為超維度細菌，它們也許看起來像怪物，但如同我之前提到的蟎蟲，它們並非全然有害，甚至大多數對人是有益的，譬如……當你們的心情處於低壓的時候，它們會幫你們清理負面情緒。

  當然，如果負面情緒過多，它們就無能為力了。」

  「清除負面情緒的超維度細菌……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神奇的生物？」

  南茜眼中露出濃濃的好奇，再次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要摸一下被白驚瀾逗弄的大龍蝦。

  可惜，她依舊只能看不能摸。

  「這就是你們魔法師眼中的世界嗎？」

  悉德尼關注的側重點不同，她的興趣更加旺盛，「嘿，夥計，我有沒有機會成為像你一樣的魔法師？如果你願意教我的話，我可以幫你追南茜哦。」

  被小夥伴轉身賣掉，南茜並不生氣，反而兩眼閃著光。

  就像白驚瀾之前算命時說的那樣，她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匪夷所思的白驚瀾，也許能給她帶來渴求的安全。

  白驚瀾聳聳肩：「魔法可不是誰都能學的，對於資質的要求十分嚴苛。」

  地球上將近七十億人口，法師的數量不超過一千，單憑這一個簡單的對比，就可以想像難度有多高了。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資質呢？」

  悉德尼顯然不是容易放棄的性格，不服氣的反駁道，「我是沒有遇到過教魔法的老師，說不定我的資質比你還要好呢！」

  「是嗎？」

  白驚瀾玩味一笑，從身後一抹，手中多了一本書。

  他隨意把書頁翻開，對著她晃了晃：「上面寫了什麼？」

  「什麼寫了什麼？」

  悉德尼一臉懵，小心翼翼道，「這分明是空白的紙張。」

  「你呢？」白驚瀾又轉問南茜。

  南茜也是茫然，搖頭道：「我也只看到空白。」

  「所以……」

  白驚瀾把書一合，拍拍悉德尼的肩膀，「不好意思，你們兩個都沒有學魔法的資質。」

  悉德尼眼皮一抖：「這就是測試？」

  白驚瀾淡淡一笑：「這可不是普通的書，而是用魔法記錄的的魔法書，能夠看到上面的文字是學習魔法的基礎。如果連這些都無法達到，那就證明你沒有任何資質，連入門的資格都沒有。」

  悉德尼的表情一下垮了下來，她還指望學會神奇的魔法以後，去找那個害死自己孩子的混蛋報仇呢，可惜……

  南茜倒是很快就接受了，她用手肘碰碰小悉，掃了一眼低聲哀嚎的怪鳥，轉而問道：「你讓我們看到這些，嗯……超維度細菌，是不是這些怪物和它們有關係？」

  「沒錯。」

  白驚瀾輕輕頜首，「埃普拉怪鳥也是維度細菌的一種。」

  南茜奇怪道：「你不是說我們是不能和它們接觸到的嗎？」

  「那是一般情況。」

  白驚瀾對上她的目光，「我們生活的物質界，與超維度細菌的精神界，就像是兩條並行卻永不相交的河流，正常情況下永遠不會有接觸，但在偶然的情況下，河流會激起一些小小的浪花，濺落到相鄰的河流里……這些埃普拉妖鳥就是這樣來到這裡的，這時的它們也就由虛轉實，能對物質界造成傷害了。」

  兩人恍然：「原來是這樣。」

  白驚瀾取出兩張名片，遞到兩人手裡，笑道：「我之所以告訴你們這些，是希望以後若遇到類似的事情，或者是聽說過類似的事情，請來照顧我的生意。」

  這才是他願意花費時間講故事的本意，可不是為了米國甜心的窈窕身段。

  各種誤入物質界的維度生物，又或者那些陰險狡詐的魔鬼，他們可不是那些超級反派，一個個都玩了命的往紐約鑽，而是會分布在世界各個角落。

  就像這一次，如果不是用魔法窺視兩個女警探的命運，他也不會發現近在咫尺之處就有這麼一窩小怪。

  警察部門和宗教協會一樣，不管是在世俗方面，還是在尋找獵物方面，他們都能提供很多的幫助。

  「放心，以後有這事肯定找你！」

  「我們只認識你一個驅魔師，不找你找誰？」

  兩人很乾脆的收起了他的名片，南茜指指最後的怪鳥：「對了，那個留下來是有什麼用意嗎？」

  「這些超維度生物，就像誤入人類文明的野獸。」

  白驚瀾不假思索的道，「按照法師界的慣例，已經傷害過人的要清理，而沒有傷害過人的，只需要把它們驅逐回老家就好。」

  他說著，伸展手臂，對怪鳥遙遙一指。

  「以瓦圖姆乾坤之巽，法爾特拉氤氳之氣，我命令你——禁足此界！！」

  他身後的光線急速流轉，編織成絢麗的紅色法陣，如同染火的飛蛾般撲過去，怪鳥只是悽厲的嚎叫一聲，就在一片光華中消失無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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